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爆響,足足數百丈的房舍,瞬間崩塌成一片廢墟。
廢墟之中,閆增的身軀不停的顫抖,面色從赤紅轉爲青白,最後又變成紫色。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閆增簡直不知道此刻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多少年了,他在神鬥宗摸爬滾打,從卑微到上位,從默默無聞,到人所仰望,可迄今爲止,還從沒有人敢挑釁他的威儀。
原本他打算等到肺腑傷勢恢復,再去找尋蕭傲報仇,可現在又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再也等不了了。他不知道若是繼續這樣放任下去,蕭傲還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只怕等到他傷勢復原,蕭傲會將他這麼多年來辛苦培植的羽翼,全都一根根的拔掉。
朱和平的死,讓閆增本就強行壓制的怒火,徹底的爆發開來。一刻也不想忍耐的他,身軀忽然沖天而起,化作一片流光,快速向鬼神渡方向飛馳而去。
幾個起落,閆增出現在鬼神渡上空。
望着下方山巔之上那壓制神玄師神通術數實力的遮天法陣,閆增面色變得陰沉無比。
“區區法陣,豈能攔得住我閆增。”陡的,閆增手掌虛空一抓。
霎時間,一片憑空而成,卻直徑足有數十丈的龐大氣流漩渦,驟然在山巔上空成型。
旋渦不停涌動,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籠罩整座山峰。
“轟隆隆!”一陣澎湃如山,足以令方圓數十里大地都劇烈抖動的磅礴吸力瘋狂擴散開來,這股吸力一股腦的作用在山嶽之上,登時將整座遮天法陣連根拔起,吸納至半空,揉搓的粉碎。
“蕭傲,你給我滾出來!”猶如九天戰神一般的閆增,身軀懸浮於半空中,高聲狂吼道。
他的話音落下,下方玲瓏雅舍內裡,快速的閃出兩道人影。
自玲瓏雅舍內出現的兩個人,正是蕭傲與三兩。
望着頭頂旋渦,仿若神戰的閆增,三兩滿面的駭然之色,悄悄的向蕭傲後方躲藏了一下。
“內門弟子蕭傲,擊殺同門,殘害同胞,手段惡毒,行爲惡劣,其罪當誅。我宣佈,此刻起,蕭傲被逐出神鬥宗,永生永世不得錄入門牆。”閆增的聲音,仿若銅鐘大呂,在天地之間迴盪。
這聲音傳遞出數千丈,幾乎傳入神鬥宗每一個弟子的耳中。
聽得閆增話語,瞬時間整個神鬥宗變得鴉雀無聲,就連執法堂的長老,面色也倏地一變。
“出大事,出大事了啊!”執法堂長老呂嵩,現年五十五歲,也是一名宇士境巔峰強者。
平素他的工作除去懲戒違規弟子外,就是維持宗門內的和睦,卻怎麼也沒有料到,他剛剛得知魯元通與朱和平的事情後,閆增居然又搞出這樣的一番事情。
“怎麼辦,那閆增的實力,除去宗主以及幾位太上長老外,再無一人能夠抗衡,若是任憑他繼續鬧下去,難免會出亂子。”呂嵩惶急的在心中想道。
沉吟半晌,他猛一跺腳,做出決定,此刻就去尋找神鬥宗宗主沈元河,尋求解決的辦法。
呂嵩步履匆匆,剛要走出執法堂,忽然,他面前卷蕩起道道凜冽的罡風。
狂風吹拂許久,悄然隕落,而這時,他的面前出現了數名年紀都在四十歲上下的中年人身影。
“呂嵩,急匆匆的幹什麼去?”人羣前方,是一名身材高大魁梧,生得眉清目秀,極爲俊逸的中年人。
見中年人笑着伸手攔住
自己,呂嵩微微一怔,旋即跪倒在地,高聲說道:“執法堂長老呂嵩參見宗主。”
“起來吧。”中年人威儀無比的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手掌輕輕一拂,一股柔和力量將呂嵩跪拜的身軀託舉而起。
“宗主,那閆增與蕭傲打起來了,這件事情該怎麼辦?”站起身後,呂嵩誠惶誠恐的問道。
望着因爲突發變故,而嚇得面色蒼白的呂嵩,神鬥宗宗主沈元河淡然一笑,說道:“內門弟子切磋,你這長老擔憂什麼?”
“呂嵩,難道你忘了我們神鬥宗的古訓了麼?只有優勝劣汰,才能讓我們神鬥宗的弟子變得越來越強,數百年來,我們不是一直秉承着這樣的宗旨,才讓神鬥宗變得越來越強大麼?”沈元河笑着說道。
“可是……”隱隱的,呂嵩聽明白沈元河的意思,只是一想到閆增與蕭傲之間,相差如此懸殊的實力,他卻覺得必須將事情講清楚。
“宗主,閆增是宇士境巔峰強者,而蕭傲不過是區區地靈境巔峰,兩人之間差了數個等級,只怕任憑他們鬥下去,會死人的。”呂嵩心有慼慼的說道。
“真的會是那樣麼?呂嵩,我問你,那魯元通是不是宇士境強者?的確,他與閆增相比,在修爲與境界上都有不小的差距,可是你別忘了,在魯元通與蕭傲對戰的時候,可是魯元通大敗虧輸,還被蕭傲打殘的。”
沈元河話音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既然蕭傲能打殘魯元通,那他面對宇士境巔峰的閆增,未必不會有自保的能力吧。”
“閆增,有件事情我必須通知你,吩咐我們坐觀其變的不是我,而是李崑崙長老的意思。而且據我所知,李崑崙太上長老已經將他最珍愛的寶物,也傳給蕭傲了。”
“是五河圖?”呂嵩身軀狠狠一顫。
神鬥宗勢力龐大,宗門內的寶物也足以用千千萬來形容。可若是論這千千萬萬寶物的價值,恐怕當屬李崑崙長老所持有的五河圖。
可以這樣講,五河圖是神鬥宗鎮宗之寶,也一點不爲過。呂嵩萬萬沒有想到,太上長老李崑崙,竟是將五河圖傳授給蕭傲。
想到李崑崙與五河圖,呂嵩不由得再一次想到神鬥宗數百年來的制衡法則。
在外人想來,神鬥宗的宗主是神鬥宗最強勢的存在,可實際上呂嵩等人卻知道,在宗門內真正有着話語權的人,卻是太上長老李崑崙。
自從神鬥宗成立以來,太上長老一直是作爲制約宗主而存在的超強存在。聽聞李崑崙將五河圖傳授給蕭傲,呂嵩不得不聯想到蕭傲是否被李崑崙看重,將要培植成下一任的太上長老。
“若真是這樣的話,只怕李崑崙長老也未必會看着蕭傲慘死在閆增之手吧。”呂嵩悄然在心中想道。
實際上,雖然他是執法堂長老,但是他卻仍舊不瞭解沈元河,李崑崙這些大人物的心思。
李崑崙阻止沈元河他們控制局面,只不過是要考驗一下蕭傲隨機應變的能力罷了。若是蕭傲失敗,甚或慘死在閆增之手,只能說蕭傲實力不濟,而李崑崙等人,絕不會因此就去救下一個沒有潛力的廢材。
見呂嵩凝眉思索,沈元河隱約間猜到了呂嵩所想。
拍了拍心有顧慮的呂嵩肩膀,沈元河笑着說道:“諸位,閒來無事,不如我們也去鬼神渡看看如何。這蕭傲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令閆增吃癟,我也很好奇他有何長處呢。”
沈元河如此說,在場長
老還有誰敢不遵從。
一行人說笑着飛離執法堂所屬山峰,踏着數萬丈的白雲,快速的來到鬼神渡上空,並且利用神通之術,巧妙的將身形遮掩起來。
虛空中,沈元河等人到達後,陸陸續續的,又有無數名獲悉此件事情的內門弟子,從四面八方趕來。
人羣中,白芙與楊庭親熱的手牽手,快速向鬼神渡飛來。
半途,白芙止不住內心的憂慮,緊張說道:“庭,一會若是蕭傲不敵,我們就出手吧。”
輕輕的拍了拍白芙柔嫩的手掌,楊庭苦笑着搖了搖頭。
“芙妹,不是我不想幫助蕭傲,只是這是他與閆增的私人矛盾,我們着實無法插手。還有,可能你剛纔沒注意到,宗主以及很多長老,剛纔也已經飛抵鬼神渡上空,有宗主在場,我們出手也不合適。”楊庭溫婉的說道。
“宗主以及長老也來了麼?”白芙鬆了口氣。
先前他還在擔憂蕭傲並非閆增敵手,會吃虧,可現在既然宗主與長老們都來了,他相信諸多門派長老,必定不會任憑蕭傲被閆增擊殺。
逐漸,越來越多的內門弟子,全都聚集在鬼神渡周圍。
粗略計算,此番閆增與蕭傲這件事情,竟是驚動了近三分之二的內門弟子,全都來到鬼神渡近前。
諸多內門弟子,或遠或近,盡皆守候在鬼神渡附近。
所有人遙遙的望着虛空中的閆增以及站在山巔之上,身軀昂然的蕭傲,眼中都滿是畏懼之意。
雖然蕭傲是一個還不曾被正式錄入門牆的內門弟子,但是所有內門弟子都知道,無論今日一戰勝負如何,蕭傲都將會成爲神鬥宗年青一代的風雲人物。
山巔之上,蕭傲與閆增四目相對,彼此的眼睛中盡皆噴射着熊熊怒火。
望着蕭傲,閆增沉聲喝問道:“蕭傲,你謀害內門弟子,擊殺同門師兄弟,這些事情你可有什麼好辯駁的?”
閆增的明知故問,引得蕭傲發出聲聲冷笑。
他橫眉望着閆增,說道:“閆長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神鬥宗建宗立派有數百年,傾軋同門的事情也不是一次半次。怎麼,我神鬥宗弟子被人欺負就不能反抗麼?還是閆長老認爲像是我們這些新晉弟子,就該當被老牌弟子欺凌?”
蕭傲的話語,令閆增面色變了數變。他剛要開口反駁,卻被蕭傲再次出言喝止。
蕭傲面色冰冷的說道:“閆長老,即便你是宗門長老,卻也沒有資格將我這個內門弟子逐出門牆。既然你想要爲林洛天,魯元通之流出頭,我也沒有什麼異議。不過……”
蕭傲停頓一下,說道:“不過閆長老,以你的宇士境巔峰實力,來對我這個地靈境巔峰的菜鳥,着實有些欺負人了吧。不如我們約定,三招,三招之內,若是你不能被我逼退,我甘願認輸,而三招之後,若是我蕭傲還堂堂正正的站在此地,那未來三年之內,你不能再與我爲敵,若是你一定要解決我們之間的夙願,三年之後,我願意與你決一死戰。”
“你說三招之內要將我逼退?”閆增仰天發出聲聲狂笑。
他不是魯元通,被遮天法陣束縛,連神通之術都使用不出來。他實在想不明白,蕭傲是聰明還是蠢蛋,居然會想出這樣的緩兵之計,來化解眼前的威脅。
三招,就算是給他三十招又能如何?閆增還真不相信,在他那足以毀天滅地的神通術數之下,蕭傲真的能捱得過三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