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秋紫凡

“紫凡哥哥,他們說玄寒金鎖沒有鑰匙,只有極品皇兵才能打碎它。”

秋若鈴摸着秋紫凡脖頸上裹着的鐵索。那是一條小臂粗細的鐵鏈,在陽光下泛着森冷的寒光。雷昊想過用黑刀去嘗試着砍斷鐵索,但是最終因爲‘外人’兩字,讓他放棄了這種想法。

她手中握着玄寒金鎖,不顧其上侵人骨髓的冰寒,一張幼稚而精緻的俏臉,展露出堅定的神色,“傳聞戰器學府奇兵利刃無數,戰器府主又是戰器學府乃至戰天門勢力範圍中數一數二的陣器大師,我去戰器學府一定努力修煉,贏取一把利刃,爲你打開它!”

“唔……”秋紫凡目光微凝,神色動容,片刻後才咬着嘴脣,似小雞啄米般的點頭。他不是爲打開玄寒金鎖而激動,而是被秋若鈴堅定的承諾感動。

“不需要那麼麻煩的?!”阿飛扭頭道:“秋紫凡,你和我們一起走,一到戰器學府,我立刻給你將那破鐵鏈子砸開!”

“啊!”

秋衛立當即愣神,心中苦意升騰,有心插嘴說話,拒絕阿飛邀請秋紫凡去戰器學府,但卻沒有那個膽子。他的心跳驀的開始加速,他對秋紫凡不好,可是風凌山宗可還是得仰仗後者保護,若是秋紫凡去了戰器學府,被外人知道,那可就慘了,說不準都有滅門之災!

他頓時站立不安,眼神焦急又擔心的望着秋紫凡,等待着後者的答覆。

“我……”秋紫凡動搖了,可是懸掛在天、偏向南方的烈陽又深深的滲透心底,他又凝視南方,那是他母親離去的方向。一大會後,他搖了搖頭,“不行,我母親要我保護風凌山宗。我不能離開。”

一句話的回答,失望了五個人的心,卻給了一個人巨大的希望。

“你母親知道你在風凌山宗不如貓狗,定會後悔說那句話的!”阿飛氣憤異常,甩下一句話,兀自向着下山的路走去。

“走了,保護好自己。”雷昊衝秋紫凡擺手,帶着秋若鈴、老五和老海轉身離開。

“我會的。”秋紫凡笑着點頭。

“嗖!!”

一道人影忽然極速竄來,與雷昊等人擦肩而過,他閃掠到秋衛立面前,大聲喝道:“別再欺負他,再欺負他,我帶人滅你們宗門!!”

阿飛臉色鐵青,指着秋衛立扔下一句狠話,不等後者回答,轉身離開,自始至終沒有看秋紫凡一眼。

目送五人離去,秋衛立面色愈發變得陰沉,如蒙了一層厚厚的霧霾,看向秋紫凡的眼神陰晴不定,最後袖袍一揮,閃身離去。

秋紫凡緩慢的站了起來,身上鐵鏈叮叮噹噹,他緊了緊那寬厚的獸皮大衣,將全身裹住,目送着五道下山的背影。

他真的想離開,離開這山上,可是母親的言語依稀在耳邊迴盪,令他猶豫不決。而這玄寒金鎖,更是將他緊緊的鎖在這冰山上,不能離開冰山百里的範圍——這個秘密除了他和八年前給他套上鎖鏈的宗門尊老,再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不想爲難雷昊等人,也不想讓人發現這個秘密。

只是,他不知道雷昊有一把大刀,那把大刀雖沒有神兵利器所蘊含的靈性,但卻有它們所有兵器的鋒利與堅硬。那大刀足以破開玄寒金鎖!

“紫凡哥哥的父親是宗門長老,母親是南海紫角龍烏,他的父親在他出生三年後在外執行任務被人殺死,母親在他十歲的時候丟下他獨自去了南海,一年間他實力一再突破,十一歲成就神王,宗內怕他背叛與濫殺,將他鎖住。”

“畢竟‘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深深的流傳於人與妖之間。這是我從宗內秘典上偷看到的。只是他們太欺負紫凡哥哥了,而且他至少體內的血液有一半是人類的呀!直到現在,他們還是在欺負他。”

下山路上,秋若鈴仔細的講解着關於秋紫凡的一切,掏盡腦中的所有,才大概說的七七八八。只是說到最後有些氣憤。

這些事,雷昊在煉魔窟之中就已知曉,此刻秋若鈴說起,他佯裝專注聽着,時而做以回答。除去知道他能看人記憶的老五和阿飛,老海和秋若鈴依然被矇在鼓裡。

片刻後,秋紫凡的事情衆人都有所瞭解,但都對此愛莫能助,只好揭過這個話題,探討起如何回到戰器學府。

“風凌城有傳送陣,可以坐傳送陣回去。”秋若鈴歪着腦袋說道。她將所有情緒藏在心中,不想給雷昊等人再添麻煩,只是眼神中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傷感與難受卻每每將她出賣。

阿飛附和着點頭,“對,坐傳送陣回去,既方便又迅速!”

衆人將目光落到雷昊身上,雷昊詫異的將目光迴向衆人。老五詢問他的意見,他覺得很正常,可當所有人都詢問他時,這就不太正常——衆人似乎在不經意間,將他看做了領頭者,幾乎重大事情都要徵求他的意見。有這感覺,倒不是雷昊自戀,而是確實如此。

“那就……再回一趟風凌城?”雷昊試探的問了一句。

“嗯!”

經過老五四人一致點頭,一行人看準那座剔透玲瓏的冰城,施展身法走了急掠而去。

腳下冰雪化出的冰路被雕刻成階梯狀,兩邊堅挺茂密的雪樟樹透過冰雪的掩蓋,探出翠綠的枝葉,再遠處,冰山腳下冰石凹凸起伏,晶瑩剔透。

五人以雷昊爲首,老海、阿飛斷尾,急速向山下那冰城掠去。在越過山腳,繼續閃掠一刻鐘後,冰城那散發着七彩光芒的城牆呈現在衆人眼前,同時,映入眼簾的還有在城門口站整整齊齊的士兵,與在最前方焦急度步的秋衛夫。

“喲……專程接我們呀!”老五怪叫一聲,對着面帶愁容的秋衛夫擺了擺手。

原本心中無比焦急,面上愁容遍佈的秋衛夫,聽見聲音,他擡頭一看,頓時鬆了一口氣,小聲呢喃道:“沒事,沒事,多虧小鈴鐺沒事!”

“秋城主,你在那嘀咕什麼呢?”阿飛急掠上前,質問道。他可沒有忘記秋衛夫在之前的請求,顯然後者是知道些什麼的。

“沒什麼 沒什麼!”秋衛夫連連回答。他看見秋若鈴隨着雷昊等人下了山,心中不再有任何擔心,但是還是明知故問道:“小鈴鐺怎麼隨着你們也下山了,送行嗎?”

“秋城主,明人不說暗話,你是不是應該把山上的情況給我們介紹介紹,雖說有點馬後炮的感覺,但說出來終究能讓我們心中略微舒暢一些。”

雷昊似笑非笑的盯着秋衛夫,看着後者裝模作樣,再看看那些站的筆直的士兵,忍不住又出言調侃,“您這磨刀霍霍、氣勢洶洶,是準備幹什麼呢?”

“哈哈……雷小兄弟慧眼智心。”秋衛夫看見自己利用別人的伎倆被人看透,也不惱火,反是仰頭大笑。然後他右手一揮,那千百個穿着冰甲的士兵井井有條的迅速退走。在士兵散走後,沒了旁人,他對着雷昊等人長長一揖,出聲致歉,“山上的事,在下給諸位說聲不好意思了!”

秋若鈴在一邊看的迷裡迷糊,不覺出言問道:“小叔,這是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秋衛夫柔聲連道,摸了摸秋若鈴的頭,再看看後者臉頰上還未消退完全的掌印,他心疼的問道:“在山上受委屈了吧?”

“沒有。有昊哥他們保護我呢。”秋若鈴搖頭,甜甜一笑,將難受都藏在心底。

“唉……”秋衛夫長嘆一口氣,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衆人進城,“諸位是要做傳送陣回戰器學府吧,我們邊走邊說。”

“其實也怪不得我那大哥。這本來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你不強大,便會毀滅。”

在衆人都走進城門的時候,秋衛夫開口說了一句,語中無奈與惆悵共存。此時已是傍晚,寒意愈發嚴重,街上行人要麼匆匆而過,要麼慌忙走進客棧,沒有人在街上多做停留。

雷昊等人也走的很急,但聽到秋衛夫的這句話後,都是情不自禁的頓了一下,認同的點了點頭。

秋衛夫神色憂愁,眉頭緊皺,“兩年前,小風十歲,檢測血靈之力,結果驚爲天人,是天級的血靈之力,小鈴鐺,你能想象出,當時你父親高興成什麼樣的了嗎?那可是天級,可遇不可求的!大擺宴席三月做以慶祝,免去狩獵者一年賦稅,赦免四方簡寨半年供籌,風凌山宗爲此損失巨大,可這一切都無關緊要,重要的是,那是天級的血靈之力。”

“他將所有心血灌注於小風身上,忘記你們姐妹的失蹤,不再關心大嫂,連大嫂的死去,葬禮都是草草了事。小風是二嫂的兒子,譚雨稻是二嫂的弟弟,他一路水漲船高。可是他是個什麼東西?無德無才的混蛋!將風凌山宗以執掌的身份弄得一團糟,還想要將手伸向風凌城!”

秋衛夫說起譚執掌簡直怒火沖天,衆人只能理解的點點頭,可是究竟風凌山亂成什麼樣,前者也沒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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