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立大賽基本上快要結束,而沈馬也在這些天來成爲了神一般的人物。
現在所有的人都管沈馬叫做道之子。
今天,又到了沈馬論道的時候了,演武臺上,沈馬盤膝而坐,一臉虔誠。
“視之不見曰夷;聽之不聞曰希;搏之不得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詰,故混而爲一。其上不皎,其下不昧,繩繩不可名,復歸於無物。是謂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迎之不見其首,隨之不見其後。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看它又看不見,這叫做無形;聽它又聽不到,這叫做無聲;摸它又摸不着,這叫做無體。這三種特性都是無法進一步追究考察的,它們混合於一體。它的上面顯不出明亮,它的下面也顯不出陰暗,他無形無影難以捕捉,可以說它不是一個物體。這可以把它叫做沒有形狀的形態、沒有形體的形象。它可以說是迷離恍惚、無法說透的,面對着它卻看不見它的前頭,尾隨着它也看不見它的後面。掌握了亙古已有的規律,就可以憑藉它來駕馭、把握現在的一切事物,就能夠了解遠古時代的情形。以上所講的就是關於規律的主要情況。
古之善爲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爲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凌釋;敦兮,其若樸;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孰能濁以止?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古代那些懂得循道而行的人,其思想細緻入微、深邃博大,深刻得難以形容。正因爲他們難以被形容,所以只能這樣牽強地對其進行描述:他們辦事反覆斟酌,就像寒冬要赤足過河;謹小慎微,就像在意四鄰的窺視;它們舉止莊重,就像一位作客之人;達理而不執迷,就像將要融化的冰塊;樸實誠懇,就像未經雕琢的原木;胸襟開闊,就像那深山的曠谷;隨和寬容,就像那容納濁流的河水。誰能夠使自己像容納濁流的河水那樣呢?世人總是要讓濁水平靜下來使之慢慢變得清澈;誰又能夠永遠處於安定清淨的狀態呢?世人又總是要攪亂清淨,使得各種急功近利的慾望得以產生。奉行道的人,辦事總會避免過度。正因爲能夠適可而止,所以能夠有所寬容,而不去強求無法達到的成功。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王,王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歿身不殆。
達到極度空無,就能保持清靜。萬物都在生長,我來觀察萬物周而復始運行的規律。
萬物繁榮生長,都會再次回到它的初始狀態。回到初始狀態稱爲靜,就是重新獲得了生命。重新獲得生命稱爲常,知道了常稱爲明。
不知道常,胡作非爲,就會遭遇凶事。知道了常就能包容,包容了就會公正,公正了就會全面,全面了就是天道,天運行的規律就是道,道纔是長久的,終身不會停止的。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親而譽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也,有不信焉。悠兮其貴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謂:“我自然”。
真正對我們生命重要的天地,世人常常不知道它的存在,如太陽,大地,流水,空氣,虛空........
次一等的,世人就會對他親近讚譽,如父母,有道的君王,有智慧的大師。
再次一等的,世人就會對他畏懼敬畏,如獨裁者,專制帝王。
再次之,世人就會對他侮辱,如暴徒,暴君。
信用不夠的人,就有不信任他的人。最珍貴的是守信用,重承諾。
天下歸心,百姓和樂,修養生息,怡然自得。百姓都說:這不過是我們本來的樣子。
大道廢,有仁義;智慧出,有大僞;六親不和,有孝慈;國家昏亂,有忠臣。
遠古時候沒有什麼運行機制,社會反而充滿了仁義;用“智慧”方法治理時,就會有人用“智慧”來逃避它,就有了所謂的大虛僞狡詐;
家族不和睦了,就有了所謂的孝順仁慈;國家昏暗動亂了,就有了所謂的忠臣。
絕聖棄智,民利百倍;絕仁棄義,民復孝慈;絕巧棄利,盜賊無有。此三者以爲文不足,故令有所屬:見素抱樸,少私寡慾,絕學無憂。
不依靠聖賢智慧的教誨,百姓會獲利無數倍;
不宣傳仁義道德,百姓會恢復孝道和慈悲;
不追求巧詐和貨利,盜賊就沒有了。
聖智、仁義、巧利這三樣,文字不能充分表達,要從心上找到歸屬感!
迴歸到純潔和樸實本性,減少私慾雜念,不需要通過聖賢學習就能治理,那樣就沒有憂患了。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衆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如嬰兒之未孩。儡儡兮,若無所歸。衆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遼兮若無止。衆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似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恭敬和怠慢,相距有多遠?
善良和醜惡,又相差多少?
人們所畏懼的,不能不畏懼。
這相互對比的風氣從遠古以來就是如此,好像沒有盡頭。
衆人都熙熙攘攘,如同去參加一場盛大的宴會,如同在春天裡登臺眺望美景。
而我卻獨自淡泊寧靜,無動於衷。混混沌沌啊,如同嬰兒還不會發出嘻笑聲。
疲倦閒散啊,好像浪子還沒有歸宿。
衆人都有所盈餘,而我卻像什麼也沒有留下。
我真是隻有一顆愚人的心啊!衆人光輝自炫,唯獨我迷迷糊糊;
衆人都那麼嚴厲苛刻,唯獨我這樣淳厚寬宏。
世人都精明靈巧有本領,唯獨我愚昧而笨拙。
只有我與衆人不同,可貴的是能夠領會並擁抱萬物之母,真正擁有了“道”。
孔德之容,惟道是從。道之爲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其精甚真,其中有信。自今及古,其名不去,以閱衆甫。吾何以知衆甫之狀哉?以此。
真正大徹大悟的大智慧者,只是因爲遵循了道,順天之道而爲。
道是物質客觀存在的,說無又有,說實又虛,既看不清又摸不到。
在這恍惚之中,它又具備萬物的形象;
在這恍惚之中,它又涵蓋了天地萬物。
微不可見,深不可測,其中具有能化育一切生命的微小物質能量,這微小物質能量是真實可信的。
從當今上溯到古代,它的名字一直沒有廢除,可以發現天地萬物的起源。
我是如何知道萬事萬物的起源呢?就是從這裡知道的。
曲則全,枉則直,窪則盈,敝則新,少則多,多則惑。是以聖人抱一爲天下式。不自見,故明;不自是,故彰;不自伐,故有功;不自矜,故長。夫唯不爭,故天下莫能與之爭。古之所謂「曲則全」者,豈虛言哉!誠全而歸之。
委曲求能保全,繞行彎曲前行,反而能夠直達低窪,才能匯聚千川萬河,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少了,才能得到別的,多了,就會變得迷惑。
所以聖人只須堅守一個“道”,就能對天地萬事萬物瞭然於胸,樹立了一個榜樣。不固執己見,則能明瞭事理;不自以爲,則能彰顯出是非真理;不自居功,則能事遂功成;不自我驕傲,就能夠不斷成長。
正因爲聖人不與天爭功,不與萬物和天下人爭利,那麼普天之下就沒有人能與其爭,也沒有東西可爭。
古人所說的“曲則全”這句話難道是空穴來風麼?誠心誠意了,就能全部得到裡面的“道”。
希言自然。故飄風不終朝,驟雨不終日。孰爲此者?天地。天地尚不能久,而況於人乎?故從事於道者,道者同於道;德者同於德;失者同於失。同於道者,道亦樂得之;同於德者,德亦樂得之;同於失者,失亦樂得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
很少說但大家知道的自然現象
狂風施虐不了一上午,暴雨也瓢潑不了一整日,是什麼生成了飄風驟雨?是天地。
天地之威尚不能長久持續,更何況是人。
所以,順應自然之道的人,會與這類人一起。
道德高尚的人,會與同德人一起。
沒有道德的人,會與失德之人一起。
同於自然之道的,“道”也樂意得到他;
同於“德”的,“德”也樂意得到他。
同於那些沒有道德的,“失”亦樂於得到他。
民衆對你信任不夠,是因爲你自己的信用不夠。”
說完後,沈馬差點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