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八年八月十六日
“衡兒,當你看到這裡的時候,就說明你已經成功的接過了傳承。”
“我不和你多說,接下來我的話你要謹記。”
“鬼是殺不死的,只能用鬼對付鬼,或者用黃金關押。”
“每一隻鬼都有自己的規律,找到規律才能規避。”
“你的身上已經駕馭一隻鬼了,那三隻鬼都是我之前駕馭的鬼。”
“鬼髓是祖師爺傳下來的,幾乎沒有復甦的威脅。”
“若是鬼手或者鬼皮的話,那你就要再進去一次駕馭鬼髓。”
“鬼髓不會被墳土吞沒,會被吐出來。”
“你身上我下的詛咒豁免只能讓你再進去一次,如果已經駕馭了鬼髓,沒有必要的話就不要進去了。”
“我的意識快消亡了,證明我的路是錯的。”
“希望你能找到對的路,終結掉靈異時代。”
你的師傅
絕筆。
王衡放下手中的日記本,杵着,閉上了眼睛。
用袖子擦了下眼角擠下的淚水,王衡靜靜地站在那裡。
又過了一會,臉上終於掛起了一絲無奈的笑,眺望着窗外的山嶺。
又看了眼身上的黑色道袍,這是放在老爺子日記本下面墊着的。
“還真是給我出了道難題啊,老爺子。”
“不過我也只打算好好地活着,能盡力我應該會盡力的…吧。”
“老爺子,走好啊。”
雖然說…還是不太敢信你就這麼噶了……
“……”
應該沒噶,噶了按照老爺子的性格,這三個鬼應該都是我的了。
對着遺像揮了揮手,王衡轉身離去。
“哦,對了,差點忘了。”
他又折返回來,拿起日記本,又對着遺像,嘿嘿的傻笑。
“忘了這個了,這就走,這就走。”
一邊說着,一邊踏着小碎步離去。
遺像上,老爺子的遺容依舊莊嚴肅穆。
只是,瞳孔似乎顫動了下。
房間恢復了往日的寧靜。
王衡一路小跑,到了觀內的校場上才停下。
低頭看了眼雙手,又擡眼望了望天空。
鬼髓嗎?
那就先試一下吧,我的極限。
“嘿…這玩意可沒在學校學過…”
“雖然說我是學渣就是了。”
“嗯……”
感受着體內流淌的血液,王衡心念一動,一大灘血液從皮膚上滲出,瞬時流到了地上。
王衡控制着血液的流動。
血很快鋪滿了校場,爬上牆,向着外面流去。
血流下的速度越來越快,不斷的覆蓋着觀內的一切。
校場,後殿,前殿,門戶……
王衡睜開眼睛,仔細的感受着鬼髓。
“還可以更多。”
念頭一動,身體不再向下淌血,已經流出的血液自行疊加,流動的血溢出牆壁,流下山峰。
很快,血浸紅了整個山峰。
山上詭異的景象很快的便引起了周圍山的山腳下附近居住的村民們的注意。
“老爺子你看燭山,臥槽臥槽……”
徐雨拉着爺爺的衣服袖子,指着遠處一座山大呼小叫。
“別拽着爺爺,爺爺跟你去……去……”
“……”
他呆呆的看着遠處已經紅了大半的山。
“他媽的!”
“徐二狗,
你去招呼村裡的大傢伙,讓他們趕緊走,去城裡。”
“快點!告訴一聲就行了,告訴完就跑回來。”
“哦,哦,好的。”
“跑着去,快點的!”
看着徐雨小跑着,徐州兩個跨步,一腳踢到徐雨屁股上。
“我……”
“快點!”
這次徐雨一聲沒吭,看了眼爺爺嚴肅的神情,大踏步的飛奔而去。
徐州看着徐雨的背影,嘆了口氣,腰也不自覺的彎了下。
拿起放在兜裡的手機,手指飛舞着撥打了一個電話。
看着界面,徐州的心有點忐忑不安。
不過很快,電話就顯示已接通。
徐州趕忙跟對面的人說了幾句,不等對面說什麼,就掛斷了電話。
“都幾十年了,呵…呵…”
“我這條命幾十年前那個鬼東西沒能收走,那現在也不能收。”
整理了下衣服,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後院。
順手拿起旁邊牆上的鐵錘,眼睛裡滿是凝重。
提着錘子,徐州走到兩口水缸的旁邊。
“嗯——”
徐州使出全身力氣,對着兩口水缸揮了兩錘。
水缸碎了一地,但剩餘的殘塊依舊殘留小半個缸身。
徐州又是兩錘,這次剩餘的殘塊他能搬動了。
把其餘殘塊扔到一邊,用錘子砸碎了缸下壓着的門板的鎖。
扔掉已經生鏽的鎖頭,徐州用打火機點燃了一杆秸稈,扔到了地窖裡。
看着火燒盡了秸稈,徐州心裡稍微放鬆了點,慢慢的走了進去。
拿出一根秸稈,一端放在還有一點火星的秸稈殘骸上,點燃了秸稈。
打開手機的手電筒,照亮了前面的一小段路。
徐州緩緩的下了階梯,到了平地上,枯瘦的雙腿跑的飛快。
直到看見眼前出現的一盞油燈,他才緩慢的停下。
氣喘吁吁的拿起手裡少半截的秸稈,用秸稈上僅剩的火星碰觸燈芯。
“呼——”
火燃了起來,油綠色的火光照亮了地窖。
將秸稈撇到一邊,徐州一隻手提起了油燈。
徐州念頭一動,油燈的火光飛快擴張,籠罩了全村。
手掌處傳來的痛苦使得徐州將臉擰作了一團,臉上汗水不斷流下,滴到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衣服上。
火光一閃,徐州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亞洲驅鬼者總部。
李軍看了眼手裡掛斷的電話,示意一旁的秘書撥通小春市負責人的電話。
“順帶調查一下是誰打的這個電話。”
“是,李隊。”
雖然他知道是誰打的這個電話,但該做的戲還是要做的。
畢竟……徐州的存在是機密,不能讓人察覺到到突兀啊……會有人完善他存在的漏洞的。
……
道觀校場。
此時的王衡因爲已經感覺到了一點點的吃力,就實驗起了鬼髓的其他力量。
他閉上眼睛,仔細的感受着體內的鬼髓。
血只是不斷的向外流,王衡感受着血液。
他有一種直覺,他可以通過血液出現在任何地方。
遵從直覺,念頭一動。
王衡從原地消失,不見了蹤影。
下一刻,他在半山腰出現,眼睛裡滿是興奮。
不過他並沒有繼續實驗瞬移,而是遵從心裡的另一種直覺。
他出現在了被血水浸透的半山腰處的山體內部。
無法動彈,被大地擠壓成了一堆碎肉。
碎肉分解着,最終化作了一攤血水。
大殿內,神像下方,一攤血水凝聚爲王衡。
心裡有點驚訝,僅僅只是鬼髓一隻鬼就可以讓他變得如此強,那等駕馭第二,第三隻鬼之後豈不是能一個人對抗一支軍隊。
“嘿嘿,那豈不是以後可以有數不清的手辦了。”
“去他的考試吧,老子自由了!”
“桀桀桀桀~”
王衡放聲大笑,有了一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
也不對。
王衡反應了過來,爲什麼老爺子挑的這隻鬼要有這麼強的保命能力。
算了,還是先穩一手,看看情況先。
“呵呵,倒也不急,桀桀桀~”
“反正試不用考了,嘿”
“嘿嘿”
好開心啊!擺脫魔爪了,耶!
至於其他的煩惱……和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只能是躺平來的快樂嘍~
再看徐州。
強忍着烈火灼燒的痛苦使用了一次鬼域,將村裡的人轉移到了城邊,至於村外進山的人他已經顧不得了。
手機不是總部特製的衛星電話,鬼域內無法使用,所以被他交給了徐雨,留下遺言之後他就直接的來到了燭山的山腳。
在山腳處留下關於油燈的信息後,便提着油燈上山了。
山上早已被血水浸紅,一時間他感覺好像來到了煉獄。
好在油燈點燃之後如果不使用鬼域是不會被油燈侵蝕,而油燈點燃之後會照亮一定的區域隔絕靈異。
雖然聞着血腥味的空氣有點犯惡心,但也能勉強保持正常的姿態。
部分原因則是因爲他在幾十年前就見識過人間煉獄,所以對於這類場景勉強有了點免疫力。
走了有一會,到了山頂之上,看着前方血色的道觀,他知道源頭鬼有可能在這裡。
他走近門口,擡頭一看門匾。
三個血色大字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徐州兩眼眯着,表情凝重。
“紫陽觀嗎…”
又看向兩面的對聯,卻是被血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