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鏡花水月

一年前,峨眉山上,玲瓏師太房間內。

“掌門。”鏡月行禮道。

“嗯,坐吧。”玲瓏師太看了眼房間內的藤椅示意她坐下。

“是,掌門。”鏡月來到藤椅邊坐下,玲瓏師太也在牀邊坐了下來。

“鏡月啊,這麼多年來爲師待你如何啊?”只見,玲瓏師太拉過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拍了拍。

“掌門自然是對鏡月有養育之恩,平日裡就像是鏡月的母親一般。”

“鏡月,有些事爲師是時候告訴你了。”

十七年前,峨眉山山腳下,一名男子抱着一個嬰孩匆匆趕來,忽遇玲瓏師太,也就是當年的聶欣怡。這日,聶欣怡正巧和幾位師姐妹練完劍,在回去的路上。

“高員外?”她停了下來,轉過身去。

“聶姑娘啊,出大事了,出大事了!”高員外面色倉惶,氣喘吁吁,“看在咱們多年的交情上,你可一定得幫我啊!”

“什麼事,高員外儘管說。”聶欣怡一口答應下來。

“是白矖,白矖下凡要抓我和我的妻子!”

“白矖?!女媧的左護法白矖?!”

“正是!璇兒已經被抓去了。這是我跟她的孩子高鏡月,聶姑娘啊,求你一定要照顧好我的孩子!”說着,高員外將嬰孩塞入了聶欣怡懷中。

“這是怎麼回事?”聶欣怡看了眼啼哭的嬰孩,又望向高員外。

“唉,說來話長。”高員外嘆了一口氣,“是這樣的,近日我和我的妻子一直在做同一個夢。”

數百年前,天庭一片混沌,山海錄不慎被打翻,一對比翼鳥趁機溜了出來,他們化作一對仙人,來到了女媧的修行之地。此時,恰逢女媧打盹兒之時,他們被女媧脖子上掛着的彩色石頭所吸引,趁機將它盜取。這時,白光一閃,一個女子閃現。“住手!”,只見,她大吼一聲,追了過去,這對仙人立即化作比翼鳥,逃之夭夭。

不久,高員外從夢中驚醒,坐了起來,只見,他大驚失色,汗流浹背。與此同時,他的夫人也醒了過來。

“繼文,你醒了?”他的夫人關切的問道。

“太驚險了!”高員外長嘆一口氣,看向他的夫人,“璇兒,我又做了一個夢!”

“你夢見什麼了?”

“是天上的一對仙人偷了一塊石頭,然後被一個女子追趕。”

“那對仙人是不是後來化作了一對比翼鳥逃往了凡間,那個女子是不是化作一條白蛇追了下去!”夫人接過他的話。

“對對對,就是這樣,你怎麼也……”

“實不相瞞,我也一直在做這樣一個夢。”夫人回道,忽然,她吃驚地看向高員外,“繼文,你說,會不會我們上輩子就是這樣的一對仙人,偷了不該拿的東西逃往了凡間呢?”

“哇——”這時,他們的孩子啼哭起來,打斷了他們。

“月兒。”高員外立馬下牀,來到他們孩子牀邊,將她抱起,在懷中顛着,“月兒乖,爹爹在呢。”

然而,就在這時,神奇的一幕發生了,他們的孩子胸口竟然發出了彩色的光芒!

“怎麼會這樣?!”高員外大吃一驚,“這……這……跟夢裡的光芒一模一樣……”

夫人立馬趕來審視,不免驚訝得捂住了嘴。

良久,這彩色的光芒終於恢復平靜。

這日之後,高員外夫婦到處尋找名醫醫治孩子這種奇怪的症狀,接觸過的大夫都大驚失色,紛紛表示沒見過這種病。

然而,就在他們失望迴歸時,一名女子突然從天而降,背對着擋在他們面前。只見,那名女子的手中銀光一閃,幻化出一把利劍!

“姑娘這是……”高員外不知所措。

“都六百年了,想必你們早就忘卻了吧。”那名女子緩緩開口道。

“六百年……高某真不知姑娘在說什麼?”高員外顯然摸不着頭腦,與他夫人面面相覷。

“忘了不要緊,就由我來告訴你們六百年前發生了什麼。”那名女子突然回眸,目光凌厲,“比翼鳥鶼鶼、蠻蠻。”

“什麼比翼鳥?什麼鶼鶼?蠻蠻?”高員外渾然不知。

他的夫人則拽緊了他的衣袖,害怕極了。

“相傳六百年前,魔族少將軍袁天易發狂攻上天庭,不慎打翻了女媧的山海錄,你們這對比翼鳥趁機從中逃了出來,來到女媧娘娘修行之處,因一時起了貪念,盜走女媧娘娘的補天石,逃往凡間。而我,就是專程來捉拿你們的,女媧娘娘的左護法——白矖。”

“原來你就是我們夢裡的那條白蛇!”高員外恍然大悟。

“正是。”只見,她突然持劍指向他們,“還不交出補天石,跟我乖乖回到山海錄!”

高員外緊緊抱住懷中的孩子,摟住了夫人:“補天石?那是什麼?我們不知道!”

“還裝算,補天石就是你們孩子的心臟!”

“你說什麼?!”高員外大吃一驚,抱着孩子,拉着夫人,轉身就跑。

“還想跑?站住!”白矖突然一躍而起,飛到他們面前,一揮劍將高夫人撂倒在地,甩出好遠!

“璇兒!”高員外回過頭。

“回來吧,蠻蠻!”只見,白矖伸出左手,變出山海錄,用力一揮,便將高夫人收了進去。

高員外大驚失色,抱着孩子,連滾帶爬地逃離……

就這樣,高員外逃到了峨眉山下。

“聶姑娘,求你定要保護好我跟璇兒的孩子啊!”他將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聶欣怡。

“你們本是比翼鳥,逃離了仙界自有人要抓你們回去,只是這孩子……”聶欣怡看了一眼嬰孩,搖了搖頭,“她畢竟是一條生命。”

“是啊,可我怎麼也沒想到月兒的心臟就是補天石!難道前世犯下的錯今生一定要償嗎!”

“鶼鶼,交出補天石!”這時,白矖飛了過來,持劍向高員外而去。

“休得傷人!”只見,聶欣怡將孩子塞入高員外懷中,“哐當”一聲,拔出劍壓制住白矖的利劍。

“峨眉派的人?”白矖擡起頭,目光凌厲,“姑娘,我告訴你,我可是女媧娘娘身邊的左護法白矖。識相的我勸你還是閃開,別誤了我辦正事!”

“不可能!”聶欣怡揮開白矖,白矖連連後退。

“哼,小小峨眉派也想與我白矖對抗?”

“人命關天,不論你是誰,我怎麼會允許你在我峨眉境內動手傷人!”

“我看你有所不知,這比翼鳥可是盜取女媧娘娘補天石的罪臣,我白矖可是奉命來捉拿的。”

“事雖如此,不過既然比翼鳥已投胎爲人,並且爲人父母,那何不讓他們安安穩穩的過完這一世,等他們陽壽盡時再捉他們回去?”

“一世又是一世,我白矖就是因爲太仁慈了才讓他們逃了六百年!”白矖突然用劍指着聶欣怡,“今日,不論你說什麼我都要捉他們回去!”

“你敢?”

“敢不敢,何不試試?”

說罷,兩人都擺出了進攻姿勢。

“住手!”誰料,高員外突然抱着孩子,跪了下來。白矖和聶欣怡同時一愣,看向他。

只見,高員外接着說道:“我跟你回去,但求你放過我的孩子!她現在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一塊石頭!!!”

聽到這兒,白矖猶豫了。

“是啊,上仙白矖。”聶欣怡說道,“你現在要剝奪的是一條剛剛降臨沒多久的生命,難道你就真的忍心嗎?爲何不等這個孩子陽壽盡了再讓她迴歸天界?”

“這……你們說話可算數?”白矖遲疑片刻,看着高員外早已放下孩子,展開雙臂,緊閉雙目,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漸漸地,她收起了利劍,“也罷,不過鶼鶼必須跟我回去。”

說着,她一伸手,變出山海錄,另一隻手一揮,將高員外收了進去。不久,地上只留下了一個啼哭的嬰兒。

“作孽啊……”聶欣怡搖了搖頭,收回劍,走過去抱起那個孩子。

“因爲本是石心,所以這個孩子壽命不會太長,共計十八載。等她陽壽盡了自會化作一顆補天石,到時我一定親自來取。”說罷,白矖一擺袖,化作一陣煙霧,消失不見。

“真是世事難料,對錯難分啊……”聶欣怡望着天空感慨着。

“掌門,鏡月的生命真的很短嗎?”突然,鏡月打斷了玲瓏師太的回憶。

望着鏡月,她的臉上很淡定,絲毫看不見畏懼。

“鏡月……”玲瓏師太一時語塞,她拍了拍鏡月的手背,代替了她肯定的回答。

“鏡月知道,從小我就與別人不一樣。平日裡一旦我受了傷,傷口很快就會不治而愈。原來,我的心和別人不一樣,別人是肉心,而我竟然是石心。掌門,請您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讓白矖上仙放了我的父母呢?!”她拉着玲瓏師太,語氣堅定,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這樣跟掌門說話。

“鏡月,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爲什麼?!他們只是一時糊塗犯了錯,難道就這樣要關他們一輩子嗎!”

“鏡月,有些事是我等凡人做不了主的,當初你爹求白矖上仙放了你就已經是奇蹟了。我們除了順從天意還能做什麼呢?”

“真的只有這樣了嗎?那在有生之年我還能見到我的爹孃嗎?”

“鏡月,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我們所擁有的美好事物不都是鏡花水月嗎?好好珍惜現在吧。”

數年前,正逢聶欣怡的任職峨眉派新任掌門大典,前任掌門親自爲她洗禮,並授予她信物。

“拜見掌門。”隨着,其餘弟子的跪拜禮,聶欣怡正式登上了掌門職位,然而,顯然,她還沒有習慣這種稱呼。

不久,衆弟子走出了大殿,聶欣怡也跟着走了出去。

“師父,師父!”八歲的鏡月正是活潑好動的年紀,只見她一把抱住了聶欣怡,兩眼笑得眯成了線,“師父,你掌門的衣服可真好看啊~”

“是嗎?”她捏了捏鏡月的臉,“走,師父帶你吃飯去。”

這時,一個身影從樹上落下。

“誰!”聶欣怡條件反射一般猛地回頭,將鏡月護在身後,拔出了劍做防禦姿勢。

“別衝動啊,是我,你的任職大典我可不敢不來啊。”那人舉着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向她走來。

“博啓大哥,是你!”聶欣怡興奮極了,連忙跑了過去,“自上次一別已有數年了吧。”

“是啊。誒,這是?”那人突然注意到聶欣怡身後的鏡月。

“哦,是我一位故友的孩子。”聶欣怡轉過頭。

“小傢伙長的可真是水靈,長大了一定是楚楚動人的美女啊!”

“嘿,對了,博啓大哥,你見到那個你一直在找的人了嗎?”

聽到這兒,那人的神情突然黯淡了下來,只見他低着頭,良久,開口道:“找到了。不過,只剩下石碑了……”

“這樣啊……”一絲憂傷爬上了聶欣怡的臉,“那……博啓大哥今後有什麼打算嗎?”

“我要去打聽最後一樣寶物,幹完這一次我也該去陪陪我的家人了。”

“你的家人?”

“是啊,沒想到吧,我也有妻子有孩子了。好了,先不說了,我得走了,下次見面就指不定是哪天了。歲月催人老啊,離開的人就這樣永遠離開了,活着的人生活還要繼續,曾經擁有的只不過是鏡花水月罷了~那麼,告辭。”說着,那人行了個拜別禮,轉身離去。

“博啓大哥,保重。”

那人只是背對着她,擺了擺手,漸行漸遠,然而,聶欣怡的臉上流露出了不捨。

這日,聶欣怡親自教導鏡月練劍。

“女兒家練劍呢,除了動作要優雅,還要注意身子的柔韌性。”聶欣怡手把着手,教着鏡月舞劍,“這是爲師親自爲你準備的劍法,你試着練練看。”

“師父,”鏡月回過頭,看向她,“這套劍法有名字嗎?”

“是爲師新創的,還沒有名字。我看,不如就叫,鏡、花、水、月。”

“爲什麼要叫鏡花水月?”

“美好的事物總是曇花一現,這一切不過是幻象,是一場夢罷了。鏡月,”說着,聶欣怡蹲了下來,雙手搭在鏡月的肩上,“答應師父,以後不論發生什麼,就算是離開了師父都不要怕好嗎?”

“那是自然,鏡月可勇敢了!”

聽到這兒,聶欣怡欣慰一笑,捏了捏鏡月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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