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蕭傲,還是你最謙遜,也最懂得禮貌。”望着態度謙卑,沒有一丁點架子的蕭傲,沈元河朗聲大笑道。
目光越過蕭傲,投向滿面淚痕的宗守身上,沈元河壓根不給孫越,潘峰廷等人刁難的機會,直接詢問道:“這位是……”
聽到沈元河聲音的時候,宗守內心就在不停的顫抖。
就像是日思夜想鬼神渡一樣,這些年來,宗守何嘗不是日夜思念着那對他有栽培養育之恩的師尊模樣。
身爲神鬥宗最傑出的天才,宗守之所以能有今日之成就,這都與沈元河有着密不可分的關聯。
若不是沈元河在他嶄露頭角之際,就潛心栽培,絕不會有他日後的輝煌。同樣,如若不是沈元河悉心教導,他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成就如此霸業。
可以這樣講,曾經的神鬥宗第一天才,就是沈元河一力打造的。沒有沈元河,就沒有他宗守的從前,更沒有他的今天。
望着沈元河已經有些蒼老的面頰,望着沈元河那已經有霜華覆蓋的雙鬢,宗守再次哽咽起來。
陡的,他踏前一步,虛空跪倒在沈元河面前,高聲說道:“師傅,徒兒不孝,拜見您了。”
宗守這般舉動,令在場所有人全都怔住。李崑崙望着宗守,眼睛微微眯成一條線,讓人看不清其內心所想。
“你叫我什麼?”面對突然跪拜的宗守,沈元河呆愣當場。
他這一聲,除去死亡的宗守外,就不曾收過任何弟子。他實在想不出,自己會從哪冒出這樣一個弟子。
看着埋首啜泣的宗守,又望了望滿面愕然的沈元河,蕭傲不由得微微一笑。
他上前一步,拉起宗守,說道:“師兄,你忘記現在的你,容顏早就不是從前了麼?你想認回沈宗主這個師傅,必須拿出一些你們師徒二人才知曉的絕技纔是。”
蕭傲的提醒,瞬間點醒夢中人。
恭恭敬敬的叩首三次,宗守站起身,說道:“師傅,我知道直至此刻,你仍舊滿心疑惑。不過,待我施展過天穹神通,我相信,你必定能猜出我的身份。”
說話間,宗守雙手有如穿花蝴蝶一般,飛快的結出千百個繁複玄奧的手印。
手印匯聚完畢,剎時,一片青色光影自他掌心蒸騰而起,緩緩升入高空,竟是如同一大片青色的天穹一般,橫亙在虛空之顛。
“天穹神通,此人施展的,居然真是天穹神通。”虛空中景象的變化,令在場諸多長老,全都怔住。
這天穹神通,乃是十數年前,沈元河獨自創造。因爲天穹神通除去外觀還算唬人外,其攻擊力量並不強勁,是以在神通創立後的十幾年內,沈元河從未在人前施展過。
沈元河清楚的記得,當年是宗守,一門心思要學習這門神通,他這才無奈將其傳授。不過,隨着宗守失蹤,消失蹤影,這件事情也早就成爲湮滅的往事,沈元河已經快要將其淡忘。
“守兒,是你麼?”望着釋放出天穹神通的宗守,沈元河身軀一震亂顫,情緒都無法自控。
見宗守仍舊在施展神通,沈元河喃喃的說道:“守兒,一定是你,一定是你。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才懂得這門神通。”
沈元河的話語,令在場所有人全都呆住。也令
準備暴起發難的孫越,潘峰廷,全都呆住。
“不可能,宗守早就死了,眼前這個人外貌,氣質,哪一點與宗守相同。沈元河,你不要爲了袒護蕭傲,而編出這樣天大的謊言了。”孫越有些惶然的高聲叫道。
他的話音尚未落下,忽然間,他面前一道人影閃過,宗守憑空出現在他的近前。
“孫越?你個老不死的,居然還活着麼?”宗守斜睨着眼睛,冷冷望着孫越。
見孫越沉默不語,他冷冷的說道:“孫越,別人不知道你的骯髒事情,可我宗守卻是知道的。”
“十五年前,你在神鬥宗外,曾經被一名女神玄師擊打成重傷。這件事情,整個宗門內除去長老外,只有我一名內門弟子知曉,我說的可是真話?”
宗守話音落下,周遭傳來陣陣爆笑之聲。
以孫越這些年樹立起來威信,誰又能想到其還有敗在女神玄師之手的狀況。雖然宗守未曾道出事情的始末,但是有心人卻都能猜到,這孫越當年應該有着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孫越沉默不語,等同於默認了宗守所言之事。眼見着孫越敗下陣來,潘峰廷眼中現出一絲怒色。
原本楊庭與關平,還在角逐太上長老與宗主的寶座。就算是關平失利的話,其也坐穩了宗主之位。
可現在,不只是橫空殺出來一個蕭傲,更是突然出現了宗守,這令潘峰廷有種不祥的預感,只怕關平想要繼任宗主之位,都不是那樣的容易。
“不行,自己一定不能讓宗守證明身份。”潘峰廷暗自在心中說道。
思索間,他踏前一步,冷然望着宗守,獰聲說道:“孫越的那些糗事,當年所知者過百。你能知曉,也並非什麼奇事。你既然自稱宗守,那我問你,你可曾記得我是誰?”
“你?”望着明顯刁難找茬的潘峰廷,宗守眼中爆射出道道冰冷寒芒。
“潘峰廷,你這是吃了豹子膽,又來找我的麻煩麼?”
“我怎麼會不記得你這個菜鳥,當年你剛剛晉級成爲宗門長老,卻是連我一招都接不住。怎麼,潘峰廷,現如今你實力見長,已經認定我不再是你的敵手麼?”
“啊,潘長老當年並非宗守師兄一回合之敵麼?”宗守的話語,引得下方那些內門弟子,全都驚得倒吸數口冷氣。
潘峰廷實力不過是宙勝境不假,可是其卻素來以強勢與霸道著稱。在場所有弟子,怎麼沒能想到,潘峰廷這樣的強者,居然也曾經是宗守的手下敗將。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注在沈元河與李崑崙的身上。
事到如今,宗守身份昭然,只要沈元河或者李崑崙承認其身份,那一切就算是塵埃落定。只不過,李崑崙遲遲不發話,衆人卻也不敢妄下結論。
衆人前方,李崑崙仍舊微眯着眼睛,注視着宗守。
見所有人不再說話,只是將目光投注在自己身上,他眼睛緩慢睜開,緩緩說道:“宗守,這些年不曾回來,你的實力增長,卻是緩慢了。”
“啊!”李崑崙話音落下,在場諸多長老以及弟子,不由得發出聲聲驚呼。
太上長老的身份擺在那裡,李崑崙說其是宗守,那就決計沒有任何錯誤。還有更重要,也是令所有人深信不疑的一點,就是李崑崙修習
着靈魂類神通,任何人想要在其面前隱瞞真身,都只是徒勞。
“真是宗守!”
“那神鬥宗千百年來的第一奇才宗守,竟然真的回來了。”
李崑崙一錘定音之後,在場衆人再次震撼不已。
所有人望着宗守,蕭傲,心底都已經明白,無論前些時日,楊庭與關平鬧得多麼兇,多麼厲害,最終只怕二人都已經很難再有資格角逐宗主與太上長老的寶座。
“走吧,蕭傲,宗守,既然你們回來,就一同去宗主大殿,與我們共同商議下一任宗主與太上長老的人選吧。”李崑崙揮了揮手,轉身向宗主大殿方向行進而去。
望着李崑崙的背影,蕭傲,宗守,盡皆無奈的搖頭苦笑不已。原本蕭傲打算去見唐甜,宗守也打算去見見三兩。可現如今,這計劃顯然泡湯了。
他們很清楚,宗門之事,纔是頭等大事。雖然不知道此番會議內容,但是他們卻不得不去。
一行人急速向宗主大殿飛行的同時,孫越,潘峰廷等人,眼中盡皆滿是焦慮之色。
已經感受到危機的他們很清楚,板上釘釘的事情出了叉子,事到如今,他們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再做圖謀。
“孫長老,你說太上長老邀請蕭傲與宗守參加會議,是何種目的?”一干長老內裡,一名孫越的嫡系,小聲詢問道。
聽聞屬下不託底的詢問之詞,孫越面色陡的一寒,沉聲說道:“不管是何種心思,太上長老最希望的都是我們神鬥宗做大做強。”
“那靈皇宗弟子的邀請,就是我們最大的籌碼。只要有三十件靈兵擺在那裡,我們就還有機會。”
孫越此刻的想法,與潘峰廷再一次不謀而合。
就像是孫越打算倚仗靈皇宗扶持楊庭一樣,潘峰廷也已經鐵了心,要依靠雷陣宗長老,增加自身籌碼,扶持關平上位。
一行人向宗主大殿行進的時候,孫蒹葭悄無聲息的對蕭傲使了個眼色,與其並肩落在人後。
望着一年多不見,容顏卻沒有絲毫變化,仍舊美得驚心動魄的孫蒹葭,蕭傲心神不由得一陣輕顫。
就算他與孫蒹葭之間,是一場註定了沒有任何結果的不倫之戀,但蕭傲也不得不承認,孫蒹葭在他內心中的比重,起碼佔據了四分之一。
彼此互視對方,儘管兩人心底都有着千言萬語,卻沒有人知道從何說起。
沉默持續數十息時間過後,孫蒹葭幽幽的嘆息一聲,說道:“蕭傲,這一次回來,還打算走麼?”
“走。”蕭傲如實迴應道。
見孫蒹葭面上露出一絲失落之色,他急忙補充道:“蒹葭,這一次我回來,是打算帶着你,甜兒,我父親他們一同走的。”
“在敖天峰上,我已經成立了一間叫做傲天宗的宗門。那裡,纔是我們日後的家。”
“呀!”聽聞蕭傲說那裡是日後的家,孫蒹葭不由得發出一聲低呼。
察覺自己失態,孫蒹葭不由得面紅耳赤,不過她的心底,卻是早已甜如蜜糖。
女人這一生,追求的無非就是一個好的歸宿。而她,雖然此生無望得到一個名分,但是她卻知道,只怕這一生,她都再也離不開蕭傲,一個已經頂天立地,卻仍舊在茁壯成長的男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