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冰霜視角……
我是五毒派教主,魔君授予的魔界使者。世人們說我喪心病狂,說我惡毒無恥,然而,他們又何曾知道我的過去,那種爲了活下去拼盡全力,暗不見天日的時光!
我曾經是孫家堡的婢女之女,我的父親是誰我不曾知曉。我只知道,我是我娘被一羣醉酒的侍衛**所生。從小我和我娘就被孫家堡的人指指點點,每日過着吃不飽,穿不暖,一不小心就是打罵的生活。十歲那年,我娘得了瘟疫,我們被迫離開了孫家堡。路經懸崖邊時,我不慎失足摔了下去,醒來後,我發現自己竟然還活着,只是受了一點輕傷。
原以爲那樣的苦日子就結束了,誰料,後來,我和數十個孩子被抓進了五毒派。那時候,五毒派剛成立不久,原教主對我們很嚴厲。在這裡,每天睡不夠覺,吃不飽飯是常有的事,除此之外,我們能做的只有練武練毒。這裡,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朋友,因爲,在此處有了朋友你就有了牽掛,一旦有了牽掛這必將成爲你的軟肋!
這天,原教主帶來了一顆淌着血的生肉,他將它託在手中,站於高高的峭壁之上俯視着我們。那一日,空中劈着閃電,映着他高大的身軀,身後還有一支壯碩的屬下隊伍,不免讓人感到陰森恐怖。我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從他深邃而猙獰的目光中閃射出的綠色幽光……是的,我們今日的任務就是奪得生肉,並且將它吃掉!
我知道,這是考驗人速度及輕功的一項考驗,也是我們成爲原教主入室弟子的一項重要考驗。這數年來,和我一起修煉的人數不勝數,但能跟我走到今天這一步的僅剩十人。其餘的人上哪去了?他們不是病死餓死,就是在修煉中忍受不了其痛苦被淘汰了,也就是被原教主的人給殺了。而我,是這些剩餘的人裡面唯一的女子!
“開始!”只見,原教主一聲令下,將那可淌着血的生肉拋了下來。
我們立刻像搶奪繡球一樣,一擁而上,紛紛在地上扒拉着,有的甚至直接伏倒在地,用牙直接啃咬,畢竟我們已經餓了幾頓飯了。換作常人,你們一定會覺得十分噁心,但在這裡,沒有尊嚴,只有絕對的命令與服從!
然而,就在這時,不知誰把生肉踢了一腳。只見,那顆生肉“唰”的向前滾去,所有人都貪婪的撲了過去,而我,憑藉着女子輕盈的體型,一躍而去,雙手往一人背上一撐,提起身體,從他身上越了過去,接着,又踩着前面幾個人的背,一步步向前。
當我一個側弓步穩穩落地,將要奪得生肉之時,一隻手將它攬過!
我一驚,擡頭看向那人,只見,那人在半空一個旋轉,退開人羣老遠。那人消瘦高大,面容端正,他伸着手託着生肉,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當他快要下口的時候,我一個上踢,生肉被踢上了半空。他想躍起,卻被我用腳絆住雙腿。“刺啦”一聲,生肉再次落在了沙地上。我和那人迅速過起招來,他一掌向我而來,我側身避開,瞬間,潮溼的沙地上落下了他深深的一掌。他的雙腿還被我的雙腳絆着,誰料,他奮力躍起,一手拽過我的手臂,頓時,我的身體被他拋向了半空中。他拽着我,在空中一整旋轉。我與他四目對視,竟然對他大海般深邃的瞳孔有了一絲眷戀……還沒回過神來,忽然,他拉近我,另一手直接託過了我的腰,穩穩落地。
我驚訝極了,就在這時,剩餘的那幫人扭打着,連滾帶爬地向那顆生肉而去。他放下我,幾個側翻來到生肉面前,當他拾起生肉時,那幫剩餘的人像殭屍一般撲向了他,爲避免生肉被奪,他將它高高舉起。儘管在我看來他的資質頗高,但畢竟是寡不敵衆,漸漸地,他的體力承受不下來了,生肉從他手中掉落……
看到這一幕,我竟不由自主的衝了上去,撲向那羣人,鑽了進去。我連滾帶爬,避開着那些人的攻擊,在地上尋找着生肉,在此過程中,我被拖拽過,被踢過,被撕咬過……
當我踉蹌着摸索到那顆生肉時,另一手與我幾乎是同時握住了生肉。我擡頭一看,是他!我沒想到的是,在這關鍵時刻,他竟然鬆了手,順勢將生肉向我這邊一推,我一愣,連忙奪過生肉,放在嘴邊啃了一口……
“好了,住手!”這時,原教主再次下達了命令,頓時,所有人都停了下來,紛紛看向原教主。他一抹嘴角的血跡,站了起來,也看向教主。周邊的一切似乎都靜了下來,只剩下我跪倒在地,以及滿天的塵土還在飛舞着。
“看來獲勝者已經很明顯了。”原教主接着說道,“除了王敏濤以及那個女的,其餘的都殺了吧。”
“父親……”那人開口道,而原教主卻一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得知事實的我,不禁一愣。
緊接着,原教主的屬下紛紛拔出了長刀,從峭崖上躍下,將那幫人殘忍地殺死。對我而言,早已不再恐懼,望着遍地的屍體與鮮血,我早已麻木……
不久,原教主也從峭崖上輕盈落下,他走到我身旁,蹲了下來,一手搭在我肩膀上。
“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好了,告訴我你的名字吧。”
“楚冰霜。”
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起身道:“先下去休息吧,明日我再來找你。”
說着,他越上了峭壁,用輕功爬了上去。只見他背對着我們,一擺手,頓時,從上面放下了一根繩子。那個叫王敏濤的男子率先抓住繩子,一腳跨上了峭壁,並回過頭,遞給我一隻手。我愣了愣,還是伸出了手,在他的幫助下,我們爬了上去。
“別高興得太早。”他突然開口道。
“過了明天的測試我就能成爲入室弟子嗎?”
“那有什麼好的?到頭來你不過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我也一樣,我們要做的只是幫他殺人而已。”
“可教主不是你的父親嗎?”
“我也是跟你們一起苦練過來的。在他眼裡,根本就沒有親情。”說罷,他向前徑直走去。
翌日,我和王敏濤被叫到教主的大殿內。此刻,王敏濤換上了戰甲和披風,一副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樣子。而對我而言,依舊是昨日那件染血的破舊麻衣。這是我被抓後第一次離開訓練場,第一次離五毒派的教主那麼近。望着周邊的站崗士兵,我連呼吸都變得不自在,一切是那麼的壓抑……
“父親。”王敏濤半蹲行禮道。
“教……教主。”我一慌,連忙學着他的樣子行禮道。
“嗯,好。”教主示意我們起身,緊接着,他站了起來,一揮袖子,變出了兩扇門,浮現在我們眼前,一扇有亮光透過,另一扇則是一片漆黑。
“父親,這是……”
“這是我幻化出來的生門與死門,你們只能選擇其中一扇進入,你們的生死皆爲天命。”
“是,父親。”
只見,王敏濤側過身來,伸出手,示意我先選擇。
“你……”我一驚,不知他究竟爲何意,但想着他幫過我應該也不會害我,還是定了定神,走向那扇陰暗的門。
“小心!”誰料,王敏濤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拉住我,將我攬到身後,自己卻被那扇門中射出的箭射中!
“王敏濤!!!”我一愣,立即將他扶住,“爲什麼那麼做!”
“我說過,你我都是王平的棋子……”他忍痛說道,接着,用力拔出那支箭,頓時,鮮血從他口中涌了出來。
我伸手將他臉上的血抹去,喉嚨似乎被什麼卡住了,這是我那麼久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
他的手伸在半空中,似乎還有很長一段話要說,然而最終只是凝結爲三個字,“活……下……去……”之後,他的手重重的垂了下去……
我站了起來,和原教主對視良久,他始終沒有說一句話,只是翹着腿,靜靜地坐在他的寶座上。
“你,不心痛嗎?”我問道。
“心痛?何爲心痛?”
“你……”我憤怒至極,但還是壓制了下來,“其實那兩扇門都是死門吧?”
聽到這兒,教主只是攤了攤雙手,示意我繼續說完。
“你是想着兩個人同時衝進去,先進去的那個先死,只留一個是吧。真是可笑,最終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要想成大事就必須要割捨一切,否則,那將是你的致命軟肋。”他淡淡說道,“恭喜你,楚冰霜,你將得到我的真傳,成爲我的入室弟子。”
是的,天賦異稟可不是瞎說的,數年後,或許連原教主王平都沒想到,我竟憑藉着自己的資質達到了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境界。
那日,我帶着匕首偷偷潛入他的房間。看着他側着身子,酣睡的模樣,我高高舉起匕首……誰料,寒光一閃,王平竟然睜開了眼睛,他一掌打落我的匕首,掐着我的脖子,一陣瞬移,將我按到牆上。
“你想殺我?!”他高舉另一隻手,用真氣凝聚起一顆冰球,“別忘了你的功夫是誰教的!”說罷,一掌拍了下來!
我一掌推開他,側身避開,一個仰身從他腋下鑽過,瞬移到那把匕首面前,將它拾起。他忽的轉身,雙手向前,向我射來一陣光束,我也不甘示弱,用法力和他對抗。
我知道,對付王平硬碰硬是不行的,於是,我單手發力,另一隻手迅速從懷裡掏出一條小蛇,拋了出去。小蛇沿着他的手背爬了上去,突然咬了一口!
別看蛇小,毒性可不是蓋的。只見,王平“啊”的叫了一聲,右手一哆嗦,我的法力直接向他迎面襲去!
他捂着胸口連連後退,口吐鮮血,好不容易纔定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他捂着手上的傷口,額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
“別忘了,我可是楚、冰、晶!”說着,我手持匕首,一躍而起,頓時,牆壁上濺起了鮮血萬丈……
王平的身體應聲倒下,我收起匕首,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向前走去。我來到教主的寶座前,伸手撫摸着那虎皮繞到前方,揮開衣襬,坐了上去,只覺得一陣興奮襲上心頭,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