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馬背上的神華集團修真者十分的震驚,身體前弓,握着馬鞭的右手越來越緊,他知道身下的這匹白馬是魔教信徒送給那位貴人的禮物,自己能夠代騎已經是莫大的榮幸,如果今天輸了,那後果也是不堪設想的。
從開賽到現在,這個修真者握着手中的馬鞭也不過是虛空的抽打了兩下,沒有一次是落到白馬身上的,因爲他可沒有膽量在這匹白馬的身上留下血痕。但是現在的局勢已經非常緊張,這匹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野馬已經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於是,他心一橫,準備揮鞭狠狠的往馬屁股上抽打。
而就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會想到那匹白馬竟然受到了跟在它身後的野馬的刺激,根本就不用身上的修真者揮鞭,猛然開始提速。一直到現在,草原上的人這才知道,原來這匹白馬竟然一直都沒有用全部的速度,所以之前纔會看起來十分的從容,此時它使出了渾身的本領,瘋狂的奔跑了起來。
在這沒有一絲積雪的草原上,卻突然颳起了一陣暴風雪,而在它身後的黑色影子,竟然不落後半分!草原上歡呼聲、吶喊聲、驚歎聲連成了一片,人們跟着這兩匹駿馬一起瘋狂的吶喊了起來,他們沒有爲任何一匹馬加油,或者是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白馬和野馬幾乎是並駕齊驅,但是眼神好的人可以看到,白馬還領先野馬半個身位。此時的雙方,都在拼命的衝刺,瘋狂的蹬踏地面,哪兒還能顧得上什麼姿勢優美?它們只是在瘋狂的奔跑,可是兩者之間的相對速度看起來卻是非常緩慢,如同幻燈片一般,看起來隨時都有可能靜止。
終點就在前面不遠處,草原上的人們心中不由得升出一種感覺,這匹野馬實力再怎麼強勁,也是不可能超越白馬的。有些人甚至心中都有些遺憾,在心中發出了一道沉重的嘆息。雖然野馬和他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雖然白馬和他們多多少少都有點兒關係,但是每個人,都喜歡看到奇蹟的發生。
野馬從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草原上,它以前有個主人,是個馬賊。但是那個馬賊卻從來沒有馴服過它,只是因爲草原太荒蕪,只是因爲它想吃得好一點,所以一直都裝作一副溫順的樣子。這輩子,它還是第一次這樣瘋狂的奔跑,就像是一個肺癆似的,不停的沉重的喘息。
所有人都認爲野馬已經無法超過前面的白馬了,但是它偏偏就是不服氣。它榨乾了體內所有的力量,燃燒着所有的欲·望,加快了本來就是飛快的步伐,蹄尖點地,然後便高高的擡起,如同黑幕一般,瘋狂的籠罩了上去。馬蹄踏破了土地,黑夜吞噬了風雪,就在到達終點的前一刻,它終於完成了不可能的超越,第一個衝了過去!
那些大人物們先是一陣沉默,隨之傳來了接二連三的驚歎聲。甚至有些目光敏銳的修真者注意到,就在衝到終點線的那一刻,那匹野馬還有餘力的回頭嘲弄的看了一眼白馬,顯得十分的輕蔑。
朱立看着那匹野馬看了很久,才嘆息着說道:“這馬……真的很厲害。”
神話集團方面來到草原的熟悉人物副董事長,在看到先後衝過終點的馬羣后,輕輕的皺了皺眉,然後淡淡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那個神話集團帶隊的隊長。副董事長的目光很冷,於是,隊長的心也跟着冷了起來。
他知道副董事長眼神裡蘊含的意思,那個騎着白馬的修真者可是他專門挑選出來的,結果騎着水燕霏的坐騎,竟然莫名其妙的輸給了一個不知道從哪兒鑽出來的野馬,而且輸得令人匪夷所思!
他們雖然是神話集團董事長的直系部隊,並不屬於副董事長的管轄,但是副董事長的身份就擺在那裡,誰敢說一個“不”字?更何況,如果水燕霏不開心了,雲正銘又會怎麼處置自己?他越想越畏懼,狠狠的瞪了一眼那頭還在劇烈喘息着的野馬,心中發了狠,等沒人的時候一定要把它給宰了!
“這匹野馬是哪個部落的?”站在最前面的魔教信徒首領,看着那匹野馬,心中生了喜愛之情,揮手說道:“去問問,這匹馬我要了,拿什麼換都行!”
緩坡雖然和賽場相隔甚遠,但是秦傑哪兒能認不出來這匹野馬就是跟着自己來了這裡的那一匹?尤其是最後到達終點前的銷魂一瞥,更是天下獨此一分,再無分號了。也不知道這個傢伙今天是抽了什麼瘋,居然去和別人賽跑,這可和它平時累死累活的小樣兒很不同。
在跑到半路的時候,藍柔就已經認出了那匹野馬就是秦傑的那一匹,此時看到野馬不可思議的取得了勝利,她在緩坡上興奮的又蹦又跳,拉着秦傑的衣袖激動的叫道:“師兄,你看,你的那匹馬贏了。”
秦傑鬱悶的說道:“這傢伙啥都好,可就愛出風頭這點,咋就和我的差距那麼大呢?”
秦傑的嘆息聲打擾了藍柔的興奮心情,她嘟着嘴,不滿的說道:“我就不明白,出風頭有什麼不好的?我覺得贏了,就是好的。”
秦傑沒有回答藍柔的問題,只是心裡鬱悶不已。野馬在大庭廣衆之下出了大風頭,如果人家調查起來,很快就會調查到自己的身上,然後就會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現在還在猶豫着什麼時候表露身份比較合適,難道還要被迫被一匹馬牽着走?好像反了吧?
激烈的賽馬讓所有人都跟着心跳加速,忘記了周圍的事情。而知道這匹野馬來歷的藍柔,也是緊張萬分,先前一直那在手裡的烤羊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了地上,手上還殘留着羊油和餘香。她用手帕認真的擦着手,但是卻怎麼也擦不乾淨,生氣的嘟起了小嘴兒。看到藍柔的樣子,秦傑笑了笑,餘光看到草原的賽馬場上,心臟不由得隨之一陣收縮,在震驚之餘,他以最快的速度,把藍柔抱在了懷裡,伸手矇住了她的眼睛。
……
草原上,陸續衝過終點的駿馬都在不斷的喘息,時不時的蹬踏前蹄,用它們最熟悉的方式恢復着體力,而馬背上的人,也有專人給攙扶了下來。可是野馬的體力恢復得卻還是奇快無比,只是短暫的時間,它就已經精神百倍,身旁有十多個魔教信徒好奇的打量着它,並且朝着四周詢問它的主人是誰。野馬很享受這種萬衆矚目的感覺,高高的昂着馬首,顯得十分得意。
不遠處,那匹白馬同樣是在劇烈的喘息着,被神話集團的修真者牽着走向了旁邊。它看到野馬騷騷的樣子,目光裡流露出仇恨的情緒。野馬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頓時就像是秦傑受到了死亡威脅似的,大受刺激,發瘋似的擠開了衆人,撒腿就跑向了白馬處。
白馬也算是天賦異稟的駿馬,可它哪兒見過野馬的這種架勢?這就等於說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你能說得清?白馬看到野馬橫衝直撞了過來,想要擡起後啼自衛,但是卻因爲太過虛弱,所以卻無力抵抗。
野馬狠狠的一口咬在了白馬的後頸上,雖然沒有咬出血來,但是下口卻是毫不客氣。白馬淒厲的嘶吼了一聲,但是這卻影響不了野馬的動作。野馬咬着白馬的鬃毛,前蹄上搭,強壯的馬身蠻不講理的壓了上去,看它這番模樣,所有人都知道它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四周頓時傳出了一陣鬨笑聲。
魔教信徒首領的妻子面色極爲難看,站在原地訓斥手下,讓他們趕緊把兩匹馬分開。水燕霏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表情依然是十分的平靜,可是雙手卻是漸漸的握緊,如果可以的話,她現在會毫不客氣的把那匹野馬給撕開。
突然,從遠處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口哨聲。這聲口哨彷彿是還魂曲似的,野馬渾身打了一個哆嗦,然後連忙從白馬的身上爬了下來,同時也抽出了那玩意,然後撞開了那些想要鎖住自己的衆人,如同閃電般的衝出了人羣,再一次奔跑了起來。
……
顧不上草原上的熱鬧,秦傑就帶着藍柔回到了自己的營地,掀開營帳走進了王雨珊的帳篷,看着正在專心致志寫着字的她,問道:“我那匹馬之前不是拴在了營帳外面嗎?咋讓它給跑了呢?”
王雨珊放下了筆,看着秦傑,面無表情的解釋道:“早晨它剛回來你就把它給拴住了,你們走了之後營地裡就我一個人,它在外面不斷的叫喚,踢地,很影響我寫字。我看那樣子也就是想出去玩兒了,所以我就讓它玩兒去了。”
秦傑怔了怔神,然後苦笑道:“我的姑奶奶誒,它是馬,不是人,咋還能它要出去,你就讓它出去呢?”
“那匹馬很有靈性,我知道它要表達什麼。”王雨珊說完這句話,就不再多做解釋,再一次拿起筆,開始練字。
……
PS:補一直拖欠的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