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裂天將她認出來了,林緣也沒有裝傻的意思,真裝傻可就是鄙視人家智商了:“你們來這裡是?”
總要問問她們的目的,若是純湊熱鬧就算了,若是奔着殺她分身來的,那她就要考慮下要不要給她們下點瀉藥什麼的把這兩個不方便幹掉的熟人支走了。
裂天與九兒又換了兩張看上去普通至極的臉,是那種扔到人羣裡都找不出來的普通,她掃了眼不遠處正打的激烈的人山人海,十分興奮:“我們當然是來湊熱鬧的!”
湊熱鬧?湊哪種熱鬧?殺人的熱鬧還是追殺一個神階弱女子的熱鬧?
“你們也是來追殺的那女人的?”林緣用刀指了指遠處,隱約能看到一道青色火焰閃過,那是她苦逼的分身正在某個或是某些高手的攻擊下苦苦掙扎。
裂天搖頭:“她死了熱鬧不就沒了嗎?”
林緣有些詫異,所以這是又來了兩個幫手?
“所以你們是打算……”
“當然是幫她!”
裂天簡直越來越興奮,說完之後再也忍不住了,看了九兒一眼便朝着亂戰的人羣中撲去,同時手中已經出現了一把弓,拉開弓之後一道白光出現在弓弦上,意思意思隨便瞄準了一下就放了出去,反正四面八方都是人絕對不可能落空。
白光從弓弦上激射而出,然後在半空中分出突然一分爲五,五道白光分別落到了五個倒黴傢伙的……菊花上。
淒厲的血光迸濺,惹起五聲痛不欲生的慘叫之後,裂天手腕一轉弓就消失不見,然後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把看着非常厚實的大刀,提着大刀便衝了過去,三兩下便將那五個倒黴傢伙砍翻在地……
林緣沉默的與九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無語,九兒勉強對林緣笑了笑:“其實我們平常不這樣……”
之前沒見過裂天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啊,怎麼今天這麼準?
“……嗯,其實我也是爲了熱鬧來的,跟你們目的一樣,那女人看着有點堅持不住了,我們快去幫她吧。”林緣抹着冷汗隨便扯了兩句話,朝着九兒一揮手,轉身便朝着遠處馭天殿的高手飛去,然後一刀砍翻了馭天殿落單的一個神皇。
眼看着馭天殿的人發現她了,林緣也不與他們硬碰硬,一轉身便隱入了亂戰中,下一瞬就連根頭髮絲都看不到了。
馭天殿對林緣勢在必得,他們充分吸收了之前的教訓,這次直接派出了一位仙皇。
就算用牛刀殺雞也無所謂了,只要能把那女人搶出來,就算用牛刀殺螞蟻都是值得的。
這位仙皇堅持的時間比之前的神皇九層更短,他雖然是仙皇,但卻是剛剛晉升的普通仙皇,剛一到現場此仙皇便被一道不知從何而起的戾風所包裹起來。
戾風遮人視線,周圍人也只能隱約看到戾風中轟轟作響的光芒,似乎是那位仙皇爲了突圍而發出來的攻擊。
馭天殿的人因爲離得近被牽扯進去不少人,也當場死了不少人,倖存的傢伙們雖然憤怒,但卻一點都不着急,這位可不是那種遍地都是的神皇,這可是仙皇,一位仙皇怎麼可能會被不知道哪裡來的鼠輩的偷襲傷到?!
……沒錯,在戾風散去之前,馭天殿的人一直都是這樣想的,直到他們看到戾風中心渾身是血已經斷氣的那位仙皇。
馭天殿勉強逃過一劫的修煉者們驚得連連吐血,被刺激的險些當場轉身逃走。
能殺死仙皇的只有仙皇,尤其殺起來還這麼輕鬆,那更是修爲強悍的仙皇!
這鬼地方有幾個神皇九層的高手針對他們也就算了!怎麼還有仙皇坐鎮!
爲什麼會有仙皇摻和這件事?!而且爲什麼有仙皇摻和了,那區區神階的女人依舊還是活蹦亂跳的?!在場隨便拉一個人出來都能將這女人隨手碾死吧?!哪怕是隨便一個神皇放出威壓來都能輕而易舉的幹掉她吧?!
難道這是針對他們馭天殿的陰謀嗎?!
他們不知道,這個猜測已經無限接近於事實……
林緣看白契的眼神猶如在看一隻怪物。
就在剛纔馭天殿的人剛到的時候,白契站在遠處隨便一擡手便揚起了一道戾風,隨手幹掉了仙皇之後,不僅讓馭天殿的人連個行兇者都找不到,甚至他周圍其他人也都不知道白契竟然動過手。
這是什麼樣的實力?!
她現在甚至連看他出招都看不明白!
但就算這麼位逆天的高手,卻還是敗在了蒼朮手下,那蒼朮得強成什麼樣?!
兩年之後她真的能跟蒼朮掐一架嗎?
不過現在想這麼多也沒有用,林緣搖搖頭將腦中的思緒甩掉,拎着刀朝着馭天殿已經瀕臨崩潰的隊伍潛伏過去。
想來就算是底蘊深厚如馭天殿,也不可能視仙皇如糞土,一個仙皇死掉也足夠他們心疼一陣吧?
不過既然有仙皇摻和進來了,她也該被“抓”走了,雖然他們還有實力坑殺幾波仙皇,但一旦玩過火之後極易將蒼朮直接引出來,還是見好就收比較好。
林緣等人又堅持了兩天,終於等到了馭天殿接下來的抓捕小隊。
這次來的也是仙皇,但卻不是剛剛晉升的仙皇,而是三位仙皇五層的高手。
林緣看到他們之後便給分身傳了消息,分身淚流滿面的鬆了一口氣,“慌不擇路”直奔着馭天殿來人去,想讓自己趁早被抓走。
她畢竟只是一個神階小卒,能在無數神王神皇的手下逃亡這麼久,雖然有本體等人的暗中幫助,但依舊還是動用了不少特殊的手段,讓她的身體都出現了不少無法挽回的損傷。
雖然這只是分身,但分身也是會疼的,還是儘快完事自殺就好了。
林緣與君韶等人默默的潛伏在分身周邊,在暗中爲她開路,方便這個苦逼能儘快結束她的痛苦。
白契等人甚至都放心的站在一旁看着了,就等着這些人能將林緣的分身帶走,他們也好跟在後邊開始暗殺。
反正只要確保林緣的分身最後能到馭天殿就好,至於護送她的隊伍剩下多少個那不重要,這三個仙皇幾乎等於白送的,不殺白不殺。
但是誰能想到,就在林緣的分身即將一頭扎入馭天殿隊伍中的時候,一個蒙着面的女人突然橫空出世,硬是趕在分身之前衝上去將三個仙皇五層都幹掉了……
沒錯,就像砍瓜切菜一樣簡單,那女人只用了三招就將三個仙皇全部幹掉了。
能如此輕易的幹掉三個仙皇五層的高手,其修爲至少也得是高階仙皇。
不僅馭天殿的人瘋了,林緣的分身也瘋了。
她一時沒忍住大口大口吐血,順便還一貓腰朝着左前方一滾,躲過身後角度陰險至極的一刀。
如果不是實力太弱,她簡直想衝上去給那女人兩刀!
這特麼的是哪裡來的王八蛋?!懂不懂規矩啊?!你以爲在場的人就你能耐能殺仙皇嗎?!別人都不動手你動個屁的手啊!
你倒是殺爽了,老孃可還得堅持下去!
分身掃了一眼四周紅着眼睛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的修煉者們,頓時連死的心都生出來了。
不要啊她也想好好休息一下,就算有本體一行人暗中幫助,她也撐不下去了,實在是不想繼續玩什麼追殺的遊戲了!
林緣與分身的想法是一樣的,只不過分身被追殺這麼多天脾氣暴躁了不少,而她比分身理智一些。
她的手劇烈的顫抖了兩下,反手一刀劈開要偷襲分身的傢伙之後,在空間裡瘋狂翻找。
她一定下毒毒死這個壞事的王八蛋!
還不等她翻出能毒死仙皇的毒藥,突然一種非常不祥的感覺襲來,彷彿一盆冰水順着她的後背直接潑下,讓林緣打了個寒顫。
她突然想起了某些東西,頓時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從地上跳起來。
林緣半點沒猶豫,一轉身順手就將身旁的巫穹收入空間,然後便朝着不遠處的君韶撞去,直接撞入他的懷中低聲道:“收我進去”
然後轉頭對一旁的溫懷年道:“一會你將君韶收進去,讓白契保護你。”
因爲那個砍死三個仙皇的女人大發雌威吸引走了所有人的視線,林緣的消失沒有引起半點主意,就算是偶然間有人瞥到了也以爲是這幾人身法高明讓人肉眼捕捉不到罷了。
溫懷年與君韶對視一眼,低調的散開去將自己人都收起來,最後溫懷年將君韶收入了空間中,安靜的站在白契身邊。
此時外界只剩下溫懷年白契與安良三人,這也是林緣精心挑選出來的陣容。
溫懷年爲人低調極少暴露自己的實力,也極少出現在人前,而且有空間的只有林緣君韶與他三個人,所以他只能留在外面。
而安良則是爲了方便指揮現在還未撤退的清闕崖的人,他自願留在外面。
至於白契作爲他們當中實力最強的大高手之一,若是溫懷年出了些什麼事情,白契能護着溫懷年安全離開,所以他必須留在外面。
就在溫懷年剛剛站穩的時候,就見剛死了三個仙皇的馭天殿隊伍中,一團淡淡的黑霧在他們上空凝聚了起來。
這下輪到白契臉色大變了,幾乎是瞬間他的臉就黑沉起來。
那黑霧的氣息他這輩子都忘不掉!
殺死馭天殿仙皇的黑衣女人也似乎感覺到了一些東西,她的眼中爆出一團精芒,而後立刻抽身爆退。
但是已經晚了,一股無比龐大的威壓朝着衆人狠狠壓下,黑霧在瞬間凝出一個凝實的人影,這人影正是蒼朮!
林緣早在黑霧騰出之前就直覺有些不對,所以她纔會這樣安排,反正她現在絕對不能出現在蒼朮面前,否則被抓走的就不是分身而是她了。
而君韶與她一起殺過蒼朮分身一次,巫穹與蒼朮更是熟識,雖然分身死掉之後記憶不會傳回本體,但誰知道蒼朮有沒有什麼特殊的辦法知道?
大家的立場都是無法改變的敵對,所以要儘量將在蒼朮面前露過臉的都藏起來,故此最適合留在外邊的只有低調溫懷年。
雖然白契也曾經與蒼朮打過一架,但據白契說,他當時打輸之後沒有半點猶豫便將東西交給了蒼朮,所以他與蒼朮沒有結下什麼樑子,就算蒼朮認出他也無所謂。
蒼朮出現之後先是看了一眼自己腳下,發現三個仙皇竟然都死了,身上的殺氣驟然暴漲,他盯着黑衣女人冷笑一聲,一擡手便是一道妖異的黑紅色光芒朝着她捲去。
黑衣女人眼見逃不掉,也停了下來,兩隻白嫩小手一合一張,一點黑芒自她手心一閃,在黑芒出現的瞬間,一股狂風以黑衣女人爲中心起始颳起,掌中黑芒瞬間暴漲在她手中越擴越大,最終擴大成一人大小的黑洞擋在她身前。
一股無比強悍的吸力自黑洞傳來,不僅將蒼朮的攻擊吸了進去,甚至有些離得較近的人也一同被吸了進去。
白契一手抓着溫懷年,另一手抓着安良,在狂風當中傲立,他周圍似乎有着結界保護,不僅沒有別風吹動,甚至連他的衣角都沒有半點起伏。
而後黑衣女人將手一合,黑洞也隨之合了起來。
唯有極少數人才能看得出來,這黑洞看似雖然與空間法則有關,但其實卻是一手相當精妙的控風技巧。
因爲風太強烈,強到打通了空間裂縫,所以纔會有黑洞出現。
在蒼朮出現的瞬間,馭天殿的隊伍後方一道帶着死氣的氣息波動了一下,但是很快便隱了下來。
一個黑衣人暗殺掉面前的馭天殿高手之後,朝着溫懷年等人所在的地方掃了一眼,而後便撕開了傳送卷軸,下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蒼朮根本沒有注意到後方有人偷襲,他的注意力已經從殺掉他三個仙皇的黑衣女人身上轉移到了險些被狂風裹挾着進入黑洞的林緣分身上。
他擡手將分身抓了回來,仔細檢查一遍,確定的確是林染後人無誤後,便在她身上下了禁制,封印了她的修爲與動作,讓她只能僵着身子立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