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和華生出了校門後,終於沒有被吳老三在學院門口堵截成功。只因今天不是星期天,吳老三並沒有開車來等候二人。
二人直接坐出租車來到了藍港灣仔大酒店,昨天麥安琪和秦霓裳都說咱們去威尼斯大酒店吧!可皮特心裡一動,沒有應允。
皮特說我們去藍港灣仔大酒店,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上次被人涮了,不能白被人涮啊!
麥安琪說好,看我明天怎麼反涮回去……
到了藍港灣仔大酒店,皮特並不急於前去約好的二樓雅座,而是故意在大門口逗留了一會兒,又在大廳轉了一陣兒,這才慢慢悠悠地走樓梯上了二樓。
皮特的用意很明顯,就是想引人矚目,引蛇出洞。
麥秦並蒂蓮早早就到了,正坐在熟悉的雅座等待皮特和華生的到來。好朋友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面了,正好又面臨着分別,所以心情都有點兒激動……
麥安琪和秦霓裳搶着要請客,說按照慣例,多數情況下都是由二位男士付賬。這學期的最後一次聚會,就由女士來付賬好了。
皮特和華生欣然應允……結果因爲答應得太快、太理所當然,又遭到了女士的白眼和埋怨,說男子漢大丈夫的也不會客氣和謙讓一下。
當然了,麥安琪和秦霓裳只是逗人玩兒,並不是真的和二人計較,四人說說笑笑地正式開始了告別午宴……
四位特殊的客人大駕光臨,早已驚動了酒店的主人。
“大家好,不好意思打擾各位用餐了,是這樣的,皮先生,我們酒店的一位客人,正好也是你的朋友,他剛纔看到你了,想邀請你過去敘敘舊,不知道可不可以?”
雅座外的女服務員突然走進雅座,輕輕地說道。
皮特微微一笑說道:“好的,你說的客人在哪裡?”
女服務員:“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喏,這不就站在門口嗎?”
華生、麥安琪和秦霓裳同時一撇嘴,心道這女服務員,話說得神神秘秘,還假裝天真似的
四人同時扭頭看向了雅座門外,只見一個鶴髮童顏的老先生,正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飄飄然地出現在眼前。
皮特微微一笑,說這的確是我的熟人,我去去就來,你們繼續盡興……
皮特和催大師都假裝非常驚喜地互相問候寒暄,然後一起走進了不遠處的另一個雅間。進了雅間後,二人繼續拉着家常,沒多久,皮特的目光又被催眠師引到了窗外……
“你看,多麼藍的天,想像一下,你就像是一片白雲一般,一直往前飛,不要往兩邊看,你可以融化在那藍天裡。”老人的聲音依舊是那麼地緩慢和柔和,只是怎麼還那麼老套?
皮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假裝自己的眼神慢慢地開始隨着催大師的呼喚而迷惘、空洞……
“你慢慢地往前飛,好像是來到了哪裡啊?哦,又到蘭市火車站了。看,列車員大杜來了,大杜是你的好朋友,他叫什麼名字啊?”老人壓低了嗓門輕聲問道。
“大杜?什麼大杜?達度就叫達度啊!發達的達,風度的度。真是的,簡直是騎驢找毛驢,還達度叫什麼名字?你老糊塗了啊!”皮特的胡言亂語直把催大師氣得夠嗆。
催大師忍住了憤怒卻又壓抑不住興奮,暗道終於又套出了猛料啊!初戰告捷,再接再厲。
“我就是老糊塗了,你再看啊!達度下了火車了,迎面走來了庹少爺,庹少爺叫什麼名字啊?他是哪家的少爺?庹老爺叫什麼名字?他又是幹什麼的老爺?”催大師真是貪多嚼不爛。
“庹少爺叫什麼名字我哪兒知道啊!是達度說要交給他的……庹少爺就是庹家的少爺啊!這還需要問?你又老糊塗了。
至於庹老爺叫什麼名字,我就更不知道了……就是因爲什麼都不幹才叫老爺啊!還問是幹什麼的老爺?你不是一般的老糊塗啊!”皮特雙眼朦朧,單口呢喃。
催大師只覺得胸口一陣氣血翻騰,連忙深吸了一口氣……
“達度把東西交給了庹少爺,庹少爺拿着東西就走了,他要回東南亞了,具體是東南亞的什麼國家?哪個城市?東西又放在了哪裡?交給了誰?有沒有又轉移到了別的國家?
如果轉移了,又轉移到了哪裡?交給了誰?現在放在哪裡?你爲什麼把東西交給達度?達度爲什麼把東西交給庹少爺?你爲什麼放心把東西交給這二個人?”
催大師總覺得夜長夢多,索性一口氣問完了全部的問題。
“庹……唉!你這是十萬個爲什麼啊!記得我小的時候看過這本書,基本上就是你現在的這個節奏。我記得第一冊是神秘的宇宙,爲什麼……”皮特又開始了胡攪蠻纏。
“好了好了,我們不討論十萬個爲什麼了,你再回憶一下,還是回答我的問題吧!”催大師有些焦急地說道。
“好的,達……庹……你剛纔都問了什麼啊!我怎麼一個都想不起來了,你再重複一遍吧!”皮特迷迷糊糊地說道。
“唉!達……庹……你就說東西現在放在哪裡、由誰保管吧!”催眠師也不兜圈子了。
“東西?啥東西啊?”皮特又繞回去了。
“就是你在火車上交給達度的東西啊!”催大師有點兒慌了,感覺這催眠好像催出岔子了。
“我交給達度的東西?是啥東西啊?”皮特太壞了,“老人”也敢戲耍,還戲耍個不停。
“不管是啥東西了,你就想想這個東西現在它在哪裡?”催大師穩住了情緒,直奔主題。
“噢,你這麼問我就清楚了,東西就在東南亞庹少爺的家裡,這還是別人委託我轉交的東西……”皮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瞅着要進入深度睡眠狀態了。
“咦?我這是在哪兒?剛纔在說什麼?”皮特假裝突然要清醒了,厲聲問道。
“沒……沒說什麼,你剛纔有點兒醉了。”催大師慌忙說道。
“你不用擔心,還是慢慢地看着窗外,看向那遙遠的地方,多麼藍的天空啊!你一直往前看,你會融化在那藍天裡,化作一片白雲,飛啊飛啊!飛到那……”
催大師又開始故伎重演了,只是這套路還是太單一了,而且是幾十年前別人的老調調兒了,就沒有一點兒自己的創意嗎?
皮特在心底嘆了一口氣,眼神只好假裝繼續迷惘、空洞……
“你再想想,庹少爺家在什麼地方?”催眠師趕緊提醒皮特。
“庹少爺是港區人,家卻不在港區……港區?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兒啊!這次我去北市參加了一個展覽會,展覽會上展出的東西可不比我交給達度的東西價值低。
這個東西是JR集團特地在北市展覽的無價之寶,可惜啊!東西被調包了喲!”皮特貌似胡言亂語,卻真的爆出了猛料。
“這個東西和你沒有關係,你就不用管……什麼?被調包了?你是怎麼知道的?”催大師如夢初醒。
“我親眼看見的還會有錯?怎麼調包的我不知道,誰調的包我也不知道,但進來的東西和出去的東西絕對不是一個東西,這我知道。至於我爲什麼知道,這是秘密,我不告訴你。”
皮特含含糊糊地好像是在自言自語。
“你再好好地看一看那藍藍的天,藍藍的天上白雲飄……”催大師實在是黔驢技窮了。
“白雲下面馬兒跑……”皮特倒是來勁兒了,接得還挺好。
“咦?怎麼回事兒啊?我怎麼還唱上了?今天沒喝幾杯就醉了,真是的……我死盯着窗外幹什麼啊!傻了傻了……”
皮特貌似突然清醒了過來,猛地回頭一看,目光已經變得清澈,眼神稍顯呆滯卻帶着一絲的疑惑。
催大師慌忙起身,說咱們可是一見如故啊!你的朋友還等着你呢!咱們改天再聊……
皮特回來了,一落座就聽麥安琪說剛纔酒店的高總來了,還給我們送了好多消費券,說酒店的大門永遠爲我們開着。
皮特:“你就沒有像上次在黃河邊兒上那樣,抓起來一把都撕得粉碎?或是上來就二記響亮的耳光扇回去?”
麥安琪撇了撇說道:“我可沒那麼笨呢!動手的活兒那是你和華生的。我剛纔給姓高的說了,到這裡來消費,我們可從來都沒有用過消費券。
我們雖然是學生,沒有什麼經濟能力,但我們有經濟頭腦,賣魚、賣兔子都賣出港幣了。我們沒有占人家便宜的習慣,況且古人云: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
皮特啞然失笑,連忙雙手作揖說求求你了,你這是諷刺姓高的呢?還是寒磣姓皮的呢!
華生和秦霓裳哈哈大笑,麥安琪也笑得前仰後合……
在酒店三樓隱蔽區域的辦公室裡,催大師極度興奮地彙報着自己的輝煌戰績,難免不添油加醋,只是絲毫都沒有注意到高總的臉色陰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