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兩種東西,你自己看吧。”
天命玄鳥張嘴一吐。
一綠一黑兩團光芒浮現。
趙興定睛一看,綠色的光芒內,是一塊巴掌大的令牌,上面有金綠交錯的秘紋閃現,還有兩個古字,不過他不認得。
黑色的光團內則是充滿疙瘩的圓球,看上去極爲虛幻,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前輩,這看起來像是令牌的東西是什麼。”趙興問道。
“你怎麼問這麼蠢,你都說了這是令牌,那它就是令牌啊。”
“……”
趙興又指着黑色圓球疙瘩問道:“那它又是什麼東西?”
“哎呀,你煩不煩嘛,都說了讓你自己看嘛。”
“……前輩,你不會是不知道它們叫什麼吧?”如今簽了契約,趙興也不擔心這傻鳥害自己,說話也直接了些。
“……”
天命玄鳥的鳥眼一瞪:“本座能不知道嗎?這是本座對你的考驗!你應當自己去了解它們的作用。”
“呵呵,前輩說的是。”
趙興估計這傻鳥不認得這兩樣東西。
也是,隔行如隔山,司農殿重寶,關天機閣守護什麼事。
令牌看起來有點眼熟,至於黑色圓球疙瘩,趙興就不清楚是什麼了,還得出去之後,在記憶宮殿中回憶一下。
“前輩,還有何吩咐?”趙興問道。
“有。”天命玄鳥道:“好好活着,在此基礎上努力變強,你不要急着去找一夢天地。”
“等你到一品再說,找到之後,本座會告訴你如何掌控這件至寶。”
天命玄鳥也怕趙興得了這麼多寶物,變得膨脹起來。
要是這小子死了,它還不知道要等多少年纔有脫困的希望。
“謝謝前輩,那我走了?”
“嗯,去吧。”天命玄鳥揮手。
趙興剛走到門口,突然又被叫住。
“等等!”
“……”
趙興轉過身來:“前輩?”
“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天命玄鳥道。
“前輩請問。”
“你可知大酈覆滅已有多久,現在十大神宗誰坐天下,十八州天下是否有新的氣運王朝誕生?如今是玄黃紀多少年?”
趙興:“?”
你這是一個問題嗎?
趙興一聽,便知天命玄鳥對外界的感知相當模糊,甚至連時間都記不準確。
他想了想道:“前輩,在三千年前至一萬年前,有一段時期爲萬國時代,國與國相互征伐,古史記載相當混亂。”
“對大酈的記載相當之少。”
“按照如今比較主流的說法,大酈覆滅於五萬七千四百九十六年前。”
緊接着趙興回答它的第二個問題:“如今有十九州之地,位置在原本的滄海以西。”
“在十九州之地上,建立起了一個強大的氣運王朝,名爲周,至今已歷三代皇帝,兩千七百四十三年。”
“至於十大神宗。”趙興思索道:“它們已經成爲了歷史,大周沒有國教、連宗派都不允許存在,演化爲了七十二道院和學宮。”
“歷史上的十大神宗有其五,被拆分成了多個道院、學宮,比如離火道院、造化道院、碧水道院、蓮華學宮、青木學宮、庚金道院、紫霄道院……”
“如今的玄黃曆爲《玄黃新曆》、又有《大周玄黃紀》、《玄黃四海歷》、《九州玄黃紀》、《玄黃史前紀》、《玄黃蠻荒紀》多個版本。”
“周朝御史所修的紀元史,雖修到了億年前,但實際有物料佐證的歷史,只有約五十萬年。”
“比較詳實的是《大周玄黃紀》,但與四海、蠻荒紀都有較大的出入……”
“停!可以了。”天命玄鳥道:“太亂了,聽得我頭疼,破酈朝的史料就已經夠亂了,你這更亂。”
趙興頓時住嘴,亂也是沒辦法的,因爲玄黃界分分合合,戰爭一打,那真是天崩地裂,有些戰亂年代甚至持續上千年。
而且涉及到氣運吞噬,那就要把敵對國的諸多記錄、印記都抹除,好讓民衆只信新朝。
另外,絕大多數的普通人的壽命都只有一百來年,根本不關心之前有多長的歷史,修到五十萬年前都已經算久了。
“五萬七千四百年啊,這和本座預料的差不多。”天命玄鳥故作高深:“或許你以後可以從天機閣拿點史料出去,也能當個御史官。”
“是,多謝前輩。”
“沒問題了,你走吧。”
趙興點了點頭,轉身走到門口。
“等等!”
“……”
趙興也是無語了,你他麼逗我呢?
這傻鳥是不是記性不好啊?
“前輩,還有什麼事?”
天命玄鳥道:“差點忘了跟你說了,你如果能在10年之內突破四品,本座就送你一份氣運。”
“你現在的氣運約是衍五。有了我的幫助。你就能達到衍六。”
趙興聽後微微一愣。
是啊,這可是天命玄鳥,他之前就送過自己氣運,看來天命玄鳥身上還有很多好處可挖。
“前輩爲什麼不現在就送給我呢?”
天命玄鳥淡淡的說道。“你若是天賦有限,本座這份氣運就只能留給後來人。”
“不過,如果你能夠在十年內突破四品,那就證明你值得這份饋贈。”
趙興點了點頭。接受了天命玄鳥給自己畫的大餅。
見他沒有再說其他的問題,就打算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又立馬轉身。
果不其然,天命玄鳥又再一次的叫住了他。趙興就這麼靜靜的看着天命玄鳥。
天命玄鳥嘎了一聲:“不是本座要玩弄你。是本座剛剛飛、飛回來,受了點影響。”
“你是不是要去小獬豸那邊?”
“是的,前輩。”趙興回答道。
天命玄鳥飛到趙興的肩膀,翅膀往門外指了指:“你最好去一趟就立刻離開學宮。”
“爲什麼?”趙興詫異的問道。“晚輩還打算去別的地方看看。”
天命玄鳥道:“小獬豸有跟你說過,本座是這裡排名第二的守護吧?”
“是。”
“排名第一的那個傢伙,比本座更強,而它的職責就是遵守一夢天地的規則秩序。”
“你現在得了本座的饋贈,若是被它發現你獲得了不該獲得的東西,可能會有些麻煩,所以,你最好馬上離開,本座這段時間會屏蔽天機,掩蓋過去。”
趙興無言以對,天下果然沒有白吃的午餐,天命玄鳥的饋贈,果然不是那麼好拿的。
自己原本進大夢學宮,光明正大,現在卻搞成了偷偷摸摸,跟做賊一樣。
仔細想想,也確實是做賊。
天命玄鳥這個二五仔,等於是把東西偷出來交給了自己。
趙興點了點頭。“前輩,我何時能再進入?”
“不清楚,你沒事可以進來看看,本座會告訴你。”
“好,我明白了。”
趙興踏出天機閣,這次天命玄鳥沒有再叫住他。
他快速來到了天工殿,找到法獸獬豸,將八天女領走。
臨了,趙興詢問道:“守護者大人,請問大夢學宮的第一守護是誰?”
獬豸道:“夢神守護。”
“夢神守護在哪個殿?”
“不清楚,我已經很久沒見過他了。”
趙興點了點頭,領着八天女離開,又重新來到天機閣。
剛纔他是沒把元神果、令牌、黑色圓球帶着的。
按照天命玄鳥的說法,他得在玄機閣‘下線’,才能不被發現。
如果帶着三種不屬於他的寶物在學宮內亂走,就會被第一守護髮現。
帶出去也有點麻煩,需要天命玄鳥的幫助。
否則趙興一個五品,是無法將那三樣東西帶回大千世界的。
“前輩,我回來了。”
天命玄鳥點頭:“你且照往常一樣,放鬆身心,默唸出去。”
“是。”
趙興捧着三件寶物,至於八天女,則不必如此。
隨即,天命玄鳥吐出一口霧氣,將趙興整個籠罩。
“嗡~”
空間開始扭曲起來,趙興的身影變得虛幻。
八天女隨之消失。
但那三件寶物,依舊懸浮在天機閣中。
眼看趙興的身形要完全消失。
天命玄鳥身上的羽毛爆開一大片。
“嗡~”
三件寶物,也徹底虛化,消失在天機閣中。
“嘎~嘎~”
天命玄鳥,累癱在地上。
看着光禿禿的自己,大口的喘着氣。
好半天才恢復過來。
“孃的,裝過頭了……早知道就不該給他拿這麼多東西回來。”
天命玄鳥爲了抓住趙興這顆救命稻草,也是拼了老命,不過後果就是現在變成了半禿。
許久之後,天命玄鳥艱難的飛到立櫃上,吐了一口氣。
明明什麼都沒有,但眼中倒映出一本書,並且在不斷翻動。
“天命歸巢,大衍無缺,我逃出生天的契機提前了三百多年。”
“從十四年前起,我推演了幾萬年的生機,突然一變,進入學宮的人本該是三百年後出現,如今卻提前了這麼久,也不知是福是禍……”
…………
九江郡,荒郊野外,地底深處。
趙興悠悠的醒來。
他看了一眼周圍,發現有八名天女站立。
懷中有一塊天女令。
另外,還有一個羽毛盒子。
趙興火速將羽毛盒子丟到一邊,用元氣隔絕,隨後以五指天命測算一番。
又馬上閉眼入睡,進入夢中覆盤。
“天命玄鳥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傻,它很有可能是裝出來的。”
“目的可能是爲了讓我放鬆警惕,乖乖照它的意思辦事。”
“哼,誕生了自我靈智,還能違逆大夢學宮小世界規則的天命玄鳥,怎麼可能是真的傻鳥。”
“不過,它既然要演,我也就裝作不知道吧。”
“前世的大夢學宮被武帝得到,根本沒聽說過機關天命玄鳥,即便是平蠻大戰之中,也沒有現身過。”
“它到底脫困了嗎?或者說,它真是爲了脫困嗎?”
趙興對比前世記憶,利用自己的超前認知來複盤,總覺得這裡面還有別的坑。
要麼是天命玄鳥的要求其實很難,要麼就是它不爲脫困。
“不過,元神樹應該做不了假。”
“我的命魂也沒什麼異常之處。”
“但地魂,確實產生了一份大因果,大到我能感受得到。”趙興以大夢春秋的三魂交匯法,連接地魂,發現隱約有一道因果束縛。
此時他夢見了地魂,肩膀上站着一隻鳥的虛影,口裡銜着一張紙,上面沒有字,但趙興卻能感應到內容,和學宮中籤訂的契約一致。
“目前來看,我還是安全的,至少在我掌控一夢天地這件至寶之前,都是如此。”趙興暗道,他擁有劃時代的認知,還是比較相信自己的判斷。
“未來的獻侯,實力平平,但那是相對後世的版本來說。他獻寶的時候已經有四品境實力。”
“他進獻了這麼大的寶物,只是被封了侯,但別的賞賜卻給的多,勳階更是被提到了和田剡先祖一個級別。”
“獻侯卡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上,他獻寶的時候是四品,但本身能力一般。高品官職的位置,一個蘿蔔一個坑。”
“武帝又不喜歡倖進之臣,獻侯年老,資質差,就是想給他機會都難。”
擁有先知先覺,和超版本的目光,趙興很快就確定了大夢學宮確實是一個大機緣。
並且隨着他實力提升,慢慢的顯露出來。
若是旁人,恐怕就患得患失,但趙興卻很快就恢復,從夢中脫離。
“元神果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服用型寶物的第三梯隊了。”趙興暗道,“九階的魂類果實,甚至可以媲美當世奇珍。”
九階之上的寶物,有【當世奇珍】【稀世珍寶】兩個級別。
元神果是九階的魂類果實。
它不止增加命魂,還能強化地魂。
地魂爲因果魂,也就是說他會對因果感應更加敏感。
“我現在才五品圓滿,服用一顆元神果,得切片一點點的吃。按照傻鳥的估計,完全消化,預計得花三年時間。”趙興暗道。
“我的命魂現在是五品後期,不知道能讓我提高到什麼層次。”
五品服用九階的元神果,這種情況,趙興也沒見到過,預估也預估不來。
不過由於是一點點吃,撐爆命魂這種可能性是不存在的。
“我現在肉身爲五品圓滿,命魂完全可以跨越一個大位階,先一步達到四品圓滿。”
別人這樣做,或許會出現陰盛陽衰的情況,命魂住胎,魂太強,肉身弱,就會出現反效果。
但趙興就不用考慮那麼多。
爲什麼?
一是因爲他的肉身已經很強了,在十陽洞天那一次機遇,他連金骨都已經大成。
二是因爲他突破五品後,成的是萬法道體,如果說肉身是房子,那他這個房子的大小,也要超過普通五品很多。
三是趙興修了萬法草人,實在不行,還可以分魂,讓萬法草人來分擔命魂壓迫力。
“先回去再吃。”趙興也要做些準備。
他沒有回雙子島龍馬監,畢竟那邊還是不如內陸安全。
所以他回的是碧仙郡,從地底出來後,就帶着八天女,乘坐麒麟飛舟,返回了碧仙郡東陽縣。
爲什麼說東陽縣的家,比雙子島更安全更隱秘呢?
因爲黃冊的存在。
有主之地,非請勿入,這條規則限制性很強。
在景新曆二十七年,趙興請幽若公主把他家註冊的黃冊,掛靠到了公主府。
因爲趙興雖不是幽若公主的封臣,但他老爸趙瑞德是。
就算是有人想窺伺他,也窺伺不了,隱秘性反而要比雙子龍馬監更高。
另外,他待在東陽縣,也正好查查資料,找找另外兩件寶物的由來。
“正好,也可以回去看看弟弟妹妹。”
趙瑞德在景新曆二十一年十一月,得知夫人懷孕。
景新曆二十二年,九月。
蔡夫人誕下一女,趙瑞德給幼女取名爲趙玉歡,小名珠珠,如今,剛好是七歲。
至於弟弟趙政,他已有二十二歲。他十四歲進入碧水道院,已經在碧水道院,進修了八年。
“就連我自己也有三十三了。”趙興有些感慨。
回到東陽縣的家中,趙府頓時變得熱鬧起來。
趙瑞德跟上官請假回家看兒子,趙政也從道院返回。
趙府上下,殺豬宰羊,跟過節似的。
“您搞這麼客氣幹什麼,我平時又不是不在家裡。”趙興看着趙瑞德不停的吩咐下人,不由得笑了笑。
“你那什麼法身,那能叫在家裡嗎?”趙瑞德斜着眼道,“一天絕大部分時間都待在自己的院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偶爾聊着聊着,就突然之間發呆。”
“我那不是忙於公務嘛。”趙興有些不好意思。
他留有一具萬法分身在家,而且是帶劍氣的九具之一,戰鬥力是分身中最強的。
當然,絕大多數時候,趙興都是處於‘下線’狀態,所以就顯得有些古怪。
“你這次回來,就好好休息一下,多陪陪珠珠。”趙瑞德低聲道,“你現在都成了她嘴裡的傻子哥哥了。”
“啊?”趙興一愣,“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你看看你平時是個什麼樣子?說話說着突然發呆,叫你也聽不見,珠兒經常問我,大哥是不是傻子。”
“呃……”趙興一想,好像也是,在小丫頭的視角,自己平常的表現,似乎就是個傻子。
“珠兒呢?”趙興問道,“好久沒見她了。”
“她在你院子裡呢。”
…………
趙興的獨院,下人平時是禁止進去的,因爲萬法分身也不用吃飯。
只有一個人經常來,那就是趙玉歡。
她經常會揣着點小零食,或者抱着個飯盒到院子裡來看望‘傻大哥’。
因爲她發現‘傻大哥’很少吃飯,還以爲他是得了什麼病。
趙瑞德有次被問得煩了,乾脆就直接承認:“是的,你哥哥是個傻子,你別去打擾他。”
旁邊的蔡夫人立刻瞪了趙瑞德一眼,把趙玉歡抱在懷裡:“別聽你父親瞎說,你大哥纔不是傻子,他是最厲害的大官,比你會耍刀、會飛的二哥還厲害。”
七歲的趙玉歡,已經有了自己的思考能力,她覺得父親說的,更符合平時自己對大哥的認知。
而母親是在騙自己,她爲什麼騙自己?
肯定是覺得大哥傻,腦瓜子不好,嫌棄他,所以不給大哥飯吃。
於是趙玉歡經常偷偷的帶零食過來投喂她的傻大哥。
趙興飛到院落時,就正巧看到一個扎着羊角髻的小女孩,吃力的抱着一個大飯盒,在遊廊上走着。
“咿呀,累死啦。”趙玉歡抱着飯盒來到廂房外,放在臺階上,隨後用小拳頭敲了敲門。
“大哥,出來吃飯啦!”
趙興微微一笑:“你給我帶了什麼吃的呀?”
“我這次給你帶了熘雞脯、荷包裡脊、黃燜魚翅、核桃羹、蓮子湯、腦花,還有一瓶蜜罐。”趙玉歡喊道。
“喲嚯,這麼多啊。”
“我問了問李管家,他說他就要吃這麼多呢。”
趙興從後面現身,一把矇住小丫頭的眼睛,故意變聲道:“哈,猜猜我是誰?”
“是大哥!咦,你怎麼從後面出來了?”趙玉歡掰開趙興手,擡起小臉,“我明明聽到聲音是從房間裡傳來的呀。”
“大哥我會變戲法的嘛。”趙興一翻手,一捧五顏六色的花就出現在了手中,花兒還散發着光彩,亮晶晶的頓時就吸引了趙玉歡的注意。
“哇,大哥好厲害!”趙玉歡捧着花,興奮的跳了起來。
“還有更厲害的呢,想不想玩?”
“好呀好呀。”
“走你!”
趙興伸手一指,趙玉歡腳下,頓時就出現了一股風,將她託了起來。
青色風化作一匹駿馬,拖着她扶搖直上。
“哇耶~”
趙玉歡頓時開心的叫了起來
趙府中堂,趙政此時從翠仙郡趕了回來。 www ●т tκa n ●¢O
“爹,大哥回來了?人呢?”
“去槐柳院了。”
“哦,那珠兒呢?”
“不知道,應該去哪玩了吧。”趙瑞德懶洋洋的揮了揮手。
此時,蔡夫人神色匆忙的從門外衝了進來:“老爺,你快出來看看,我是不是眼花了。”
“怎麼了?”趙瑞德和趙政齊齊看着蔡夫人。
“我看到珠兒在天上飛啊飛啊的。”
“你說什麼瞎話,珠兒才七歲,怎麼能會飛呢?”趙瑞德道。
“不是啊爹,你看,珠兒真的上天了。”趙政一指天上。
趙瑞德擡頭一看,還真就看到女兒在天上飛,手裡還拿着一捧花,開心地哇哇叫。
“……”
蔡夫人頓時大驚失色:“哪個混賬東西敢帶珠兒做這麼危險的事情!”
“李管家,李管家!”
“娘,你別慌,我去接珠兒下來。”趙政身形一閃,身上藍色光芒閃動,頓時就出現了在半空中。
趙政飛上去之後,發現自己居然還追不上。
趙玉歡騎着的那頭青色馬兒,居然是純粹的罡風形成的!
“好精妙的風行法術!大哥,大哥是你嗎?”
“喊什麼啊,下來。”趙興的聲音出現在趙政耳邊,“我帶珠兒玩一會,你別來掃興。”
“是,大哥。”趙政乖乖的下去了。
“人呢?”蔡夫人急道。
“沒追上。”
“你個沒用的玩意,都在道院學了些什麼啊!”蔡夫人指着趙政罵道,“不是說年年都評了甲等,九年就升到了內院的上舍,怎麼現在連這點小事都辦不來!”
趙政有些委屈道:“娘啊,那是大哥施的法術在帶珠兒玩呢,我能追得上大哥嗎。”
他纔剛到七品初期,拍馬也追不上大哥啊。
“行了,你罵政兒幹什麼,既是興兒帶着,那就沒事了。”趙瑞德擺了擺手。
“老爺,我看着慌,這麼高呢……”蔡夫人還是有些不放心。
“娘,你不懂。”趙政道,“大哥的實力不是你能想象的,你就放心吧。”
“你倒是懂,也沒見你混出個什麼名堂來。”蔡夫人瞪了趙政一眼,“九年了,你還在那學學學,人黃檢司的兒子三年前就從玉海學院畢業,如今都已經是正八品的官了,你呢?”
“娘,我這個七品,不比他黃二狗強?”
“你還敢頂嘴?你真是出息了!”蔡夫人眉毛一豎。
“兒子不敢。”趙政不吭聲了。
“哎呀,吵什麼啊。”趙瑞德放下茶杯,“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說這說那的幹什麼,趕緊去看看廚房準備得怎麼樣。”
“哼,大的當甩手掌櫃,小的不聽話,兩個沒良心的……”蔡夫人嘀咕着,甩了甩袖子轉身離開。
趙政坐下後看着父親:“娘這幾年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趙瑞德品了品茶:“別理她,年紀大了是這樣,一點小事都能嘮叨很久。”
“說起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碧水道院都九年了,怎麼還不畢業。”
趙政正欲回答,就見趙興此時走了進來,他連忙起身,朝着趙興恭敬的行禮:“大哥。”
“嗯,坐吧。”
“是。”
趙興也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愣着幹什麼?父親剛纔不是問你話嗎。”
到底是大了,趙政在他面前,都變得有些拘謹。
還是小時候好玩一些。
“父親,大哥。”趙政道:“我本應該在今年結業,不過武院的景明老師說,我今年應該考一考上舍。”
“你現在是內院中舍,考到上舍,還要學幾年?”
“短則三五年,長則七八年。若是修滿考覈分數,則能稍微快一些。”
“還要七八年?”趙瑞德詫異道:“怎麼要這麼久?興兒,他這情況正常嗎?”
趙興見趙瑞德發問,點了點頭道:“是這個情況。”
“碧水道院新生進去,先在外院下三舍進修。快在三年可完成學業,結業後,以道員身份選調,能當個九品官。”
“若是有天賦,可繼續考進內院,內院的下舍結業,可爲八品官。”
“中舍結業,可爲七品官,上舍結業,可爲六品官。”
趙瑞德瞪大了眼睛:“這豈不是出來就比老子的官還高?”
趙興笑了笑道:“他去的是總院,全天下都只有七十二座這樣的道院,優中選優,起點當然要高。”
“政兒要結業,也不是什麼容易事,正如他所說,內院上舍結業,少則三五年,多則七八年,長的甚至超過了十年。”
“您再算一算他攏共的學習時長,也就不奇怪了。”
趙瑞德心中一盤算,好像是這麼回事。
前面已經學了八年,若是再來個八年,那就是十六年。
十六年的時間,出來是六品官,也不過分。
“他要是現在結業,出來便是從七品官職,幹個八年,說不定也能到六品了。”趙瑞德道,“真要繼續待在道院?”
趙興思索道:“看政兒自己吧,我倒是建議他繼續待在道院,出來之後做官沒這麼簡單,武者要麼從軍,要麼去巡檢司、要麼去司寇所。”
“現如今東海不太平,他在道院挺好的。”
既然是趙興這麼說,趙瑞德也就沒什麼意見了。
三人又聊了聊,吃了一頓團圓飯。
四天後,趙政不得不返回道院。
趙興則是待在槐柳院中修煉。
“我的進度比傻鳥預估的要快,才四天時間,就已經吃掉了五十分之一。”趙興看着被切掉一片的元神果,長長出了一口氣。
就是這五十分之一,便讓他的命魂從五品後期,攀升至五品圓滿。
“按照現在的進度,我總共只需200天就能吃完,或許還能更快。”
今日份的修煉結束,趙興又在書房內翻閱古籍。
又過了四天,天命玄鳥給他的古樸令牌,他終於是搞清楚了。
淡金色的令牌上面的兩個字,並非酈朝的文字,而是傳自上古時期的‘神庭金文’。
“原來是大夏的神庭金文。”
“神庭金文,既是文字,也是法術咒語,而這兩個字的意思是:立春。”
得到結果後,趙興有些詫異的拿起令牌,此時他終於明白這種眼熟的感覺是什麼了。
“這是上古神朝‘夏’流傳下來的二十四節氣令,不過這並非真正的神庭節氣令,而是仿製品,怪不得眼熟。”
司農的經典法寶有很多,中低品常見的,有黃金蓑衣、百花斗笠、騰雲靴、雲雨珠、法術節杖、雲雨樓船。
節氣令作爲司農修行經典,也有對應的法寶。
趙興看着典籍記載:“上古時期,神庭鑄造二十四枚節氣令,穩定整個玄黃界的節氣,那時處於靈氣時代,遠比現在要輝煌。”
“傳聞神庭飛昇之後,二十四枚節氣令也隨之一起不見了,是以玄黃界的天時逐漸變得混亂。”
“這些史官記載,還真有幾分準確性。”趙興笑了笑。
神庭飛昇,並非傳聞!
實際上玄黃界的史書記載不斷出現斷層,也有氣運王朝在靈氣時代,飛昇離開玄黃界的原因。
靈氣復甦之後,達到巔峰時期,便會滿足飛昇的條件,這正是之後的‘神朝飛昇’版本。
而在南荒神山封禪,則是神朝飛昇的條件之一。
氣運王朝的建立者,每一代帝皇都知道飛昇的傳說。
所有皇帝都在追逐這個傳說,唯有如此,才能打破帝王千年壽命的桎梏。
景帝平蠻不僅是因爲功績,也正是因爲身爲氣運王朝的皇帝,天然知道這一內幕。
不過趙興爲什麼篤定景帝打不贏平蠻大戰?因爲時代不對。
單純征服南蠻,氣運王朝也飛昇不了,還要身處靈氣時代才行。
而在非靈氣時代,南蠻神山的征服難度簡直是地獄級別的。
光是十大天巫的絕天地通,就足以讓人絕望。
在前世的經歷中,武帝完成了逆天的徵蠻壯舉,飲馬南荒神山。
不過最終還是沒能帶領大周飛昇,僅是在千年帝皇壽的基礎上,多活了一百年。
在武帝晚年時期,飛昇的傳說被廣大玩家熟知。
曾有個超大型玩家公會,發起了一個名爲挽天傾的行動,他們對大周這個朝代,對武帝都有了深厚的感情,試圖拯救它,幫助武帝完成飛昇壯舉。
不過仍舊失敗了,在很久之後,有人總結出了這次大規模的玩家行動,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個結論是:非靈氣時代的四海八荒,征服難度是地獄級別,唯有武帝做到了。
第二個結論是:元氣時代,氣運王朝無法飛昇。
最終第一個飛昇的王朝,由玩家建立,離開了玄黃界,去往了更廣闊的宇宙,開啓了宇宙版本。
而上一個飛昇的王朝,則是‘大夏神朝’。
通常提及‘神庭’、‘神朝’,就是指的上一個飛昇的朝代‘夏’。
不過有關大夏神朝的記載,很少很少,因爲距離已經太久。
超過了一個大紀元(大紀元一百二十萬年,小紀元一百二十年。)
“這一世沒有玩家,不知道未來會是什麼樣子,元氣潮汐、諸侯稱霸、宗派倒逆、神庭遺址……這些大事件還會出現嗎。”趙興搖了搖頭,收回思緒。
如今的一切對他來說,還太過遙遠了。
“這枚立春節氣令,雖然是大酈製作的仿製品,但位階也很高,已經達到了八階極品的層次。”
掌握了大夏金文,趙興念出來立春兩個字之後,令牌上的秘紋便亮了起來。
隨後主動抽取了趙興的一滴血液,和一縷元氣,吸納其中。
“嗡~”隨後這枚實體節氣令,就出現在了趙興的丹田中。
它與丹田中原本就有的‘立春節氣令’虛影重合,變得無比凝實。
趙興閉上眼睛,開始觀想腦海中的二十四節氣圖。
很快,他就熟知了這枚節氣令牌的效果。
“我只能發揮出百分之一的威能。”
“不過就是這百分之一的威能,如果我手持仿製版的神庭節氣令,立春節氣的效果,能達到定境圓滿的威力。”
趙興的二十四枚節氣令,都是在知、定、改三重大境界中的第二境,也就是‘定境三轉’的程度。
可是擁有了這麼枚立春令牌,他的‘立春’節氣,能達到定境圓滿的效果。
“若是完全發揮出威力,應該就能媲美第三境威能。”
“現在只有一枚令牌,節氣法寶都是成套的,春季套、夏季套、秋季套、冬季套,只要四件即可成套,威力還能再度提升。”
“若是二十四枚都拿到手,應當就能全面進入到第三境的高階層次。”趙興暗道。“不過,這比大周仿製的那一套要弱。”
大酈的水平,應該還是不如大周,從節氣令牌的打造工藝就能看出。
因爲大周也有仿製的神庭節氣令,那是大司農專屬,每一道節氣令牌,都是九階極品。
集齊之後的大司農,能發揮出超品實力。
天時派爲何能經常出大司農?就是因爲這一套節氣令太強勁了。
當然,這一套節氣法寶,主要是用來穩定十九州的天時。
輕易是不能出國的,它就是‘核武’。
如同南蠻的絕天地通,是打滅國戰纔會用,大周的天時至寶,也不會輕易用。
“不過,等樑王造反,平海州和呂梁州,倒是都有機會見一見了。”趙興暗道,“樑王造反,必將造成天時動盪。”
“他會首先破壞平海州的天時穩定,隨後迅速帶軍攻入呂梁州,和自己領地封臣、軍隊會師。”
“再從道源洲-元牝州-廣陵州,一路搞大破壞,假裝攻打天雍州的豐京。”趙興回想着樑王的造反路線。
“實則姬明憲根本沒信心打到哥哥面前去,他只想佔據平海州、呂梁州兩個大洲,依託南荒和東海水族支持自立一國。”
“當代大司農李伯謙,會在他造反的第一時間就穩定天時。”
“姬明憲恐怕不知道,在他造反的前一年,大司農李伯謙就離開了天雍州,在平海州的玄天學宮分院待着。”
未來雖然變化,但如果樑王真反,那李伯謙就一定會出現。
因爲論破壞性,沒有什麼比天時派的軍司農更強了。
五品武者的一劍,可劈出千米裂縫,然而八品軍司農的法術範圍,雲法、風法、地脈法,早就達到了這個範圍。
玄天教當時爲什麼要在南陽郡,擄掠出色的司農吏員?
就是因爲玄天教,本身就擅長培養司農!只不過在玄天神宗,古時叫法不一樣。
玄天學宮,也是天時派的聖地。
另外,司農搞破壞的時候太好用了!
像趙興這種五品軍司農,如果在擊潰了郡城的防禦前提下,真的能輕鬆屠城了。
吞雲領域一出,足以覆蓋大半個郡!若是他下一場酸雨,直接就能帶走大半百姓的性命。
而且平海州還多江河,一旦亂起來,他能掀起滔天浪潮淹沒城池,造成地震、火山噴發……
司農能對抗天災,自然也能利用天災!
不說能殺多少高手,只論破壞,滅殺普通人,軍司農毫無疑問是最快的!
“現在是景新曆二十九年的立冬了,按照上一世的軌跡,樑王是景新曆三十五年夏初造反,三十七年秋末撲滅,時間差不多是兩年半。”
“不過如今的中品大戰提前了三年,仍舊沒有結束的跡象,反而越打越僵,有長久下去的打算。”
“明年打完東海的萬獸競技賽,大治三年纔開啓龍庭古地,也不知樑王造反和龍庭古地開啓哪一個先來。”
未來變數太多,趙興只能在這之前做好充足的準備。
…………
又在家裡待了半個月,趙興依舊沒能搞清楚第三件寶物是什麼。
無論是輸入元氣,還是用刀劈、用火燒,都無法奈何這顆拳頭大小的黑色球體。
“看來傻鳥確實是不知道,連我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它更加不知道了。”
不過這半個月也不是白折騰。
關於黑色圓球,他也得出了兩條比較明確的猜測。
“這大概率是一顆種子,只不過處於休眠狀態。”
“我從兵界買了一方七級土壤,以及原初元液,花了我一千萬,仍舊沒有催化它,但它的表皮卻脫離,原先的黑色疙瘩脫落,從不規則的球體,變成了十分規則的球體。”
“這樣都無法把它從休眠中喚醒,極大概率,是一枚虛空種。”
至於到底是什麼類別的虛空種,趙興就無法判斷了。
而虛空種,至少都是【當世奇珍】!
它也是所有植物生命中最難養成的,不同的虛空種,所需的育種條件大相徑庭,趙興若是挨個的拿培養資源組合去試驗。
柳天寧別說給他五億,五十億都未必夠用。
“虛空種在元氣時代難得一見,沒想到大酈居然保留了一顆。”
“不知能否在龍庭古地,藉助那有限的靈氣環境培養出來。”趙興暗道。
趙興雖然是五品境,但他的眼界可以說當世第一。
如果連他都認不出來,天底下就沒有人能認識這顆虛空種了,更加不可能知道怎麼培養。
“只能寄希望於龍庭古地碰碰運氣了。”趙興收起黑色圓球,離開了東陽縣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