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吱呀的一聲,老闆娘的聲音已經消失,隔壁只剩下了小男孩一個人。而溫沉毅則是眉毛一挑,看着我並不出聲。
見我還是倔強的看着他,他才淡淡的瞥了我一眼,語氣中透着一絲無奈,謝桃桃,你知道嗎?你攤上大事兒了。
他這句話一落,剛纔沉重的氣氛終於緩解了幾分,我忍不住撲哧一樂,踮着腳擡手拍了下他的後腦勺說,終於找到點兒熟悉的感覺了,你這臭小子這些年變化怎麼這麼大?剛開始我時候我都不敢認你,還以爲是哪兒冒出來一搶劫的呢!
溫沉毅拉開我的手,黑着臉瞥了我一眼說,你以後必須寸步不離的跟着我,一直到這件事解決。你倒是還是跟小時候一樣,不惹麻煩就難受。
聽他的意思,我果然是被那個神秘的黑衣人給盯上了,我突然想起那個黑衣神秘人離開時候說的話,心底一陣發顫,連忙追問道,溫沉毅,那黑衣人到底是什麼人?
溫沉毅並沒有回答我的話,反而是說了句,你餓嗎?
聽了溫沉毅的話,我纔想起來自己本來是想出來找東西吃的,還沒等我說話,肚子就應景的叫了一聲。看着溫沉毅幽深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戲謔,我不禁覺得臉有些發燙。
先去吃飯吧。
溫沉毅說完這句話,就轉身走率先走了,等他走到門口後,發現我還愣在原地,就扭過頭面無表情的對我說了四個字,寸步不離。
我擺了擺手,鬱悶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看錯了,我總覺的那臭小子剛剛扭頭的時候眼裡帶着一抹子笑意。
下了樓,我跟着溫沉毅直接去了師父房間,一開門就聞到了一股菜香味兒,這一下更餓了。師父衝着我倆擺了擺手,笑道,餓了吧,快來吃飯。
我應了一聲走過去狼吞虎嚥起來。吃完飯,我跟師父說了在車上遇見神秘黑衣人的事情,師父臉色登時就是一變,訓了我幾句,無疑是嫌我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都沒告訴他。
師父跟我說,他有重要的事情明天必須回去,讓我協助溫沉毅好好調查這件事兒,別給他丟臉,當時看着師父凝重的臉色,我再次意識到我惹上的這人還真有點不簡單。
師父還說,讓我不用太擔心,溫沉毅能保護的了我。
第二天一早,我們送走了師父,就回了小旅館。
旅館的老闆娘還是那個樣子,眼圈紅紅的,估計晚上又哭了,而那個小男孩,自從我們第一次來的時候看見他了以外,就再也沒見過他。
吃了午飯後,溫沉毅跟我說那個老闆娘家裡的這個小女孩暫時不會有危險,讓我不用太擔心。
我看着他說,溫沉毅,那個神秘黑衣人他不是普通人,我懷疑他跟我們一樣,都是修道之人。
溫沉毅瞥了我一眼,淡淡的說了句,哦,原來你剛發現。
我氣結,什麼叫才知道,難道他早就知道了?知道了居然不告訴我!這臭小子,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欠揍!
我狠狠的磨了兩下牙,在心裡對自己說了兩句,你打不過他,你打不過他,這才壓下了想揍他的欲-望。
溫沉毅看都沒看我一眼,就站了起來,等他走到門口的時候,我才聽見他淡淡的道,白癡,走了。
我咬牙切齒的問了一句,去哪?但見溫沉毅已經出了屋子,就連忙追了上去。
溫沉毅跟我說,這個神秘黑衣人他們已經注意很久了,但是一直不好插手。沒想到這次來接我和我師父,我會惹上這麻煩,正好可以趁機查查這夥兒人。
我一聽,立馬頓住了腳步,驚訝的問他,你說啥?這夥兒人?
那神秘黑衣人不是一個人?難道竟是一個組織嗎?
溫沉毅挑了挑眉,擡手拍了拍我的腦袋說,笨,這夥兒人的勢力已經遍佈到了整個上海,怎麼可能會是一個人?
我心頭一顫,怪不得,怪不得,那羣人這麼怕他,原來這個組織的勢力已經遍佈了整個上海嗎?看來連根拔起有些困難了。
這時,我沒有料到的是,事情哪裡是我想的這麼簡單?它已經不僅僅是一個組織了,那是個神秘的存在,豈會是我一個小輩就能輕易解決的?怪只怪我當時年幼,不知天高地厚,以至於讓我差點把命丟在了上海,幸好,當時有溫沉毅。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這天,溫沉毅叫我出來是爲了查周圍還有沒有神秘組織的人出沒,他懷疑我在火車上碰到的那個神秘黑衣人一直跟着我。
那天在火車上的事情,我已經全部跟溫沉毅交代了,包括神秘黑衣人走的時候說的那句話,他說,下一個目標,是我。
我還記得,當時我說完這句話,溫沉毅臉色就沉了下來,黑眸中也帶了幾分冷意,重複的說了一句,記得寸步不離。
快,去那兒看看。
溫沉毅突然的出聲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擡頭看他,只見他一張臉上沒什麼表情,正擡手指着馬路中間。
我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怔怔的站在那兒,眼神呆滯,車喇叭響了半天他都沒動一下,就好像是沒聽見一樣。
他被催眠了。
溫沉毅緊抿着脣,臉色有些發沉,對我說完這句話後就擡步走了過去。
我聽了他的話後臉色就是一變,催眠!在火車上的時候,那個神秘黑衣人也對我使用催眠術了,難道是他?我仔細的觀察着四周,突然,我在人羣中發現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心臟劇烈的跳動了起來。是他!是那個神秘黑衣人!我頓時間也顧不上什麼了,擡起腿就追了上去。
謝桃桃你給我站住!
耳邊傳來溫沉毅隱約帶着怒氣的聲音,但是這個時候我顧不上了,真的顧不上了,我一心只想着找到那個神秘黑衣人,我迫切的想知道一切。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的目標不是我嗎?他爲什麼不來找我?
我追着神秘黑衣人走進一個衚衕口,發現這竟是個死衚衕,我把人跟丟了!
你來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猛地瞪大雙眼,忍不住後背泛起一陣寒意。我攥住忍不住發抖的手,緩緩的轉過身子,等我終於看清那人時,心頭陡然涌起一陣寒意。
是他,是那個神秘黑衣人!他是在等我!
溫沉毅說的沒錯,他一直在跟着我,那個路中間的孩子,是他引我跟出來的幌子,他設下一個又一個圈套,只等着我自投羅網!
我追出來的時候,只想着要找到他,等真的找到他了,我才知道自己這時的行爲是多麼魯莽,溫沉毅讓我寸步不離他的身邊,就是爲了防備這個人,但我現在竟然蠢到自投羅網!
我強壓下心頭的恐懼,面色如常的看了他半晌,才笑了笑說,你費這麼大勁兒,就是爲了引我出來?
師父曾經說過,人就怕輸在陣勢上,就算再怕,也不能露出一丁點懼意,否則你就輸了。
我看到神秘黑衣人臉上先是滑過一抹詫異,緊接着嘴邊揚起詭異的笑容,他緩緩向我靠近,然後突然說了句,我喜歡看着人從心懷希望到一點點的絕望,那種表情和神態,令人食-欲-大-增。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緩緩的吐出兩個字,變-態!
聽了我的話後,他的笑容更甚,聲音輕快的說,對,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種神態,憤怒,是人類最美好的情緒。
我忍不住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下意識往後退了兩步。緊接着,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那股熟悉的懼意再次襲上了我的全身。
隨着他漸漸的靠近,我清晰的感覺到了一股情緒,不同於五年前的怨靈,這次這股情緒是恨,歇斯底里的恨,比怨靈的情緒更爲強烈!
我心頭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他身上到了帶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