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只聽一聲轟然巨響,演陣臺上猛然爆發出一圈有若透明的衝擊波,將甘奇逸震得倒飛而回,落下地時踉蹌着退了足有七八步,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甘大人!”其他幾名導師見甘奇逸胸口急劇起伏,臉色也是陣陣發白,都是大吃一驚,趕緊上前扶住他。
“我沒事,趕緊破開陣法,救文良出來。”甘奇逸說道。
“救命啊師父,救命啊……”這時,陣中也傳來田文良更加淒厲,更加無助的慘叫聲。
那幾名導師再也不敢多說什麼,連忙上前試着破開陣法。
甘奇逸則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若是細心一點便能發現,此時,他的兩手都在不停的顫抖,眼底也露出一抹痛苦之色。
這陣法的防禦,竟是如此可怕!甘奇逸心中也是一陣駭然,剛纔的反震之力,雖然沒讓他受到重創,但也是內腑震盪,甚至幾根經脈都有些微微的破裂痕跡,自四十年前成爲導師以來,他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傷,而且,居然還是在陣法上受的傷。
這一下,連他都不敢再對這陣法有半點輕視之心了。
甘奇逸掃了沐寒煙一眼,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陣法,竟然如此強大?
所有人都專注的看那幾名導師破陣,趁着沒人注意,甘奇逸趕緊服下丹藥運功調息,這才漸漸恢復起來。
演陣臺四周,幾名導師各自拿出看家本領,打出道道神秘手訣,看得四周一衆弟子心曠神怡。
不過很遺憾,任他們使出百般解數,那陣法,卻沒有一點動靜。倒是陣法之中,田文良的慘叫聲越來越慘烈,越來越有氣無力。
“沐公子,我們與田大人共事一場,太過擔心他的安危,難以安心破陣,要不還是你來破開陣法吧。”終於,一名導師忍不住對沐寒煙說道。
自覺丟臉,他也沒好意思說自己無能爲力,而是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對沐寒煙也不敢向對待其他弟子那樣呼來喝去,更不敢再冷嘲熱諷,甚至都不以姓名相稱,而是客氣的稱了一聲沐公子。
“好吧,我來試試。”沐寒煙來到演陣臺下,一邊圍着轉圈,一邊做冥思苦想狀,雙手也時不時的裝模作樣打出道道手決。
不知不覺,沐寒煙就圍着演陣臺轉了十幾圈,可是那陣法依舊沒有半點動靜。
而陣法之中,田文良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弱了,彷彿已經到了生命的最後關頭。
“沐公子,你到底能不能破開陣法啊?”一名導師暗暗着急,忍不住問道。
“我自己佈下的陣法,當然能破了。只是田大人不小心誤觸機關,對了那機關可不是我有意佈下的,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反正呢,這陣法變得兇險無比,我已經傾盡全力,暫時也無法打開,要怨,也只能怨田大人自己不小心了,總不能因爲他自己莽撞,連累了別人吧?”沐寒煙慢慢吞吞的說道。
四周的學院弟子怔怔的看着沐寒煙,雖然知道自己不應該笑的,但還是有人忍不住笑出聲來。
沐寒煙此時的神情語氣,不正跟前些日子姜玉哲身陷天劍七殺陣時,田文良的作派一模一樣嗎,連說的話都有七分相似,說是傾盡全力,可是額頭連一絲汗水都看不到。
“沐公子,田大人怎麼說也是學院導師,你身爲學院弟子,怎麼能……”那名導師義憤的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別說了,你放心,我身爲學院弟子,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就算拼出性命,我也會救田大人出來的。”沐寒煙說完,又圍着演陣臺轉了一起來。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手上的手訣也是打得行雲流水,可惜,那陣法還是沒有半點動靜。
而陣法之中,田文良的慘叫聲已是斷斷續續,氣若游絲。
就算傻子也知道,再讓沐寒煙這個轉下去扭下去,田文良多半性命難保。
“都給我讓開!”就在這時,甘奇逸再次騰空而起,一把抽出長劍,連人帶劍朝着演陣臺飛撲而去。
“喀!”只聽一聲輕響,演陣臺上閃出一道雪芒,甘奇逸連人帶劍,消失於陣法之中。
“寒劍破陣決!這一下田大人有救了。”那幾名導師眼前一亮,驚喜的說道。
臺下一衆弟子都露出敬佩之色,寒劍破陣決,乃是陣道堂的最強劍法之一,不過和別的劍法不同,這寒劍破陣決並非用於與人交戰,而是用於破開陣法。
據說,這寒劍破陣訣修煉極難,施展更難,龍巖學院數十萬年的歷史,能學會寒劍破陣訣的人加起來都不過千位之數,甘奇逸能成爲陣道堂一堂之主,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
沐寒煙也是眼前一亮,這寒劍破陣訣,似乎也是從星落八荒劍演變而來。
不過,如果只憑這道劍訣,就想破開天劍七殺陣,未免也太小看了這陣法了。
雖然時間倉促,陣法材料也差了不少,但演陣臺上這陣法,卻完全就是天劍七殺陣的翻版,陣理也完全是天劍七殺陣的陣理,就算甘奇逸能破陣脫險,也必定要付出不少的代價。
畢竟他還沒到劍聖之境,比起當年那些西秦國的高手,還是差得太遠。沐寒煙眼神冰冷,她要讓所有人都明白一件事,動她的人,比動她的後果更嚴重,要讓所有人都記住一點,想要算計她,先掂量一下後果能不能承擔吧。
“喀喇!喀喇!”甘奇逸剛剛進入陣法,天空就是一陣霹靂電閃。
道道幽藍電光,飛落而下,落入陣法之中。
那本是一片虛朦難辨的陣法結界之中,竟然隱約出現一道道藍色的劍影。
“啊……”田文良扯着嗓子發出最後一聲慘叫,便再無聲息。
“破,破,給我破!”隨後,又傳來甘奇逸那氣急敗壞的怒吼之聲。
四周,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可能麼?聽這聲音,好像田文良徹底完蛋,甘奇逸的境況,也很是不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