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緣的分身雖然被制住了,臉上也露出了極其真實的驚慌之色,但實際上她心中簡直充滿了感激。
還好蒼朮及時出現,不然她還得被追殺到天涯海角,她真的有些堅持不下去了。
至於玉瑩青蓮鞭之類的兵器……還好她機智的早早收入了空間,現在應該已經在本體手裡了,只等着她一死,靈魂就能帶着另外一半順着回到本體裡,她苦逼的使命就可以完成了……
蒼朮看了黑衣女人一眼,又在人羣中掃了一圈,視線在幾個人身上停留了一下,最後盯着白契等人看了一眼。
此時蒼朮無比慶幸,幸好自己長了個心眼投影跟來了,不然就算派出仙皇九層的高手來,都不一定能平安把林緣帶回去。
這地方光仙皇九層就有三個,其中也只有一個白契他曾經打過一架,其餘兩個一個就是那黑衣女人,另一個則隱藏在人羣中,這兩個人他都從未見過。
雖然這些天他聽了不少報告,大概明白爲什麼一個小小的神階能引來這麼多人追殺,但是能引來仙皇九層的高手,卻還是有些太魔幻了。
這十有八九就是一個針對馭天殿的局。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清闕崖設局,還是有人在看到參與追殺的隊伍當中竟然有馭天殿之後順手爲之設下的局。
不過不管如何,反正最後林緣還是落到了他手中,至於這個局究竟是誰設下的,之後自然會調查個水落石出。
在場的仙皇都相當低調。
之前每次有仙皇出現的時候,都被人在暗中第一時間宰掉了,現在算是仙皇首次進入衆人的視線當中。
蒼山的亡命之徒們就算再不要命也不敢不要命到仙皇頭上,在蒼朮的威壓落下的瞬間,哪怕正打急了眼的傢伙都及時停下了手,低調的收斂了自己的氣息,生怕被仙皇注意到。
一個仙皇就能輕易將他們大多數人都幹掉,更別說現在一出就是兩個……也幸好他們只看到黑衣女人與蒼朮兩個,若是讓他們知道人羣中其實還隱藏着不少仙皇,他們或許現在就得崩潰。
蒼朮冷笑一聲,隨手抓着分身的領子拽到前邊:“此人是我馭天殿要抓的人,你們要與我馭天殿作對?”
分身踉踉蹌蹌被拖動了兩步,表情十分無奈。
如果不是爲了摸清楚馭天殿老巢在哪兒,她現在就抱着蒼朮自爆,就算死也不讓蒼朮好過。
這次被馭天殿的動靜招惹來的勢力不少,那些頂尖勢力幾乎都有人來,他們沒有一個不認識蒼朮。
像他們這種頂尖勢力出來的人,基本上都需要去記相當一堆惹不起的傢伙,以免在大陸上遇到之後不長眼惹到了這些傢伙,到時候怕是死都是白死。
比如蒼朮,這就是最惹不起的一位。
之所以大陸上的衆多頂尖勢力都惹不起馭天殿,其實也不僅僅是因爲馭天殿高手如雲,也因爲蒼朮這位傳說中的人物。
故此蒼朮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沒有說話,但安良卻有些站不住了。
雖然這只是一個分身,但那也是他女兒,被拽來拽去像什麼樣子?!
“這位大人,那女人毒倒了我清闕崖的人,至今還躺在牀上生死不知,不知道大人能否讓我討要解藥?”安良說話雖然對着蒼朮,但眼神卻死死的盯着林緣的分身。
蒼朮當然知道這場追殺是從誰開始的,說起來清闕崖的斬清也算苦主,不過往前說的話其實斬清也不乾淨,他雖然說他見到林緣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屍體,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萬一是這小子先動手幹掉了林緣呢?
所以算起來那斬清真被毒死了也不冤,再說了他們馭天殿也死了不少人,至今還不知道是不是與清闕崖有關係,他們家死兩個又能怎麼樣?
本着我倒黴大家都別想好過的心理,雖然蒼朮看出安良的實力也在仙皇,卻也沒有理他。
安良被無視也不生氣,見蒼朮的注意力從分身上轉移之後,他就沒有繼續說話。
蒼朮又環視了周圍人一圈,眼看着沒人敢說話就準備帶着自己人離開,不過就在他即將轉身的時候,他的視線卻突然一凝,輕“咦”了一聲。
蒼朮又一次伸出手,不過這次卻是朝着站在白契身邊的溫懷年。
但是這次蒼朮卻被人攔下來了。
溫懷年是林緣託付給他照顧的,再加上林緣等人還在溫懷年的空間裡,白契怎麼可能讓蒼朮將人抓走?
他出手如電極其迅速的與蒼朮過了幾招,最後以蒼朮小敗一招收尾。
蒼朮的臉色變得非常差,他冷哼一聲:“多年不見,實力倒是高了不少。”
顯然,蒼朮已經認出了白契。
不過就像林緣想的那樣,雖然他們兩個打過,但蒼朮對白契倒是沒有什麼敵意,他臉色變差也只是因爲自己打輸罷了。
白契將溫懷年護在身後,表情冰冷道:“現在你的本體不在,最好不要惹怒我,否則你這個投影也別想回去了。”
聞言蒼朮的臉色變得更差,不過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將林緣的分身重新拉上前,蒼朮意味深長的冷笑:“我以爲只有林染的後人能讓你另眼相看。”
林緣已經在自己手裡,蒼朮倒是不介意讓所有人知道林緣的身世,反正丟人的是林染。
那女人的後人就在他手裡,他只需要輕輕一捏,就能將她捏死在手裡。
這種感覺是在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但若是現在他手中捏着的是林染的脖子該有多好。
被這句話鎮住的人不止一個,幾乎所有人在想明白那個“林染”究竟是誰的時候,都不可避免的愣了一下。
開玩笑吧?林染?!
是那個幾十萬年前踏平神殿的林染尊者嗎?!
半晌之後,衆人方纔回神。
不過衆人的反應卻不像蒼朮想的那樣覺得林緣丟人,反而對林緣投去了一種類似高山仰止的感嘆視線。
林染的後代果然不凡!能以區區神階小卒的身份在他們的追殺下堅持這麼久!
聽到蒼朮的話之後,白契的表情都沒有半點變化。
“林染尊者的後人與我何干?”白契冷漠道。
若是林緣本體在蒼朮手上他還真會着急一下……雖然他知道林緣能無限重生,而且現在這個局就是他們布出來的,爲的就是讓分身被抓走,蒼朮的話怎麼可能刺激到他?
“好一個無情無義的畜生。”蒼朮裝模作樣的感嘆了一聲:“你的實力完全由林染一手提拔,就這樣對她的後人?”
白契冷笑:“你是以什麼樣的名義關心她的後人?被林染尊者踏平的神殿的殿主?”
蒼朮面色劇變,表情都變得有些猙獰起來。
俗話說得好,打人不打臉。
白契這句話幾乎相當於往蒼朮心口捅刀子。
好好的神殿被踏平成林墟,雖然之後他成功拉扯起了馭天殿,但在蒼朮看來依舊還是一生的奇恥大辱!
不過他好歹還記得白契現在的實力能輕易將他的投影幹掉,所以忍下了爆發的衝動,視線在溫懷年身上又看了幾圈,蒼朮突然冷笑:“也難怪你連林染的後人都不管,純陰之體在身邊怎麼可能有心情顧忌其他人?”
他之前便看出了溫懷年的體質,所以纔會動手想要抓人。
雖然這個純陰之體的實力已經很強,但卻還沒到仙皇,他抓回去馭天殿也能控制得住。
有這麼一個爐鼎,不出百年他們就能多出無數仙皇來。
不過既然白契在,這一打算顯然落空了,用爪子想都知道事後白契絕對不可能讓這個純陰之體繼續暴露在外,之後能重新找到白契的可能性太小,還不如直接說出來,給白契留下一個大麻煩……
果然,純陰之體四個字一出口,所有人的眼睛都紅了,順着蒼朮的視線尋找純陰之體的蹤跡。
之前蒼朮爆料的林染後人與白契爆出的神殿殿主,衆人在驚訝一會之後都能淡定接受,這兩個消息雖然重大,但卻不很重要,因爲這兩個消息實際算起來並沒有什麼卵用。
但是純陰之體可是關乎自身的,就算是對仙皇來說,純陰之體也是大補體質,若是他們擁有一個純陰之體……
但是在看到溫懷年之後,衆人都驚了一下。
這個純陰之體竟然是特麼的神皇九層修爲!
這種爐鼎體質究竟是怎麼修煉到這種地步的?!
而且爲什麼他們在他身上感覺不到純陰之氣?
如果換一個人指着溫懷年的鼻子說“這傢伙是個純陰之體”,在場衆人十個有九個會嗤之以鼻,剩下的一個會衝上去將那個試圖把他們當傻子耍的傢伙暴揍一頓。
但是這句話卻是蒼朮說出來的。
蒼朮的實力與身份地位,註定了他的每一個言行舉止都會引人深思。
就算他指着天邊的太陽說它是從西邊升起的,都得讓人好好琢磨一下有沒有什麼深意,更別說他指着一個人說這傢伙是純陰之體了。
不管他們有沒有感受到純陰之氣,總之既然蒼朮說了,那麼這個可能性就十有八九。
溫懷年被當場點明身份倒是沒有如何驚慌,他從知道自己體質的第一天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只不過他沒想到會拖這麼久。
就算現在暴露他也沒什麼可怕的,他已經是神皇九層,別人想要動他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實力,除了仙皇沒人能打得過他。
再加上身邊有白契,就算是仙皇都不能拿他怎麼樣,甚至蒼朮都拿他沒辦法。
白契也沒有露出驚訝的神色,他之前早就看出了溫懷年的體質,現在當然不會有什麼驚訝的情緒。
安良看了看溫懷年,若是換一個人的話,他絕對會想辦法將純陰之體奪過來,發展清闕崖的實力,但這個人卻是林緣的朋友,是他親手爲自己的女兒選出來的侍衛,是守着他女兒十多年的戰士,他不可能對溫懷年出手。
白契淡漠的視線掃了一圈,大多數人都在與他對視之前便移開了視線,唯有少數還貪婪的盯着溫懷年在看。
他冷哼一聲,瞬間這些人便都化成了漫天血霧,其他人的臉色一變,心中的渴望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氣氛驟然冰冷下來。
他們並不是對純陰之體失去了興趣,只是重新冷靜了下來,知道現在想要當着白契的面將純陰之體搶走,不是那麼容易做到的事情。
並且那個純陰之體也不弱,至少比在場大部分人強太多了。
純陰之體還是需要奪過來的,只不過該怎麼奪過來還需要之後好好合計一下。
星月聖教的新聖子將純陰之體現世的消息報給了蓮霓仙皇,而後便放下了溫懷年的事情,轉而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林緣身上。
事實上整個星月聖教的人都很不爽。
林染是誰,整個星月聖教的人都知道,在他們眼中林染就是星月神斬雲的女人,還是因爲太作被星月神殺掉的女人。
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女人,竟然敢說她是林染的後人,換句話說就是斬雲的後人!
一個低賤的女人竟然敢說自己是斬雲的後人!
他們下意識忽略了爆出這個消息的人是蒼朮,星月聖教的人對林緣都非常憤怒。
“一個女人也敢說自己是星月神的後人?!”新星月聖子冷哼一聲,非常不屑。
因爲顧忌蒼朮的原因,他的聲音並不大,不過在場都是什麼人?因爲星月聖教的人離得足夠近的緣故,林緣分身這個神階修爲的小卒都聽到了。
她一直都知道星月聖教所謂的星月神究竟是誰,所以按照他們的所謂傳說來說,她的確是所謂“星月神”的後人。
……但前提是這個“星月神”得是真的。
這就是一羣踩着林染老祖借用斬雲老祖名頭行騙的傻逼,最重要的是這羣傻逼還真相信了自己編出來的瞎話!
一羣西貝貨也敢對她這個真貨品頭論足?!還看不起她是個女人?!
林緣的分身一時沒忍住脫口而出的嘲諷:“星你二大爺的月,你們自己沒祖宗嗎?哭着喊着搶別人家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