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人?猿?

信得過你蕭哥嗎?

這個問題真的是把任三山問住了,三山從來都沒思考過這個問題,其實他也沒仔細思考過任何問題……

以往和蕭祥相處,任三山都是隻知道蕭祥對他非常好,任三山雖說情緒粗獷,但是其他人都把他當傻子的時候,他還是會感覺到心裡難受的。蕭祥的出現對他來說有着特殊的意義,雖然以往的日子裡,老孃對他也很好,但是老孃忙於生計並不會細心聽他說話。這些年以來只有蕭祥會笑着看他吃飯,給他買小禮物,在他撞壞門的時候關心他有沒有撞傷,在他難過的時候輕撫他的後背。所以他也聽蕭祥的話,蕭祥說做什麼他就做什麼。這就是信任吧?任三山心想。隨後他重重的點了點頭。蕭祥欣慰地笑了笑。

“那現在蕭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和你說,你聽後不許衝動,後面的事全聽蕭哥的安排,能做到不?”蕭祥繼續說道。

三山又重重的點頭,“好!”

“我得到消息,不知爲何你家所在的鐵戈嶺一夜之間消失了,你們的村子現在也不見蹤影,洪二爺已經派人在附近尋找,目前還沒有找到任何蛛絲馬跡。”蕭祥停下來,看着任三山的反應。而任三山只是愣愣地看着蕭祥。蕭祥見狀繼續說道:“三山,你既然信任蕭哥,現在就聽話跟緊我,你放心,我一定幫你找回老孃和村子。”

“好!”任三山乾脆的回答道。

這次輪到蕭祥不知所措了,他從來沒想過任三山竟然是這個反應。

“你們村子以前出現過這種情況嗎?”蕭祥問道。

“沒有啊!”任三山回答。

“那你不害怕嗎?”蕭祥繼續問。

“怕啥,蕭哥你不是說能找回來嗎?”任三山憨厚地回覆道。

蕭祥一拍腦門,哈哈大笑,還真是擔心多餘了,‘危險’二字怎麼會出現在三山那麼簡單的腦子裡,丟了就去找就是了,這纔是他任三山的作爲。

笑罷,蕭祥輕拍任三山的後背對他說:“好,那你今晚好好休息,咱們明天一早就出發。”

三山也舉起手中的大棒迴應:“好!”

次日清晨,天剛矇矇亮,四人就又踏上了旅途。昨天夜裡蕭祥和任三山聊過之後,就去了洪正祥的帳篷,簡單的和他說了一下任三山的狀況還有村子裡的傳說。不過目前信息有限,這傳說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只能到了地方再看了。

自從得知鐵戈嶺消失的消息後,蕭祥變得十分小心謹慎起來,越臨近鐵戈嶺,他就越發的緊張。在蕭祥的探知裡,他能感覺到在四人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有一個非常隱晦的生命能量在跟着他們,那能量有些冰冷,而且四周籠罩着迷霧。

蕭祥曾和洪正祥提起過這股能量,洪正祥說:“不礙事,自己人。”聽到他如此說,蕭祥也就沒有繼續探查。

到了中午,四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附近。這裡已經算是正式進入棲雲羣山了,道路上荊棘叢生,馬匹寸步難行,所以幾人早已棄馬步行。而山中駐守的部隊早已得到消息,沒有多久,便有幾人自森林更深處飛奔而來。跑到近前,爲首一人帶頭單膝下跪,行軍禮說到:“利刃軍南三縱隊步兵團前哨營營長蘇方見過將軍!”聲音中氣十足,震懾人心,不愧是這大唐帝國的精銳部隊。

洪正祥也一改往日佝僂的狀態,昂首挺胸,右臂握拳放於胸前回了一個軍禮。然後微微擡手,示意跪地的軍士起身。蘇方起身後,雙眼掃過衆人,看到蕭祥後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心想將軍帶一個看上去這麼瘦弱的青年來幹什麼?

“前方情況如何?”這時,洪正祥開口說到。

領頭的蘇方趕緊收攏心神,躬身施禮回覆道:“回將軍,末將無能,前日領兵在山中搜索,並未找到任何與鐵戈嶺消失相關的線索。昨夜山中忽然起了大霧,霧氣非常濃重,能見度不足三米,目前情況不明,末將不敢冒進。所以下令衆將士退出大霧範圍,現今就駐紮在前方。”

洪正祥微微點頭,說到:“前方帶路。”蘇方聽後說了聲:“將軍請!”便一馬當先向着前方走去。

沒多久,一行人便到了前方將士駐紮的營地。營地周圍有哨兵把手,各個身姿挺拔一絲不苟,營地內也是一副井然有序的景象。向前看去,就在營地前方不遠處,濃重的霧氣阻斷了衆人的視線。蕭祥從未見過這樣的霧氣,它並不向四周揮散,而是像是有一道透明的牆將它阻隔在了裡面,和外面視線清楚地地方涇渭分明。

蕭祥幾人穿過營地,來到這霧牆之前,駐足良久,中間任三山還好奇地把手伸進大霧中,這霧氣好像比蘇方剛纔說的時候還要濃,任三山的手伸進去竟然就看不見了,但是也並沒有出現什麼異常的情況。

很久之後,洪正祥忽然說到:“蕭祥,你和三山待在營地,我進去看看情況,鐵戈嶺已經消失兩天半了,時間久了我怕多生變故。”

聽到這話,蕭祥點頭示意遵命。可是旁邊的蘇方可不幹了,將軍隻身犯險,如果出了什麼意外,他可怎麼交代。“將軍,此行不妥,現在迷霧內情況不明,如若有意外發生,末將難辭其咎。”

“那依蘇將軍之意,可有良策?”洪正祥斜着眼睛看向蘇方。

蘇方一時語塞,說實話,他還真沒什麼好辦法。片刻後,他單膝跪地,大聲說道:“末將請命帶兵再探迷霧,此行定然帶線索回來。”

洪正祥看了他一眼,單手將他扶起,“蘇將軍有心了,不過你此行還不如老夫親自去,你執行命令駐守此地。我進入迷霧後遇見什麼突發狀況,自有辦法脫身。”說罷,不再等蘇方反駁,身影一閃消失在了迷霧中。蕭祥感受到,一路上跟隨他們的那股能量也跟着洪正祥轉瞬消失在迷霧之中。

沒能阻止將軍的蘇方捶胸頓足,好不難過,只能帶着蕭祥三人退回不遠處的營地之中。

回到營地,蘇方客氣的問了蕭祥和任三山的身份。蕭祥沒有多言,只是自稱是洪正祥的僕從。雖然只是僕從,蘇方表現的還是非常客氣,畢竟是將軍身邊的人,還是要交好的。寒暄了一會,蘇方命令手下伙伕給蕭祥他們做了飯,便聲稱軍務在身離開了。實際上他就是去了營地邊上,搬了一塊大石頭坐在上面直勾勾的看着迷霧,滿面愁容。

蕭祥知道蘇方心裡煩憂,也不打擾。反倒是任三山心寬,蕭祥已經和他說了會找回村子,那就等着唄,該吃吃該喝喝。他在衆人的圍觀下吃完了一個營一天的伙食後,和蕭祥打了招呼就找個營房睡覺去了,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

轉眼間,洪正祥已經進入迷霧中兩個時辰了。蕭祥一開始還看着迷霧發呆,後來實在無聊就開始胡思亂想,想着想着就漸漸的進入了夢鄉。夢中他見到了老叫花子、見到了去世的母親。

就在蕭祥睡得正香的時候,他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有十幾股強悍的能量正在飛速接近。他一瞬間從睡夢中驚醒,唰的站起身來,瞪大雙眼向着迷霧看去。此時那十幾股能量已經到了迷霧的邊緣。而此刻軍營中離迷霧最近的就是蘇方了。

“蘇將軍小心!”蕭祥大喊道。

蘇方本來還在發呆,但是聽到蕭祥的喊聲,久經沙場的他立刻就起了警覺。他飛身站起,反手就把屁股下面的巨石舉過了頭頂。正在這時,迷霧之中率先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向着蘇方撲來。蘇方修行多年,又跟隨太宗皇帝打江山,大大小小經過無數次戰爭,生死之際反應速度當然也是不同凡響。他雙臂一振,手中巨石就向着撲來的身影飛去,巨石正中對方面門,一下子又將它砸回了迷霧之中。

可是還沒等他鬆一口氣,其他十幾道身影也自迷霧中衝了出來。定睛看去那身影好像是巨大號的猿猴,渾身長滿了黑毛,足有兩米多高且肌肉健壯,他們血紅色的眼睛裡閃着瘋狂的光芒。這些黑毛巨猿四肢着地,移動速度飛快,幾個起落之間就衝進了駐軍的營地。

衝進營地的巨猿們,迅速對駐守的將士們發起了進攻,有的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將將士的頭顱咬掉,有的直接用兩隻強壯的大手將士兵撕成兩半,剛剛還寧靜的營地頓時變得血腥的修羅場。

“敵襲!”“敵襲!”……營地中衆將士喊聲一片,畢竟是唐王朝的精銳之師,短暫的混亂後,士兵們立刻自發組織發動反擊。但是奈何這些黑毛巨猿實力非常強大,身體又堅如鋼鐵。蘇方取過兩柄大錘,與一隻巨猿戰鬥在一起,大錘打在巨猿身上竟然發出鏗鏘的打鐵聲,巨猿受到重擊後也只是退後幾步,馬上就又撲了上來。

蘇方尚且如此,他手下的士兵更是不堪一擊,死傷無數。照這樣下去,前哨營怕是沒有多久就要全軍覆沒了。此刻蕭祥早已經躲了起來,生怕被戰鬥波及。就在衆將士心生絕望的時候,迷霧之中忽然光芒大作,一道金光直衝雲霄,隨後利刃出鞘聲響徹天地。那金光穿透迷霧,照射在了營地之中。

被金光照射到的巨猿忽然變得動作緩慢,片刻之後齊刷刷的倒了一地,金光中巨猿身上黑毛竟然漸漸退去褪去,露出了和人類一般無二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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