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鴻晨御劍回了一趟武漢。然而,一路上,雖然誅仙盤一直顯示異常,但路邊的人家如往昔依舊,不透露半點不對勁。
“不應該啊~”鴻晨握着誅仙盤,有些摸不着頭腦。
他兜兜轉轉,走進麻嬸的布店,側靠在櫃檯邊。
“哎,麻嬸,最近武漢沒什麼不對勁吧?”
“沒有啊。鑫晟啊,你有多久沒回來了?”
“呃……”他摸着後腦勺,“差不多數把個月吧。”
“你呀,”麻嬸數落到,“萍兒快生了吧?你也不多陪陪人家。”
“是是是,我這不……這不太忙了嘛~”
“快去吧。”
“行了行了~我現在就回去~”
面對老母親一般的數落,鴻晨實在受不了,他背過身揮了揮手離去。
剛出布店,鴻晨便遇上一支護送狀元的隊伍。不錯,那個坐在馬上的少年正是當初賣身葬父的徐清風。
“清風啊,你回來啦!”鴻晨向他揮手道。
“誒,李伯父!”
“慶功宴別忘了我們家啊~”
“放心吧,清風都記得的。”
他騎着馬,漸行漸遠。
就這樣,鴻晨又走過了幾條街。
突然,耳邊傳來一陣尖叫聲,鴻晨腦袋“嗡”的一聲:“萍兒?”
說罷,他立馬跨步飛上了屋檐,循聲而去!
“別動,老實點!”一蒙面的黑衣男子將萍兒雙手反綁,旁邊還有另一名同夥。
萍兒使勁掙扎,不經意間向後瞟了一眼,竟看出一絲端倪:“蔡洵?!怎麼,你……”
“萍兒伯母。”說着,蔡洵扯下了蒙面布,“給我點面子哈~”
“呼——”的一聲,利劍從半空中越過,蔡洵一個側身避開,險些被刺中!
“等等等等……”蔡洵連忙鬆開萍兒,擺手呼叫。
只見,不遠處,鴻晨用劍指着他。
“蔡洵?怎麼是你?”鴻晨將劍背在身後,滿臉不可思議,接着,又看向另一個黑衣人,“那這位又是……”
“是我。”只見那人也扯下了蒙面布。
“素真?!”鴻晨更爲震驚,這不就是家住隔壁的鄰家姑姑嗎?
“你……”萍兒轉過身。
“萍兒姐姐,對不住了……”那人低下了頭,很是不好意思。
“蔡洵胡鬧我能理解。素真,怎麼你也跟着一塊兒鬧?”鴻晨不解。
“我……”面對鴻晨迎面而來的質問,素真漲紅了臉。
“好了~是我強迫素真姑姑的。”說着,蔡洵伸手搭在素真肩上,往自己身邊一攬。
“好了,你們都別鬧了。”說着,鴻晨向前遞了一隻手,“萍兒,過來。”
“我……我就不!”誰料,剛纔害怕得要死的萍兒轉身奪過蔡洵腰間的長刀,架在自己脖子上。
“哎哎哎,萍兒伯母使不得使不得!”蔡洵立馬制止,素真也來幫忙。
這不,鴻晨嚇得一身冷汗:“萍……萍兒,別演了昂……”
只見,萍兒將刀架在脖子上,目中含淚:“李鴻晨,你眼裡就只有天下蒼生,難道你就那麼不顧家,不顧我們的孩子嗎?!”
“好了好了好了……”蔡洵立馬奪過刀,萍兒卻死拽不放。
鴻晨見狀,從地上拾起一枚石子,向前一彈,“乒乓”的一聲,長刀落地。“呼”的一聲,鴻晨瞬移到他們面前,一把攬過萍兒的腰,一陣旋轉,蔡洵和素真直接看傻了眼。趁着氣氛剛好,鴻晨吻向了萍兒的脣,誰料,這一回迎面而來就是一巴掌!
鴻晨鬆開手,捂着臉:“萍兒,你……”
“李鴻晨,你變了……”她擦乾眼淚,頭也不回地向前跑去,“別過來!”
“女人啊……”蔡洵雙手抱臂,無奈地搖了搖頭。
“你還說!”鴻晨用手肘猛地撞了一下蔡洵,“剛纔你們在幹嘛?”
“還不是爲了撮合你兩……”蔡洵抓着後腦勺,“誰知道能發展成這樣啊……”
“李大哥。”素真上前一步,一手搭在他肩上,“你就別怪蔡洵了,主意是我出的。我想着你已經好久沒回來了,萍兒姐姐又挺着個大肚子怪可憐的。聽賣瓜的王伯說今日你回來了,我們也是爲了測一測萍兒姐姐在你心中的位置啊……”
“誒呀,你們啊!”鴻晨揮開素真,追了過去。
“萍兒,萍兒,你等等我啊!”
“砰”的一聲,萍兒關上了大門,絲毫不顧外面的鴻晨,鴻晨把門拍的“砰砰”直響。
“萍兒,前些日子你不還好好的嘛,怎麼就……”
“你不要再說了!”室內的萍兒大喊一聲,淚流滿面,蹲下身,埋頭哭泣,“鑫晟,你變了,你變了……你一點都不愛我……嗚嗚嗚……”
“萍兒,我愛你。”鴻晨停下敲門,“你先把門開開,我們進去說,萍兒。”
聽到這兒,萍兒捂上了耳朵:“你不是不顧家嗎?你走,你走啊!我不想見到你——”
“萍兒!”
“滾!”
“好!你說的,那我就走給你看!”
說罷,鴻晨也賭氣,轉身離去,獨留萍兒在室內哭得聲嘶力竭。
半時辰後,素真家……
“你不是說武漢這兒有事嗎,事呢?”鴻晨坐在桌邊,將誅仙盤狠狠摔在桌上,“這就是你說的大事啊!”
說罷,舉起酒罈深飲一口。
“好了,”素真奪過酒罈,將酒罈背在身後,“喝酒傷身體!李大哥你也別難過了,萍兒姐姐是因爲好久見不到你才生氣的,過一會兒就好了。”
“難過?我難過什麼呀?知不知道我那麼心急火燎的回來是爲了誰啊!”他伏在桌上,奮力地捶着桌子。
“好了,李大哥別這樣!”素真見狀立馬阻止。
忽然,誅仙盤再次發出紅光,一閃一閃,愈發強烈!
“不好,通天井!”鴻晨瞬間清醒,抓起誅仙盤向外跑去。
“哎,李大哥。”素真追了上去。
來到家門口,鴻晨推門卻見大門被鎖。“咚”的一下,二話不說,鴻晨踹開大門,和素真闖了進去。
“萍兒!”鴻晨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上的萍兒,連忙撲過去,將她扶起。
誰料,萍兒的下身一陣溼熱,鮮血染紅了她的鵝黃色裙襬。
“糟了,是小產!”素真大驚。
“趕緊找大夫!”鴻晨抱着萍兒欲起身。
“來不及了,”素真拉住他,“萍兒姐姐怕是要早產了!”
這時,誅仙盤在鴻晨的衣服內再次發出強烈的紅光。
“都這個時候了還添什麼亂啊!”憤怒至極,鴻晨掏出誅仙盤就想摔,再次被素真攔住。
“這裡就交給我,你快去忙吧!”只見,素真雙手握着鴻晨的手臂,目光堅定。
“素真……”
“快去啊,快啊!”素真喊道,鴻晨匆忙離去。
就這樣,鴻晨像以往一樣來到了密室,打開密門。然而,就在密門升起的一瞬間,一股黑煙涌了出來!
鴻晨立即後退,心想:想不到封印魔君之後有這麼多弊端,通天井都成了妖魔鬼怪禍害人間的出口了,當初真是大意了!
只見,鴻晨施法向黑煙而去,頓時,黑煙消散。鴻晨伴隨着藍光護體,衝入了後花園,密門“咚”的一下降了下來。
此時的後花園百花凋零,枯木垂下了枝丫殘喘着,空中四處都是從通天井內逃逸的黑色靈體,一直在想方設法的往外涌,可謂是羣魔亂舞!
鴻晨一躍而起,拔出神魔劍,忽的向黑色靈體使出了劍鋒,頓時,擊散一片。
其餘的黑色靈體見狀不妙,紛紛向空中聚攏,形成了一團巨大的黑煙,漸漸地,中間通露出一張魔鬼的面孔以及兩隻魔爪,齜牙咧嘴的向鴻晨而去。
“妖孽!”
鴻晨在空中揮劍而去,那團巨大的黑色靈體伸出雙爪,穩穩握住利劍,雙方在空中僵持了好久。忽然,巨大的黑色靈體口中吐出一陣螺旋火焰,熾熱的火苗向鴻晨襲去。鴻晨見狀立即一個後空翻避開,穩穩落地。只見,鴻晨直起腰版,將所有的力量提升至了劍端,忽然一揮劍,向巨大的黑色靈體發射劍鋒,正中魔鬼的面孔。突然,光芒四射,巨大的黑色靈體不行了,它雙爪捂着面部,伸着脖子,痛苦的嚎叫着,忽然爆裂,頓時,化作無數小的黑色靈體向四周彈去!鴻晨見狀,立馬從腰間取下一布袋,張開口子,將它們全部收了進去!
良久,鴻晨收緊了布袋,舉在手中微微一笑:“還好有當年風神送的袋子,接下來啊,可有你們受的!”
說着,鴻晨收起了口袋,並施法封印住了通天井。就在這時,外面突然一陣啼哭!
生了?!鴻晨一愣,心急火燎地衝出了後花園。
萍兒被安頓在一張牀上,鴻晨來到她身邊,直接跪了下來。
“萍兒,萍兒,你怎麼樣啊?”他一手撫摸過她的髮梢,一手爲她把着脈,見脈搏平穩了許多,才放下心來。
“李大哥。”這時,素真從一扇門走出,手裡抱着一個孩子,“是個男孩。”
“真的!”鴻晨興奮地站了起來。
“嗯。”素真微微一笑,將孩子抱給了鴻晨。
鴻晨顛着孩子,坐到萍兒身邊,輕聲說道:“萍兒,我們的小兒子出生了。”
“孩子……”萍兒吃力地睜開了眼,“我的孩子……”
鴻晨立馬將孩子放在了萍兒身邊,孩子瞪着大眼睛,不哭也不鬧,依偎在她身旁。
鴻晨整理了一下萍兒凌亂的髮絲,將一縷頭髮挽至她的耳根:“放心吧,沒事了。”
“鑫晟,我剛纔不該那麼跟你發脾氣的……原諒我,別走好嗎?”她吞吞吐吐地說道。
“哪裡的話,畢竟是我有錯在先,是我冷淡你太久了。”他握住了她的手。
“鑫晟,那天你離開時眼睛看不見了,現在痊癒了嗎?”
“當然,多虧了九天玄女和麒麟,現在不正水靈靈的看着你嗎?”鴻晨將她的手放到自己臉上。
“那就好……鑫晟,你知道嘛,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漸漸地,她的手滑落而下。
“萍兒!”
“萍兒姐姐!”
“沒事,”鴻晨爲她把着脈,“只是睡過去了。”
“萍兒姐姐的身體很虛弱啊……”素真道。
“是啊,還需要好好調理。這段時間是得好好照看妻兒了,畢竟,又多了一個小寶貝嘛,你說對不對啊~”說着,鴻晨爲萍兒蓋好了被子,用手指逗着小傢伙,惹得小傢伙咯咯直笑,“萍兒,他就是我對你愛情的承諾,我們的孩子就叫,李諾雲。”
俗話說,夫妻之間往往是牀頭吵,牀尾和。可這一次還是把鴻晨嚇得不輕,雖然心繫天下,但相信放蕩不羈、玩世不恭的他此晚又懂得了對家庭的責任。此時的他望着沉睡的萍兒露出了一抹笑容,與之前相比,他似乎又多了一絲沉穩與成熟。
半個時辰前……
萍兒轉轉悠悠,遇到一白髮老者在不遠處盤坐着,正笑呵呵的望着她。
“姑娘,不要錯過你命中的貴人啊。”他縷着鬍子說道。
“你是誰?我這又是在哪兒?”萍兒很是驚訝。
“我是誰你不必多管。一切皆是因果輪迴,你看。”
說着,老者取出一面鏡子,衣袖一揮,鏡面顯示了前世的鏡像。然而,不論是袁天易爲救小玉死在鬼兵的長刀下,還是小玉爲就李鴻晨死在了魔界石門後,看到的盡是些虐心難過的結尾。
“他說的一點也不假,我都懂……”不知不覺,萍兒已是梨花帶雨,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至下巴,“可惜,今天我們吵架了……”
“因果輪迴,一切盡是道義。”老者開口道,“姑娘,前前世,他爲救你而死;前世你將內丹贈予他,使得他活上了數百年;今生,內丹已碎,他與你無異,都是凡胎肉體。沒了內丹,再也不是那個長生不老的他可能會比常人老得更快。”說着,老者一揮袖子,鏡面上立即顯示李鴻晨每次早上梳頭的場景,每一次束髮都有白髮增多,“他只想與你慢慢變老啊,姑娘,好好珍惜他與你的時光吧。”
“嗯。”萍兒含着淚,捧着自己的腹部,點了點頭。
翌日,鴻晨起牀束髮。
“我來吧。”
誰料,一隻纖細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鴻晨立馬回頭,握住她的手:“萍兒,你醒了!”
“嗯。”萍兒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