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夢……,你怎麼會……?”造夢問道。
“你那五色夢裡,難道就不許我有孩子麼?”戲夢說道。
“孩子?是……,凡……人?”造夢轉臉看着男人驚道。
男人走過來,拍了拍造夢的肩膀,“一會就會來人,他們會給你登記,他們態度一般,你別硬來。”男人說道。
“登記?登記什麼?”造夢問道。
“落神證。”男人說道。
“落神證?”
“嗯。”
“哈哈哈哈哈哈哈,”造夢突然大笑道,“簡直是笑話,破夢,你們一個個都被那石頭幻住了麼?這不過是一場意外之夢,通通都是假的。”
破夢沒有再說話,冷冷的看了造夢一眼,轉身對那大肚子女人說道:“夢羅,我們繼續,”說完拉了拉繩子,繼續犁起地來。
造夢收了笑容,四處看了看,他發現這裡不僅這塊地被破夢犁出了百十道土溝,放眼望去,方圓近十里的平原上,全是一道道的小土溝。
有些土溝外的土,還在不斷的往溝裡翻填着,像是有什麼力量刻意將那些土填回那些土溝裡。
左手邊不遠處的田地旁,有一大片長滿了雜草的空地,空地上的草尖上,長滿了一根根尖銳的倒刺,空地再往前一些,還有一條河將這些空地與前方的山脈隔開。
那塊滿是雜草的空地裡,響起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
“快,他們來了。”夢羅一邊扶着犁一邊催促道。
戲夢下意識的向造夢靠了過去,只見那雜草向兩邊一分,三個黑衣人走了出來。
造夢看了一愣,爲首的那個黑衣人長的實在是太醜了,橢圓形的腦瓜子上罩了頂大紅的四角帽,一對三角眼上的眉毛像是地上的雜草粘上去的一樣,鼻子是個正方形,就像人間的圖章一樣。
兩個鼻孔裡,滿是衝出來的黑鼻毛,下面那張嘴,開的都快連到耳根了。
其餘兩個人倒是正常,就跟個普通人一樣,只不過頭上戴的是黑帽子。
這怪不是怪人不是人的東西看了看造夢,擡手指着他說道:“新來的過來。”
造夢左右看了看,“你是在叫我?”
“不叫你叫誰,過來。”另一個人說道。
“呵呵呵,”造夢獰笑了一聲,擡手一揮,一陣風吹了過去,地上的雜草被吹得向兩邊一倒。
“不要……,”破夢在一旁大聲疾呼。
已經晚了,那陣風過去之後,再沒有了任何動靜,那三人紋絲不動。
造夢眉頭一皺,覺得身體像被抽乾了一樣。
“得勒,又來了個自以爲是的生猛子,”那紅帽子說道。
“郝大人,這不正好麼,一會先截了他一隻手下酒,反正過兩天就長出來了。”另一個黑帽子說道。
沒等造夢說話,一旁的戲夢怒道:“我讓你嘴尖。”話音剛落,戲夢擡手就是一劈,一道圓光劈了過去,她什麼時候受過這種低級生命的氣。
“天心輪?”夢羅在一旁驚道。
三個黑衣人看了面不改色,一個黑帽子一把抽出一柄短刀,對着撲來的天心輪就是一劈,那道圓光一散,消失在半空之中。.
“這……?”戲夢驚道。
破夢看了連連搖頭,轉過臉,繼續犁着他的土溝,夢羅還想看看,無奈只得跟着破夢移動犁頭的方向。
“還想着以前的好事兒?我告訴你,在這兒,那不管用。”紅帽子一步步走了過來。
造夢往戲夢身前一站,那紅帽子右手一擡,一巴掌打了過來,造夢左手一檔,卻像是撞在鐵上一樣,根本無力抵擋這個巴掌。
“啪”的一聲,造夢硬生生捱了這一巴掌,“你敢打我?”造夢怒道。
“啪,”又是一巴掌。
“好你個……”
“啪啪啪啪啪啪啪”紅帽子一連扇了十幾個耳光在造夢臉上,造夢被打得眼冒金星,頭暈腦脹,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
“啪啪啪啪啪”又是一連五個巴掌,這回捱打的,卻是戲夢,五個巴掌之後,戲夢也跌坐在造夢的身旁,造夢一把攙住了戲夢。
這兩個曾經的造夢天人,面對這個紅帽子怪人,根本就沒有一絲還手之力。
造夢一邊扶着戲夢一邊罵道:“你這不知死活的雜毛貨,她還懷了孩子。”
“哼哼,要不是看在她懷了孕的份上,我卸了她的手吃了。”紅帽子說道。
造夢還想起來,一個黑帽子上前,一腳踩住了造夢的胸口說道:“你沒什麼好不服氣的,不管你來這裡之前是幹什麼,到了這兒,全都是生番子。”
“生番子,這裡是……,無生谷?”造夢驚道。
“什麼無生谷?這裡是莫還鄉。”紅帽子說道。
造夢咬着牙,一臉通紅的看着這幾個黑衣人。
“實話告訴你,我打你都是在幫你,剛到這兒都一樣,你們從今以後歸我管,一會給你們拿個犁頭和繩子,但凡那地上少了一條溝,我郝使得讓你生不如死。”紅帽子說道。
“郝大人,不能就這麼算了,這要是開了先例,一會白巡那裡我們不好交待。”一個黑帽子說道。
“算了,大人我今天吃飽了,也瞧他們還有些本事,來這裡的,都他娘不是省油的燈,我今天也不想太爲難你們。要是膽敢再對我不敬,我當場刨了你的肚子?”紅帽子指着造夢說道。
造夢氣得渾身發抖,一股熱血直往腦袋上衝,死死的抓了地上一把泥巴,正要撒出去,一隻腳突然踩在他的手背上,轉臉一看,竟然是破夢。
那破夢滿臉堆笑的衝紅帽子說道:“大人,這就是個傻子,犯得着跟他較什麼真,您老消消氣,別傷着身子了。”
“嘭”的一聲,破夢被一旁的黑衣人一腳揣出去五六米,躺在地上不停的哼哼。
夢羅在一旁看了紋絲不動,連過來勸一聲都不敢。
“我讓你說話了麼?”黑衣人陰冷的說道。
夢羅依然不動,默默低着頭,一雙手不住的轉摸着手中的犁頭。
破夢慢慢爬了起來,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造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個不可一世,連自己都不放在眼裡的破夢魔王,居然會跪在地上,像一個乞丐一樣哀求。
“破夢,你給我起來。”造夢怒道。
“你給我住口。”破夢衝他吼道。
“你……,”造夢聽了一愣。
“這是遇見了郝大人,換了任何一個,你今天就要被颳了眼珠子,要半個月才能長出來,你要戲夢一個人耕地麼?”破夢怒道。
“本來沒事兒的,現在你們這一勸,還真有了事兒了,看來大人我想放你們一馬都不行了。”郝使得獰笑道。
“大不了心神盡滅,我宰了你個雜種。”造夢寧死不屈,一把將手中的泥巴撒了出去,紅帽子大手一揮,那泥土卻沒有像圓光一樣消散,而是變成了一粒粒細小的沙石。
沙石中,一個人臉一晃而過,郝使得看了心中一驚,那些沙石終究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在空中定了一會,全都落在了郝使得的面前。
“有緣來夢地,無因莫還鄉。”郝使得看着地上的沙石,喃喃的念道。
一個黑衣人走了過來,對着戲夢拔刀就砍,造夢驚道:“不……”
“住手。”郝使得大喝了一聲。
“大人,”那黑衣人的刀離戲夢的小腹只差了半寸。
郝使得從懷中掏出一包東西往地上一扔,“一會自己填了姓名,有什麼不懂的就問他。”
說完一轉身,指着地上的破夢說道,“你們倆休息一天,今天的地不用耕了,明日山上鳥起,我再來收名冊。”
說完郝使得一轉身,說了聲:“走。”
“大人。”兩名黑衣人同聲問道。
“這事兒我扛了,紅飈要問,就說我說的,白巡那邊不用知會。聽到了麼?”郝使得說完擡腳就走,一下就進了雜草叢中,不見了。
“是。”黑衣人答應完瞪了造夢一眼,“算你們今天走運。”說完這二人跟着郝使得進了草叢,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