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溫沉毅的話後我心頭突的一跳,想起在火車上時那詭異的事情,也顧不上手還被溫沉毅抓着了,急忙問道,你說什麼?
我隱隱覺得,溫沉毅說的這句話可能跟火車上那個神秘男人有很大的關係。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溫沉毅已經放開了我的手,臉色已經恢復如常,淡淡的說了句,沒什麼,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
溫沉毅說完這句話以後,不論我怎麼問也不吭聲了,後來師父被我問煩了,一巴掌拍在了我後腦勺上,笑罵道,都說沒事兒了,你個臭丫頭就欺負沉毅老實吧。
我捂着後腦勺往後一蹦,撇了撇嘴瞪了溫沉毅一眼,這臭小子還老實?我看師父是眼屎糊住眼了!當然,這句話我可不敢說出來,不然還得捱揍。
說起來,溫沉毅這臭小子變化真是不小,以前恨不得天天跟我吵架,現在整個兒成了一個悶葫蘆,連話都不多說兩句,我說半天他能看我一眼就不錯了。
我總覺得,事情不像是溫沉毅說的那麼簡單,剛剛他說我被人盯上的時候,連眼神都變了,就連師父當時也是吃了一驚,怎麼過了這麼兩分鐘,就變的跟沒事兒人一樣了?他們肯定有事瞞着我!
還有火車上那件事,那個黑衣男人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所有人好像都很怕他的樣子,想起那個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抱走的母親,我忍不住攥緊了拳頭,心中一陣煩躁,世界上竟然會有這麼狠心的母親。
先在這住一晚上吧,明天師父派人來接我們。
溫沉毅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句,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頭看了看,發現我們正停在一個離着車站不遠的小旅館門口,人看起來不多,透過門口可以看到前臺處坐着一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
溫沉毅說完這句話,就率先拎着行李走了進去,對着前臺的小男孩說,要三個標間。
那個小男孩好似並沒有發現我們走進來一般,怔怔的盯着房頂,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幾年不見,溫沉毅脾氣好像變得溫和了不少。見小男孩沒有理他,他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伸出手用食指關節處輕輕敲了敲桌子,重複了一遍,小兄弟,要三個標間。
小男孩好似突然驚醒一般,猛地瞪大雙眼,滿臉驚懼的看着我們,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弄的我一頭霧水,我們幾個長得也不算嚇人啊。
這時,從樓上走下來一箇中年婦女,身材有點發福,看起來白白胖胖的,很富態的樣子。她對我們笑了笑說,小孩子不懂事兒,幾位別介意,要三個標間?
顯然,她剛剛下來的時候聽到了溫沉毅的話,等她走近了,我才發現她眼圈有點紅,笑的有點不自然的樣子,她一巴掌拍在小男孩肩膀上,訓道,在這坐着幹什麼?還不去寫作業!
不知道是不是被打的疼了,小男孩也紅了眼圈。他臉上帶着一抹倔強,看了那個婦女一眼後轉身就跑了。
中年婦女也沒理那個小男孩,扭頭對我們說,我帶您三位去房間。
可能是因爲太偏僻的原因,這個小旅館裡面客人並不多,我跟師父還有溫沉毅的房間正好能挨着,昨夜休息的不太好,我一進房間就躺在了牀上,不一會兒就睡着了。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肚子餓的咕嚕咕嚕響,這纔想起今天一天還沒吃飯,心裡暗暗罵了溫沉毅幾句後就爬了起來。
突然,我耳邊隱隱傳來一陣哭泣聲,不由的怔住了。
自從出生起,我的耳力就比常人好不少,隨着年齡長大,耳力竟有越來越好的趨勢。我摸了摸鼻子,想起今年師父說我耳力比狗耳朵還好上幾分,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緊接着,耳邊的哭泣聲從一道增加成兩道,我不由得挑了挑眉毛,今天一進這個旅館,就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不管是老闆娘還是那個小男孩,都有些反常。
這幸虧是白天,要是大半夜的,還以爲是鬧鬼呢。
我又仔細聽了一會兒,基本上能確定了,這其中一道哭聲就是那老闆娘的,而另一個,估計就是那小男孩的了。
我推開門,循着聲音輕手輕腳的上了樓,誰知道剛走到三樓樓梯口就瞅見一個黑影突然冒了出來,嚇的差點從樓梯上摔下去。
白癡!
我耳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緊接着胳膊就被人用力拽了一下,我一時不妨,正巧撞在了那人硬邦邦的胸膛上。猛地一擡頭,才發現這道黑影原來是溫沉毅。
可能是怕我摔下去,他一隻手抓着我的胳膊,另一隻手半攬着我的腰,正皺着眉低頭看我。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臉就開始發燙,心跳也快了幾分,連忙退出他的懷抱,聲線有點不穩的問,你怎麼在這?
他面無表情的瞥了我一眼,把食指放在脣邊,輕輕的噓了一聲,拉着我飛快的閃進了一個沒人的房間。
這時,我先前聽到的那兩道哭聲已經十分清晰,我猛地擡頭看了溫沉毅一眼,難道他也是被這哭聲引上樓來的?我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哭聲的主人就在隔壁。
媽,你救救姐姐。
小男孩說完這句話,老闆娘就直接從小聲哭泣變成了嚎啕大哭,她哽咽着說,你以爲我不想救你姐?那人,我們惹不起啊,你好好在屋裡待着,媽不能在失去你了。
媽,剛剛來的那三個人是壞人嗎?
小男孩怯怯的問了一句後,老闆娘哭聲漸漸小了,輕聲說,不是,他們不是那兒的人,你記住,只要碰見穿着黑衣服帶着有火焰圖案鴨舌帽的人就趕緊跑,有多遠跑多遠知道嗎?
聽了老闆娘的聲音,我腦袋嗡的一聲響起。火車上那個神秘男人就是穿着一身黑色運動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男人的帽子上也有一個火焰的圖案!
又是拐人事件!難道這旅館老闆家的女兒被那個神秘男人給拐走了?既然知道是誰拐走的,爲什麼不報警,這家裡的人,好像也很怕那個神秘男人,那男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我攥了攥拳頭,手心已經是一把的冷汗。我下意識看向溫沉毅,發現他也是繃着一張臉,臉色十分的難看。
我心頭滑過一抹疑惑,自從我出發來上海,就碰到了關於神秘男人的兩件事情。受害人敢怒不敢言,所有人好像都怕他,這樣更讓那神秘男人肆無忌憚!
難道,溫沉毅也知道這件事?
你知道他對不對?你認識那個穿着黑色衣服的神秘男人?
我拽着溫沉毅的衣服,突然激動起來,心底的疑惑,還有這些人不敢反抗的窩囊樣子,幾乎都要逼瘋我,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更想將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繩之以法。但是我沒辦法,我心底騰起一股無力感,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無能,對,我沒辦法,我打不過那個神秘的黑衣人。
當時他的神情,就好像我是一個有趣的玩具,但並不足以激起他的戰鬥欲,他不屑,跟我鬥。
聽了我的話,溫沉毅眸色陡然一深,呼吸好似也沉重了幾分,半晌後他沉聲問道,你遇到他了?
我失控一般的大叫道,對,我是見到了,在火車上的時候就見到了!那個女人說的神秘黑衣人,他想帶走一個小孩兒,當時全車廂的人都在裝睡你知道嗎?就連那個孩子的母親,也在裝睡,就算那個孩子被帶走了,她都不敢醒來!他憑什麼?憑什麼讓這麼多人怕他,怕的讓那些人失去自我,沒有原則!
溫沉毅並沒有回答我的話,他眉頭深鎖,眸子中滑過一抹厲色。
我擡起頭靜靜的看了他半晌,待到心情漸漸平復後,纔開口道,溫沉毅,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