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前情後事

半島酒店是一家國內五星級酒店,周揚和趙麗,還有腓特烈就下榻於此。 此時還不到七點,周揚給周琳打了電話說了聲,得知周琳還沒吃晚飯,就叫周琳過來一起吃。周揚走的時候雖然路過燕京,可當時周琳在軍訓,周揚就沒去找周琳,只是在電話裡說了幾句話。兄妹分別快一個月了,周揚也有點想妹妹了。

周琳不是一個人來的,羅嵐也來了。兄妹倆見面自有一番親近歡喜,趙麗取出在巴黎買的禮物給周琳,周琳開心地挑了幾樣,連聲說“謝謝嫂子!”把趙麗叫的滿心歡喜,幾乎忍不住要說出那件豪華“禮物”,好不容易纔忍住了沒說。

周琳又挑了兩樣首飾和一套化妝品送給羅嵐。羅嵐雖然沒見過,但化妝品上的字母她認識,“CHANEL”可是每個女孩子的夢想。

看着價值不菲的化妝品,羅嵐的心率有點快,悄悄嚥了口唾沫,紅着臉說:“這太貴重了,我不要。”周琳把幾個盒子硬塞到羅嵐的手裡,摟着羅嵐笑着說:“拿着!我們是好朋友,好東西當然要分享!”

羅嵐偷瞧了趙麗和周揚一眼,兩個人都面帶微笑,鼓勵地看着她。羅嵐心情激動地說:“謝謝!”緊緊抱着盒子再不鬆手。

趙麗從冰箱裡拿出飲料,四個人坐下聊着。剛聊了幾句,腓特烈來了。

“親愛的周,我想--------哦,對不起,我不知道您有客人。”腓特烈是來邀請周揚和趙麗趕緊晚餐的,看到周琳和羅嵐,馬上道歉。

周揚:“沒關係。這是我妹妹周琳,這是她的同學羅嵐。琳琳,這是來自德國的腓特烈先生。”

腓特烈十分高興周揚把家人介紹給自己,這說明他和周揚的友誼又進了一步。腓特烈很有紳士風度的伸出手,說:“見到你很高興,美麗的周琳女士!”

周琳聽不懂德語,趙麗在旁邊翻譯,周琳矜持的伸手和腓特烈握了一下,微笑着說:“謝謝!腓特烈先生,見到您我也很高興。”心裡大感奇怪:哥哥和嫂子德語說的這麼流利,啥時候學的?

等腓特烈和羅嵐握手後,周揚請腓特烈坐下,問:“腓特烈,你有事嗎?”

腓特烈:“我想邀請您共進晚餐。”說完,期待地看着周揚。

周揚:“正好我們也要吃晚飯,那就一起吧。”

半島酒店的餐廳很大,中餐西餐都有,客人在這兒就餐是不需要另外付錢的,都包在房費裡了,酒水除外。周揚吃什麼都無所謂,趙麗問周琳的意思,周琳沒吃過西餐,就想嚐嚐。席間,幾個人聊着,就說起了周琳的生日。腓特烈不懂漢語,趙麗充當翻譯:“三天後是周琳的生日,她將與我們一起回通海,生日party在通海舉行。”

腓特烈一聽,太好啦!這種私人性質的聚會可是增進雙方友誼的好機會。悄悄問趙麗:“周琳小姐過生日,你說我送什麼禮物好?”

趙麗不習慣腓特烈的這種直接,不知該怎麼回答,模糊地回道:“嗯,一般都是送女孩子喜歡的東西吧。”

“那你一定知道她喜歡什麼,請告訴我。”腓特烈認真地看着趙麗。

趙麗回想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不清楚周琳喜歡什麼。女孩子喜歡的不都是那幾樣嗎:化妝品,漂亮衣服,精美首飾。可這些東西要麼周琳不需要,比如化妝品,周琳那天然雕琢的美麗面容確實不需要什麼化妝品;要麼周琳已經有了。比如衣服,首飾,自己從巴黎買了一大堆呢,都是世界名牌。還有那輛帕加尼跑車,可那是個驚喜,現在還不能說出來。

趙麗想不出來,爲難地看向周揚。兩人的對話周揚都聽到了,對腓特烈的態度很滿意,他對事物的看法很簡單,你對我的家人好,我就對你好。點點頭,用德語說:“腓特烈,送什麼都行,隨你的心意。”

周琳聽不懂德語,就問周揚:“哥,你們在說什麼?”

周揚笑着說:“腓特烈先生想要送你生日禮物,問小麗你喜歡什麼。”

周琳感覺有點突然,心想你一個外國老頭,第一次見面就送人家禮物,我跟你很熟嗎?小聲對周揚說:“哥,他是什麼人?要他的禮物不合適吧?”

周揚把腓特烈的事大略說了,至於什麼病,怎麼治的,沒說。最後說道:“這個人還不錯,是我的朋友。不管他送你什麼禮物,你只管收下。”

趙麗把最後兩句翻譯給腓特烈聽了,腓特烈激動地臉都紅了:周先生親口說我是他的朋友!太好啦!我一定要送一件珍貴的禮物。可是,送什麼好呢?這件事關係到腓特烈家族的名譽,絕不能隨便對待!

晚宴後,周琳和哥嫂聊了聊歐洲的見聞,快10點的時候才告辭離開。腓特烈忙着和德國那邊研究給周琳送生日禮物的事。

深夜,周揚和趙麗做完運動,說了句“我出去走走,很快就回來。”身體一晃,人已消失不見。和周揚一起經歷了很多,趙麗對周揚表現出來的超自然能力已經不驚奇了,她知道周揚要去哪,也知道周揚要去做的事。至於周揚有沒有危險,她一點都不擔心,對揚子哥,她有十足的信心。

周揚的第一站不是東京,而是京都。在路上他就想好了策略,京都遠一些,幹完活,回家的時候順手就把東京的活幹了。他想着不能每次的套路都一樣吧,就找了輛大貨車收進了儲物戒。然後就發生了前面的事。事情辦完後,他把貨車扔在大阪,轉身去了東京。在東京複製了京都的套路,貨車卻在回家的時候順手仍在了漢城。他本是無心的舉動卻把日本警方的注意力引向了韓國,懷疑竊案和韓國人有關聯。韓國人知道自己是冤枉的,卻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因爲他們無法解釋日本的貨車是怎麼到韓國的。

日後,日韓兩國在這件事上不斷的扯皮,本來就不友好的關係變得更加糟糕。

周揚來去也就花了不到兩個小時,回來時趙麗還沒睡。雖然對周揚有強大的信心,趙麗多少還是有點忐忑,見周揚突然出現在面前,趙麗喜悅地撲進周揚懷裡,緊緊抱着周揚。

看着趙麗詢問的眼神,周揚微微一笑,說道“事情辦完了,消耗的內力有點多了,我要打坐修煉補一補。”服下兩粒神鵲丹,盤膝坐下,閉目修煉。趙麗反正睡不着,也服了一粒丹藥,照着周揚教的修煉功法席地而坐,閉目內視,默默運轉內力修煉起來。

次日一早,周揚和趙麗去海關提了車,又找了家物流公司辦了託運,便準備返回通海。即將離開酒店時,周琳的電話打來了,“哥,我們學校的孫教授想要見你。”

“孫教授?”周揚想了想,記憶裡沒這個人,問周琳:“孫教授是誰?他爲什麼要見我?”

周琳把前因後果說了,周揚大概能猜到孫教授的意圖,不就是爲了“無恙丸”嗎?這事是不能說的,至於自己治病的手段更是不能說,雖然,即使說了孫教授也不一定會信,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告訴他我很忙,沒空見他。”周揚拒絕了和孫教授的見面。

機票是酒店給訂的,飛機是11:45點的。離飛機起飛還有一個多小時,周揚正要離開酒店去接周琳一起去機場,周琳打車來酒店了。在酒店大堂兄妹倆相遇了,和周琳一起的除了羅嵐還有一個老頭。不等周琳介紹,老頭就搶先說道:“你就是周揚吧。我叫孫炳乾,是中醫大學的教授。”

周揚沒想到孫炳乾會不請自來,很不高興,無視孫炳乾伸過來的手,看了看錶,淡淡地說:“給你五分鐘,你有什麼事快點說,我趕飛機。”

孫炳乾預先想到了好幾種可能,就是沒想到周揚的態度會這樣冷淡。見到周揚時,他爲周揚的年輕吃了一驚,看着還不到三十歲吧,他是怎麼取得的如此了不起的成就?他的醫學知識是從哪學的?東海那個三流的醫藥學校?笑話!雖然說如今世界上最先進的醫學在西方几個國家,但能培養出治療運動神經元病的大夫的大學很少,不,是一個都沒有。重點是,這是中醫啊!經周揚治癒的幾個病例可是世界性醫學難題,使用的手段和藥物都是中醫。“要振興中醫,這個年輕人是個關鍵!”這是孫炳乾的想法。

一根銀針,幾個藥丸,這是被公開的周揚治療病人時使用的工具和藥物。手段和方法看似很簡單,但孫炳乾明白這一點都不簡單,藥丸的成分是什麼,如何配製是有大學問的。醫者不但要有深厚無比的中醫學知識,還要精通藥理學,熟知藥材的藥性、配伍關係。鍼灸更不簡單,它要求醫者必須熟悉人體的經絡,穴位,以及與之對應的臟腑的關聯;不僅如此,病人的病因不同,年齡性別不同,施針的手法,穴位和時間長短也不一樣。說起來簡單,真要把這些都學會非二十年以上的學習和實踐不可得。

這還不夠,還要有一位高明的師傅,要閱遍中醫著作,要熟記大量的藥方,等等。今天的人們有了病大多去看西醫,原因不外有二:一是西醫的診斷直接明瞭,機器一查,啥都看到了。(有些病機器也查不出來)二呢,就是西醫的治療手段和方法簡單,起效快(西醫治不了的病也很多)。中醫的治療重在調理,通過藥物和鍼灸等手段慢慢提高人體的抗病能力,最終靠病人自身征服疾病。中醫受人詬病,主要是因爲診斷方法(把脈)不符合西方的醫學理論,再一個,療效慢,病人康復期長(一些常見病的治療,中醫並不比西醫慢,而且療效更快,比如,藿香正氣水治療腸胃感冒),也使得人們對中醫信心不足。

簡單來說,培養一個西醫需要八年,培養一箇中醫至少需要十年;最早的西醫理論著作《希波克拉底文集》出現在兩千四百年前,而世界第一部系統性的醫學著作是華夏的《黃帝內經》,距今有三千年。從對疾病的發生、發展的描述,分析,和治療方法看,後着遠勝前者。

可惜,近現代一些華夏人把它當做巫術,認爲中醫難等大雅之堂,從而影響到民間也漸漸不怎麼相信中醫了。可見,偏見和無知有多麼可怕。

身爲博士生導師,孫炳乾不記得有多久沒有被人冷淡地對待過了。但他顧不上介意,他有很多個爲什麼要問。周揚只給了他五分鐘,他必須問最重要的那個問題。仔細一想,他發現每個問題都很重要,每個問題他都想知道答案。但,五分鐘真的不夠啊,也許五個小時差不多。

“周大夫,我想和你約個時間探討中醫的一些問題。”孫炳乾想通了,五分鐘啥也談不了,地點也不合適,不如另外約個時間談。

“我沒興趣和你談。時間不多了,琳琳,我們走吧。”周揚煩了,不理孫炳乾,招呼周琳出發。

周琳難爲情地看着孫教授,說了句“對不起!”過去和趙麗一人一邊挽住周揚的手臂,在腓特烈一干老外簇擁中出門乘車離開。身後,孫炳乾孤零零地站在那發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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