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龑摟着彭川,彭川的頭髮任性地纏在男人精壯的手臂上,頭靠在他胸口的位置,呼吸相熨。
……
十點的時候,容龑睜開眸子,看了一眼彭川,有些愧疚地看着她身上留下的痕跡,用另一隻手輕輕地墊高枕頭,將那隻她枕的手臂緩緩地抽出來,將鴨絨被被角掖好,輕手輕腳去了書房跫。
他一邊看着電子郵件,一邊整理資料,看着股價浮動的曲線,眉頭擰成一個疙瘩。
一直中午,李嫂上樓來,“安先生,午餐準備好了。”
容龑摸着下巴看向李嫂,“她醒了嗎?”
“還沒有……”李嫂想到昨晚不小心看到的香豔一眼,老臉不由地紅了。
容龑看了一眼李嫂,“等會兒吧,等她醒來。”
“菜涼了……”
“涼了可以熱。”容龑拿起桌子上的手機看了一眼時間,十二點半了,昨晚睡得太晚,她是女孩子,體力方面天然比男人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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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川醒來後,並沒有立馬睜開眼睛,伸手在身側什麼也沒有摸到,皺了皺眉頭,緩緩地睜開眼睛,第一眼看不見他,心裡有些失落,他去了哪裡?
她起身,沒有洗臉,推開
房間的門,看到李嫂倉促地等在門口。
李嫂笑着看向彭川,“小姐醒了?”
彭川嗯了一聲,目光往別的地方飄,“他呢?”
李嫂指向書房的方向,“先生在書房,小姐,你快點洗漱了下樓用午餐吧。”
彭川知道李嫂久等了,說了一聲不好意思。
“小姐說的什麼話,李嫂怎麼受得起。”李嫂一邊說着一邊下樓去熱餐飯。
彭川頓了頓,朝着書房的方向走過去,輕輕地推開門,看到容龑正在凝神思考,神情有些倦。
見並沒有擾到他,彭川輕輕地轉身出,下了樓到廚房,手剛碰到咖啡機,想想調了一杯他鐘愛口味的咖啡,突然想到他昨天抽了很多煙,今天可能容易頭痛,據說煙霧中含有許多一氧化碳,吸入後使血中一氧化碳含量增加。有人統計,在重工業區內非吸菸者血中的碳氧血紅蛋白的濃度爲0.5-5%,而每天吸菸20支以上者,該濃度可過10%,從而引起頭痛,甚至產生嚴重頭痛伴有噁心、嘔吐、倦怠、乏力等症狀。
想到昨天晚上地上的菸頭,燙壞的毛毯,和幾個空空的煙盒,何止是二十支!
聽說吃梨可以潤肺,比較好。
她看了一眼李嫂,“冰糖、雪梨、川貝和陳皮還有嗎?”
“有,小姐想吃冰糖雪梨?”
“給他做的,我自己來就行。”
“哦。”李嫂閃到了一邊,看着彭川站在那裡嫺熟地將陳皮和川貝放在碗裡。
泡過之後去掉表面的苦味,彭川又將雪梨用水洗淨,去皮、切瓣,後有去核、去蒂。將陳皮、川貝、冰糖和雪梨放入沸水中,用中火煮沸轉小火煮。
她看向李嫂,“我上去叫他,李嫂你幫我看着一下,再煮半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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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川上樓,輕輕地敲了一下門,容龑擡頭,擺弄着簽字筆的動作停住,“剛纔進來怎麼又走了?”
彭川朝着容龑一笑,“我以爲你沒有聽見。”
容龑目光落在她投影在地上的黑色影子,“的確沒有聽見,但是看到了你的影子。”
“去吃飯吧。”彭川看向容龑。
容龑看着彭川,嗯了一聲,昨晚睡眠不足,抽多了煙,今天有些頭疼,看了一陣材料,便有些乏了,,很果斷地關機。
他站起來,握住了彭川的手將她拉入懷中,看着彭川,沒有料到她會起的這麼早,他以爲至少要睡到兩三點去。以前芊芊最是說要多睡美容覺,一到週末,最會睡到午飯點以後。
將她抱在懷裡的感覺格外暖和,容龑不由地低頭,看到她脖子上留下的火熱印跡,低低地嘆氣
,“真是經受不住摧殘。”
話音一落,他拉着她的手出了書房,兩人並肩走下樓,到了客廳。
兩個人的飯菜特別豐盛,彭川一直覺得有些浪費,叫李嫂一起吃,李嫂每次不肯,容龑也不發話,到了後來,她也不敢再招呼李嫂了。
……
時間點到的時候,李嫂看向彭川,“小姐,你燉的冰糖雪梨好了。”
彭川站起來到廚房,用勺子將燉好的雪梨盛在青花瓷的骨瓷小碗裡,還剩下許多,沒有回頭,“李嫂,剩下的你拿個大點的湯盆盛在裡面放在冰箱的保鮮的那一邊,溫度最好調到8攝氏度。”
感覺到有人突然抱住她,接近着一具厚實的胸膛貼在背上,意識到是他,彭川臉上一紅,小聲地說,“在廚房裡呢。”
“在廚房就不能抱你?”
“……”
容龑看向旁邊碗裡色澤很好的冰糖雪梨,“李嫂說你是親手做的?”
“是呀。”彭川低頭看着容龑的手。
“給誰做的?”容龑手往上,摸到彭川臉上,指梢遊走。
“給你呀。”彭川說了一聲,皺了皺眉頭,“昨天抽了那麼多煙,頭疼嗎?”
“頭疼,很疼,用我的手給我揉揉。”容龑抓起彭川的手,放在他鬢角上。
彭川背對着容龑,很認真地幫他揉着。
突然,手指被人咬了一下,吃痛地皺了皺眉毛,“不是讓我給你揉嗎?”
容龑眸色深深地注視着彭川的手,那樣漂亮,白皙到透明,卻看不到一絲血管,圓潤又不顯肉,“川川,這麼漂亮的手,不要蘸洋蔥水,我捨不得。”
彭川聳了一下眉頭,這話聽上去好暖心,“再不出去飯菜就涼了。”
容龑放開彭川,在旁邊拿了一個墊盤放在櫥櫃上,“川川,你出去,我端到外面去。”
彭川嗯了一聲,出了廚房。
容龑看着鍋裡的冰糖雪梨,又盛了一碗,一雙端着一個盤子到了餐廳,將一碗放在彭川面前,“我這算不算借花獻佛?你做的,我幫你盛。”
彭川看着對面的容龑,“誰知道算不算。”
容龑有些意外地看着彭川,以前,她從不頂嘴,乖巧有時候就像個充氣娃娃,而從昨晚開始,她是活靈活現的。
意識到什麼,他心底有種情緒被莫名觸動。
……
用完午餐,他帶着她去了一趟超市,兩個人買了很多生活用品。
容龑找了半天,拿了好多紅糖、艾草和菊花茶,看得彭川一愣一愣的,“買這些幹嘛?”
容龑握住她的手揉了揉,眸色溫柔,“你不知道嗎?”
彭川感覺到一股不一樣,想到宿舍有人痛經,來例假前一直喝這些東西,不過,可能是她從小耐摔打,好像記憶裡從不痛經。
兩個人一邊說笑着一邊走着,路過衛生棉的地方,容龑走過去,堂而皇之地跟促銷員問那種更好。
最後,挑了最貴的放到了購物車裡。
彭川站在旁邊看着,心想,他應該不會幫她買文胸吧?
一邊走着,一邊想着,並沒有注意到有人看着他們。
不遠處,推着購物車在人羣中艱難行走的白芷,好不容易將推車推到了收款處,一擡頭就看到了他們。
突然想到那日他冰冷的眉眼,絕情的言語,她的心一絲抽痛。
他們向她的方向走來,白芷着推車的指節漸漸泛白,出神地望着容龑。
超市實在擁擠,她一停下來,後面的人將她一撞,她整個人撞向收銀臺前旁貨架上,“砰”的一聲,貨架上杜蕾斯散落了一地,白芷尷尬至極,求救地看向容龑。
正好,容龑和彭川聞聲也朝着那邊看過去,容龑勾脣淡淡一笑,朝着水芷若點了點頭。
容龑神色冷了冷。
白芷站在那裡,看上去就像一隻受驚的小鹿一樣惹人憐愛。
容龑推着車,越過去。
彭川看向容龑,“她好像在看你。”
“你看錯了。”
“我好像沒有看錯。”
“既然是好像還是看錯了。”容龑看向彭川,白芷是母親比較中意的兒媳婦,可惜,他不喜歡。
白芷推着車走過來,談笑風生地看向容龑,“安少,又換女伴了?”
容龑站在那裡沒有出聲,看了一眼彭川。
彭川回頭看向白芷,“容龑,怎麼不介紹一下,這位是?”
“一個很自討無趣的女人。”容龑一雙魅瞳邪肆地看着白芷,“你上次見我帶着女伴是什麼時候?”
白芷輕輕一笑,“不是一週前嗎?”
“一週前,週日?”
“是呀,週日。”
容龑冷嘲地笑了一聲,“拙劣不堪的伎倆,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沒有一點興趣。”
白芷黑了臉,“安容龑,你也不要自以爲是,我對你也沒有一點興趣!”
“那是誰貼上來自討沒趣?”容龑反問了一聲,咄咄地看着白芷。
白芷推着購物車轉了一個方向,大步離開。
容龑看着白芷背影輕哼了一聲,回頭看向彭川,“要不是我夠聰明,你是不是要誤會我了?”
彭川本來心裡有點小不舒服,現在已經完全釋然了,“誤會了你要怎麼辦?”
“辦你,還怎麼辦!”容龑湊近彭川,以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狠狠地出聲。
彭川再也沒有搭話,她和他的他的厚臉皮不是一個層次的。
容龑一邊付錢,一邊和彭川說話,“是不是春天萌動了?”
“現在是冬天!”彭川面無表情,留意了一眼周圍,似乎別人並沒有聽到他們的說話,燒紅的臉涼了一些。
“冬天來了,春天還遠嗎?”容龑一邊將購物車裡的東西拾起到收銀臺上,一邊看向彭川。
等結完賬,拖着車走向地下車庫的方向。
到了車裡,她抓起車上的靠枕輕輕打了一下容龑的肩頭,“你才春心萌動呢!”
容龑沒有躲,全部受了,好不容易摁住了彭川,大掌擠入她衣間,停在小腹處,不安分地摩挲,“我又沒不承認,第一次見你我還獸心萌動過。”
彭川用靠枕按容龑肩頭。
他捏住她手臂,連着靠枕一起圈進懷裡,一路摸到了不該摸的地方。
彭川深吸了一口氣,使勁地推容龑,好不容易擺脫了他,只見容龑滿臉笑意。
“笑什麼!”她皺了皺眉頭,小臉通紅。
容龑拉着她一拖,彭川猝不及防跌在他胸口。
彭川想到剛纔那個女孩的那句話,“你……以前是不是很*?”
容龑放開吃彭川,摸了摸下巴,“我好像聞到了空氣裡有濃濃的醋酸味。”
“你鼻子的問題。”彭川想笑,又故意板了臉。
容龑捏住了彭川的手,“不會有錯,純釀彭氏牌香醋。”
彭川沒有憋住,笑了一聲,臉蛋紅突突地,看得容龑心癢癢的。
她突然想起早上看到的股價,轉頭問他,“不去公司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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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週後,總裁辦公室
容龑站起來摸了摸下巴,走向飲水機的方向,在杯子裡放了幾枚菊花茶,生滿開水,又扔了幾顆冰糖,凝着眸子看着菊花一點點盛開,花瓣在水裡搖曳。
他觸手試試,溫度差不多了,拿起內線,打了一個電話,“讓財務部彭川送一份材料上來。”
彭川拿着材料進了容龑的辦公室,規規矩矩地將手裡的材料放在容龑面前,“安總,你要的材料。”
“我要的是人,不是材料。”
容龑看向彭川,捏住了她的手,將她抱入懷裡,看
向旁邊泡的很好看的菊花茶,“把它給我喝了。”
彭川沒有出聲,端起杯子,抿了一口氣,淡淡的花香味裡透着一絲甜味,很好喝!
等彭川喝完,容龑握住她的手放在脣邊,親了親,聲音低魅地問,“還有幾天?”
彭川擡頭看向容龑,“什麼……”
突然意識到他問的是什麼,紅透了臉,“不-知-道!!”
容龑貼着她耳畔呵着熱氣,“我再給你兩天的時間,不管好不好,我都要扒了你的衣服,你掂量着辦!”
他將她壓身體和辦公桌之間,直接吻上了修長白皙的頸項,薄脣帶着一股清涼,一路移上她的脣,重重地蓋上。
一直吻到他渾身緊繃,這才放開了她。
彭川想到父親今天早上給他打的電話,說她要是救不了斌斌,就不認她了!
她回了一句,“爸,我真的沒有那麼大的能力。”
然後,電話掛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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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容龑接到了母親住院的電話,第二天,帶着彭川去看冉鳳。
在車上,他將她頭拉過去,靠在他肩頭,“別緊張,有我在,我媽不會爲難你。”
彭川低頭看着容龑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情侶裝,反強迫她穿上,不知道安夫人看到會不會氣歪了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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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軍區醫院,保安森嚴,有人站崗,嚴格地查證!
查過之後,容龑和彭川才進了醫院。
到了特護病房,容龑一進去就看到了白芷和白少凌。
容龑一身黑色的西服,白少凌穿着整齊的軍裝。
“白大哥,哪天回來的?”
容龑上前打了個招呼。
“昨天。”白少凌一向話少,深沉地看了一眼容龑。
容龑看了一眼病牀上的冉鳳,“媽,我帶着咱媳婦來看你了。”
冉鳳咳嗽了一聲,沒有出聲,白芷和白少凌在,容龑這麼說,不就是打人家的臉。
白少凌看向了容龑,語氣鏗鏘有力,又不容置喙,“你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容龑看了一眼白少凌,跟着他出去了。
白少凌將容龑帶到旁邊的房子,一關上門,轉身就給了容龑上一拳,“我妹子怎麼辦?”
那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容龑的俊臉上,立馬映出一片淤青。
斑駁的陽光透過樹影,從窗戶落進來,照在本堪稱完美的臉上,利落有型的黑色短髮,和那片淤青相應,打出一道道殘缺的美感。
容龑一手撕去了身上的領帶,薄脣緊抿,譏誚地輕勾,扯去身上西服一把扔出去,挽起了袖邊,“打架是麼?當年你打不過我,現在你依然打不過我。”
容龑一腳踢出去,拳頭如勁風而至,速度快得怪異,全部落在白少凌的身上。
白少凌竟然躲避不及,索性不動,冷着臉,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以爲你會醉死在女人鄉,你的身手,證明你還記得軍營、記得部隊,爲什麼不回去?”
容龑一把拗過安少凌的手腕,用力過猛,白少凌悶哼一聲,“爺不喜歡,不行?”
容龑邁着長腿,轉身就要出門,走到門口,突然回頭,眼角暈開一抹匪夷所思的笑,“我一輩子都不會回去的,你應該知道!”
白少凌臉色一沉,“那是你爸的心願,那纔是適合你的地方。”
容龑冷冷笑了一聲,“我走我自己的路,不需要外人指手畫腳。”
他轉身出門。
“安伯父的身體不太好,伯母就是過來照顧他照顧出來的病,我不想看着你後悔終身。選擇芷兒,你會省心很多,伯父和伯母都會寬心……”
容龑步子一頓,還是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