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只是點點頭,並沒有發出聲音。但是,無名把紗巾拿過來,在手裡翻到背面,認真的觀看着。
“您的確嗎?”
無名舉在半空中,不一會兒,張青被驚訝到了,目不轉睛的看着紗巾和月亮合在一起,就像梅花燒餅一樣。張青雞皮疙瘩掉一地,剎那間,年幼的記憶喚醒中。因此腦袋變得疼痛,忘了忘身邊的無名。
“沒事吧?”無名側臉看過去,“你需要冷靜下來,頭疼劇烈纔會消失!”
張青雙手抱頭,疼得快要失去意識。
“怎麼了?沒有效果嗎?”
張青一直閉着眼睛,不停地尖叫道:“我爲什麼有那段記憶?”
並沒有回答的聲音,張青擡起頭,只見無名把紗巾還回來,放在冒汗的掌心。
無名仰望着星空,從傷感的眼神可以看出,無名正在想起小時候的事情。
張青坐在房頂上慢慢調整呼吸,依然握着手裡的紗巾,腦袋還有一點點疼痛。
高掛天空的月亮,照來純白的色彩,紗巾變得晶瑩剔透。
“爲什麼我有那段記憶?”張青再次追問,“您到底是誰!”
“我只能說我能說的。”
“哦!”張青站起來,毫不回頭的走向房頂邊緣,“您以爲我是三歲小孩子,那麼好騙嗎?”
正當張青還沒有走幾步,無名喊道:“小青。”
張青第一次聽到無名這樣稱呼,震驚地停下腳步,背對着房頂邊緣。
“有些事情我不能明說,但是一定要相信我,好嗎?”
“什麼事情?”
“無可奉告!”無名搖了搖頭,“只要你不暴露身份,就不會出事。”
清晨的鳥兒嘰嘰喳喳地叫着,從遠處走來一羣人,爲首的是太司懿,身邊有無名和四名錦衣衛。
闖進宅子以後,黃駒衛叭在桌子表面,聽到“咚”的門扇被踢開,嚇得驚坐起來。
“原來你在家啊!”太司懿故作震驚地說道。
黃駒衛望着滿院的錦衣衛,還有一個熟悉的身形,已經說不出話,心裡頭忐忑不安。
這個時候,太司懿給身邊的幾名錦衣衛使眼色,心領神會的收到命令以後,快速的對着宅子進行搜查。太司懿和無名站在木桌旁邊,一黑一白的衣裳很般配。
四名錦衣衛搜查宅子的時候,黃駒衛沉默不語,也不敢站出來阻攔。
太司懿展開一幅畫,大聲道:“你認識這個少女嗎?”
畫像是苗條的背影,不過,黃駒衛一眼便認識,那就是住在宅子裡面的少女,穿的襖裙正是昨天來找紗巾的時候,特別天真可愛。
“是……”黃駒衛還沒有說完,一個讓人自覺退後的眼神投來。
太司懿說道:“放心,我會保證你的安全。”
“是我女弟。”
“他叫什麼名字?”
“黃駒雲。”
“哦,黃駒雲。”太司懿捲起手中的畫像,“你們是親兄妹嗎?”
“當……當然……”黃駒衛吞吞吐吐的回答,然後疑問,“有什麼事情嗎?”
“我們只是過來確定一下。”太司懿說道。
“她什麼時辰趕到?”無名冷冷的問道。
“大概昨天酉時,太陽已經下山了,她僱了一輛馬車過來。”
“什麼急事呢?”
“她叫我幫忙畫一幅畫像。”
對答如流着,使得太司懿友產生懷疑,目不轉睛的盯着黃駒衛。
“然後你幫她畫了嗎?”無名問道。
“我根本沒有空。”黃駒衛說道。
太司懿用犀利的眼神觀察着。
“拒絕以後,她去哪了?”無名追問道。
“她在院子裡面練了一會兒劍,然後就回去了。”
“哦。對了,她好像第一次來找你吧?”
“是的,不過,我最近有回家。”
“真孝順,可以詳細說清楚一點嗎?”
“一個月之前,巡邏的衙役都看見我回去,還說他們的娘子都想要一幅畫像。”
“回家之後,你女弟在嗎?”
“不,我母親說她跟一位師傅學武功去了。”
聽到無懈可擊的回話,太司懿友笑了笑,露出有趣的表情。
太司懿問道:“她需要幾天回來?”
“從那時候算起,一個月左右了吧。”
“她來找你,就沒有問爲什麼需要畫像嗎?”
“女孩的心思不要猜。再者說了,我又沒有幫忙,萬一哪句話不對,她絕對會把我的字畫燒掉。”
“坐什麼回去?”
“大概又是馬車吧!”
“你爲什麼用疑問的語氣?”無名緊緊的盯着黃駒衛。
“當時我在畫畫,只聽到馬兒的叫聲,才肯定說出來。”
太司懿說道:“根據你的回答來判斷,你和她的關係並不是很好,理由在哪裡?”
“我只是覺得她很煩人,並且從家裡搬出來。”
“哦。”太司懿點點頭,看了一眼黃駒衛,“她拿着什麼劍?”
“我只知道是銅色。”
“那不是男人的佩劍嗎?”
“是的。她的確喜歡這種類型,揮動的時候可以鍛鍊手腕。”
“這是爲什麼?”
“她說當放下有重量的劍,就會變得更加靈活。”
無名點點頭,看向太司懿說道:“練武的人都是這樣,我經歷過,那段時間真的很痛苦。”
太司懿一臉疑惑不解:“公子,你們沒有出去嗎?”
“我當時忙得要死,就把她丟在一邊。”黃駒衛回答道。
“不可能,她可是你女弟,如果不拿出好吃的東西招待,以她的性格絕對會鬧脾氣。難道不是嗎?”太司懿說話的時候,參照了以往遇到的女子,生氣時非常可怕。
“反正我在作畫,她有沒有偷吃糕點,我就不知道了!”
太司懿一邊傾聽,一邊看向客堂。
“你女弟離開以後……”太司懿停頓了一下,“你去了哪裡?”
“嗯?”黃駒衛故意裝作回想的手姿,就放在胸前,“等她走了,我就去青樓喝花酒。”
“沒有尾隨嗎?”
“什麼意思?”
“哦,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關心自己的女弟,畢竟她一個人走夜路。”
“沒有。”
“爲什麼她戴着手帕?”
“有嗎?”
“啊!你不會作畫作傻了吧。有些問題是根據馬車的師傅提出來,他記得非常清楚,然而沒有看見容貌,之所以懶得畫下來。”
“難怪感覺到了有色的眼神。”
“有人可以作證,你在青樓嗎?”
“當然。”
“誰?”
黃駒衛說道:“青樓的頭號花魁趙鯉。”
太司懿一驚,她不是已經被燒死的趙氏女弟嗎?然後開口道:“你留下來過夜了嗎?”
“是的。”
“然後你們做了什麼?”
“睡覺。”
“還有誰能作證?”
“青樓的老鴇,她總是嫌我給的錢太少,時不時來敲門騷擾。”
“天亮以後,你什麼時辰回家?”
“等下。神探,您問的問題已經是第二天,方向對嗎?”
“放肆!那我換一個問題,你覺得你女弟的背影像誰?”
“她啊。”
“神探說的是張青。”無名說道。
“張青!”黃駒衛雙手捂着肚子,忍不住笑出聲音,“那可是京師第一大美人,多少達官貴人都想娶。我女弟只是一個心智不成熟的小女孩。”
“你見過張青嗎?”
“怎麼可能,我是聽美容酒樓老闆娘說的。”
太司懿想了一下,黃駒衛是京師有名的畫家,愛好喝酒,肯定去各個地方找靈感,由此判定下來,的確黃駒衛和陳美容見過面,並且進行了談話。
黃駒衛戰戰兢兢的問道:“爲什麼認爲我女弟是張青?”
“因爲馬車師傅載過一次她,所以他覺得你女弟和張青很像,就來玖局報案,想要領賞錢。”無名冷言冷語的回答道。
“原來如此。”黃駒衛點點頭。
“我們回去以後,就把撒謊的車伕關進大牢。”
“您英明!”黃駒衛卻對着太司懿點頭哈腰,露出崇拜的表情,“這種人就得受懲罰,要不然氾濫街道就不好了。”
太司懿並沒有說話。
旁邊的無名說道:“我相信你,對了,你能不能多關心你女弟一下,其實她挺乖的。”
“哦,知道了。”
“走。”太司懿喊了一聲,四名錦衣衛從各個角落跑出來。
夜幕降臨,進入申時的京師已經掛起燈籠,很多人都回家吃飯了,黃駒衛醉醺醺的走在街道,用着大膽的步伐走向前方。
突然眼前站着一個人,黃駒衛嚇得擡起頭,穿着始終不變的白衣,正是無名,這才放心露出笑容。
“你是不是提前做了回答的準備?”無名問道。
“當然啦。”
無名看着黃駒衛回答的時候,搖搖擺擺將要倒下,只是無奈的搖搖頭,抓住黃駒衛衣領,一跺腳飛了起來,降落在涼亭頂上之後,就把黃駒衛丟進旁邊的河裡。
黃駒衛感覺河水要把自己淹死,突然清醒,身體很誠實的一直在撲通。
“現在清醒了嗎?”無名跳下涼亭,穩穩當當站在河岸。
“萬一水深呢!”
“我不會讓你輕易死掉的。”無名看了看驚悚未定的黃駒衛,一步一步走過來,身體卻是顫抖。
無名向後倒走,突然飛進涼亭裡面,坐在石凳上面,手中的三尺劍沒有放下。
“等等我!”黃駒衛一邊喊一邊跑。
“你怎麼知道我們會去找你?”無名問道。
“關鍵就在車伕身上。”
“有什麼問題嗎?”
黃駒衛擰着溼漉漉的衣袖,還不忘回答道:“當時我去開門,車伕站遠處觀察。”
“所以你準備了一段謊話。”無名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裡有笑意。
“我原本想幫助她找到丟失的紗巾,結果被拒絕。”
“嗯,我知道。對了,我從她那裡得知,你私藏了一張畫像,對嗎?”
黃駒衛點點頭,害怕的趕緊跪下來。
無名說道:“把她的畫像交給我吧!”
黃駒衛突然趴在地上,用着顫抖的聲音回答:“我……我怕出事,等她離開,就丟進火爐裡面燒了。”
“真的嗎?”無名不敢相信的問道。
“當然了。”
“你爲什麼要畫張青?”無名的語氣帶有疑惑。
“覺得可愛。”
“真的嗎?”
“難道我還有非分之想嗎?”黃駒衛看了一眼無名。
“沒有就好。另外,你的心上人趙鯉知道這件事情嗎?”
“不知道。”黃駒衛使勁地搖搖頭。
“萬一你在醉酒的時候,不小心說出來呢?”
“沒有,我敢用自己的性命保證。”
“好吧。”無名雖然說出相信的話,但是目光沒有移開,緊緊的盯着黃駒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