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件寶物,朕也曾聽說過。”姬澈道,“據說它已經徹底失傳了,不知流落到了哪裡。”“臣有幸在東海獲得過酈朝的一些古籍,或許可以找一找。”
姬澈聞言不由得笑道:“天地之大,至寶無形無相,大司農要去哪裡找?還是不要將這個精力放在這上面了。”
趙興仍舊沒有放棄:“臣聽說先帝曾召集了皇家工匠在破解一些未解之工藝,其中就有不少酈朝時期的寶物。”
“先帝曾允許臣在皇宮內庫挑選寶物,”
“確有此事,朕的祖上便是機關世家,太祖更是當世之奇才。”
“朕在元狩初期,也曾召集了一批皇家工匠在做這件事,最開始還滿懷期待,不過幾十年來都沒有什麼成效。”
姬澈嘆了口氣
姬王室作爲天下最富裕最大的地主,每年從各地進貢而來的寶物都不知道多少很多都是昂貴,且價值清晰的寶物,這些都歸納與皇宮的元宸庫。
但更多的,則是奇奇怪怪價值難明的寶物。
就比如四海水族之進貢,給皇帝老兒進貢就秉持兩個原則:新奇、量大皇帝什麼沒見過呢?所以首先要滿足新奇這一特點。
實在不行,再走量,以表示誠意。
其實水族也是非常的雞賊,價值明確的寶藏,不好給啊,給少了怕皇帝老兒不高興,給多了自己肉疼。但要按照新奇、量大的原則來進貢,就等於給皇帝送盲盒。
我說這東西價值可能媲美絕世奇珍,雖然可能性小,但在上報的時候說出來也好聽啊!所以說皇宮藏寶庫,分爲兩個庫藏。
一個是元宸庫,價值明確,基本都是珍貴的寶物,皇帝通常會拿他來賞賜給大臣。比如景帝就曾給趙興三次機會挑選寶物,去的就是元宸庫。
其次是元豐庫,這就是一個巨大的寶物盲盒場。每年進來的多,被淘汰掉的也多
皇室也懂這個套路,要進貢不過是要個態度,明碼標價那不是變着法剝削臣子嗎?哪有這麼做皇帝的呢?
還真有,景帝就常這麼幹。
他在位,元宸庫的進貨量是要比元豐庫大的。
不過到了武帝,水族、附庸國、次籍部族(南蠻、東瀛、西極州的投降過來的羣體之泛稱)的進貢,就又恢復以元豐庫爲主,元宸庫輔。
別說還真有不少古物存在,景帝、武帝召集皇家工匠,就破解了不少被封印的寶物出來但姬澈的眼界太高,一般的珍寶他都看不上,所以對元豐庫的開盲盒,他並不放在心上。剛當皇帝那會,興致還很高,召集了大量的機關師去做事
尤其是景帝留下的幾樣破解工程,他也投入了大量精力。可漸漸的就失去了興趣。
老刮出個一塊兩塊的獎,那也沒啥意思
所以說趙興提及上古酈朝夢魘宗的寶物,他當然知道這玩意好,可問題在哪裡呢?也要找得到才行啊
“太祖曾說天下英才盡入吾甕中,陛下洪福齊天,臣以爲寶物有靈,有德者居之,必然早就已經在陛下的腰包內了!
姬澈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他還以爲趙興真有什麼好主意呢:“大兄啊,你想去皇家寶庫逛逛,不用找什麼理由,你想去就去唄。”
“你是大司農,要是發現有好東西,於國有利,你儘管往國庫搬。”
趙興說他得到過酈朝之古籍,姬澈並未放在心上,那還能比史官知道的多不成。在他看來,趙興就是剛當上大司農,圖個新鮮,掌了國庫,就想看看皇家內庫。
“行,那我就去看看。”趙興見姬澈恢復生活化的聊天狀態,他也不再一口一個陛下。“正好,我也順道走走,去大姐那裡看看。”姬澈起身,和趙興一起在皇宮內漫步。
“都要嫁人了,不知道又發什麼性子。”“長公主怎麼了?”趙興好奇問了一句。
“她非要柳天寧去給她摘什麼冰火之蓮,天海華珠....這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柳天寧上哪給他找去?”
姬澈吐槽道:“我都只聽說過這些東西,以前嫁不了的時候要死要活,如今順了她的心願可以嫁了,又鬧着鬧那的,我也真是服了,你說說這都是什麼心理?”
趙興笑道:“人總是在接近成功的時候倍感幸福,在真正得到之後又患得患失啊。”姬澈撇了撇嘴:“我看吶,她就是上了年紀..
“姬澈!!你在說誰?!”
路過雍華宮時,一道綵帶從宮中突然飛了出來,將姬澈團團捆住“啊,大姐!我說童丞相他家的女兒...”
“嗖~”
綵帶一閃,姬澈就被拖進了宮中。
“皇帝還能被血脈壓制啊。”趙興心中嘀咕着,快速的飛離了雍華宮。...:.
皇宮內庫,分元宸庫和元豐庫。
其中元豐庫的規模又比元宸庫大了千倍。
甚至還用小世界碎片打造,專門當做了儲存用的空間。
不過玄黃界的工匠,在處理這樣的材料時,手段都不高明。
基本是小世界碎片本身在玄黃界的‘體形’多大,它就是多大。要切割成巴掌大小,還能擁有大空間,做成乾坤袋那種工藝,隨身攜帶,那是不可能的。
趙興來到元豐庫的所在區域,就看到了很多座宮殿有序排布。宮殿只是爲了點綴小世界碎片的入口,一般不真正放東西。裡面的情況,和當初趙興進入龍王尹休的庫藏是一樣的。
“大夢學宮應該在景帝時期就有人研究了,只不過研究者並不知道它到底是不是大夢學宮。”“大夢學宮本身就是件空間類寶物,它已經堪比界星道兵了,不可能再被放到小世界裡面。”
“元豐庫區域,有十大寶殿,如果大夢學宮一直在被人研究,那麼一定是在十大寶殿內。”趙興朝着指引往南方飛去。
十大寶殿,都有一羣皇家工匠在專門研究未解之寶寶殿有大有小,有的寶殿很大。
趙興來到了第一座大殿——神兵殿。
“神兵殿首席皇宮鍛造師‘楊錦’,見過大司農。一位命宮境後期機關師。
不過楊錦是機關師職業分類中的神兵(道兵)鍛造師鍛造師的戰鬥力不強,甚至可以說弱。
楊錦就是弱上加弱了。
他堂堂命宮境強者,居然頂着一個黑眼圈,氣血不足,毛髮都也枯黃,好似被酒色掏空的紈絝子。“楊大人是走血鍛流的?”趙興詫異的問道。
“如您所見,我就是被兵器掏空了身體,纔是這幅模樣。”楊錦苦笑道。“讓大司農見笑了。”“大人,按時辰,您該喝藥了。”就在這時,一個人侍從提着大盒補藥走了過來。
“沒看到我正和大司農說話嗎?等會再喝!”楊錦瞪了一眼侍從
“身體要緊。”趙興勸道:“我只是隨便看看,楊大人該吃吃該喝喝...拿過來。”“是。”侍從頓時乖乖的將食盒提了過來。
趙興接過食盒聞了聞:“楊大人的血鍛流,主祭哪個部位的精氣?”
“稟大司農,我修的是五臟五神鍛兵法。”楊錦回答道:“心肝脾胃肺五氣,已修至‘心鍛’這一層。”“你用心血鍛造,需配食補之法才能降低損害。”趙興打開層層食盒:“這些吃的檔次低了一些,並沒有完全補到位。”
“大司農,陛下給我的待遇已經很可以了,這些都是八階食材,每月還有一次吃九階食材的大補之日,我總不能以珍寶爲食。”楊錦解釋道。
趙興管財政,知道這人算是待遇不錯的
楊錦的待遇是武帝開的,因爲他們是姬王室的私兵,不走公賬,也不從國庫拿錢養人。他就是有心想給楊錦補補都不行。
不過他還是勸道:“楊大人修血鍛法,以血祭兵,也可以心血破兵。
“不過這次數還是不要太頻繁,如今天下正在經歷元氣潮汐,司農很快便能擴大珍寶級植物的規模。”“珍寶神樹開花結果,食補之法的檔次也將提升,楊大人想做出成就,也不用着急一時。”
楊錦拱手道:“多謝大司農提醒,下官銘記於心。”“你先吃,我隨便看看就可以。”
“是。”
WWW ▪Tтka n ▪¢ ○
楊錦快速的吞吃着補品,趙興則是在神兵殿隨處逛逛殿內陳列有很多神兵。
其中一半是價值明確的,也就是說工匠們知道這是一把厲害的神兵,大約是在珍寶級或者奇珍級別。不過它們年代久遠,鍛造之法也不一樣,有些擁有很強大的煞氣,有些則有着難以抹除的劍靈。
有些甚至有很奇葩的使用要求,就比如趙興面前的一把通體血紅的細劍,被鎖在了兩根玄冥柱之間,
“神劍厥陽,推測是絕世奇珍級別,效果極爲強大,劍內有着劍靈,可輔助操控厥陽劍,附帶六階的破風領域,它還有一套小千劍陣。”
“但它的劍靈,有個奇怪的使用要求。”旁邊的侍從介紹道。“使用者必須爲男性,且是身體殘缺的男性就在說話時,細劍上突然飄出一個古裝女子的虛影,她神情妖豔,盯着趙興。
“欲用此劍,必須自宮!擁有我,你就可以成爲天下一流的劍道強者!”趙興:“...”
原來是這麼個殘缺法。
“妖月!敢冒犯大司農,找死!”聞聲趕來的楊錦大喝一聲,立刻拉動玄冥柱上的機關。“轟咔!”
一道黑色閃電頓時擊中劍靈妖月”啊~~”
妖月發出一聲魅惑的叫聲,頓時回到了劍內
旁邊的侍從神情迷離,一看就是被劍靈影響了心智。
“你退開一些。”楊錦頓時將使從拉開,後者貪婪的目光頓時清醒,隨後慚愧的拱了拱手告退。
“大司農,此劍妖邪無比,很難馴服。”楊錦道,“就是剛剛的玄冥雷攻擊,其實也沒傷到她。”“她和陽厥劍一體,目前的情況來看,想要抹除掉這個劍靈,會連同陽厥劍一起毀掉。”
趙興道:“按照她的要求來不就行了?”
自宮的使用條件雖然殘酷,可趙興相信還是有很多劍道武者,願意爲了這把神劍付出自己下半身的幸福。
“大司農,我剛纔說了,這女劍靈所說的都是妖言。”楊錦沉聲道,“我們選過自願參加實驗的人,一開始確實發揮出了神劍的威力。”
“不過沒多久,此人就逐漸瘋狂,精血也被吸走,若不是發現的及時,恐怕就要被吸乾了。”“果然是把害人的劍。”趙興點頭,“羅睺王可曾試過?”
羅睺王可是真正的超一品,他來駕馭這把劍會如何?
楊錦搖頭:“羅睺王縱是能壓住這把絕世奇珍,可也無法發揮全部威力。”
“再說羅睺王慣用箭,陽厥劍在被壓制的情況下,就只有本身的堅硬堪稱優點,否則還不如珍寶級神兵了
趙興也明白了,用又用不了,毀掉又可惜,想保留絕世奇珍之品級,又不付出代價的使用,就成了楊錦的攻關重點。
“多大仇多大怨啊,這難道是爲女鑄劍師,被愛人背叛了?”聽到這樣的要求,趙興自然腦補出了一出狗血的情愛大戲
他眯着眼,看透劍身。
劍身內的女劍靈,身穿一襲大紅袍,也對望過來。
她嫣然一笑,又將食指放進自己猩紅的嘴脣中舔了舔。
隨後她順勢掀開衣袍,露出香肩,右手向下,表情魅惑的發出喘息之聲。“哼,雕蟲小技!”趙興冷哼一聲,三神命宮中的命魂頓時睜開眼睛。
金光一閃,一道魂槍便刺向了陽厥劍。””
這次女劍靈就是真的慘叫了。
她捂着頭跪倒在地,身上的紅衣消失,魅惑也不見,一臉痛苦。
趙興一看,這才發現女人遍體鱗傷,臉上、胸膛有着兩道恐怖的劃痕。趙興嘗試和她交談:“你爲何要定下這樣苛刻的規矩?”
“赫嗬,赫嗬~”女劍靈披頭散髮,並不回話,只是盯着趙興冷笑。笑?
趙老爺不慣着她。 ”鐺!”
噬魂槍再次穿過陽厥劍。“啊——”
劍靈又發出淒厲的叫聲。
趙興嘗試了兩次,發現隨着自己進攻,陽厥劍確實在發生某種變化。如果這劍靈死了,陽厥劍也就死了,只會成爲一把普通的珍寶。
“能不能把她拘出來?算了,這樣也沒意義,她脫離了劍體,也是一樣的效果。”“還是交給楊錦他們研究吧。”
趙興沒有多過停留,繼續逛着
神兵殿內價值明確的,基本都有着各種讓人難以接受的限制除去陽厥劍外,趙興又見到了刀、槍、盾、匕等外形的神兵。
有些煞氣極重,使用者會被煞氣衝昏神智,就是一品命宮境都難以駕馭。而如果是規則境,就又沒必要來用這麼一把珍寶級神兵。
有些缺少某種傳承,比如一把叫‘幽魂劍”的珍寶,它乃上古神宗冥神宗打造,需要冥神宗的心法駕馭。可冥神宗都已經滅絕了,哪去找核心的心法?
“鍛造師在設定某些神兵的時候,總是會定下一些奇怪的要求,能破的就是同爲鍛造師的楊錦他們了。”“暴力破除,都會損壞其品質。”趙興暗道。
另一半則是價值未確定,但又在某些方面上展現出了神器的特性。趙興看了看,這一部分數量還不小。
比如他現在拿到的一把黑劍,劍身漆黑無比,手觸摸之後有着微微的麻痹感。“楊大人,此劍有什麼說法?”
“我們試驗過很多次,發現它除了堅硬之外,就沒有什麼特性了。”趙興問道:“無堅不摧,按道理這是絕世奇珍了。”
楊錦也是疑惑不解:“是啊,擁有這樣的特製,確實很罕見。可它不通元氣,無法被御使。”
“用劍的一般是劍宗,如果元氣無法被傳遞,那麼就無法發出劍氣,【劍氣】在劍宗武者中是重要的攻擊手段。”
“劍氣如虹,可增加劍招的範圍。”
“不通元氣,那它也同樣不能被御劍,只能靠肉身拿在手裡。”
趙興嘗試了一下,發現元氣沒入之後石沉大海,果然無法被托起來。
元氣御使,無論是用什麼手段,只要本質是元氣形成的,無論法術還是武技,都無法讓它飛起來。趙興心念一動,體內頓時衍生出一股靈氣。
“錚~”
劍上突然雷光閃過,擊中了前方的一塊牆壁。“轟!”
一個焦黑的大洞出現。
楊錦嚇了一跳:“這、這..大司農,您是如何做到的?”
趙興御使其劍,黑劍環繞身體而動,嘗試了一番,趙興將其握在手中。
“這是把雷行靈劍。”趙興思索道,“它的劍身由純粹的雷霆壓縮而成,劍柄出的法陣需要靈氣驅使。”“它是一把法術劍,並不是武者用的,應該是星辰級道兵。”
見楊錦詢問,趙興笑道:“它是一把法術之劍,可稱呼他爲雷霆法劍,並非武者所用。”“你們不用研究了,它我帶走了,我會和陛下說的。”
“是。”楊錦乖乖聽着。趙興要拿一把劍,他當然不敢說什麼。“要驅使這把劍,一份靈氣一分威力。”
“還是我研究多年玄黃析元術的結果,楊錦他們做研究,十份靈氣都不一定能發揮出一分威力,純粹是浪費。”
雷霆法劍,需要靈氣催動,靈氣在未大規模復甦的情況下,告訴他們也沒意義。
“雷霆法劍也不知是何品級。”趙興並不能準確判斷它的品級,只是粗略判斷,是星辰道兵。“還是以後再研究。”
逛了一圈,發現神兵殿沒什麼好看的了,頓時飛離。進入第二個寶殿,名爲【寶船殿】。
裡面停着一艘鏽跡斑斑的封閉式戰船。
它有五十米高,千米長,戰船是通體是暗黑色,此時只有十幾名機關師在進行日常的研究。
“寶船殿首席皇家機關師‘姬稈’,見過大司農。”
一名身穿千絲法衣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帶着兩名副手飛了過來。“不知大司農降臨,有失遠迎,請您恕罪。”
姬稈?沒聽說過這個名字,但這人乃是命宮境後期,姬王室內部的力量顯然不同凡響。隨便一個寶殿首席機關師,都是命宮境後期。
“無妨,我這次也是突然興起,隨便來看看。”趙興擺了擺手。
“有請大司農指點,我們寶船殿曾....哐當!”姬稈領着趙興走了幾步,話還沒說完,袖子內就掉出一把小巧的菱形物件,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大司農,這是我的隨身機關寶物,‘千巧尺’。”姬稈不動聲色的收起寶物。趙興點了點頭,千巧尺,又稱千撬尺。
它是無量矩子神兵系列,可大可小,號稱可撬開一切鎖。
甚至可以讓千巧尺通過毛孔大小的地方鑽進去,查看到內部的情況。
“寶船司主要是研究各類奇怪的戰船、飛舟類寶物,有些年代久遠,其工藝已經和現代大相徑庭。”“大司農請看,這是一艘全封閉式戰船,它的外表已經生鏽,可是這鏽跡是萬年玄鐵母誕生的。”
“萬年玄鐵母要自然生鏽,時間跨度至少百萬年以上,當然,也有可能是受到了某種金行規則,或者法術的侵蝕導致..叮叮噹!
姬稈正介紹着,結果還沒幾步,又掉了一個錘子下來
趙興的目光落下去,只見姬稈不好意思的撿起寶物,握在手中;“如您所見,這也是我機關師的一件寶物,名爲兩儀錘。”
“法術分陰陽,材質自然也有陰陽之分,有時候要破解一件寶物的法陣禁制,拿它敲一敲,就能夠隔着法陣,發現其內部的材質結構是哪種屬行了。”
”然後便可以針對性的進行破解..哐當叮噹!”
再一次掉東西,就不止是姬稈了,他旁邊兩人身上的隨身工具也都掉了一地就連趙興身上,也有一塊玉佩往下墜落。
“嗯?”
趙興眼疾手快,以元氣拖住玉佩。
他身上的玉佩,乃是大司農常服配飾,上鏽着雲紋,外表是墨色,光照後卻能看到墨中帶綠。墨竹玉佩,這是九階寶物,自己帶着身上,居然毫無察覺的突然掉落?
“大司農,我們..”姬稈有些手足無措。
“好了,你不用解釋了,我懂。”趙興擺了擺手,看向那一艘鏽跡斑斑的戰船,“是不是靠近這艘船的一切非生命體,都將會自動墜落?”
“是的。”姬稈點了點頭,“就是這樣,五十年前我們不知道誰觸碰到了某種機關,然後靠近它的一切機關器件就都會自動墜落。”
“這個古怪的現象一直持續了五十年,我們一直沒能研究明白。”
姬稈和旁邊的副手有些慚愧,五十年了,研究都沒有進展,大司農來視察,出現這樣的情況,還真是有些丟人。
趙興握着玉佩,一步步往前走,他發現越是靠近,玉佩就變得越沉重。
當他靠近五十米內時,甚至都不得不爆氣,進入戰鬥狀態,才能使得自己衣冠佩戴整齊。否則就得全掉地上去。
“靈魂天視!”
趙興的三神命宮內,命魂頓時睜開眼睛,查看這一艘暗黑色的戰船。
靈魂天視,乃是終極法一轉層次,在趙興構建完三神命宮沒多久後,就已經成功掌握。
高屋建瓴,以規則境的靈魂去掌握終極一轉法的法術,還是比較輕鬆的,從元狩八十一年到八十二年,趙興很容易就入了門。
“沒想到這裡居然還有一艘地界之舟的核心部件?”趙興仔細看着。
那些鏽跡斑斑的戰船外表,在他眼中變成了一座座連綿的山川
地脈波動,這是一種很高深的地脈波動
也因此,趙興判斷,這是一件界星級戰船的部件,而且是核心部件。
“姬大人,我建議你們最好是換個東西研究,它就算了。”趙興回頭說道“大司農此話何意?”姬稈一愣
“此物爲天外來物,如果我沒猜錯,它應該是一位地利派司農的座駕,名爲地界之舟。”趙興手中握着玉佩,指着鏽跡斑斑的船體
“靠近地界之舟就掉東西,這是因爲戰船上銘刻的法陣,擁有了如同大地地脈的效果,或者乾脆它曾經完整的船體,便融合了一條強大的地脈。”
“這只是它的一個部件,不過也是獨立的封閉式部件。”“你們就算再研究億萬年,也別想破解它。”
趙興退出五十米的範圍外,重新回到了一個不受影響的距離。“地界之舟?”姬稈和兩名副手,頓時半信半疑。
尤其是兩個副手,當趙興說他們億萬年也不一定能破解時,更是涌起了一股不服輸的念頭。趙興雖然是大司農,可在機關之道上那也是外行
一個外行怎麼能敢這麼斷定呢?
“姬稈,你應當知道本官的經歷。”趙興道:“聽我一句勸,別把生命浪費在這上面。”趙興獲得傳承之事,高品官員基本都聽說過。
但詳細的內容,就不是誰都瞭解。
有些人甚至連青榆子這三個字都不知道,只知道‘天外客’三個字,就好似看邸報一樣,只有隻言片語的瞭解。
姬稈瞭解的稍微多一點,不但知道青榆子,還知道青榆子是宇宙中一位強大的天時派司農那麼趙興說這話,可信度就很高了。
“地界之舟,地界之舟啊....”姬稈喃喃自語,“戰船法陣,融合一條地脈,這得是什麼技藝。”趙興的話,給他帶來了很大的衝擊
此刻姬稈不由得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渴望:宇宙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大司農,憑機關之道無法破解,可還有別的辦法?”姬稈問道,“您瞭解地界之舟多少,可以跟我們說說嗎?”
姬稈已經六百多歲,他的副手們也都差不多,此時都好像剛上學的蒙童,眼中充滿着求知慾。趙興本來只是看一眼就走,他要找大夢學宮呢。
可現在圍攏過來了十幾名機關師,一個個都眼巴巴都盯着自己。“行,先坐吧。”趙興笑了笑。
“來,都過來,聽大司農說。”姬肝頓時叫來了所有人,一個個就坐在那墨桶上。趙興道:“那我就隨便說兩句。”
兩個時辰後,趙興走出了寶船殿。
看着大家戀戀不捨的目光,趙興不由得心中嘀咕:“怪不得領導都喜歡開大會,一講就幾個小時。“看着底下這殷殷切切的目光,很難不沉迷開會啊。”
姬稈他們倒不是裝出來的,可難保別的地方就不會有裝作愛聽的“要引以爲戒啊。”趙興飛向了下一個地點。
姬稈目送趙興離開,同樣十分感慨
他和同僚們,都感覺到了世界觀被刷新。
哪怕趙興是以使用者、體驗者的角度來講述地界之舟,而非創造者,那也足夠讓他們心神嚮往之!
“最低層次的地界之舟,都有一座平海州那麼大?融合的地脈,都是十九州級別的地脈?”
”地界之舟防禦力堪稱無敵,任何攻擊都要被地脈本源的力量所扭曲,發生偏移,居然能做到這樣的地步
“就算萬一被捕獲,可登陸地界之舟,不能帶神兵利器?這就是極大的優勢啊,真乃奇思妙想!”
“飛昇,真想飛昇出去看看!”
姬稈等人在這兩小時內,便對地界之舟的印象根深蒂固,同時飛昇的念頭愈發強烈。
原本武帝說古之神朝破空飛昇,很多人覺得只是泛泛之談,可當趙興給他說的這兩個小時,光是描繪地界之舟,就足以讓他們相信,天外真的有一個美好、瑰麗的世界。
破空飛昇不再是空泛的概念,而是具象化的好處!
“姬稈他們聽了我兩個時辰的課,恐怕會成爲堅定的‘飛昇黨’了。”
“不枉我講了兩個時辰的宇宙版本資料片。”趙興回想起姬稈那些人的表情,不由得一笑。
要不說他當大司農好處多多呢,就這種效果,武帝喊幾年的口號,還不如趙老爺講兩時辰。
“話又說回來,玄黃界還真是什麼寶藏多多,地界之舟的部件都掉進來了,不知還有多少是前世忽略的。”趙興暗道。
“可惜那就一個部件,根本飛不了,如果是完整的地界之舟,現在我就能破界飛昇了。”
完整的地界之舟,當然是界星級道兵。
不過看這部件,應該是在宇宙虛空中游蕩了無數年,最終被玄黃界的本源所捕獲,掉落進了這一界。
“宇宙是一座黑暗的海洋,界和星是一座座孤島,虛空之風沖刷着海浪,捲起一些東西到了島上,恐怕玄黃界好東西還不少。”
“以後得專門搞一支隊伍,飛昇之前要好好搜刮搜刮玄黃界,多帶點本金去闖蕩。”
跑了兩座殿,就發現了兩件好東西,其中地界之舟的品級,甚至是界兵級別!
雖然殘缺,可也證明,玄黃界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連續看了幾座寶殿,趙興很快就發現了大夢學宮的所在點。
它並不在十大寶殿裡面放着,而是在【宮殿類】寶物區域矗立。
“就是它了。”趙興降落下來,看着眼前這一座古樸的宮殿。
“它的樣式,和機關法獸獬豸所在的天工殿外形差不多。”
一夢天地,是它的原名,屬於宮殿類寶物。
不過此時的它沒有任何人可以進去。
在宮殿的四方,有着四間小一號的房子。
其中一間房子,擺滿了古籍,都是針對酈朝的記載。
“皇宮首席機關師‘洪淵’。”
“皇宮次席機關師‘蘇璃’。”
“見過大司農。”
又是兩名命宮境機關師。
“兩位大人免禮。”
趙興打量了一眼洪淵和蘇璃。
洪淵身姿挺拔,猶如蒼松般屹立不倒,一襲黑色長袍裹身,袍上用銀線繡着複雜而精美的機關圖案,圖案在光線的映照下閃爍着神秘的光澤。
他的頭髮如墨般漆黑,整齊地束在腦後,用一根雕刻着機關齒輪模樣的玉簪固定。
他的臉龐輪廓分明,高挺的鼻樑下,嘴脣略顯單薄,給人一種沉默寡言的印象。
作爲皇宮首席,洪淵是皇家工匠裡面地位最高的。
他負責整個皇宮的法陣運轉,也負責設計最重要的機關設施。
洪淵本不是研究此處宮殿的,他只是得到了消息,大司農趙興來到了元豐庫,所以才匆匆趕來等候。真正負責研究的,乃是蘇璃。
這名女機關師身材嬌小玲瓏,身着一身淡紫色的紗衣,衣袂飄飄,宛如仙子下凡。
紗衣上點綴着一些小巧的機關零件樣式的飾品,這些飾品隨着她的動作發出輕微的叮噹聲,爲她增添了幾分活潑。
她的頭髮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兩側,發間別着幾朵精緻的紫色小花,與她的紗衣相得益彰。她的臉龐圓潤可愛,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的鼻樑小巧而挺直,嘴脣紅潤,笑起來時會露出兩個淺淺的酒窩,讓人感覺格外甜美。
當趙興打量着她時,她也好奇的看了一眼這位司農中的傳奇人物。“大司農,沒想到您這麼好看。”蘇璃讚美道。
“咳咳..蘇璃,勿要失禮。”洪淵爲什麼來?這就是原因了。
專心研究機關的大多都比較單純,迎來送往這事他怕蘇璃幹不來,她都很少出皇宮。誰知道趙興是什麼脾氣,要是得罪了可咋辦。
“我說的是實話嘛。”蘇璃道。
“哈哈哈,多謝蘇大人讚美。”趙興也不認爲蘇璃是在故意討好。他靈魂天視,蘇璃命宮境初期,是什麼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大司農,您怎麼來這裡啦?”蘇璃見趙興好說話,又多問了一句。
按說洪淵在這裡,哪有她該問的?可她直接忽略了洪淵,就想和帥氣的大司農多聊幾句!
“哦,我只是奉陛下的命令過來看看,聽說這裡都是酈朝留下來的寶物?”趙興指着周圍問道。“是的,酈朝的寶物可多了。”蘇璃笑嘻嘻道:“我帶您逛逛?”
“那就有勞蘇大人、洪大人。”趙興微笑點頭。
也不着急這麼一會,來都來了,總得裝裝樣子。上來就秒發現大夢學宮的秘密,那也太過分了。於是乎,趙興就在洪淵和蘇璃的帶領下,在周圍的區域逛了三天的時間。
最後,趙興找了個藉口,想多看幾天,便在‘一夢天地’宮殿旁邊住了下來。
“房間內都是關於酈朝的記載,不過關於一夢天地的進入之法,卻沒有提到過。”
“恐怕是因爲酈朝的禮修施展了忘憂之法,或者施展了禁言術,使得根本沒記載傳下來。”趙興暗道。“差不多了,我也該進去了,我現在都大司農了,也不用做太多僞裝。”
趙興畫了一張符,閉上眼睛,進入到了大夢學宮內部。
大夢學宮分兩種進入權限,一是如趙興這種,乃是魂進人不進,屬於是‘遊客’。第二種,則是真正的掌控大夢學宮。
第二種辦法,那就要找天命玄鳥問一問,或者從內部尋找控制的辦法了。
當然,趙興也可以將遊客進入的辦法亮出來,以洪淵、蘇璃他們的本事,進入到內部,配合外部的手段,破界也就時間的問題。
不過趙興還是得和天命玄鳥提前打個招呼,以免出現什麼意外。
“我不曾記得大周有機關天命玄鳥的存在,可能是我前世不知道,但也有可能是天命玄鳥沒活下來。”趙興心想着,他回想起最後一次見面時天命玄鳥的異常:“儘量保它活下來吧。”
嗡~
趙興再次進入大夢學宮內部,依舊是出現在了天機閣內。不過這一次進來,和上一次的感覺就截然不同了。
“規則壓制,對我無效了。”趙興看向門外,“我現在想去哪就去哪,也不用受關卡限制。”
以前門外看到的都是重重迷霧,可是現在,一切都盡收眼底!所有大殿、機關、廟宇,都在靈魂天視之下無所遁形!
“嘎嘎嘎嘎~”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只見天命玄鳥從樓閣中飛了下來,落在立櫃上。“趙興,我還以爲你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