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逐出家族(上)

鳴劍島方圓百萬平方公里,人口數以百萬計,這數以百萬計的人中,絕大部分都是沒有機緣踏入武道的普通人,這些佃戶,貧農,工匠,商人等等構成了整個社會的最低層,有人的地方,必然有地位高下之分,處於整個社會金字塔最頂端的毫無疑問正是武者,武者的數量遠遠不如普通人,但也要數以萬計。

無論是追求強大防禦近戰力量的甲器士還是追求強大攻擊的劍器士既然身爲武者,必定有武者的劣性,那就:“好鬥!”

哪怕是一名最弱小的後天一層武者,一旦戰鬥起來,破壞力也頗爲驚人,更別提修爲高強的武者了,想要永遠傳承下去,發展得更加強大,鳴劍島上的兩大宗派就必須要維護一個最基本的秩序,但這恰恰又和武者之間一語相沖大打出手的散漫習性相沖。

這樣的巨大矛盾一旦無法調和,立刻就會爆發足以掀翻兩大宗門的大混戰,因此,早在上千年前,兩大宗派就煞費苦心的想出一個折中的方法:任何武者不得隨意對平民出手,更不能在島上的城鎮中大打出手,要解決恩怨,可以到荒無人煙的野外,也可以在城中專門設立的“生死擂臺”上一決生死。

生死擂臺的設立,確實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不僅成功確立了許多偶然在城中相遇的冤家對頭瞭解恩怨的戰鬥場地,久而久之,甚至多出一種讓始作俑者怎麼也沒想到的作用——揚名立萬!隨着生死擂臺的影響力越來越大,旁觀者越來越多,許多相互有仇的武者,在野外遇到了也相約在城中的生死擂臺上一決生死,敗者自然不用提,勝者,不僅瞭解了恩怨,甚至能一夜成名。

四雄城作爲鳴劍島最大的城市,城中各設五個生死擂臺,五個生死擂臺幾乎每天都有不少武者在上面上演生死喋血與一夜成名的喜劇和悲劇,無疑四雄城最繁華的地方也在這五個生死擂臺的周圍。

武者的進步,除了依靠刻苦的修煉,生死一線的戰鬥,奇遇,巨大的財富之外,觀摩他人的戰鬥也是一種很不錯的手段,因此,每當生死擂臺開啓時,都會有大量的武者以及渴望踏入武道的平民圍觀。

清晨,空氣裡瀰漫着濃濃的溼氣,天色緩緩的暗了下來,高空中偶爾響起一陣驚神的春雷,陰寒的冷風吹得人直哆嗦。

這樣的天氣,就算再不懂氣候的人也知道,恐怕初春的第一場雷雨就要降臨了。

四雄城中央的廣場上,本來應該稀疏的行人卻極度反常的多了起來,從四面八方趕來的武者,小販,渴望踏入武道的年輕人越來越多,很快就將四雄城中央足以容納數萬人的龐大廣場擠的水泄不通。

廣場的正中央,是一個高出地面三米,有一個籃球場大小的大青石擂臺,這個擂臺也是四雄城五大擂臺中最大的一個擂臺,廣場中央擂臺,也只爲身份高貴或者修爲較高的武者開啓,因此這個四雄城最大的生死擂臺實際上不常開,但往往每一次開啓,都會吸引大量的人前來圍觀,但就算如此,這一次前來圍觀的人也遠遠超出的以往的任何一次擂臺。

“轟!”雷聲越來越大,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小雨。

“怎麼這麼多人?”

“嘿,你孤陋寡聞了吧,知道這次生死擂臺上進行的決戰雙方是誰嗎?可都是咱們城四雄之一武家子孫啊。”

“什麼?這怎麼可能?同爲武家的血脈,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也不可能發展到生死相鬥的程度吧?今天生死擂臺開啓的消息是誰傳出的?準不準呀?”

“哼,這有什麼?那些大家族爲了爭權奪利,哪個不是把對方往死裡整?只不過以前這些家族的人都是背地裡下黑手,從來沒有公開過罷了。”

“沒有錯,四雄城裡武家,怒家,司徒家,秦家,這四大家族哪個家族不是明爭暗鬥的,就算親兄弟,親父子都會在背後互捅刀子,以往是大家族爲了臉面,才竭力對外掩飾,這一次到是有些奇怪,武家族長和大長老這兩大武家擎天巨柱居然沒有阻止。”

“阻止,哈哈!以我看,恐怖不是不想阻止,而是不能阻止,這次生死決戰的雙方其中一方就是武家大長老唯一的兒子武縱山,在生死擂臺上決戰也多半是這武縱山提起的。”

“這位兄臺說的不錯,我有不少內幕消息,起因據說是因爲武家執法堂的不公正引起的……”

……

“什麼?武縱山竟然以大欺小?還要不要臉呀,虧他還是我們武道中人!”

“噓……小聲點,以大欺小又怎麼樣,武縱山在武家的身份和地位遠比那個旁系的少年高得多,就算大家知道又能拿他怎麼樣?”

“我呸,武縱山是咱們四雄城六大後天九層的高手之一,不顧修爲上的巨大差距欺負一個旁系的少年也就罷了,連自己的輩分都不顧了,這種人,以後想要突破先天,難,難,難!”

“咦,武縱山來了……”

紛紛擾擾的人羣逐漸靜了下來,廣場上數萬人幾乎先後住了口,不敢再多討論,以免真惹惱了武家這座屹立在四雄城的霸主之一,只不過這些人雖然不敢出言不遜,卻紛紛以鄙視的眼神偷偷瞥向正從人羣裡自動讓開的過道上無聲無息走向擂臺的武縱山。

武縱山身爲四雄城先天之下最頂尖的六大高手之一,威懾力非同小可,僅僅從本就擁擠的人羣見到他後,不得不拼命向後擠,自動讓開一條寬闊的道路就可一二。

武縱山高達後天九層的修爲,如何察覺不到人羣裡那一道道鄙視不屑的眼神,心中本就高漲的怒火更是猛烈起來,身上散發的寒氣更冷了,就算距離十幾米外,也要被凍得打一個哆嗦,心中發寒,不敢再多看。

武縱山自然不能將所有的人殺光,拳頭捏的“咯吧咯吧”脆響,心中冷笑:“這些山野賤民,多半以爲我以大欺小,還真把生死擂臺當公平的決戰了,一個個坐井觀天,怎麼曉得成王敗寇這樣的道理,等我把武易這小雜種殺了,這些軟骨頭都只會記得我光輝的一刻,到時候是對是錯,還不是由我說了算,弱者就算被同情也還是弱者,永遠都是強者的墊腳石。”

踏上離地三米高的生死擂臺後,武縱山抱劍而立,眯着眼養起神來,調整着自己的狀態,雖然他知道武易絕非他一招之敵,但無論對待任何敵人,無論是弱者還是強者,武縱山都只會全力以赴,因爲他很清楚,這個世界的以弱勝強,往往都是強者漫不經心輕視弱者而給了敵人機會,他武縱山絕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轟隆……”

“嘩啦啦”

雷聲越來越頻繁,天空飄下細雨也越來越大,逐漸變成了一場傾盆大雨,廣場上除了少數商販舉起了油紙傘,其他人依舊各自小聲的討論着,並不在乎那傾盆的暴雨。

春雨來得快,去的也快,不過半個小時,方纔還暴雨傾盆的天空已經烏雲盡散,天空中一道彩虹橫貫東西,須臾之間,已是晴空萬里,若非地面的雨水和武者們以內氣蒸發衣物上的水,而散發出的濃濃的白霧,也許還會以爲剛纔那場雷雨只是幻覺。

忽然,人羣外一陣**,再次讓開了一條大道,十幾名衣着華麗,老少皆是氣勢不凡的人從大道上走向了生死擂臺旁早已準備好的幾行太師椅。

這十幾人,赫然就是武縱山之父武擎日,武家族長武擎天,以及武擎天之子武縱江,武晉,武月以及十餘名護衛。

不多時,人羣外又一次**起來,四雄城的其他三大家族竟然也來人了,秦家族長先天小霸主秦漢,怒家族長先天小霸主怒寒皇,司徒家族長先天小霸主司徒洪,赫然是一個不少的帶着各自家族的傑出晚輩,號稱四雄城三幼師的:秦東風,怒免,司徒血先後到齊。

四大家族的族長齊到,這種盛事已經十年未發生過了,引得廣場上數萬人驚疑不定,各自猜測這其中的奧妙。

四大家族族長一陣寒暄後,分左右坐定,這座次顯然也有很大的玄機,左方是武家與怒家的人,右方則是秦家與司徒家的人,顯然,雙方的陣營不同,武家與怒家依附於鳴劍門,而秦家與司徒家則依附於甲器宗,四大家族各自都有爭鬥,但總體還是分作兩個陣營,怒家與武家是隱形的聯盟之勢,秦家與司徒家也是如此。

四大家族雖說分作兩大陣營,但也絕不是彼此完全對立,甚至兩個陣營的家族爲了各自的利益還會相互聯姻,武易的父親與母親明顯就是此例。

一身綠色麒麟袍,慈眉善目的司徒家族族長司徒洪看了一眼擂臺上抱劍而立的武縱山,打了個哈哈,對武擎天拱手道:“擎天老弟,恭喜恭喜呀,老哥我前幾天還聽聞,擎天老弟府邸上已經一百八十年未有過主人的天驕院重新擁有了主人,有這樣的少年天驕,武家怕是要一飛沖天了,日後,還要擎天老弟多多照顧我司徒家纔是啊。”

打臉,這絕對是赤裸裸的打臉,也是赤裸裸的挑撥離間。

果然,武擎天麪皮一僵,還未回答,坐在他身旁的武擎日臉色立即陰沉了下來,陰狠的瞥了一眼武擎天,不屑的搶先道:

“司徒族長恐怕消息有誤,天驕院自一百八十年前我武家先祖武尋道之後,就再無主人,只不過是我武家旁系一個狗膽包天的不孝後輩用卑劣的手段矇騙了所有人,纔在一個錯誤的時間做出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武擎日說到最後一句,加重了語氣,恨到了極點。

顯然,武擎日對於武擎天一開始爲了拉攏武易,竟讓武易入主天驕院不滿至極,連帶着將對武易的恨轉嫁給了武擎天不少,根本不顧外人的笑話,明諷暗刺起武擎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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