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間事情的峰迴路轉,令在場的唐寒平,躲藏在房間內裡,嚇得噤若寒蟬的韓靈花等人,盡皆驚得瞪大了眼睛。
他們倒是聽清楚蕭傲與朱逢春之間的對話了,只是即便是唐寒平,也不曾想到,這明明上弦的弓箭,未曾射出,反倒是會發生如此強大的轉變。
“定國公的將軍令?蕭傲怎麼會拿到這樣一個代表着無上權勢的令牌?”唐寒平暗自在心中揣測道。
事到如今,他心中僅有的一絲懷疑也徹底的煙消雲散。他很清楚,今非昔比,只怕這蕭傲,已經強大到了讓他這個黃元境強者,也只能仰望的地步。
朱逢春得到蕭傲的應允其離去的命令後,仿若喪家之犬一般,倉惶離去。
他前腳離去,後腳唐寒平也一拱手,示意蕭傲他也要走開。
“且慢,唐府主。”蕭傲雙手抱拳,客氣說道。
見唐寒平停下腳步,蕭傲立即彎身施禮,說道:“唐府主,多謝您在這些時日對家父的照顧。明日,明日小子必定去府上拜會,感謝唐府主的仗義援手。”
聽聞蕭傲客氣的話語,唐寒平緊繃着的面色逐漸舒緩。
他客氣的說道:“蕭公子,身爲焚天城的守護者,我爲城內百姓做任何事情,都是理所應道的。”
“至於道謝,我想就不必了。不過若是蕭公子有關於軒兒與甜兒的消息,倒是不妨直接轉告於我,唐某必定有重謝。”
“唐府主,這些事情,我們明日在您府上具體細談,你看如何?”蕭傲淡笑着說道。他心中有句話還沒有講,就是明日他還要去唐府提親。
他相信有了今日的事情作爲鋪墊,他提親的事情必定會變得不再有任何的困難。
“好吧,蕭公子剛剛回來,的確應該與家人好好的團聚。”唐寒平很是體恤的說道。
話音落下,他飛身而起,腳踏着重重疊疊的廊檐,如同大鳥一般,快速消失於高空之上。
“這唐寒平要比朱逢春多了不少的骨氣。”望着唐寒平的背影,蕭傲暗自在心中說道。
不再去思考唐寒平之事,蕭傲拍了拍慕容棠的肩膀,快步進入房間內裡。
房間的窗口處,蕭遠山望着空無一人的院落,臉上仍舊滿是驚訝與駭然之色。
那朱逢春,唐寒平,在蕭遠山的眼中,都是恍若天神一般的存在。蕭遠山做夢也沒有想到,隨着蕭傲的回來,囂張不可一世的朱逢春會當街跪下,而唐寒平態度之間,也變得極爲謙遜有禮。
“父親!”見父親仍舊盯着空無一人的院落髮呆,蕭傲沒有任何趕走朱逢春的喜悅,反倒是心底升起一股悲涼之意。
他很清楚,今日之事,對他父親的衝擊力,簡直是太大了。若不是強行支撐着,只怕他的父親早就會嚇得暈死過去。
蕭傲的喊聲,令蕭遠山身軀一顫,自發呆中回過神。
望着蕭傲,蕭遠山身軀仍在顫抖,嘴脣抖動半晌,他這才說道:“小傲,你成爲神鬥宗內門弟子了?”
蕭傲尚未迴應父親話語,他的身後,慕容棠立即着急的表現起來。
握着蕭父的手掌,慕容棠熱絡的說道:“伯父,蕭傲現在可不是簡單的神鬥宗內門弟子,而是神鬥宗內門最有潛力的存在。”
“您或許還不知道,對於現如今的蕭傲來講,成爲神鬥宗宗主都是沒有任何挑戰性的事情,只怕對他來講,最大的可能是成爲凌駕於宗主之上的太上長老。”
“比宗主還大的太上長老?”蕭遠山根本不知道慕容棠所說的這個職位究竟是做什麼的。
不過一想到這太上長老要比宗主更
大,蕭遠山倒是明白了,只怕親眼見到兒子的丰姿之後,他仍舊是低估了蕭傲身份的高貴。
“坐,快坐。”無論蕭傲的身份變得多麼的強大,此刻蕭遠山仍舊沒有覺得蕭傲變得陌生。
拉着蕭傲與慕容棠坐下後,蕭遠山緊張詢問道:“小傲,剛纔你說的僱傭朱逢春這件事情,不會有什麼不妥吧。”
“那還能有何不妥?”蕭傲微笑着說道。
見蕭傲仍舊保持着不該有的低調,慕容棠再次咳嗽一聲,說道:“伯父,您多慮了。您可能不知道剛纔蕭傲拿出的那塊令牌的價值。”
“實不相瞞,莫說是區區的宇士境強者,即便是宙勝境,鴻蒙境強者見到令牌,也不敢有任何的忤逆心思。”
“宙勝境強者?”蕭遠山臉上顯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見蕭遠山不解自己的意思,慕容棠不禁猛的拍了一下額頭,說道:“看我,看我,將伯父也當成神玄師了。”
“伯父,我這樣和你講吧。小兄弟剛纔拿出來的那塊令牌,是帝國定國公的私人令牌,令牌至,猶如定國公親臨,即便是封疆大吏,在定國公面前,也只能卑微的低下頭。”
“定國公,那不是帝都城內最大的人物?”蕭遠山驚聲說道。
慕容棠嘿嘿笑了笑,說道:“也不算是,在咱們天火帝國皇族最大,除去皇族之外,勢力最強的也就當屬定國公了。”
在慕容棠一番細緻耐心的解釋下,蕭遠山終於明白了蕭傲手持令牌的真正價值。一想到自己的兒子,離家一年後,也成爲了大人物,蕭遠山激動的眼角都有些溼潤。
蕭氏父子在韓府住着,蕭遠山本來覺得這樣是打擾韓府之人。可就在蕭遠山將要提出離開唐府之際,韓靈花,韓府府主盡皆來到了蕭氏父子休息之所。
韓府府主熱情相邀,請蕭氏父子留在韓府吃晚飯。而且除此之外,韓府府主更是保證,在李記貨棧加入貨棧聯盟這件事情上,必定也會有錢出錢,有力出力,讓李記貨棧以最快速度,加入貨棧聯盟。
在韓府府主刻意的奉承之下,這頓晚飯吃的很是暢快。
席間,韓府府主側面打聽了一下蕭傲回到焚天城的目的,當他聽聞蕭傲居然是代表神鬥宗來收新晉弟子歸山後,神情頓時變得激動熱切起來。
“蕭兄弟,你看我家靈花,是否有資格加入神鬥宗?”韓府府主熱切的問道。
他之所以敢如此發問,是因爲他也知道韓靈花與蕭傲約定的事情。只不過韓府府主也知道,區區五千萬金幣就想讓韓靈花加入神鬥宗,似乎並不妥當。
望着滿面熱切之色的韓靈花與韓府府主,蕭傲笑了笑,說道:“韓家主,首先我感謝你,在我父親遇到危難的時候,能夠仗義的將我父親接到韓家。”
蕭傲停頓了一下,接口說道:“其實這一次,我回到焚天城,正是爲了接引韓靈花進入神鬥宗的。除此之外,還有件事情要麻煩韓家主,請您放出話去,就說此番我接收加入神鬥宗的名額是五個,看看各大家族,是否有傑出的,符合要求的弟子,準備加入神鬥宗。”
“好,這件事就交給我去辦理。”韓府府主聽聞蕭傲吩咐,心情頓時激盪不已。
要知道,從前有這些事情,大多都是由唐府之人去辦的,何曾輪到他們韓家。現如今韓府府主知道,自己去年押寶押對了,只怕通過今次招募一事,韓家的地位會在焚天城內上升一大截,雖然仍舊不比唐家,但卻比王家,華府要更有地位。
一頓酒宴過後,蕭傲與父親,慕容棠打算離開韓府,卻再一次被韓府府主挽留下來。
住進韓
府最豪華的客房後,蕭傲望着身周的景緻,禁不住有種恍然若夢的感覺。
他清楚的記得,就在兩年前,他還只是一個任人欺凌,卻不敢反抗的懦夫,而兩年時間過去,現如今的他,儼然成爲了焚天城內聲勢最爲強大的人物。
“自己有今日,多虧了當日得到的那張傲天心卡。”蕭傲暗自在心中沉吟道。
一想到當日在護城河畔,那個神秘人劃破自己手掌,將傲天心卡傳給自己,蕭傲不禁唏噓不已。
夜裡,蕭父與慕容棠昏昏睡去,而蕭傲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睏意。
披着衣衫,來到韓府客廳前方的花園內裡,望着滿天的星斗,蕭傲眼中閃爍着道道明亮的光輝。
身份提升,心境也隨之發生不小的變化。可是蕭傲的本性卻還與從前一般無二。
一想到從前自己最憎恨那些仗勢欺人的紈絝,而今天自己卻徹徹底底的做了一個紈絝子弟,蕭傲心底不禁有些不暢快。
“難道這個世界就不能多一些平等,少一些仗勢凌人的事情發生?”蕭傲輕聲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這些時日始終在五河圖內修煉,懸浮在陽河之水上打坐的宗守,倏地睜開眼睛。
“蕭傲,其實你這般的想法,完全是多餘的。”宗守冷冷說道。
見蕭傲默不作聲,他接口說道:“權利,等級,是人類社會進步必不可少的因素之一。因爲有了權利與等級的劃分,這纔會有了很多人拼命努力,打破頭也要掌控某些強大的勢力。”
“仗勢欺人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對付某些人的時候,就需要去仗勢欺人。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朱逢春,實際上不也是在倚仗着自身實力在欺凌別人麼,對待這樣的人,就要像慕容棠所說的那樣,別人想要打你的臉,你就要狠狠扇回去。”
“連你也是這樣認爲的麼?”蕭傲反問道。
聽聞蕭傲問詢,宗守再一次發出聲聲冷笑。他沉聲說道:“何止是我,宗守,楊庭,乃至宗主,太上長老,他們誰人在年輕的時候,還沒做出過一些荒唐事。”
“我這樣說吧,那閆增爲什麼敢如此囂張,敢頤指氣使,指使每一個人,正是因爲他知道自己的實力,足以蕭傲羣倫。”
“若非是自恃實力,你當閆增會如此囂張麼?只怕他實力不濟的時候,要比任何人都懂得夾着尾巴做人的道理。”
宗守長篇大論,說了一大堆的道理,這令蕭傲心底那打不開的心結,終於隨之開啓。
見蕭傲似乎有所頓悟,明白了自己所說的話語,宗守笑了笑,說道:“蕭傲,你還記得自己當初爲何如此拼命修煉,努力成爲人上人的目的麼?”
蕭傲微微一怔,點了點頭,說道:“當然記得,我努力修煉,就是爲了保護親人朋友的安危。也正是基於此,無論在修煉一途上遇到何種的磨難,我都能克服。”
“那就是了。你努力修煉是爲保護家人,那些努力爭取強大權勢的人,何嘗不是做這般想法。什麼叫做仗勢欺人,自古以來成王敗寇,所有的歷史都是勝利者所撰寫,你認爲有哪一個上位者,沒做過欺人之事,或者說沒做過一些血染雙手的事情。”宗守不屑說道。
望着滿面狂傲之態的宗守,蕭傲感覺心絃再一次被狠狠觸動了一下。
他忽然明白,一直以來,他的顧慮都太多了,以至於到現如今,他都不能放開手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是的,就像是宗守所說的那樣,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對,也沒有絕對的錯。凡事但憑本心,只要堅定本心,就必定能夠讓自己在修煉一途走的更久,更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