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市,曲寧家,蘇茹和姚良坐在沙發倆人開着電視,因爲很久沒回A市,所以他們對於A市的電視節目特別關注。
“這幾年的A市變化很大,阿良讓你一輩子不能回去,你會不會怨我?”
蘇茹挽着姚良的手臂,時不時地注意他臉上的表情,不想錯過他臉上的任何情緒。
姚良握着她的手說,“不管在哪裡,有你的地方就足夠了。”
蘇茹小鳥依人地靠在姚良的肩膀,就算老夫老妻了,不過他說的話總是能夠讓她心動,因爲怕他思鄉所以她每到週末都陪着她看A市的電視節目,儘管無趣得很她還得裝裝樣子看着。
此時屏幕上播放的正是今天的廣場舞大賽,看着這節目蘇茹眼底不着痕跡地露出了一抹厭煩,嘴上卻笑着說,“現在越來越多的人都跳廣場舞,個個都提倡健康活動。”
“是呀,A市這幾年經濟上去,人文文化也上去了。”
倆人看着聊了聊,畫風一變,就看到一堆肉佔滿了整個屏幕,正是姜美麗和林妙花比賽之前採訪的那一段。
倆人一肥一瘦在人羣中最爲突出,姚良深邃的眸子劃過一抹驚愕,怎麼會是她們?
就算離開A市這麼多年,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林妙花和姜美麗,不爲別的姜美麗還是大胖子一個,至於林妙花那把喇叭聲音最爲突出,除了臉上多了一些皺紋模樣幾乎沒有改變,倆人依舊活躍精神得很。
看到熟人姚良臉上掩不住的激動,尤其是看着他們陽光小區的名號熟悉得不行,她們都參加了,那她呢?
是不是還住在那裡?還是搬走了?二十多年了,她是不是還在那守着?
姚良目不轉睛地盯着電視看,恨不得在人羣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因爲太過專注的關係就連邊旁的蘇茹叫他都沒反應。
“阿良,阿良?”蘇茹叫喚了幾聲沒有等到水來,她轉頭看了看,很快就發現姚良情緒不太對,夫妻生活了那麼多年,他的每個神情她比誰都清楚。
蘇茹一臉狐疑,順着視線望去,畫面已經轉化了,就是一些女人在爭着說話並沒什麼奇怪的,難道是她想多了?
“阿良,這裡面難不成有你認識的人?”蘇茹不動神色地試探着問,看着他的眼神帶着探究的成分。
不會那麼巧吧?
蘇茹依舊不放心地盯着他,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她不想再有任何變故。
聽到她的聲音,姚良反應過來,瞥見她眼底的那抹探究他不着痕跡地將自己的驚愕隱藏起來,他面色淡淡,“怎麼可能認識,都過去這麼多年了。就是突然看到一些熟悉的場景有些感觸罷了。”
在跟蘇茹談話間,姚良的視線時不時地落在屏幕上,蘇茹以爲他是觸景傷情就沒有再深入探究,她握着他的手臉上滿是愧疚,她故意引誘着說:“阿良,對不起!要不我們偷偷回去一趟吧?”
“不用了,電視上看也一樣,我們的幸福來之不易。我不想再生變故了。”
說完,姚良一直盯着電視看,沒注意到蘇茹嘴角揚起的笑容,她就知道他還是在乎她的。
反正看電視他愛看就看,只要他沒有想離開的心就好,蘇茹也放心下來,“你慢慢看,我去給你切水果吃。”
“好。”
蘇茹一走開,姚良臉上的那抹焦急、緊張再也沒有隱藏不住,這麼多年阿茹還是一直在試探他,不放心他,若是他真的要走早就走了。
熟悉的場景,熟悉的鄰居,這一切好像都沒有改變,如果他當初沒有背叛他們的婚姻現在他是不是就不用背井離鄉,兒女環繞在膝,此時此刻姚良心裡複雜得很,也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紀的關係反倒開始懷舊起來,每次一想起那個嬰兒的哭叫聲,他心臟莫名地疼痛。
節目一點點地播放着,當聽到“陽光小區”上場時,姚良額頭的青筋隱隱作跳,好像感應到什麼,心裡莫名有一股期待。
只見簾布一點點升起,婦女們手拿着扇子半遮着臉看不出誰是誰,他的目光落在了第一位,那樣熟悉的身段,柔韌的動作不自覺地吸引他的眼球。
當扇子收起的那一幕,一張熟悉的臉龐暴露在空中,成無數倍地擴大在他的面前,姚良臉色大變,是她!!!
就算只有一年夫妻的感情,可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溫雲,她的模樣依舊沒有改變,一顰一笑永遠都是溫婉如雲,歲月好像在她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還是跟印象中的她一樣,不對,還多了幾分韻味,莫名地讓人覺得安心。
姚良壓抑不住內心的暴亂,他心裡說不出的喜悅、激動,內疚,所有的情緒交織成團,他說不出的矛盾。
他以爲對她沒有感情,可是再見到她時,反倒生出一種歸屬感,就算跟蘇茹生活了這麼多年,他都沒有這種感覺。
她還是守在那裡,沒有離開!!!是爲了等他嗎?
想到這裡,一股內疚,悔恨在他心中盪漾着,她們的女兒還好嗎?
“阿良,你怎麼了?”
蘇茹切好水果過來,叫了他幾聲他還是失神,她蹲下來看他,就算他隱藏得再好可是他眼眶的溼潤卻沒有來得及抹掉。
他竟然在哭!!!
爲誰而哭!!!
蘇茹心裡五味雜陳,很想問個究竟,最終還是沒問出口,她看了屏幕都沒什麼發現因爲這裡面完全就沒有一個能讓她看得上,她自認姚良的目光還沒有差到那種地步。
電視上播放的那一幕正好是林妙花頂着跳舞,溫雲拿着扇子遮着臉,看不到她的位置。
“沒事,就是有些觸景傷情了。”
姚良側過臉抹了一把臉,一臉無恙地說着,就怕蘇茹察覺出什麼端倪。
“我知道你想家,如果你想回去的話我陪你一塊回去吧,我們也順便去看看曲寧,再怎麼說蘇豪還是我親生大哥,他對我們不會那麼狠心的。”
蘇茹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着,眼底那抹疑慮從未消失過,她心裡早有一番盤算。
“不必了,就算回去又能改變什麼。”姚良神色傷感,從他選擇的那一刻開始就早已沒有回頭的餘地。
至少現在知道她還在那裡,心裡的掛念安放下來。
蘇茹聽着卻是另一番意思,內心不是很愉快,好在他沒有讓她失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