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能使用三次的星落八荒,沐寒煙已經用掉了兩次,最後一次自然不能輕易使用,只能咬咬牙,再次以九天星落與荊劍絕艱難抗衡。
一道道劍芒斬出,半空之中氣刃飛卷,道道火星如星辰散落,在荊劍絕的全力猛攻之下,沐寒煙步步後退。不知何時,她的嘴角已經滲出絲絲血跡,臉色也變得異常的蒼白。
但是荊劍絕也不敢掉以輕心,更不敢分神去對付花月幾人,因爲他知道,沐寒煙還留有餘力,只要他稍有分神,便可能迎來沐寒煙致命的反擊。
“殺了她,只有殺了她,才能改變戰局,否則一旦秦霸等人當中有一人失利,自己將徹底失去機會!”失去了必勝的信心,荊劍絕也再無往的冷靜沉着,瞻前顧後之下,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於擊敗沐寒煙之上。
身上的殺意也越來越強,目光也變得有些瘋狂起來。
這固然是沐寒煙想要的結果,但面對荊劍絕一劍接一劍的狂攻,還是壓力如山,陷入死戰之中。
而另一邊,花月等人的戰鬥也到了生死關頭。
依靠着“雷音天蕩”的天賦神通,每一次交手,對面的秦霸都被硬生生的震退幾步。但是漸漸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他這“雷音天蕩”的劍技,其實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每一次劍芒相交,其中的震盪之力都會數倍提升,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以攻擊力強大著稱的秦霸才會被震得連連後退,甚至傷到了經脈內腑。
但那成倍提升的反震之力也同樣作用於花月的身上,甚至比秦霸承受的更多,畢竟那強大的震盪是從他的劍上發出來的,秦霸受不了還能退,他總不能扔掉長劍吧。
如果換了別人,可能早就死在自己的天賦神通之下,慶幸的是花月的體質有異於常人,身體防禦和生命力之頑強,就連沐寒煙都自愧不如。但即便如此,他也早就經脈破裂氣海受損,甚至連血管都迸裂開來。
此時的花月全身浴血,一身黑色的劍袍也變成了詭異的紫色,神情卻依舊那麼冷酷,手中每一次長劍斬出,也依舊那麼的平穩。
一片血色的火焰,不知何時在他的身外燃燒起來,連他手中的長劍,都彷彿燃燒起血色的火焰,而他身上的殺意,也如火焰般燃燒。
場上場下,沒有幾個人知道這血色的火焰從何而來。只有沐寒煙等人知道,花月再次強行破開了破魔槍的封印,借用其中恐怖而強橫的力量。
“魔鬼!”看着有如從煉火地獄中走出的花月,所有人的心中都出現同一個詞彙。
沒錯,此時的花月,不正和那傳說中來自幽冥地獄的魔鬼一模一樣!
那恐怖的氣息,不要說臺上衆了,就連對面的秦霸都露出恐懼之色。
……
比試臺另一側的姜玉哲,也是同樣的血跡斑斑。和花月的戰鬥相比,他與樑千之間的戰鬥更加的慘烈。
樑千的劍太快,就算姜玉哲擁有“分身幻滅”的天賦神通,也絕不可能毫髮無傷的重創對手,不過,樑千想要在間不容髮之際從三道分身中找出他的真身,並且一劍擊殺也是根本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於是,每一次分身消失的時候,姜玉哲都會在樑千身上留下一個細長的血洞,但是樑千的快劍,也會毫不留情的劃過他的身體。
此時的兩人,都是全身傷痕鮮血淋漓,令人不忍直視。
其實,他們原本不用廝殺得如此慘裂的,可是姜玉哲沒有選擇,他知道就算對方沒有依靠法器提升實力,還是強他太多,也只有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才能讓他少吃點虧,或者佔到一點便宜。
事實也的確如此,靠着移形換影的神出鬼沒和分身幻滅的突然一擊,他完全佔據了場上的主動,就算樑千的劍再快,反應總是有極限的。一次次兩敗俱傷的對刺下來,樑千的傷倒是比姜玉哲還要重一點。
如果不是他的實力本來就強出姜玉哲一大截,又有神殿法器加持實力提升,恐怕早就死在了姜玉哲的劍下。
又一次兩敗俱傷,兩人都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任由鮮血汩汩而出,手,卻還死死的握住劍柄,目光中,絕然之意也越來越強。
……
姜玉哲和樑千之間的戰鬥,其實還不是最慘烈的,最慘烈的,是唐不凡。
實力遠遠低於對手,他只能靠着必死之心,靠着那強大的意志,一次次以同歸於盡的態勢攻向對手。
裴秋意固然攻擊力不強,劍法也說不上精妙,但一身劍師六階實力也不是唐不凡可比。靠着那清霜劍盾的防禦劍技,他本身就已經立於不敗之地,而每一次抓住唐不凡的破綻,就會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唐不凡身上的劍袍已經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每一處破損之下,都是一道皮肉翻卷的傷痕,甚至隱隱露出白骨,他卻渾然不覺,好像對所有的痛苦都完全免疫,如受傷的野獸,又如失去了理智的瘋魔,一次又一次的撲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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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瘋魔般的戰意,那誓死之心,讓所有人爲之震撼,也讓所有人爲之心懼。直到此時,他們才知道,原來沐寒煙這幾個所謂拖後腿的手下,捨生忘死的暴發之下,竟是如此的恐怖。
裴秋意也是暗暗膽寒,表面看來,他佔盡了上風,但是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勁氣正在飛速的消逝,甚至兩腿都微微的發顫,而那法器加持所帶來的實力提升,幅度也變得越來越小。
不知道多少次,他以爲唐不凡在刺出那劍之後便會因爲傷勢過重而當場倒下,但是每一次,他都失望了。
唐不凡的體內,彷彿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那堅實的身軀,彷彿萬仞絕頂之上那歷經千萬年風雨卻依舊迎風而立的古鬆,永遠不會倒下。
裴秋意當然知道,唐不凡的實力沒有那麼強橫,他的勁氣也沒那麼充沛。可是,他是用意志在戰鬥,也是用生命在戰鬥,這樣的對手,是可敬的,更是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