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寒見趙璃雙眸竟是痛苦還有鄙夷,他斬釘截鐵地說:“我對你的心,天地可鑑。我算準了很多事情,卻沒有算到我的心。”
趙璃嗤笑道:“還有什麼隱瞞我的事情,一起說出來。”
“好。”上官寒苦笑說。
“你知道嗎?你外公出車禍的時候,我和郭冷笑正好路過,我們叫了救護車,就在我救他出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活不了,將一部祖傳的菜譜還有御賜的金牌交給了我。”
趙璃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上官寒,這是真的嗎?
上官寒知道趙璃不信,從車的備用空擋,拿出了金牌。“這個你看到就該信了吧。”
趙璃反覆惦着金牌,苦笑地看着上官寒:“爲何你現在才說。”
上官寒靜靜地看着趙璃,“因爲那個垂死求我的老爺爺說,若是你一輩子都幸福,不懷疑親人死因就不要告訴你,就當一場疑案。”
趙璃捂住嘴巴,哭了起來。
“你想的麼錯,後來我告訴了你的小姨。”上官寒說。
他陷入深刻的回憶中:“當年,你才12歲,很小卻很倔強,攔阻一個少年的車,要他下車做證人。那個時候的你,真是倔強的像一頭牛。”
趙璃也跟着回憶起來,顫抖的說:“車裡面坐的是你?”
上官寒點點頭:“是的。”
“那你怎麼不說這個事故是意外!”趙璃大聲指責上官寒。
媽的!
當年她苦苦哀求他停車,他都不停車。
“當年你外公說,不要調查,讓你有個正常人的生活,不活在仇恨中。我覺得那個老爺爺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趙璃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顫抖地說:“外公,外公。”
“那一年,我剛認識葉菲,覺得葉菲的眼神和你很像,那個時候,我是不會承認我是愛一個小女孩。很快我就和葉菲熱戀,那時候,我只是答應老頭等你長大再還給你。”
“等到我想找你的時候,你正好和上官清茉成了好友,我也就放心了。我一直忙於自己的事業,還有葉菲的事業。卻在最意氣風發的時
候,被葉菲背叛。那段時間,我就去了國外。”
“等我再回來,早就把你遺忘了。”
“可能冥冥之中自有主宰,我就遇見了你,甩給你支票,你含辱笑着對我,我心裡震驚。再一次遇見你,覺得你有意思。調查後知道你和當年的女孩是同一個人。”
“想起老頭給你菜譜還有金牌,才知道,他是國宴主廚,拿着他的身份,我一下子奪得國外的市場。也開啓你外公的遺囑,就是要想動用人脈必須做三件事情。”
“那三件事情。”趙璃聽這些事情,整個人都蒙圈了,哪裡還記得其他事情。整個人呆呆的。
“第一件事情:照顧你。”
上官寒說的很慢,整個人籠罩在月色裡面,臉色顯得格外妖冶,每吐出一個字,趙璃的心就像是被狠狠地戳了一刀。
這是她的外公,再用無言的愛告訴她,無論拿到他東西的人,是貧窮還是富有,他只希望她能快樂。
她張了張嘴巴,卻含着淚,說不出一個字來。
親情如山。
“第二件事情就是:無論如何,尋求真相。”
是啊!
無論如何,她都該追查真相,還她父親一個公道。
她不是貪生怕死的人,這幾天她都在積極尋找當年的真相。
雖死不悔!
月色淺淡的光暈照在趙璃堅毅的臉上,炯炯有神的雙眸此刻就像夜間孤單尋找狼羣的狼,縱使眼神哀傷,卻絲毫不放棄希望的狼。
終於還是蛻變呢,這不就是最後等待她的結果嗎?
“第三件事情:不許爲了真相泯滅良知。”
上官寒最後一個尾音鏗鏘有力,似乎是在警告趙璃。
趙璃怔怔地看着上官寒出神!
這麼多巧合,這麼多次的相遇,擦肩而過,讓她都不敢相信,他們的緣分如此深。
心裡震撼的同時,更是忍不住地想要責怪上官寒這麼多好的隱瞞,若是早些發現,罪人早就得到懲罰。
一股悔恨和遺憾交織在一起,一時間竟讓她的內心無比的絕望。
這個和他糾纏如此深刻的男人,完成了她外公的囑咐,卻辜負她
作爲受害者的親屬的信任。
滿腔都是酸澀,甚至不想再看上官寒一眼,這是對她這麼多年碌碌無爲的自責。
上官寒看着遠處的路燈,苦澀地說:“對不起。”
夾雜着微弱的嘆息聲,他沒有聽見趙璃的聲音,下意識地斜睨過去,趙璃的臉色毫無表情。
趙璃的臉孔與上官寒內心的樣子重疊,一時間困惑、甜蜜、愧疚、渴望……許許多多的強烈情緒交織心頭,令他的大腦再次陷入混亂中。
許久,車內都是一陣寂靜。
最終趙璃開口說:“上官寒,送我回宿舍吧。”
上官寒神色有些暗淡,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本以爲把這些沉澱在心中多年的秘密告訴趙璃,趙璃會選擇離開他。
現在看來,越是沉靜,怕是暴風雨纔來的猛烈吧。
“趙璃,趙璃,趙璃,原諒我。”他低喃着她的名字,卻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
趙璃心頭一顫。
其實他所作所爲不也是人之常情嗎?
即便是她,若是遇見這樣的事情,她也會這樣選擇的吧。因爲沒有人會爲了一個陌生人的託付就全力去尋找真相。
更何況這是一個受害者對真相的猜疑。
沒有證據!
沒有嫌疑!
就只有直覺。
可是,她現在的心卻是無法平復。
是在生氣這麼多年她自己活在外公編制的世界中,沒有去尋找真相的愧疚還是因爲上官寒爲了動用人脈才靠近她的事實。
還是因爲自己無法抑制自己的心,掉進他的精心安排的愛情美夢。
還是覺得夢醒了,該去找回當初的自己了。
她不懂!
更不想懂!
車緩緩地停在學校的宿舍樓下,趙璃悲愴地下了車,自始至終沒有再看一眼上官寒,她不敢看,怕看了就忍不住原諒她。
上官寒透過玻璃,看着瘦小踟躕的背影,眼圈慢慢紅了。
臉色很平靜,平靜而悲慼。
對不起,我的愛人。
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證你的安全。
對不起,趙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