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近段時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對高歌和方糖來說，是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方糖接送高歌，跟高歌談話的時候，從來不讓她在場。
只有高歌拍完戲，休息的時候，方糖纔會使喚她去端茶倒水，遞毛巾什麼的。
她當初也是在培訓班特訓過的經紀人，現在居然做着這種端茶小妹的活兒，心裡怎麼能平衡。
尤其是最近，看着身邊那些跟她一道來公司的同輩人，一個個跟着自己的藝人混得油光滿面，想到自己的遭遇，再想想那個一事無成的廢物男友，嫉妒的野草，徹底在她心頭狂長起來。
她越發懷疑，高歌讓她來森瑞，根本就是爲了羞辱她。
當初跟着林姿，雖然對方非打即罵，但是錢給的還是相當可觀，要不是因爲那件事，她現在跟着林姿也能混出個人模人樣。
現在這樣，端茶遞水，什麼時候才能熬出頭。
當初是她主動申請調遣在高歌身邊，現在想走人，也不方便開口。
她自己也留着心眼兒呢，走，當然是要走，可也不能這麼白走，她想挖一點高歌的料，賣給媒體，至少能賺上一筆。
只是方糖的防備心很強，根本不信任她，到現在，跟着高歌快兩個月了，她連高歌住哪兒都不知道。
“你是誰？”
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趙小北一愣，回頭意外的發現居然是蘇靖歡。
她誠惶誠恐的低下頭，小聲道，“蘇總，您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高歌姐的助理，趙小北，當初您還叫我去辦公室……問過高歌姐的情況。”
蘇靖歡蹙着眉，似乎在想她說的話，好一會兒才道，“你呆在這兒幹嘛？”
趙小北舉了舉手裡的杯子，“我幫高歌姐拿的水。”
蘇靖歡抿了抿脣，淡淡道，“你忙去吧。”
趙小北應了一聲，剛走沒幾步，蘇靖歡突然又叫住她，“高歌現在是不是跟慕雲澤住在一起？”
趙小北眼睛瞬間瞪成銅鈴，因爲驚訝，甚至忘了回話。
她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就能解釋，當初林姿潑了高歌潔廁靈之後，會被徹底的封殺雪藏。
海城能有這本事的總共也就沒幾個人，難怪沒腦子的林姿，會將高歌看成心頭大患，就算再傻的女人，對危機感都一樣的靈敏。
原來高歌就是慕雲澤養的那隻金絲雀，一切全都對上了。
“我問你話呢！”
蘇靖歡眉頭擰得更緊，似乎對趙小北發呆的樣子，很不滿。
趙小北迴過神，趕緊低下頭，“蘇總，我剛剛跟在高歌姐身邊，其他的事都不清楚。”
蘇靖歡壓了壓脣角，好一會兒才煩躁道，“你走吧。”
問出了結果又怎麼樣，只會徒增怒氣罷了。
趙小北低着頭，快步離開。
一直走到偏僻處，她纔拿出手機，撥了一個爛熟於心的號碼。
“喂，你好，王記者嗎，我有一個料想爆一下，不知道你感不感興趣？有關高歌的。”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趙小北勾了勾脣角，壓低聲音道，“明天我有事，後天見吧，嗯，好，再見。”
下午收工早，高歌早早就回了家。
慕雲澤不在，家裡好像突然間就冷清了很多。
高歌點了外賣，坐在沙發上開始畫畫。
幾天的練習，終於有了些成果，至少畫人物的時候，能將人物特徵給凸現出來了。
兩盞茶的功夫，一副畫像就出來了。
她畫的是慕雲澤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的場景。
他在車裡，她在車外，精緻的五官，隨便一個回眸，就能讓人墜入深淵。
高歌用指尖輕輕描繪着畫像的輪廓，脣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弧度。
慕雲澤，我比我想的，還要更在乎你一點，你看，我清楚的記得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個瞬間，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會不會選擇，相信我？
“叮——”
桌上的手機歡快的叫了起來。
高歌回過神，將畫板丟在一邊，拿過來摁了接聽。
“還沒睡？”
慕雲澤的嗓音，帶着一絲冰冷的觸感，從電話那頭傳來。
高歌愣了一下，剛剛還以爲是外賣小哥呢。
她莞爾一笑，低聲道，“不是十點查崗嗎，現在才八點啊。”
“誰規定我必須十點打？”
聲音略微擡高，似乎有一點點的不滿。
高歌低笑，“行行行，你是大爺，您想什麼時候打都行，我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待命。”
總裁大人不樂意了，“你在敷衍我嗎？”
“我哪兒敢啊，我都快想死你了。”
這話真是假的可以，可是慕雲澤明知道是假的，卻還是喜歡聽。
他喜歡她口無遮攔說情話的樣子，他在想，說的久了，總會有一些真心吧。
“今天收工早？”
“還行，七點收工的。”
“吃飯了嗎？”
“吃了。”
“吃的什麼？”
“老多了，京醬肘子，白切肉，糖醋排骨，椒麻雞……”
高歌背菜譜一樣，說了一長串。
等她報完之後，又補充道，“這些都沒吃。”
慕雲澤……
“能不能正正經經說話。”
高歌低笑，“不能，我一瞧見你，就正經不起來。”
總裁大人眼神暗了暗，這要是在家，分分鐘就把這磨人的鬼東西丟在牀上，剝乾淨享用。
“你這次去談什麼生意啊，你這段時間怎麼老是出差。”
等膩歪完，高歌纔開始抱怨，“你不再不回來，我就找人給我暖被窩了。”
一開始總裁大人還挺受用，聽到最後，嘴角就抽搐了，咬着牙，眯起眸子，“你試試看？”
高歌嘿嘿笑了笑，“我找方糖啊，你以爲我找誰呢。”
總裁大人的情緒這纔好一點，“乖乖在家等着，回來給你捎好東西。”
高歌故意做出一副期待的樣子，“什麼呀，能不能提前透露點。”
總裁大人脣角一扯，高傲道，“自己想去。”
高歌扁扁嘴，還想說什麼，突然聽見有人按門鈴。
高歌對慕雲澤說了句稍等，就去溜去開門去了。
慕雲澤擰起眉，這麼晚了，誰會去家裡？
正想着，就聽見那邊高歌喊道，“帥哥，能賒賬不，我好像沒零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