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祥聽到洪老頭的解釋,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他幾次見過化身的威能,但不知道這化身如何出現,很是好奇。他開口問到:“那麼化身就是現在的最高成就了嗎?化身之後是什麼呢?”
聽了蕭祥的提問,洪正祥點了點頭,繼續說到:“你能感知能量,是否能感受到我的氣海之中有多種印記?”
蕭祥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您見諒,不是故意窺探,但我也確實發現了這一點,而且前段時間地底同行的女前輩情況也大致相同。”
“嗯,就是這樣了”洪正祥輕捋鬍鬚“修士們採納天地靈氣,希望有朝一日進入化身境界,化身水火不侵,強勁有力。但豈知進入化身才是漫漫通天之路的開始,進入化身境界,人族修士才能感知這世界的本源。印記萬般,盡出本源,天路百條,皆歸法則。我等進入化身境界便可通過探知世界本源領悟更多種類的印記,我天賦有限,進入化身境界十餘載,也不過領悟其中十幾種而已。人族之中不乏驚才絕豔者,可以領會這世間萬法,萬法歸一,化身便可使化身成爲法相金身。有傳言說,金身法相大成,便可得道通天,長生不滅。”
“長生不滅?”洪正祥的這些話真的是震驚到了蕭祥,他成爲修士只是想精彩的度過這一生,從沒想過修煉盡頭竟還有這般說法。“那我們的世界現在有金身大成的前輩嗎?”
洪正祥停頓了下來,眼眸裡透露出一絲哀傷,仰起頭望着車廂頂,很是沉重。片刻的沉默後,他開口嘆息着說:“天道有缺,天道有缺……”
蕭祥聽的一頭霧水,便繼續問:“天道有缺,什麼意思?”
洪正祥看向了他,今天的蕭祥和平時大有不同,平時如果他看到交談的人已經陷入難過,絕對不會再追問,但是今天他沒有停下來。洪正祥感受到蕭祥對修煉的無限渴望,眼中流露出同情和愛惜的光芒。隨後說到:“人族天賦極佳者,有很多都已經走到了這最後一步,萬法歸一凝練金身。比如中天王朝的天武大帝、當今的太宗皇帝、歸一門的太上長老度滄海、普陀山的苦行僧釋空……但是這些人的金身都是有缺憾的,都是假金身!”
“爲何?”蕭祥問。
“那天地本源中有一種印記是缺失的!我們根本無法得到!我們無法圓滿!”洪正祥說到這裡情緒極度激動,高亢的聲音震得實木車廂瑟瑟發抖,幸好車廂外有隔絕屏障,否則蕭祥他們又要被大衆圍觀了。
良久之後,洪正祥終於平復了情緒,因激動而扭曲的臉恢復了往日的平靜,繼續說到:“經過諸多先賢前赴後繼的探索後,我們發現天地本源中缺失的印記名爲‘吞噬’,這印記只存在於天風大陸的兇獸身體之中,但是可悲的是,我們無法提取這種印記,強力搶奪,只會使印記破碎,消散在天地之中。”
“兇獸體內有這樣的印記?那麼這些兇獸不是能夠長生不死?”蕭祥問到。
“你以爲棲雲羣山之中爲何頻頻有獸朝入侵?獸類中,每一個個體都只擁有部分吞噬印記,他們會互相殘殺,吞噬對方來完善自身印記,印記圓滿便可成爲獸王,這個過程非常艱難。而且兇獸不能修成化身來感受世界本源,但是他們可以通過吞噬來不斷填補自身印記上的空缺。棲雲羣山中的獸類對人族世界虎視眈眈也都是這個原因。如若何時我們不能阻擋獸潮,天風大陸將不再有人族立足之地。”
蕭祥聽過這些信息,沉默了,良久之後他忽然開口:“爲何我們像是這天風大陸圈養給兇獸們的食物?”
洪正祥聽到蕭祥的說法,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修士修煉,便是逆天而行,我等無需估計這世界怎麼想,不認命,一路高歌便是了!”
蕭祥默默點頭,若有所思。
“好了,已經鋪墊夠了,我們開始說正事吧!”洪正祥稍稍的沉默了一會,等蕭祥消化一下前面說的話,繼續說到:“今天我要請你幫忙的事情,就和此事有關。”
“和這事有關?我能幫上什麼忙?”蕭祥詫異於洪老頭說的話。
“前段時間,我們去鐵戈嶺時,其實我有一部分事情並沒有告訴你。”洪正祥說:“調查鐵戈嶺忽然消失的原因,固然是此行最重要的目的,但是還有一方面原因是因爲我們接到消息,棲雲羣山的獸王之一‘虺’沉寂多年後再次出現在鐵戈嶺附近,虺當年在獸潮中被天武大帝重傷,多年沉寂,想來傷勢嚴重,也有可能他已經不能恢復,想要破釜沉舟一搏。此次重現,怕是要引出腥風血雨。故而太宗皇帝派遣我前去調查,一經發現便可交戰、擒殺。但沒想到,虺這一代獸王竟然殞命鐵戈嶺。”
洪正祥稍作停頓,不勝唏噓,片刻後繼續說到:“不過此行尚有意外收穫,我們拿到了上古已經化身成龍的虺的骸骨!虺化身成龍便相當於人類修士進入化身境界,圓滿的吞噬印記已融入周身。見到這樣的情況,太宗皇帝當即下令,啓動屍骨殘留印記研究計劃,研究人員從屍骨中探查到三枚完整的吞噬印記,其中兩枚在提取中已經破碎了,那麼你,便是這研究的最後希望。”
“我?”蕭祥瞪大了雙眼。
“對,你的神偷印記不只是能夠奪取控制權,同時也可以掌握他人的印記能力,這一點你在煉獸爐裡面應該已經有了體會。這次太宗皇帝將會親自駕臨,他將與你融合,通過你的身體感受吞噬印記,希望能夠有所感悟以窺天道。”
“太宗皇帝即將達到圓滿,身體裡自然也有這什麼‘神偷’印記,哪裡用的着我?”蕭祥不解。
“太宗皇帝的神偷印記並非先天,他老人家也並無深刻涉獵,此次機會難得,爲了沒有什麼意外發生,所以要藉助你的先天印記。”洪正祥如此解釋。
蕭祥默然,他的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對,但又說不上是哪裡的問題。
談話的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馬車已經停下了,他們到達了此行的目的地,‘望月處’。
蕭祥和洪正祥下了馬車,只見這裡是一個小小的巷子,眼前的也只是一個簡單的民宅。民宅的門口,有幾個身穿便衣的壯漢整齊站在兩側,正中間正是多日未見的黑衣女子。
洪正祥上前兩步,笑嘻嘻的對着黑衣女子說到:“美女多日不見,甚是想念。”
黑衣女子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眼神中多有嗔怪。
蕭祥跟在身後,很是尷尬,走上前躬身作揖:“見過前輩。”
黑衣女子微微點頭,冷淡但是語氣中帶着一絲關切的問候:“身體沒有問題了?”
蕭祥微笑:“已經好了,多謝前輩關心。”
黑衣女子也難得的露出微笑,說到:“不用叫我前輩了,我名戴月,你叫我一聲三奶奶就好。”說完,還瞪了一眼洪正祥。
洪正祥在一旁傻笑着撓頭。
蕭祥乖巧得很,甜甜的叫了一聲三奶奶。
“誒,乖。”戴月奶奶冷若冰山的臉上笑開了花,哪有女人不喜歡乖孩子的。
幾人說過話後,就進到了民房裡面,這民房普普通通,還有一家人在裡面居住,當然這一家人也是軍方安排的。進入臥室,一個壯漢輕鬆的移開了牀鋪,牀下一條石階通往地下。
石階兩旁的牆壁上有發着光的石頭鑲嵌在上面,石頭不大,但是瑩瑩的綠光將整個過道照亮,顯得陰森壓抑。
臺階設計的非常陡峭,每凳之間有三十公分左右的距離,共計一百零八凳,也就是他們至少下降了至少三十多米的距離。石階末端開闊,兩扇石門立於眼前。戴月手下見她前來,提前推開了兩扇門,一個開闊的大廳出現在了眼前。
大廳當衆有很多身着黑衣,領口繡着紅色小花的人在走動,他們行色匆匆,互相之間幾乎沒有交流。
戴月開後說到:“我大唐王朝有兩個支撐着朝政進行的機構,一是前尖刀軍改編的‘逐日軍團’,二就是這‘望月處’。兩支隊伍直屬太宗皇帝,一明一暗互相輔助。逐日軍團專司戰爭,衝鋒陷陣。而我這望月處則負責情報收集、敵情研究的工作。現在你們來到的就是望月處的退荒城總部。”
就在這時,遠處一個面色慘白,身穿一身白衣的中年人從大廳深處向着幾人走來。他一身寬大的白衣,看上去很不合身,頭髮稀疏,眼窩深陷,濃濃的黑眼圈透露着極度的疲憊。
白衣中年人走到近前,小聲的說到:“一切都準備好了。”他嗓子發出的聲音好像殘破的風箱漏着風一樣。
戴月點了點頭,轉頭指了一下蕭祥,對中年人說:“這就是蕭祥,今天的研究工作在他的輔助下進行。”
中年人面無表情,“嗯”了一聲,轉身走開了。
“蕭祥,你不用在意,他是退荒城分處的機密研究負責人,平時就少言寡語,對誰都是這樣。”戴月解釋道。
蕭祥笑着點點頭,表示並不在意。
“好,那我們就儘快開始,跟我來。”戴月繼續說了一句,轉身向大廳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