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靈蜂毒素的麻痹特性快速蔓延,已經侵蝕蕭傲每一條經絡。
毒素所過之處,那經絡就恍若是被鎖死一般,內裡的靈氣,轉動的竅穴都停止運行。
不僅如此,蕭傲腦海中的幻覺感越來越強烈。他覺得自己仿若出現在唐甜的面前,只是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唐甜絕美的面頰。
不禁唐甜出現在眼前,華珊珊,韓靈花,寧馨,白芙,甚至那個居住在幻界雲霧山的白衣女子,也逐一出現。
這些女人或是微笑,或是冷着臉,不過無一例外的,這些人都在向他靠近,伸出了白瑩瑩的手掌。
“傲,我要走了。我父親讓我嫁給林洛天,我不能違揹他的命令,必須去林家了。”蕭傲沉迷於諸多女人美豔的五官之下時,忽然間,唐甜開口說道。
唐甜這番話語剛一出口,蕭傲忽然激靈靈的打了個冷戰,目光也變得清澈很多。
“不能,我不能讓你走。”蕭傲幾乎是嘶吼着說道。
他伸手想要抓向唐甜,可就在他的手臂將要觸及到唐甜身軀的剎那,那蟄伏在他經絡之中天蠶蠱劇毒,爆射出妖異的血紅色光芒。
不只是蕭傲的手臂迸射着如血的紅光,他的面龐,髮絲,身上的每一個毛孔,也全都有血紅色光芒閃動。
這一刻的他,變成了一個通體紅豔的血人。無數紅色光芒在他的體內鑽進鑽入,延伸至每一條經絡之中,將噬靈蜂遺留的能夠令人生出幻覺的毒素吞噬一空。
蕭傲的神智,逐漸恢復了清明,渾濁的雙眼也回覆了往昔的清澈。
一想到就在幾息之前,自己險些在幻覺中淪喪,蕭傲對於那隻銀白色噬靈蜂的能力,有了切身的體會。
與寒冰蟬不同,高出一個等級的噬靈蜂,竟然除去噬靈的能力外,居然還有讓人墮入幻覺的奇異能力。
雖然自身險些淪喪,但是蕭傲卻仍舊有種如獲至寶的感覺。
他很清楚,若是他能將噬靈蜂也煉化成歸爲己用,日後必定會多出一個殺手鐗,使得他的戰鬥力再一次大大增強。
儘管獲悉了噬靈蜂的效用,蕭傲卻仍舊沒因爲欣喜,而忘記當前的處境。
回過頭,發覺那些普通噬靈蜂與滅靈蚊全都衝向茶園,而站在山頂的楊鑫,因爲沒有了倚仗,正呆愣愣的站在原地,蕭傲不禁發出一聲憤怒嘶吼。
“有我在,哪個敢破壞茶園!”蕭傲狂吼着快速向山麓奔行。
雖然那些噬靈蜂,滅靈蚊已經將他拋在身後數十丈之地,但在他一番狂暴的奔行之下,仍舊追趕至其身後,並且用捕蟲器,將漫天的噬靈蜂、滅靈蚊悉數一網打盡。
擊殺所有噬靈蜂與滅靈蚊,拍散毒霧後,蕭傲這才快步登上山巔。
望着因爲恐懼而嚇得呆傻的楊鑫,蕭傲微笑着說道:“怎麼樣,沒事吧?”
“沒……沒事……”楊鑫結結巴巴的迴應道。
上下打量着蕭傲,楊鑫驚疑不定的問道:“蕭兄弟,你沒事吧。我剛纔怎麼看到你身上遍佈着一層血光。”
“饕餮血蠱爆發,驅逐噬靈蜂毒素的情形,被楊鑫看到了?”蕭傲心神一凜。
他剛想要出言詢問,可未等開口,楊鑫又接着說道:“蕭兄弟,你沒事就好。你不知道,剛纔可是嚇死我了,若不是你趕回來,我估摸着此刻不只是茶園被毀,我的小命也交代了。”
蕭傲摸了摸手中兩個捕蟲器,心底蒸騰而起的殺機,緩慢的消散。如若是別人看破蕭傲的秘密,爲了穩妥起見,蕭傲必定會果決出手將其擊殺。
可現如今,看到他秘密的人,是大腦有
些缺筋的楊鑫,這卻令蕭傲無論如何也不能痛下殺手。
想到就在剛纔,楊鑫義無反顧的將自己保命用的捕蟲器交給自己,蕭傲覺得楊鑫並不是一個能夠以今日之事要挾他之人。
而且除此之外,蕭傲已然想到了隱藏自身秘密的法門。那噬靈蜂有變異存在,這是所有人不知道的事情,若是楊鑫將他的秘密泄露出去,他完全可以將一切異象全都推在噬靈蜂身上。
“沒事,剛纔只是被噬靈蜂蟄了一下,引起的後遺症罷了。”蕭傲很是隨意的說道。
將捕蟲器交還給楊鑫,蕭傲輕聲說道:“楊兄弟,今日又驚又嚇,不如你晚上就留在山頂住上一夜吧。我這裡還有些金幣,你拿去飯堂買一些餐飯,我們也好好的吃上一頓。”
望着蕭傲自衣兜內掏出的一大把金幣,楊鑫不禁微微一怔。
見蕭傲要將金幣塞給自己,楊鑫接連擺手,不斷後退,急匆匆的說道:“蕭兄弟,我這還有錢呢?昨日我父親說了,你給我的五枚金幣,可以當成是你三個月的飯火錢。若是這五枚金幣花完,我會再向你要。”
“還有,晚上我就不在茶園住了,我父親前些時日上山捕獵,不小心扭斷了腿,我還要趕回去給他做飯。”
“你父親跌斷了腿麼?”蕭傲不動聲色詢問道。
見楊鑫所說並非虛假,他心神微微一動,說道:“楊兄弟,走,我和你去家中看看,或許我能夠幫助你父親醫治腿傷也說不定。”
“這……”楊鑫望了望遠處的峽谷,確定峽谷霧氣匯聚,再次恢復往昔平靜模樣後,不由點了點頭。
不過,他好像又想到些什麼,原本想要應允的心思,卻因此又打消。
“不行啊,秦管事沒準什麼時候就會來茶園檢查,若是你隨我走了,被秦管事發現,豈不是受到責罰。”楊鑫很是爲蕭傲着想的說道。
“沒事,我去去就回,不會耽誤太長時間。”蕭傲迴應道。
不待楊鑫拒絕,他拉着楊鑫快速向山下走去。
穿過茶園下方一片神鬥宗弟子居住的宅院,蕭傲與楊鑫踏上一條偏僻的小徑。
小徑雜草叢生,只有寥寥一行淺淡的腳印。發覺平素楊鑫就是從地底進入神鬥宗,蕭傲對於楊鑫的家世感到更爲好奇。
“像是神鬥宗內,只有你家一戶人家居住在附近麼?”蕭傲詢問道。
楊鑫搖頭,解釋道:“不是的,蕭兄弟,我們楊家村是距離神鬥宗最近的村落,除此之外,神鬥宗方圓十里之內,還有十幾個小型的村落。”
“因爲秦管事善良,考慮到我家境困難,這才特招我進入茶園幫閒。像是我們楊家村的人,大部分都是在神鬥宗飯堂,或者其他山峰上幫閒,在休息時間上,遠沒有我這般充裕。”
楊鑫如此一說,蕭傲倒是明白這條通往楊家村的小路上,只有寥寥幾行腳印的原因。楊鑫所說的在神鬥宗幫閒的諸多楊家村村民,恐怕是整日居住在神鬥宗內,一年都難得回一次家的。也正因爲如此,這條明明有道路的小徑上,纔會生長出這麼多雜草,也看不出太多行人經過的痕跡。
穿過雜草叢生的小徑,蕭傲二人已然行至山坡下方。
蕭傲一眼就看到,山坡下方一片空曠的地面上,聳立着數十個低矮的民宅。
因爲時值傍晚時分,諸多民宅的煙囪中已經蒸騰起嫋嫋的炊煙,小村的不少人家,更是搬着飯桌,一家老少圍在飯桌前吃飯。
跟隨楊鑫進入村子,蕭傲立即發現楊鑫在村子內的人緣竟是出奇的好。
一路上,所有看到楊鑫的淳樸村民全都熱情
的與楊鑫打着招呼,一些人更是端着飯碗,邀請楊鑫進入家中就餐。
對於熱情鄉鄰的邀請,楊鑫一概客氣的拒絕。
一邊走,楊鑫一邊告訴蕭傲,小村的人因爲都姓楊的緣故,故以多少都沾帶些親戚關係。平日裡村民就相處的十分融洽,很多時候,大家都是一方有難,八方伸出援手。
對於楊家村的淳樸民風,蕭傲親眼所見,自然不會再有懷疑。
不過若因此就覺得可以不去深究楊鑫,蕭傲卻仍舊覺得不甚穩妥。
不管怎麼說,利用饕餮血蠱增強自身實力的法門,在那些名門大派眼中都是旁門左道,爲人所不容,蕭傲不想因爲自己一時的心善,而爲自己日後的修行種上禍根。
楊鑫的家,位於小村盡頭一座破舊的宅院內裡。
雖然整座屋舍的大門,僅是用一圈簡易的木柵欄圈住,但是宅院內裡的環境卻異常整潔。
剛一進入宅院,蕭傲一眼就透過窗櫺看到了躺在房屋內牀榻上的楊父。
這是一名在面貌上與楊鑫有着八 九成想象的中年男子,就像是楊鑫所說的那樣,此際中年男子的的腿上的確纏繞着厚重的繃帶,而且從腿骨扭曲的程度上,也能看出來這條腿的確是折斷了。
“這楊鑫從未說假話,這一點倒是可以相信。”蕭傲暗自在心中想到。
楊鑫與蕭傲進入院落,這使得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睡去的中年人睜開眼睛。
看到楊鑫,中年人的面龐上顯露出一絲笑容。他聲音低沉的說道:“小鑫,今天是茶園遭受蟲類侵襲的日子吧,你怎麼這樣早就回來了。”
楊鑫一邊抱柴生火,一邊迴應道:“哦,本來不應該這樣快回來的。可是因爲蕭兄弟滅殺了所有害蟲,所以茶園沒事,我也就回來了。”
“父親,這位蕭兄弟就是我昨日和你說的,那個神鬥宗弟子蕭傲。這不,他一定要來我們家裡看看,我就將他帶來了。”楊鑫介紹道。
“蕭小哥,坐,請坐!”楊父掙扎着想要站起身,卻被蕭傲揮手阻止。
蕭傲上前一步,盯着楊父的腿看了半晌,說道:“楊伯伯,若是我沒看錯的話,你腿應該是摔斷的吧。摔斷的腿,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包紮的,而且因爲扎系過緊,這樣時間長了,恐怕會留下後遺症?”
“留下後遺症?”楊鑫放下燒柴,來到父親近前。
見蕭傲伸手想要解開父親腿部的繃帶,他訕訕的說道:“其實父親的腿,是我包紮的。我沒有什麼經驗,只知道扎繫好了,卻沒想到會惹下這樣大的麻煩。”
“你們怎麼不用我昨日給你的金幣,聘請一名跌打醫生?”蕭傲將紗布撕扯下來後,扎系觀察着楊父的腿傷。
就像是他揣測的那樣,因爲包紮的不對,楊父的腿筋已經有些錯位。不過因爲腿筋尚未長死的緣故,倒是能夠醫治好。
“我……”蕭傲的反問,讓楊鑫低下頭。
他不是沒想過動用蕭傲給他的金幣,只是一想到這筆錢是蕭傲的飯錢,他卻不敢擅自挪用。
他們楊家生活拮据,根本就沒有多餘的口糧。若是他提前挪用了蕭傲的飯錢,日後蕭傲吃飯的時候,他拿什麼給蕭傲送去。
雖然楊鑫吭哧半晌,卻沒能說出真正原因,但是蕭傲卻已經心下了然。
他暗運靈氣,輕輕的揉搓着楊父錯位的腿筋,又從懷裡拿出十枚金幣放置在牀頭,說道:“楊鑫,若是你那我當朋友的話,就將這些金幣收下,爲伯父尋找一位得力的跌打醫生。另外,斷腿也需要營養康復,剩下的錢,就當是給伯父買營養品的錢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