鋪天蓋地的雷電足足轟炸了凌逍一刻鐘才停了下來,當雷劫消散的時候,大地早已經面目全非。青草樹木變成了飛灰,黃色的土地成爲了黑色,到處都是一件狼藉。
凌逍艱難的從泥土中爬了出來。他並沒有死,只是受到了一些皮外傷。這並不是凌逍的身體硬過雷電,是身體內部的靈氣救了凌逍一命。靈氣雖然全部都鑽進了凌逍的身體,但是他們一直都在和雷劫對抗着,守護着自己的家園。
凌逍並沒有操控靈氣,全部都是靈氣自願的。雷劫證明了,這些靈氣有着自己的意識本能。
“弟弟,你沒事吧?”凌荔,王雨生和獸羣同時圍攏了過來。
“沒事,好着呢。”凌逍笑着說道,露出了兩排大白牙,在已經被燒焦的皮膚中格外刺眼。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凌荔謝天謝地。他着實被嚇壞了,幾次想要衝進來都被王雨生死死的攔住了。
“姐姐,我很累,需要休息一會!”凌逍齜牙咧嘴地說道。渾身劇痛讓他忍不住想要慘叫,來發泄自己的苦痛。
“好的,你好好休息。”王雨生將凌荔拉走了。凌逍的身體根本就沒法看,全身上下都被烤糊了。幾頭猛獸不地道的舔了舔嘴巴,那是肉香的吸引。
獸羣紛紛散開。凌逍也沒有動,就躺在泥土之中休養,看着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恢復。凌逍身體恢復的速度非常快,體內所有的靈氣都在忙碌着,修補着凌逍的傷體。就像人類修復自己遭遇戰亂的家園一樣,非常賣力。
凌逍索性閉上了眼睛,呼呼大睡起來,只有這樣才能抵擋來自身體各處的疼痛。
當凌逍一覺醒來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被烤焦的皮膚全部脫落,長出的新肉晶瑩剔透,血肉也比之前更有力量了,雷劫不僅僅是劫難,也是一種鍛鍊。渡劫老怪的強大便是因爲雷劫的洗禮。
靈氣依舊在不停的忙碌着,時而對着天空咆哮着,表達着自己的不滿。。
凌逍從泥土中爬了出來,一頭扎進了河水之中,將身體沖洗乾淨,很快,風度翩翩的少年郎重新出現在了衆人的視野中,皮膚比之前更加晶瑩白皙,身體被之前更加健壯。簡單的弄了一點遮羞布,從河水中走了出來。
“凌逍,你現在是什麼境界,渡劫嗎?”王雨生的目光炙熱,詢問着凌逍,雷劫只有渡劫老怪纔有把握渡過去。渡劫之下,沒有人能夠成功。王雨生自然而然的將凌逍化爲了渡劫老怪的行列。
王雨生的困惑也是所有人的困惑,無論是凌荔還是獸羣,一同望向了凌逍,希望得到確切的答案,如果是這樣,他們可以輕易走出這裡。。
“說實話,我現在是什麼境界我也不知道,不過,我很清楚自己並不是渡劫境界,連靈動都不是。”凌逍如實相告。
靈氣沒有轉化爲靈力,便沒有達到靈動境界。如果按照正常推測,自己是從入境晉升到了化境。但這只是猜測,凌逍也不敢確定。
“不是渡劫,那你爲什麼還會渡劫呢?”王雨生不解,渡劫之下出現雷劫是前所未有之事。即便並沒有見過渡劫老怪渡劫,但是對於雷劫,每一個普通人都是清楚的。
“這個可能是因爲我和你們不同吧,沒有丹海卻能夠修行,爲天地所不容忍吧。”凌逍解釋着。之前的雷劫是因爲自己體內的逆生,但是現在逆生已經不再了,除了這樣的藉口,實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
凌逍的話讓衆人恍然大悟,王雨生不再詢問。他們認可了這個解釋。
“餓了吧,快吃點東西!”凌荔笑着說道,早已經爲凌逍準備好了食物。這些都是獸羣重新打來的,之前的那些被消滅在了雷電之下。
凌逍揉了揉肚子,確實已經飢餓難耐了。凌逍也不矯情,坐在火堆前繼續吃了起來。
經過雷劫的洗禮,天空格外晴朗。凌逍所在的獸羣安靜了下來,但是整個大荒都無法安靜了。
巫師早已經派出了手下去陣法外面探查情況,雖然對於自己的陣法有信心,巫師還是想弄個明白。
啓明村生死相向的雙方停止了戰鬥,在各自村長的帶領下,向着雷劫出現的方向跪拜着。已經逃走的許奇正再次回來了,在雷劫所在的方向探查,大荒之中的其他村莊全部都躲在自己的村子裡面,不敢露頭,生怕觸怒這位無上強者。無論是在陳國還是在堯漢帝國,渡劫老怪都是實力最強大的那一部分人。
“凌逍,你現在有把握對付巫師身邊的靈動強者嗎?”沉寂了許久,豹子忍不住向着凌逍詢問。之前凌逍便可以和靈動境界的犀牛一戰,現在渡劫之後,肯定更加強大。
“我不確定,不過我覺得可以和他們一戰!”凌逍遲疑了一下說道。
凌逍的話語讓整個獸羣沸騰。如果凌逍能夠打敗巫師,他們就可以離開這裡,回到各自的家鄉了。
“你們不用擔心,等我吃飽了,我就去會會那個巫師!”凌逍說道。凌逍早已經想好了,不管自己的實力是否能夠打敗巫師,自己也要試一下,即便不敵,自己也有把握全身而退。至於陣法之中,凌逍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呆下去。任憑這裡風景優美,食物豐盛,也改變不了牢籠的事實。
“其實,你不用去找巫師,明天他就會來找我們。”蟾蜍向凌逍解釋着:“每隔半月巫師便會來抓試驗品,就在明天。”
“這樣甚好,省的我去找他了。”凌逍笑着說道。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就等着巫師前來,就算自己前去巫師的老巢,也得需要一定的時日,倒不如用這些時間多吃點東西,養足精神。
這一夜過的很平靜,獸羣一夜都沒有閤眼,他們是激動的,他們早已經過夠了朝不保夕的日子。外面的世界雖然危險,卻是自由的。甚至很多猛獸已經忘記了家鄉的樣子。
凌逍也沒閒着,整整吃了一夜,陣法內的獵物已經被凌逍吃掉一大半了。
在晨光降下來沒多久,斥候便前來報告,巫師帶着他的手下出動了。陣法之內的獸羣大亂,躲在隱蔽的地方不敢露頭,即便是之前的犀牛也躲了起來。放眼望去,再看不到任何一隻野獸,只有凌逍所在的獸羣還大搖大擺的沒有隱藏起來。
“他們來了,向着我們這邊圍了過來!”斥候隨時監視着巫師的行徑,向着凌逍彙報。
“要不,你們先躲一躲?”凌逍試探着說道。對於自己能夠打敗巫師,凌逍並沒有信心。
“不用,如果不敵我們再撤退。”豹子迴應。
見豹子信心十足,凌逍不再言語,站在河邊,等待着巫師的出現。
沒過幾分鐘,巫師和他的隊伍便出現在了凌逍的視線裡。
羣獸口中的巫師,是一個俊朗的少年,和凌逍一般大的年紀,長相清秀,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面目卻是異常的陰冷。在巫師的兩旁,分立着數十個人類,這些人全部都被黑色衣服籠罩着,看不清是什麼樣子。
“那些東西就是巫師的傀儡,都是被陣法抓進來的人類。”豹子向着凌逍解釋。
巫師的傀儡並沒有自我的意識,完全聽命於巫師,是殺戮機器。
“巫師一直在研製一種藥水,將我們百獸也變成他的傀儡,所以一直抓我們做實驗。只是從來都沒有成功。”蟾蜍在另一邊說道。
凌逍點了點頭,沒有言語,只是牢牢地盯着巫師身邊的怪物。這些怪物,讓凌逍想到了之前所見到的生死兩面人。
同樣的裝束,同樣是殺戮機器,同樣的讓人心悸。
巫師帶着手下一直來到了凌逍的近前,分散開來,將整個獸羣包圍住。
“半月不見,又多了兩個人類,看來我的傀儡大軍又將變多了。”巫師少年笑着說道,看向凌逍的眼神彷彿是在看一個死人。他有自傲的本錢。這座陣法,除非是進入到這裡的人,在外界完全覺察不到,即便是仙來了也找尋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只是我很好奇,這一次你們怎麼沒有跑啊,是想要背水一戰嗎?還是說心甘情願做的傀儡?”巫師少年看向了豹子和蟾蜍。
“躲了這麼多年,也累了,與其這樣憋屈的活着,倒不如痛快的死去。”蟾蜍沉重地說道。他的確已經想好了,足足活了幾百年。這樣的壽命在蟾蜍界算是高壽。
“爲什麼要選擇死呢,或許你可以活下來。就像他們。”說着,巫師少年指向了兩旁的傀儡:“他們永遠都不會受到死亡的威脅,當他們效忠於我的那一天,他們便得到了永生。你們可以祈禱,我的實驗可以成功,到時候你們一樣可以永生。”
巫師少年沒有少年人身上的青春氣息,談吐舉止很是從容老練,彷彿他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活了幾百年。
“他們固然可以永生,只是他們願意嗎?如果讓你用這樣的方法獲得永生,你願意嗎?”凌逍反問道。
“當然,我願意。”少年巫師不假思索地回答。他堅定的眼神告訴凌逍,他並沒有說謊。
在少年巫師之後,所有的傀儡一同開口:我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