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聊了一會兒,從抱怨自家的爸媽總愛逼婚到軍隊國家大事,兩人都特別的有話題。宋若詞納了悶了,怎麼以前沒有覺得柳鴻儒也是這麼一個多話的人?
等兩人都聊得差不多了,宋若詞才恍然,自己是有正事要找柳鴻儒的,當即從牀上坐起來,輕輕嗓子,正色問到,“柳鴻儒,你還記得那年我最後一次出任務,是和你一起,去境外追捕那些販毒份子嗎?”
柳鴻儒輕輕皺眉,沒想多久便回憶起來了,篤然道,“記得,就是那次你受了很重的傷,最後還因此退役了的,是不是?”
“對,就是那一次”宋若詞忙點頭,正想着怎麼好開口問時,就聽見柳鴻儒問到,“那一次你受的傷是不是有蹊蹺?”
宋若詞一驚,“你怎麼知道?你也覺得……”
“嗯”柳鴻儒的聲音嚴峻起來,“那個人出現得太湊巧了,而且仔細回想起來的話,應該是有不對的。”
宋若詞點點頭,和他討論起來,“咋看之下好像什麼都很對勁,看起來也只是我的運氣不好,畢竟什麼可疑的地方也沒有,一切都太巧合了。”
柳鴻儒皺緊眉,用他強悍的記憶回想着當時的場景,“當時已經快要收尾了,販毒份子抓的抓,擊斃的擊斃,我們那組的人,我和豹子繼續與那個販毒份子火拼,他已經抗不住了,虎子和你勘察着周圍,別的組也慢慢靠近,突然間……”
“突然間我就中彈了是吧。”宋若詞接過話。
“嗯,對。”柳鴻儒點點頭,當時一切太突然,是也沒想到居然還藏着人在哪裡,按理說照那樣的情況下,那人是應該要逃走,而不是傻呵呵的開槍吸引他們的注意力,這完全是自殺。
當時衆人只能解釋他覺得自己逃不了,然後就想着臨死脫個墊背的,但是柳鴻儒一直覺得哪裡不對勁,所以直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按理說幹那行的都是一些亡命天涯的人,有什麼事,是需要讓他那麼不顧一切呢?最大的可能就是出於某些利益。
至於後面利益是什麼,沒有人知道,當時宋若詞受了重傷,但是好歹也救了回來,衆人也都認爲是一個不好的巧合,也就沒有想那麼多,更沒有人專門去調查這件事。
宋若詞見柳鴻儒心裡也有疑惑,也便仔細的將當時發生的事情說出來。
“當時追捕已經接近了尾聲,我去勘察一下週圍,搜尋着有什麼東西,然後到了一個隱蔽的地方,樹葉遮掩着,我直覺不對,便慢慢靠近,就見一個人準備逃走,於是我剛舉槍……”
“等等!”柳鴻儒打斷了她的話,“你是說他已經準備逃走了?”
“嗯……”宋若詞有些遲疑,“我不是很確定,當時我是這麼認爲的,我曾經還以爲是因爲我發現了他離開,所以他纔開槍,後來,我才慢慢覺得……他是朝我勘察的地方靠攏,然後被我發現,我有種感覺,他是在故意等着我,現在想想,當時他回頭……並不是爲了逃跑,而是……去看某人然後確認?”
說完宋若詞就靜下來,柳鴻儒也沉默良久。
如果這是真的話,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當時他們一起出任務的同伴裡,有人想要殺死宋若詞。
柳鴻儒面如寒霜,聲音裡都掉得出冰渣子,“當時我問你,這麼重要的事情爲什麼都不說?”
宋若詞搔搔,下巴,有些不好意思,“當時我不是沒想那麼麼,而且我也沒想到誰會恨我恨到那種地步,甚至是要殺死我。”
宋若詞小聲辯解道,“要是我說出來是個烏龍,破壞了戰友之間的感情怎麼辦。”
柳鴻儒揉揉眉心,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不想與她計較這麼多,“那你現在提起來,是因爲有懷疑的人了麼?”
“嗯……”宋若詞遲疑了一下還是點頭應到,“沒錯。”
“是誰?”柳鴻儒壓抑着,喉嚨裡硬逼出聲音,不想讓自己的殺意看上去那麼明顯。
“呃……”宋若詞莫名的有種尷尬的感覺,將牀上的枕頭拿過來抱着,她怎麼有種在背後偷偷告狀的感覺。
拍拍自己的額頭,讓自己不再胡思亂想後,宋若詞正色道,“這就是想我請你幫忙地方,你還記得關芷嗎?”
柳鴻儒眉毛一挑,“就是那個整天說話嗲聲嗲氣還時不時的喜歡貼着別人的那個女的?”
宋若詞憋住笑,不想這麼嘲諷關芷爾,但是實在是太好笑了啊。
柳鴻儒受到歡迎不是一件秘密,關芷爾喜歡柳鴻儒也沒藏着掖着,但是,哈哈哈哈,宋若詞死憋着笑,估計關芷爾每次在柳鴻儒面前都很小心,裝成一副柔柔弱弱的小女人姿態,反倒被嫌棄得不行,還真是……宋若詞不會承認自己心中暗爽了一把。
“對,就是她。”宋若詞總算憋住了,正色道,“她其實一直對我很有敵意,但是我以爲也只是因爲軍中的比賽而出現得一些敵意,無傷大雅,但是現在我發現,她其實對我的敵意並不是那麼簡單的那麼一點。”
柳鴻儒蹙眉,“怎麼說?”
“如果說我和她只是因爲比賽中有些過節,與她爭鬥第一讓她很不爽,這我能理解。”宋若詞斟酌下詞句,慢慢道,“但是我已經離開了那裡,對她已經沒有影響了,但是她還沒有要恩怨結束的意思。”
說着宋若詞將那天和蘇梓微去基地裡發生的事講給了他聽,並播放了之前的錄下的關芷爾和蘇梓微的對話。
柳鴻儒默默聽着,手越捏越緊,那個小盆栽都被可憐的扯下一片葉子下來。
說實話,關芷爾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說小了,不過是因爲嫉妒或者其他的理由編排了宋若詞幾句,但若往大了說,關芷爾這就是有預謀的抹黑宋若詞的名聲,步步爲營,慢慢的可以將宋若詞弄到孤立無援,讓衆人都不再相信她,聲名狼藉。
這事情的大小都掌握在關芷爾的手上,但是柳鴻儒和宋若詞的觀點都一樣——關芷爾不是那麼就輕易罷休的。
難怪宋若詞又懷疑起來,柳鴻儒冷笑,這麼大的恨意,當年那件事的真相如何,那可真的還不好說。
“這件事我會幫你查。”柳鴻儒斬釘截鐵道,“這個事情必須得有一個結果。”
宋若詞被
他語氣裡的堅定弄得一振,乾笑兩聲,“不用這麼費力的,你只需要幫我調查一下我拜託你的事情就可以了。”
“不行”柳鴻儒異常的堅定,“你是我的隊員,但是我卻讓你受到了那樣的危險,這是我的責任,所以我必須得給你一個交代。”
“呃……”宋若詞捏緊了枕頭,心裡的小人在狂叫着,幹嘛那麼認真,啊啊啊啊,爲什麼要這麼認真,搞得她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真討厭!!!
宋若詞被弄得心裡像是有一團亂麻,倒是柳鴻儒看了看時間,道了個晚安,“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事情的詳情我們明天再說,今天你先好好休息吧。”
“哦,好,晚安。”宋若詞呆愣愣的掛了電話。
後知後覺後,抱着個枕頭,在牀上滾來滾去,啊啊啊啊啊,爲什麼事情發展會來越詭異?!這一切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總感覺柳鴻儒的態度怪怪的?……
柳鴻儒掛了電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意,放養了這麼多年的小丫頭,也是時候該召回了。
不過,柳鴻儒眼神一寒,那個什麼關芷爾竟然敢謀害若詞,果然當年那件事就不該如此輕易的揭過,不過無論多久了,該算的賬,還是得算。
……
柳若夏回到家中,還在因爲柳老爺子突然就決定要把宮木莘帶在身邊,感到氣悶不已,坐在沙發上一個人悶悶不樂。
蘇梓微有些好笑的走過去,安慰她,“媽,這個又不是什麼壞事,而且就算是去外公家裡,你也可以陪着木木啊,還能同時和外公一起生活多好。”
柳若夏擰眉,“我不是不願意他帶木木,但是木木也太小了吧,一歲啊,一歲他能教什麼,木木話都還說不清楚呢。”
“呃……”蘇梓微想了想又道,“外公這是想言傳身教,你看銘禹跟着外公學得多好。”
說起這個柳若夏更加幽怨了,“那你也不看看小禹這一天能說多少話,活像一個冰山似的,天天跟他在一起都沒什麼意思,整天不是嗯就是哦的,小禹啊就是從小跟着他外公的。”
宮銘禹:……
蘇梓微瞥了眼正襟危坐的宮銘禹,再瞄了眼在宮銘禹旁邊繼續玩他的益智遊戲玩得不亦樂乎的宮木莘頓時也覺得事情有點大發了。
雖然宮銘禹很不錯,但是他是一個活體冰山啊,蘇梓微可不想自己的兒子也變成那個樣子啊,她喜歡的是小暖男。
蘇梓微和柳若夏面面相覷,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辦。
最後蘇梓微結結巴巴道,“不,不會吧,這個也是要看個人因素的,你看外公也不像銘禹那樣冷漠啊,所以,小木木最後也應該不會的吧……”
蘇梓微的話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也沒了音,看着宮木莘眼裡滿是擔憂。
“算了,船到橋頭自然直吧,怎麼樣都是咱們家的小寶貝兒。”到最後還是柳若夏想得開一點,大度的揮手,反正她已經有了一個冰山兒子,再有一個冰山的孫子,也沒什麼差。
蘇梓微嘴角一抽,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