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此時此刻,白芙仍舊不後悔,那絕對是假話。
時至如今,被無限殺機籠罩的她,終於不再被天元棋子矇蔽雙眼,發覺自身參與搶奪天元棋子,是多麼不自量力,可悲甚至可笑的事情。
“若是再有機會,我必定不會被寶物遮蔽了雙眼,被利慾矇蔽心神。”白芙心底,發自肺腑的傳來懺悔之音。
只是,她此刻再懺悔,卻已經晚了。那些同樣勢必要奪取天元棋子的傢伙,根本沒有她那般的覺悟,心中只是在想着,無論是誰妨礙了他們奪取天元棋子,都要死!
“轟!”一聲爆響,劇烈的爆炸自白芙面前炸裂開來。
發覺爆炸沒有殃及自身,反倒是將撲面而來的刀光劍影轟擊出去,白芙不禁驚訝的睜開眼睛。
眼前,一道丰神俊朗的面龐,映入眼簾。
發覺出手救下自己的人,居然是一直不想讓自己染指天元棋子的楊庭,白芙俏麗面龐浮現出一絲紅潤之色。
“謝……”白芙的道謝剛只是說出一半,倏然間,傲然站立在空中的楊庭,猛然揮手,將快要落向白芙的天元棋子擊飛出去。
冷眼望着那些滿面愕然之色,對他此番作爲十分不解的諸人,楊庭很是淡漠的說道:“我與白芙退出爭奪天元棋子的紛爭。”
楊庭的話語,就像是一道解脫生死的咒語,讓諸人愣了一下,面容間同時顯露出一絲狂喜之色。
要知道,雖然他們彼此攻擊,但是每個人心底的最大敵人卻仍舊是楊庭與閆增這兩個超級強者。現如今楊庭主動宣佈放棄對天元棋子的爭奪,這着實令諸人興奮不已。
發覺天元棋子距離自身越來越遠,這些內門弟子同時放棄對白芙與楊庭的襲擊,快速向天元棋子追逐而去。
轉眼間,白芙與楊庭身周,所有的人全都消失一空。
望着空無一人的虛空,白芙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而楊庭的面容則一如往昔般雲淡風輕,看不出任何情緒。
“白芙,我們走吧。”忽然,楊庭向白芙伸出手掌。
望着楊庭修長,白皙甚至令女人都嫉妒羨慕的手掌,白芙面色變得更紅了。極爲羞赧的,白芙伸手搭在楊庭的掌心。
待得雙掌觸碰在一起,楊庭微微一笑,輕聲說道:“芙妹,我們離開梵天世界吧。”
虛空中,兩道身影以迅猛絕倫的速度,快速向地面飄飛而去。
只是數個起落,楊庭與白芙已經來到了蕭傲近前。
望着無論虛空戰勢如何,都仿若未曾受到任何波及,甚至氣息都不曾紊亂的蕭傲,楊庭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之色。
他笑看着蕭傲,說道:“蕭兄弟,我與芙妹決定離開梵天世界了,你要隨我們一起走麼?”
擡頭看着尤爲俊朗的楊庭,又望了望楊庭身後一臉小女兒姿態的白芙,蕭傲心底涌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此番爭奪天元棋子,白芙算是因禍得福了。看情形,楊庭已經接受了白芙的愛意,只怕是從今以後,兩人將會成爲令所有人豔羨的神仙眷侶。
“你們先走吧,我想再尋找幾個混元旗。”蕭傲欲蓋彌彰的說道。
凝目望着蕭傲,足足盯着他有數息時間,楊庭這才微微搖了搖頭,說道:“蕭兄弟,人各有志,既然你志存高遠,我也不攔着你。”
“不過……”楊庭話音停頓了一下,接口說道:“有閆增在,只怕是誰也無法拿到天元棋子的。蕭兄弟,你在此看看熱鬧也就罷了,千萬不要動了奪取天元棋子的念頭。”
面對楊庭的規勸,蕭傲笑着點了點頭。
瀟灑的對着楊庭與白芙揮了揮手,蕭傲淡笑着說道:“楊大哥,白芙,日後有空,還請你們到茶園一敘。你們放心,到時我必定準備最頂尖的月前雨露,來招待二位。”
“既然如此,那我和芙妹必定會去打擾蕭兄弟。”楊庭拱手抱拳,朗聲說道。
對着白芙點了點頭,兩人同時調運靈氣,飛速向遠處疾馳而去。
轉眼間,楊庭與白芙的身影化作兩個細小的灰點,消失於茫茫天際。眼見着楊庭與白芙徹底不見蹤影,蕭傲這纔回過神,再一次將目光投向天元棋子。
僅是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虛空之中,已然又有六名內門弟子被斬殺當場。
望着那些非但沒有因爲同門死亡,而心生懼意,反倒是殺紅眼的內門弟子,蕭傲也不禁慨嘆了一聲。
“還是楊庭的性情好,若是他也加入戰圈的話,保不準戰鬥會更加慘烈。”蕭傲輕聲自語道。
他的話音落下,置身陽河之水內裡的宗守,面龐上浮現出一絲冷笑。
宗守冷哼一聲說道:“那楊庭也是個有心計的人。只怕他並非不想奪取天元棋子,而是早就預判到即便奪得天元棋子,也必定會元氣大傷,得不償失。”
宗守的話語,如同警鐘一般,在蕭傲耳畔響起。
聽得宗守的分析,蕭傲心神狠狠一顫,心底不禁生出一絲警覺之意。若真是如宗守猜測,那楊庭的心計,只怕是要深沉的可怕。
一個人面對通天至寶,仍舊能僞裝到雲淡風輕,單是這份修養與氣度,只怕就已經凌駕於所有神鬥宗弟子世上。
“假若楊庭所表現出的一切,真的都只是僞裝的,那他的心機也實在太過深沉,太過可怕了。”蕭傲暗自在心中揣測道。
從感情上,他倒是更傾向於楊庭就是表裡如一的真君子。不過凡事都沒有絕對,隱隱的,蕭傲已經對楊庭,生出了一絲戒備之心。
虛空中,激烈的搏殺仍然在繼續。而直至此刻,閆增,姜山等人,卻仍舊沒有任何的出手跡象。
“閆師兄,我們還不動手麼?”閆增身後,姜山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回過頭,掃了姜山一眼,閆增面上浮現出尤爲冷酷,自負的笑容。
“有我在,誰還能奪走天元棋子。既然他們如此喜歡自相殘殺,那就讓他們先去殘殺好了,我倒是想要看看,那最後奪取到天元棋子之人,究竟怎麼把持得住。”閆增冷冷說道。
閆增身後,姜山等人全都笑了起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閆增這
般算計,令姜山等人也盡皆預料到最終天元棋子,只怕會穩穩的落在閆增手中。
半空中,激烈的廝殺持續兩盞茶時間後,終於僵持下來。
因爲有太多的人,奪取到天元棋子,反倒被擊殺的例子,更多的人選擇了盯視着天元棋子,卻不主動下手爭奪。
儘管沒有人再去爭奪天元棋子,但是卻並不代表諸人是安全的。所有人心中盡皆清楚,只要有人再敢染指天元棋子,那必定也會受到所有人最霸道的圍攻。
見虛空中僅剩的十幾名內門弟子,圍在天元棋子身側,卻沒有人下手爭搶,閆增知道眼下到了他出手的時候。
對着姜山等人猛一揮手,閆增率先飛入虛空之中,冷冷的掃視着在場諸人,沉聲說道:“我要拿走天元棋子,你們可有異議?”
閆增說這話的時候,鋪天蓋地的威壓釋放出去,竟是在身周也形成了百丈大小的氣場。
發覺閆增的威壓竟是令自身呼吸都出現短暫的滯澀,所有人面色盡皆一變。
對於閆增的實力,在場所有人都是深感懼怕的。只是,懼怕歸懼怕,可就這樣讓閆增拿走天元棋子,很多人卻是並不甘心。
人羣中,一名同樣有着宇士境實力,在先前顯露出超強力量,擊殺了數名同門的年輕人,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閆增。
盯着閆增觀瞧足有數息時間,他冷哼着說道:“閆增,天元棋子乃是無主之物,你若是想這樣就據爲己有,只怕並不容易吧。”
“很簡單,你若是想要拿走天元棋子,除非是殺死我,否則休想如此。”男子狂妄的說道。
“諸葛倫常,我是否可以將你的這句話,當做是你要找死?”閆增陰鶩的目光,不斷迸射着森冷的寒芒。
驟然間,他的手臂一揚,一片赤紅如火,遮天蔽日的紅色靈氣,翻滾着自他的袍袖內裡涌動而出。
“神通之術——火烈鳥!”隨着閆增口中發出梵音般的頌唱,虛空中赤紅色的光影,驟然化作一隻展開羽翼,足有十丈長短的赤紅色大鳥。
紅色光影雖是鳥形,身上火焰氣勢卻並未有絲毫減弱,反倒是隨着光鳥的成型,而越變越強。逐漸,那赤紅色的鳥形幻影,表面的赤色光芒轉爲白熾色。
也就是在那白熾色的光芒強盛到無以復加的剎那,“啾!”一聲清脆的鳥鳴聲自烈鳥口中鳴叫而出。火烈鳥以追風逐電一般迅猛絕倫的速度,飛快的射向那名弟子的胸膛。
“嗤!”一縷青煙自那名弟子身軀表面的護體光盾上燃燒起來。沒等在場諸人反應過來發生何事,青年弟子體表的護盾霎時間化爲一片飛煙,緊接着火烈鳥的身軀,狠狠的轟擊在年輕弟子的身上。
剛猛無比的撞擊瞬間爆發,卻詭異的沒有發出任何驚人的聲響。
火烈鳥的身軀附着在年輕弟子的身軀之上後,立即熊熊燃燒起來。大量的煙霧隨着火焰的蒸騰,嫋嫋升入半空,所有人驚駭莫名的發現,那個幾息前還叫囂着,無比囂張的宇士境強者,竟是眨眼之間灰飛煙滅,連一絲灰燼都不曾留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