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gps定位儀看了一下這裡的經緯度,距離諾里斯城還有一千二百多公里,而叢林獵人協會出租直升機的最大航程卻只有700英里,也就是一千一百多公里,這意味着周健還要在這個倒黴的叢林走一百公里才能到達搭上飛機。
一百公里啊,如果是在高速公路上,這只不過是一小時的車程,可是在個鬼地方,那就是地獄之旅。
看着身上依然在流血的傷口,周健欲哭無淚……
……
港島養和醫院傳染科重症監護病房——
“什麼?小林中毒了?有沒有事?”聞人博達拿着電話,得知二弟調來前往巴西叢林的特種兵林東在叢林中被變異箭毒蛙弄傷了手腕,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箭毒蛙在浩劫之前就已經被譽爲世界上最毒的物種之一,一隻箭毒蛙只有人的一兩節手指大小,但是它體內的毒素卻足以毒死幾萬只老鼠。
箭毒蛙雖然長的小,但是因爲身帶劇毒,以至於它們除了人類外沒有天敵。
最毒箭毒蛙的毒液致死量在0.0003克左右,這是什麼概念呢?如果將一滴毒液稀釋後撒在一個人牙刷上,那人用牙刷刷牙,從被牙刷毛刺刮傷的破損牙齦中滲入的微量毒素便能將他殺死。而且在浩劫之前,箭毒蛙之毒沒有解藥。
南美印第安人土著用箭毒蛙的毒來塗抹箭頭,獵取野獸,他們拿放這種箭頭的時候都需要用樹葉將之包裹起來,否則即便身上沒有傷口,從皮膚中滲入的毒液也足以引起皮膚過敏,如果有傷口,那麼不用想,三分鐘致死,見血封喉。
值得慶幸的是,變異後的箭毒蛙無論大小還是毒性都跟普通箭毒蛙一樣,但是多了一點,普通箭毒蛙只是利用毒液防禦敵人,而變異箭毒蛙舌尖上多了倒刺,它們會利用這點倒刺主動攻擊敵人。
它們棲息在樹葉上,草叢裡,只有手指節大那麼一小點,不仔細看誰看得到,一不小心碰到了它們,好吧,恭喜你中獎了,它們會把你當成是天敵,然後在你的皮膚上來那麼一小口,因爲倒刺太小,也許你都沒有感覺到疼痛,然後死亡就這麼來臨了。
聞人博達知道箭毒蛙的恐怖,一旦林東出事麻煩就大了。
“沒事,小林感覺很敏銳,知道被咬了,他隨身帶了解毒血清,只是胳膊幾個周之內動不了了。”電話那邊傳來聞人徵的聲音,他是聞人博達的二弟,嶺南軍區師級幹部,大校軍銜,如果硬要將軍銜跟行政級別掛鉤的話,大校軍銜大概相當於廳級幹部,也就是說師長跟市長從某種意義上說是一個級別的,聞人博達是省公安廳副廳長,但是兼任了花都市公安局局長和常委,也是廳級幹部,混的跟聞人徵半斤八兩。
聞人博達稍稍鬆了一口氣,在21世紀以前,箭毒蛙中毒無解,現在總算研製出了抗體,及時注射便能挽回性命,“沒事就好,讓小林回來吧,你嫂子這病,我知道……”
“大哥……”
“我沒事,我已經讓阿澤把他國安一局的朋友孫紀偉也叫回來了,年輕人的性命比我們這些老傢伙們的命寶貴,不能讓他們去冒險。”
“大哥,還有兩個多月呢,也不是沒希望。”
“我知道,我讓阿澤在叢林獵人協會發布了任務,也聯繫了俄羅斯那邊的僱傭兵,交給他們吧,他們就靠這個吃飯的,至於我們的戰士,都叫回來。”
聞人博達說到這裡的時候,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女出現在電梯口,她手裡還提着一個保溫飯盒,正是聞人慧音。
因爲港島的醫療條件比內地好一些,所以聞人博達將妻子蘇蘭安排在了港島養和醫院,而聞人慧音正好在港島中文大學讀書,所以這些天她就請了假,三天兩頭往醫院跑,因爲從小被伯母養大,聞人慧音同蘇蘭的感情就如親生母女一般。
聞人博達看到侄女來了,跟二弟說了一聲便掛了電話,“慧音,別老往醫院跑了。”
“大伯,伯母今天好些麼?”聞人慧音把手裡的保溫飯盒放下,那是她給蘇蘭煲的燙,因爲是傳染病,蘇蘭被隔離治療,喝一碗湯都需要專門人送入,之後餐具經過消毒後才能送回來。
“還是老樣子。”聞人博達嘆了一口氣,伯侄二人來到重症監護室,他們只能透過窗子看監護室中的蘇蘭,此時的蘇蘭剛剛服下了安眠藥,已經睡了,她的脖子處已經佈滿了紅斑。
花斑熱瘡患者患病初期,渾身會起紅斑,紅斑奇癢無比,病人會忍不住去撓,一旦撓破就會感染,導致潰爛。
可是不撓的話,就彷彿無數螞蟻在骨頭上爬一樣,奇癢鑽心,一般病人只能服下安眠藥,強制睡眠。
“伯母……”聞人慧音扶着玻璃,心裡很難過。她從小就失去了生母,不想再失去養母了。
……
來亞馬遜森林已經整整一個周了,周健突然發現,本來聽起來應該是噪音的直升機螺旋槳旋轉的轟鳴聲竟然能這麼的悅耳。人類是奇怪的動物,在喧囂世俗,燈紅酒綠中摸爬滾打的久了,就嚮往親近大自然的閒雲野鶴的生活,可是真正去了深山老林避世不出的話,又開始留戀萬丈紅塵中的錦瑟繁華。
周健覺得自己是一個俗人,他渴望成爲人上人,並一直爲之拼搏奮鬥,也許只有等到自己什麼都經歷過了,心態也成熟了,纔會達到所謂看破紅塵的境界吧。
直升機放下了懸梯,周健爬在樹上,看準了梯子,縱身一躍,身體如靈猿一樣劃過數米的距離,穩穩的抓住了懸梯。
之後飛機開始收梯子,周健也往上爬,很快就來到了機艙之中。
終於擺脫這個鬼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