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樑飛在單子上的吩咐,兩個醫生按照樑飛的吩付,取來了十隻曬乾的守宮,一小碗鵝血和一罈精裝汾酒。
“好,快放下吧!辛苦了!”
等到兩個醫生把東西放好,樑飛向他們點點頭,然後取出幹守宮的尾巴,用工具搗成粉末,再投入到那小碗鵝血之中。接着,又將那五條去了尾的守宮連着其他五隻也一併搗爲粉末,放到那壇酒中。
這是……
看到樑飛如此奇怪的舉動,衆人不禁又是一陣犯起了糊塗。
樑飛不是給病患配藥治病嗎,怎麼配起了藥酒起來?難道他真的以爲這玩意兒能治癌症?這也未免太懸了吧?
“來兩個人,幫個忙,把病人扶起來坐着!”
樑飛配好了鵝血和藥酒,這才向兩個醫生招了招手。那兩個醫生會意,連忙上前將病人扶起靠在牀頭。
肖夢依的父親現在早已經瘦得皮包骨,完全沒了人形,估計只有五六十斤,說是靠在牀頭,實際上要不是兩位醫生在旁邊撐着他那瘦骨如柴的身體,他恐怕早就癱了下去。
樑飛賺紮在肖父手臂上的點滴礙事,一把手將之拔了。然後回頭對肖夢依說道:“夢依,快,把那碗鵝血,給你父親喝了!”
生喝鵝血?
肖夢依聞言一愣,雖然她剛纔猜測樑飛配的這鵝血是給父親喝的,可這鵝血是剛取下來的,餘溫尚存,而且腥味太重,父親喝得下去嗎?
“快,鵝血取下,超過一定時間就沒藥效了,別耽擱了!”
看到肖夢依還站在那裡犯傻直髮呆,樑飛不禁高喝了一聲,對她說道。
“哦,好的,好……”
肖夢依這才反應過來,只要是能治好父親,別說是讓父親喝鵝血,就算是喝人血,她也得給父親灌下啊!
端起那小碗鵝血,肖夢依以稍微有些顫抖的手,端着放到父親的身邊。
肖夢依本來以爲父親會喝,卻是沒想到,父親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虛弱到現在連張開口的力氣都沒有。
再加上他的食道上長了腫瘤,根本就沒辦法吞嚥。平時也只是通過注射氨基酸,葡萄糖,人血蛋白這些營養液來維持生命。現在這種情況之下,想將這小碗鵝血倒進他的嘴裡,似乎並不是件容易事。
“怎麼辦?樑總!”
肖夢依強行餵了一些,但鵝血一進嘴,卻又從嘴角迴流進碗,能夠進去的,不過百分之一。肖夢依持續了幾次都不行,只得向樑飛投來求助的眼神。
“樑醫生,不行就用注射器吧。病人現在已經喪失了主動吞嚥的能力!”
一旁的胡志強看着着急,急忙向樑飛建議道。
“不行,這些鵝血必須經喉管進入食道,注射的效果行不通。”
樑飛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想了想,又對兩個醫生說道:“請兩位把他再平躺下來,我要給他扎針。”
兩個醫生依言將肖父放下,樑飛當即取出幾根銀針,分別在肖父的眉骨,額縫及腦後分別紮了幾針,大約過了三五分釧,才迅速收針。
“麻煩兩位,再將他扶起來斜躺着。”
樑飛收好雲笈九針,便向肖夢依點了點頭,說道:“夢依,你再給他喂喂看。”
“好!”
肖夢依點了點頭,再度坐到了父親身邊,將碗慢慢地放到了父親的嘴邊。
說也奇怪,經過樑飛剛纔的扎針之後,肖父的精神似乎變得好多了,竟然順着肖夢依的意思,緩緩地張開了嘴。
肖夢依見罷大喜,趕緊將鵝血一點點倒進他的嘴裡,而肖父居然也做出了讓衆人眼前一亮的舉動:他竟然克服了吞嚥困難的障礙,慢慢地將半小碗鵝血給喝了下去!
太好了!
看到這一幕,衆人不禁齊聲叫好。雖然大家都不太明白這種方法到底有沒有用,但對於樑飛剛纔所展露出來的針炙絕活,卻是讓衆人不得不佩服!
肖父所患的是癌症,就算樑飛的醫術再神奇,也不可能馬上就能治癒的。
不過,讓衆人都有目共睹並助嘖嘖稱奇的是,在肖父將這碗鵝血服用完畢之後,他的精神卻是明顯好了很多,先前動也不能動的身體,現在也能稍許有些知覺。
接下來,樑飛又將守宮泡製的酒倒了小碗,讓肖夢依照前法給其父親服下。最後又吩咐她每天都要給病人喝下小半碗鵝血與守宮酒,再開了些補益的藥方。肖夢依感激非常,將樑飛的囑咐一一記下。
看到肖父有着明顯的好轉,王院長,胡志強以及幾位醫生也是大爲驚奇。
特別是胡志強,在親眼見證到了樑飛的神乎其技之後,更是激動地拉着樑飛的手,向其詢問何以想到用這種簡單的方法來治病的。
樑飛現在對胡志強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惡感,見他相問,便笑着說道:“胡醫生,其實這也沒有什麼,我只是根據中醫古方的記載來治病的。守宮酒能夠打開食道,而鵝血可以消瘤抑癌,兩者相結合,便能夠使病人的症狀得到好轉,這就是治療食道癌最有效的方法……”
說到這裡,樑飛更是意味深長地看了胡志強一眼,不無感觸地說道:“這便是中醫神術的化繁爲簡之處,不用昂貴的醫藥費,不用高端的科技設備,有時候,只需一兩味單方,既可以治癒絕症,又可以讓病人擺脫化療的痛苦!”
“嗯,是啊!咱們華夏古老的中醫之術,果然是神奇無比啊!”
胡志強是西醫,在此之前,對於中醫不但一竅不通,還有着某種說不出的偏見。而今聽樑飛這樣一說,頓時對祖國神秘中醫充滿了無盡的期待,連聲讚歎不已。
“是啊,中醫勢微,但並不表示中醫就比西醫差。相反,在治病救人的醫理之上,中醫向來就比西醫高尚得多。”
雖是當着一衆西醫的面,樑飛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中醫的推崇,慷慨激昂地說道。
“嗯,樑醫生你說得很對。”
如果是聽到別人說這番話,胡志強絕對不服,但這話從樑飛口中說出,他是一百個服氣。
當下便點頭說道:“中醫晦澀難懂,真正將中醫精髓傳承下來的人已不多。樑醫生,你如此年輕便有這樣深厚的醫術,實在是中醫大幸啊!”
“哪裡,我也只是因爲一直以來對中醫的熱愛與鑽研,纔能有今天的成績的。”
樑飛當然不會告訴胡志強,其實自己是神農醫仙的隔世傳人,只是淡淡地謙虛了一番。
肖父在服過藥之後,整個人的精神狀態好了很多。他躺在牀上,一隻手緊緊地級拉着女兒的手,雖然目前還不能說話,但他的目光卻依然還是如前般地堅定。
看看時間也不早了,樑飛便向肖夢依告辭。
肖夢依將樑飛送出病房,正想開口對他解釋與楊俊之間的事,樑飛卻是以眼色示意她不要再說了,而是平淡地對她笑了笑,說道:“夢依,我相信你的爲人。有些事情,你被迫無奈去做了,我不會怪你的。
好了,閒話就不要再多說了,你心裡也不要放太多的包袱,這幾天就安心地在醫院陪你父親吧。等你父親病好之後,你再去公司上班!”
“真的?樑總,你真的……還肯要我嗎?”
被樑飛發現了自己的商業間諜身份,肖夢依本來以爲樑飛會將自己開除。卻是沒想到他不但替自己的父親治病,還准許自己繼續去公司工作。樑飛這種以德報怨的大度,實在是令肖夢依感到受寵若驚。
“傻丫頭,我都知道事情經過了,又豈會怪你?”
樑飛看了肖夢依一眼,繼而又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說道:“再說了,你這樣精明,工作能力又強的助理,我如果不用你,恐怕有大批的公司想要過來搶你。你這樣的人才,我又豈會輕易放手!”
“樑總……謝謝你!”
從樑飛說要替自己父親治病時起,肖夢依便對樑飛心存感激,心中也一直非常想要說這三個字,卻是苦於一時無法開口。
而在此時,在聽到樑飛說這番話的時候,肖夢依便再也難以壓抑心頭的情感,兩道淚意不由自眼眶內奔騰而出,滿面感激地看向樑飛,對他說道。
“好了,趕緊把眼淚擦掉吧,都不是小孩子了,還哭鼻子?讓別人看見多不好!”
看到肖夢依那滿臉披淚的樣子,樑飛笑了笑,然後給她遞過去一張手帕,笑着說道。
“嗯!”
肖夢依接過手帕,擦去淚痕,卻是並沒有將手帕還給樑飛。畢竟,這條小手帕雖然微不足道,卻是代表着樑飛的關心與原諒,無論如何,肖夢依也要將它永久地珍藏於自己的身邊。
“好了,快回去吧,你爸那邊不能離人。我也要回去了!”
看到肖夢依的情緒終於穩定了下來,樑飛這才鬆了口氣,向她點了點頭,這才轉身離開。
樑飛的身後,肖夢依一直靜靜地佇立在走廊上,目送着樑飛離開的身影,兩眼之內剛纔明明已經擦拭乾淨的眼淚,倏地又如珍珠般地滾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