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每一個凡人一樣,他每一次降生,都會周而往復地重新開始。】
【回到原點的代價,原來就是...忘記一切嗎?】
【“父皇,你說,他還能想起我嗎?”你朝着每日奔波在南海之中的父皇問道。】
【“不會。”他用着毋庸置疑的語氣道:“人的一生就是這樣,若是每一個人都記得一切,那這個天地還能有所謂的秩序嗎?”】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的人生前是被人害死的,有的人生前是因生活困頓而死的,有的人當了一輩子的勞苦命還要被罵作一聲奴才,要是他們還能記得生前的苦難,只會滋生無盡的怨念。”】
【“該死的時候死了,能夠忘記一切痛苦,又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要是每一世的輪迴,都有人都能記住自己這一生,他又該怎麼面對這一次次輪迴轉世中所遇到的人,他又怎麼去面對那些他虧欠過,辜負過,錯過的事...錯過的人?”】
【“所以...他已經忘了我嗎?”你開口平淡地問道。】
【“這是自然,誰都逃不掉的規則。”你的父皇點了點頭。】
【“它沒忘。”你拿起那一團依然散發着微弱熒光的火開口道:“只是他忘了。”】
【“他一定會想起曾經他所信仰過的神明。”你再度開口道,而說到這裡,你心裡有些不太舒服的地方,“我不希望他忘記我。”】
【被人遺忘的這件事,令她心生不悅,這是她降生以來,第一次心生厭煩之情。】
【“也許會吧。”你的父皇笑着安撫你道,可是他的心中卻清楚,像這樣平庸的凡人數以萬計,他們如野草般春生,又如曇花乍現般自生自滅。】
【想要和龍站在一個角度俯瞰天地,這不現實,幾乎沒有可能。】
【父皇離開你的宮殿。】
【你陷入了久違的思考之中,不知不覺在海邊潮起潮落的時候碰到了他。】
【須知天命不可違。】
【那到底什麼是天命呢?】
【顧盼魚拉着你走上了岸,他略有些生氣地說着海邊到底有多麼的危險。】
【伱輕輕笑了笑,明知故問地問了一句。】
【你大抵清楚,他的人生又一次開始了,而這一次,他還是不認識你。】
【沒關係的。】
【你還認得他。】
與此同時,樂平縣的衙門暗了下來,唯有幾盞油燈依稀亮着,整個縣城都陷入了沉寂之中。
顧江明看着自己眼前的畫面,開始操作。
【你跟着他們的腳步,逐漸朝着太倉山的深處前進。】
【經過探索,你們終於找到了一處入口,可以進入太倉山內的遺蹟。】
【你決定單獨行動。】
一個畫面的轉變,顧江明進入遺蹟以後出現了三四個路線,這怎麼每個洞口,都看着像盜洞呢?
對稱軸的角度來看,這幾個入口感覺落往的地方都相差無幾,感覺是出自一人之手,但顧江明想了想...他們在這探索前人遺蹟,是有點和盜墓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地方。
哦,其實也不算,顧江明沉思了一下,他們這一行人按照時間線來算,也算文物了,要是落在這裡,搞不好還能再給更後面的人瞻仰一番。
不過,按這說法,顧江明屬於文物保護,因爲他要好好保存下來這些東西,留給萬年以後的後人再度品鑑的。
【你迷路了。】
【在你的耳邊隱隱約約是聽到了打鬥的聲音,你意識到了這裡即便可能已經被人捷足先登,有先他們一步的修士踏足過一次,但可能還遺留了一些寶貝下來。】
【你想了想,還是朝着打鬥聲音最大的方向走去。】
【當你到了位置的時候,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先前抱團行動的修士大多倒在地上,大多都已經氣絕身亡,像是中了什麼劇毒之物。】
【你按兵不動,靜觀其變,竭力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
【“賢弟果真是有大器量的人,竟然騙了那麼多的同門過來,不愧是名門出身的高徒。”一人圍着黑色斗篷,冷颼颼地笑道。】
【“少說廢話,快把解藥拿來。”另一人臉色陰沉,“木老魔,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要是膽敢食言,趙某拼着一身修爲盡散也要取汝性命。”】
【“給。”】
【只見一個葫蘆從黑衣人的手上丟了過來,另一人打開葫蘆當即取出一粒丹藥放入口中,在地上打坐煉化藥性。】
【在他的體內經脈,一團團靈氣都染上了黑紫色般的黏稠之色,煉化之際,他口中溢出一抹猩紅的血液。】
【“可惜,我沒有器量。”】
【“正罡派真陽子不過如此。”】
【他擡起一掌落在真陽子的肩膀上,煉化的藥性和毒物互相破壞,再配上他這一下足以使人當場斃命。】
【可下一秒,真陽子睜開雙眼,正罡之氣從他周身震盪而出,“早知你這老魔不懷好意。”】
【一劍自下而上,斬在了木老魔的胸口,這一劍蘊含着真陽子畢生的劍道絕學,在你的視角看來,只是一道看不清的光落下。】
【自以爲穩坐釣魚臺的木老魔在陡然發難下的偷襲中連連倒退數步,胸口露出一道深入見骨的傷痕。】
【但真陽子顯然是強弩之末,這一劍下來他的氣機已經是到了極限。】
【“也怪我先前大意。”真陽子眼中閃過一絲懊惱,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天罡五雷——”真陽子單手虛擡,一道雷法瞬息凝固,這道雷法是正罡派的必學法門,他得心應手,更是輕易之間便能施展。】
【只是短暫蓄力,雷法的餘波就震碎了遺蹟深處洞穴的巖壁。】
【一劍一雷幾乎是一前一後同時進行,木老魔受此襲擊,已如驚弓之鳥,故此這道雷法,他小心防備,錯開了致命一擊,僅僅只是左臂受了重創。】
【“外來客...你也不必看戲了。”】
【“你一落腳,我便知曉。”】
【“事已至此,正罡派真陽子只求一事了卻心憾,那就是讓眼前屍血宗的惡賊斃命於此。”】
【“我身受重傷命不久矣,取他的性命,我身上的東西,他身上的東西,這裡所有的...都是你的——”】
【話音落地,他再次吐出一道血箭,青筋微微暴起。】
【你正打算走出去,卻看到一人身影先你一步出現。】
【你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沒有操之過急,微微一退,將腳步收回。】
【真陽子嘴角的鮮血已經止不住朝着白衫流淌,他看到來者,驚訝出口,“王...王師妹?”】
而顧江明看着畫面上出現的人,同樣是驚訝地微微張口。
他現在就在想輪迴裡遇到的每個人...她們有沒有前世,又有沒有今生。
七十年前遇到的王清河,還有數百年前和九玖的那次輪迴之中,那位王家二小姐隱隱約約之間似乎和她有些重合,在相貌上她們有太多相似的地方,只是顧江明不能確定此事。
太多次的輪迴模擬,顧江明其實是有些記不清楚面容的,如果不是這次確定了【覓長生】的輪迴可以影響現實。
他可一直都以爲【覓長生】裡面的輪迴就是單純的遊戲,和現實沒有任何瓜葛。
現在確定了輪迴裡發生的事情就是現實裡發生的事情,面對王清河,顧江明是有一種莫名的虧欠之情。
對王清河的面容就更加記憶深刻了。
所以一眼之下,顧江明就認出了眼前出現的正是王清河,說不好就是王清河在一萬年前的前世。
【女子身穿一套淡白色的衣袍,赫然一看便是正罡派素來的裝扮,她的容貌清麗可人,完全可以說是難得一見的美人,而在她的身上更是透發着一股清新空靈的氣質,但有些奇怪的是,在這份溫潤之下,卻掩不住一幅雍容華貴之氣。】
【她走到身受重傷的木老魔前,毫不猶豫地賜上一劍,走回真陽子的旁邊,王清河微微眯着眼睛道:“師兄,你勾結木向墨致使同門喪命的事情,我不會與宗門說起。”】
【“殺死同門的人是木向墨,與你無關。”】
【真陽子深吸一口氣,心裡的心事就此放下,他道了一句,“多謝。”】
【說到這裡,他閉上了眼睛,被毒素依然破壞的身軀早已經到了極限。】
【“碰——”真陽子的屍體倒在了地上。】
【王清河露出不忍的神色,“可我要是不說的話,又怎麼對得起我的同門?只是希望你死之前能安下這口氣。”】
【“師兄莫怪。”】
【你在暗處默默注視着這一切。】
不是。
顧江明大汗淋漓。
這都到了一萬年前了,還能碰到前世老婆的啊?
【覓長生】你個狗賊是巴不得我死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