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頓也被叫醒了,基諾開始指揮手下的士兵做好準備,其他人則圍着格林頓湊到篝火邊上,裡波特先生對着格林頓說道:“格林頓,辛苦你了。”
格林頓點點頭,他咬開了手指,然後將流血的手指放了一個裝滿了水的碗裡。水慢慢的變紅,格林頓閉着眼睛唸唸有詞,裝着血和水的小碗波動了一下,水面上出現了畫面。
這是不遠處的樹林邊上,格林頓慢慢的挪動手指,畫面也隨之轉動,就像是又有一個遠程的攝像頭一樣,可以調節觀看的位置。
高恩看這神奇的一幕,怪不得使團要帶着格林頓,他簡直就是一個神器。遠程通訊器加上近距離觀察雷達,格林頓的能力雖然不能直接用於戰鬥,但是對戰略上的幫助特別大。
畫面慢慢的移動,格林頓臉上的血液越來越少,終於在畫面中出現了一個人!
這個人趴在草叢中,他穿着深色的衣服,和草地融爲一體,就在這個人的周圍,還趴着同樣動作的幾個人,他們的目標自然就是使團。
格林頓繼續偵查了一番,基諾迅速確定了對方的人數,一共三十個人,都潛伏在不遠處的小樹林中,指揮官則藏在樹上,利用望遠鏡在觀察使團的營地。
格林頓將手從碗裡縮回來,他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這幾分鐘的偵查耗盡了他的警力,馮維爾爵士連忙讓他好好休息。
裡波特臉色難看的說道:“這是衝着我們來的,之前我一直在留意後方,應該是今天才追上的。”
使團的士兵也就20人,加上正式的成員6人之外,僱傭的車伕和馬伕根本靠不住,甚至還需要分出精力來看管他們,以防他們是對方的內應。
對方有足足30人,看動作都是標準的軍人,而且對方敢於追擊,也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
基諾是基層指揮官,他在地上簡單的畫了一下地圖,接着說道:“對方圍着我們佈置成了一個扇形,應該是準備在天快亮的時候發起突擊。”
基諾指了一下身後的小河說道:“河水會在天亮前上漲到最高水位,在這個時候突擊效果最好,他們會製造機會讓我們一部分人渡河,然後先吃到我們的後部,然後再繼續追擊我們的逃過河的隊伍。
裡波特皺眉看着地圖說道:“我們可以現在反突襲嗎?”
基諾搖頭說道:“難,他們的人都藏在森林邊上,如果我們出擊,他們肯定會跑到森林裡,我們人手,在不熟悉的森林裡和他們糾纏很危險。”
裡波特又說道:“我們假裝渡河,吸引他們出擊呢?”
基諾又搖頭說道:“主要是對方實力不明,我們這邊士兵都是普通人,只有我們五個職業者,格林頓長官是輔助類的職業者,實際上能戰鬥的只有四個人。同時我們還要分出人手保護大使和格林頓長官,人手的劣勢太大了。”
“那你的建議是?”裡波特皺眉看着基諾說道。
“全員渡河,如果我們過河了,對方追擊我們反而成了劣勢。只要我們全體過河,就可以佔據河水與他們對峙,對方並沒有壓倒性的優勢,被我們在渡河的時候襲擊也是吃不消的。”
“可是我們能夠來得及嗎?對方埋伏的地方和們相距不超過三公里,都在步槍的射程之內,他們要是衝鋒也能很快衝到河道邊上,要是被他們突擊,我們也很難安全衝過河。”加菲爾德皺眉說道。
“我可以試試狙擊那樹上的指揮官,給對方製造一點混亂。”高恩說道。
基諾擡頭看着高恩,他只知道高恩是一個槍炮師,並不清楚他的具體實力,聽到他能夠遠距離狙擊,眼睛中閃過光芒說道:“那樣就太好了,如果能夠讓對方的指揮官失去指揮能力,我們渡河的把握就更大了。”
加菲爾德鬱悶的說道:“可這支軍隊是什麼時候跟上來的?我一直都很小心的觀察身後,沒有發現追擊者啊?而且這些人是琺琅來的,爲什麼我們剛剛出王都的時候沒有追擊?當時有很多危險的關隘,如果他們追擊我們根本走不了這麼遠。”
這句話將大家給問住了,琺琅人是將使團驅逐的,如果他們真的不想讓使團進入邊境,就根本不會多此一舉,直接將使團軟禁到戰爭結束不就好了。
很顯然羅伯斯對自己的軍事實力很有信心,他將使團放走,就是爲了讓他們去通風報信的,琺琅要在戰場上堂堂正正的打敗入侵者,震懾其他想要干涉琺琅國內革命的勢力。
使團就是他選擇的見證者,只要將海達尼亞使團嚇住了,那麼本來就奉行孤立主義政策的海達尼亞當局就不會直接干預,這樣就爲了琺琅整合內部勢力提供了時間。
高恩思考了一下說道:“也許這些追擊者不是來自南方,而是來自河對面!”
高恩說了一個讓所有人震驚的答案,但是衆人低頭思考了一下,馮維爾爵士說道:“高恩說的對,這幫傢伙很有可能來自河對面,來自我們要去的地方。”
使團要去的,就是四國聯軍司令部,駐紮在努爾區的範德爾市。德牧的前線司令部就在那裡,雙方的軍隊就以這條索爾河爲界限,目前都按兵不動,等待對方露出破綻。
“德牧人?”裡波特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說琺琅人是海達尼亞第一討厭的國家,那麼德牧就是第二討厭的國家了。特別是兩位賢明首相上臺後,德牧已經有晉升爲第一討厭國家的趨勢了。
這幫自稱征服者帝國後裔的傢伙就是一幫好戰狂,近五十年來完成了德牧語言區的統一,正在將獠牙伸向其他地區。
這樣的一個大陸強國,自然是不利於海達尼亞利益的,這些年資助琺琅和其他國家對抗德牧,海達尼亞的外交部門也幹了不少這樣的事情。
德牧人襲擊使團,栽贓琺琅軍人,拖海達尼亞下水參加戰爭,這似乎也是一個合理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