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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晃,到了七月下旬。
東海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被一中的校長,親自送到玉山村。
隨行的還有教育局的領導,以及電視臺的記者。
衆人再一次,把楊昊誇得跟文曲星下凡似的。
楊昊也很懂做,在採訪中,着重的表達了自己對學校的感激,對領導的感謝,對家鄉的感恩。
一番熱鬧過後,賓主盡歡,隨着各路人馬的離去,玉山村也終於恢復了平靜。
又過了幾天,安排好家裡的一切事務,楊昊準備出發了。
這天一大早,王小虎他們在屋外等着。
屋裡,楊昊和家人道別。
“爸,媽,別擔心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還有小虎哥他們跟着呢,你們就放心吧。”
楊昊笑着安慰父母,他並沒有說自己是要去賭城,而是說自己要提前去東海市,安排一下王小虎他們,順帶也熟悉一下大城市的環境。
王月娥眼圈都紅了,拉着兒子的手,不捨道:“咋走這麼早啊,我還說讓你和小環多培養一下夫妻感情呢。”
楊昊一臉尷尬,不知道咋接話。
還是楊遠山解圍:“孩子他媽,說啥呢,小昊以後是幹大事的人,哪能整天想着兒女情長呢?再說了,他和小環的感情,好着呢,都十幾年了,也不差這幾天。”
楊昊趕緊點頭,說:“是啊,媽,我和小環十幾年的感情,好着呢。而且我保證,一放寒假,我就回來。”
王月娥把眼睛一瞪:“寒假?小昊啊,這中間還有個國慶節呢,到時候你可得把小環接去東海,帶她好好玩一玩。”
“好好好,國慶節我接小環過去玩,到時候把你和爸一起接過去,我們全家一起開開心心的過國慶!”
楊昊連連點頭,就差指天發誓了。
王月娥這才勉強點頭,說:“嗯,去吧,我讓小環在房裡等你呢,你們小兩口說說悄悄話。”
“……”
楊昊和楊遠山父子倆聽了,都是一頭黑線。
可是太后娘娘發話了,誰敢不從?
楊昊只得硬着頭皮,進了楊小環的閨房。
砰!
王月娥在外面,一把關上門,還叮囑着:“沒事兒,你們倆慢慢來,時間還早着呢,誤不了行程。”
楊昊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心說:我的親孃啊,您這話聽着咋這麼污啊?雖然小環滿了十四歲,可我現在要是和她那啥的話,簡直就是禽獸中的戰鬥獸啊!
楊小環也羞紅了臉,一改以往大大咧咧的活潑性子,坐在牀邊低着小腦袋,兩隻小手絞着衣角,一言不發。
“咳!小環,哥要去上學了。”
楊昊尷尬得不行,只得乾咳一聲,率先打破了沉默。
“嗯,哥,我會好好修煉的,爭取早日修成狐狸精,把你迷得暈頭轉向。在此之前,你可不能讓別的狐狸精迷了去哦。”
小蘿莉把心一橫,擡起頭,直勾勾的盯着楊昊。
噗!
楊昊的一口老血,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哼哼哈哈半天,他也沒能說出啥有營養的話來,說啥呢?我的老婆未滿十八歲?真是夭壽啊!
楊小環也有些尷尬,看着時間也不早了,她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說:“哥,這個你戴着吧,一定要貼身戴着哦。”
那是一個小巧的翠綠玉環,上面雕龍畫鳳,很是古樸華貴的樣子。
中間穿着一根紅色的麻花繩,很新的樣子,由三股細繩編織而成,非常牢固。
“這……這是你家人留給你的玉環?”
楊昊有點驚訝,他沒想到妹妹會把這個給自己。
小蘿莉示意哥哥低下頭,一邊給他戴上,一邊笑着說:“哥,你和爸媽,就是我一輩子的家人。我以後啊,是肯定要給你做媳婦兒的,這個玉環,就算是我的嫁妝了,你替我保管好哦。”
“小環,這……”
楊昊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接受這份特別的心意。
這玉環對妹妹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是現在,她竟然把它交給自己,真是一份沉甸甸的禮物啊。
“哥,拿着吧,這是我唯一的東西了。”
小蘿莉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說完,她猛的踮起腳尖,在楊昊臉上啄了一口,然後打開門跑掉了。
“小環……”
楊昊摸了摸自己的臉頰,被妹妹親過的地方,有點發燒,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
他低頭看了看胸前的玉環,頓時心中一暖,小心翼翼的將其塞入胸口,感受着玉環與肌膚接觸時,那一絲絲溫潤。
“小昊,時候不早了,趕緊動身吧。”
屋外,傳來母親的催促聲。
楊昊收攏思緒,大步走出家門,帶着王小虎他們,登上老村長調來的兩臺拖拉機。
突突突!
拖拉機駛出村口,老村長帶着全村老小,一直送到山路上,才停下了腳步。
楊昊站在車斗裡,向着家人站的位置,拼命揮手。
王月娥倚靠在楊遠山的肩膀上,泣不成聲。
楊小環站在他們身旁,拼命的睜大了眼睛,不讓淚水模糊了視野。
“聽說,每個男人心裡,都有一個狐狸精。哥,你一定要等我,等我長大,成爲你心裡的那個狐狸精!”
小蘿莉想着,咬住了嘴脣。
……
……
清江縣,客運站。
楊昊四人,登上前往荊山市的客車,他們將在那裡,乘飛機前往賭城。
“虎哥,你坐過飛機沒?”
二狗還是第一次出遠門,以前他最遠只去過一次市裡,還是王小虎帶他們去辦港澳通行證。
現在聽說要坐飛機,他興奮得不行,特意坐到王小虎旁邊,一臉好奇的問問題。
王小虎一臉的不耐煩,他還在想怎麼跟戰友們解釋呢,哪有心情和二狗閒聊啊,於是沒好氣道:“去問昊哥,他是老大。”
二狗趕緊搖頭,一臉嚴肅的說:“那怎麼行,老村長說了,得守規矩。虎哥,給講講唄,算我求你啦。”
說着,二狗一把拉住王小虎的胳膊,搖啊搖,一臉的討好。
嘔!
王小虎差點沒吐出來,只得黑着臉,敷衍道:“坐飛機跟坐車也差不多,也就是飛得高一點吧,三萬英尺的樣子,不是有首歌裡面這樣唱嘛。”
“三萬英尺?虎哥,啥叫英尺?”
“……別問我,我不想說話!”
“別嘛,虎哥,說說嘛,我求求你啦。”
“……”
二狗沒皮沒臉的,一旦王小虎黑臉不說話,他就搖啊搖,簡直快要把王小虎折騰瘋了。
最後王小虎也沒脾氣了,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跟他閒聊着。
三炮就老實多了,他從來不問爲什麼,楊昊說啥,他就幹啥。
現在楊昊靠着車窗發呆,三炮就抱着膀子,坐在外面的座位上,一副隨時待命的樣子。
望着車窗外忙忙碌碌的人羣,特別是那些揹着大包小包,離鄉背井去外地打工的人們,楊昊思緒紛飛。
“幾個月前,我還只是一個社會最底層的普通人,如果考不上大學,找不到工作,只怕未來也會跟他們一樣吧。”
“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改變了,我不再平凡,也不再甘於平凡。未來,掌握在我自己手裡!”
楊昊想着,眼睛裡閃動着堅毅的光芒。
就在剛纔,他拎着十萬塊現金,去了表舅家。
曾經一臉尖酸刻薄的表舅媽,笑得是那麼討好,一再的賠不是。
“錢,也許不是萬能的,但沒錢,那絕對是萬萬不能的。”
楊昊攥緊了拳頭,望向南方的天空。
“賭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