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實在是高。”車廂內,戴春林由衷的讚歎道。
直至現在,他才知道什麼叫做霸氣。蕭傲這般一句話間,就爲焚天城,神玄院增加了三個加入神鬥宗的名額,這就是霸氣。
馬車剛剛行至神玄院大門前,神玄院的門口就傳來陣陣喧天的鑼鼓聲。
透過車窗,望着窗外那些整齊站立的學子們,蕭傲的心神不由得一陣激盪,心底慨嘆連連。
僅僅是一年多的時間,他從一個人所唾棄不恥的膽小鬼,變成了受萬衆矚目,夾道歡迎的人物,這着實令人感慨事實的無常。
跟隨着戴春林自車廂內走出,望着那諸多學子中,極多的尤爲熟悉的面龐,蕭傲臉上終於顯露出一絲笑意。
“神玄院,我回來了!”蕭傲夾雜着靈氣的聲音,瞬息間傳遍整座校園。
聽聞蕭傲的喊聲,諸多熱切期盼的學子,全都興奮起來,不少與蕭傲認識的人,紛紛點頭致意,恨不得衝上去與蕭傲擁抱,提升自己的身份與地位。
人羣前方,劉水天也躬身站在原地。
雖然他曾經是蕭傲的老師,足夠自豪,但是在他的臉上,卻看不出任何炫耀的情緒。
“劉老師,您辛苦了。”蕭傲快步走到劉水天的近前,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掌。
昂着頭,掃視着戴春林,一干神玄院的高層,蕭傲高聲說道:“我們神玄院,就缺少像是劉水天這樣優秀的師長。如若每一個老師,都能像是劉老師這般無私的奉獻,不去因爲家世,歧視每個學員,我相信神玄院的明天,將會更加美好。”
“啪啪啪……”陣陣掌聲,自發的在諸多神玄院學子中響了起來。
那些家世一般,在神玄院內得到待遇也一般普通學員,全都用力的拍着手掌,即便是手掌通紅,也不肯停歇。
劉水天身側,一名大腹便便,顯得很是富態的男子,看到蕭傲,眼中顯露出一絲熱切之色。
他快步上前,越衆而出,來到蕭傲近前,笑着說道:“蕭公子,歡迎您回到神玄院視察。”
望着這個肥頭大耳,這些年不知道撈了多少好處的神玄院後勤主管,蕭傲面色逐漸陰沉下來。
“朱管事,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想說的。”蕭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蕭公子請說,若是您覺得我們神玄院後勤部的工作,有什麼不足之處,還請直言賜教。”預感到事情似乎並沒有向預計情況發展的朱管事,心神震顫不已。
他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肥碩的身軀,也不由得有些哆嗦。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我覺得神玄院食堂的飯菜,是我這些年來吃過的最難以下嚥的飯菜。”蕭傲拍了拍朱管事的肩膀,輕聲說道。
他的話音落下,朱管事怔住,戴春林等一干神玄院的高層,表情也隨之僵住。
“神玄院食堂的伙食,真的有這樣差麼?”戴春林不解的問向身後的一名副院長。
聽得戴春林如此問詢,那名副院長苦笑一聲,說道:“有些誇張,但也與事實相差無幾。起碼我在食堂吃了一次大鍋飯,最後差點把頭一天的飯菜都吐出來。”
“該死,這個豬頭都做了些什麼?”戴春林聲音中充斥着無比的憤怒。
當着蕭傲的面,戴春林忽然向前一步,指着朱管事的鼻子,高聲吼道:“朱元慶,從現在開始,你別革職出神玄院了。”
“今日下午,我會派人調查你最近的所作所爲。若是真的讓我發現你做了許多錯事,你就等着這輩子在牢房中度過吧。”
“噗通!”朱管事跪倒在戴春林的面前,肥頭大耳,油光滿面的臉龐上涕淚橫流。
然而,無論朱管事怎樣哀求,戴春林見到蕭傲始終不曾再去看朱管事一眼後,也鐵定心要懲治這個吃裡扒外的蛀蟲。
對着身後數名老師揮了揮手,示意衆人將朱元慶擡下去後,戴春林快步跟隨上蕭傲的步伐。
“蕭公
子,春林管理不利,讓蕭公子見笑了。”戴春林討好的說道。
望着滿面巴結諂媚之色的戴春林,蕭傲不由得搖頭嘆息了一聲。
權利真是個好東西,如若不是上一次他回到焚天城,與二皇子皇太行發生交集,這一次又引來孫蒹葭這樣的強者,蕭傲相信,戴春林絕不會如此客氣的對待他。
“戴院長,我見效沒什麼,最可怕的是讓神玄院的學子們傷心。不過,既然戴院長表露出了懲治貪污舞弊的決心,我相信神玄院的明天,一定會更加美好。”
說過這番話語,蕭傲竟是突然間失去了繼續在神玄院內遊歷的興趣。
目光轉投向戴春林,蕭傲朗聲說道:“戴院長,你這有筆墨紙硯麼?這樣,我留下一個簽名,然後離開神玄院。”
“這麼快就要走了!”戴春林本來想出言挽留,邀請蕭傲用餐。可當他看到蕭傲堅定的神情後,到嘴邊的話語卻嚥了回去。
這一刻,戴春來才發現自己的管理有着多少的疏漏。身爲高高在上的院長,他平素並沒有留心學員的疾苦,可現如今他卻知道,學員纔是神玄院的根基,只有照顧好了學員,才能讓神玄院越發的發揚光大。
筆墨紙硯送上,蕭傲毫不吝嗇的在潔白宣紙上籤上自己的大名。
簽名之後,他猶豫了一下,又在另外一張紙上,寫下了一個巨大的“心”字。
“心?”望着白紙黑字,戴春林面色倏地一變。
他知道蕭傲這是留給他面子了,如若蕭傲沒有考慮到他的顏面,只怕紙張上留下的,已經是“良心”二字。
離開神玄院後,蕭傲走在熟悉的街道上,不由得深深的吸了口氣。
物似,人已非。再次走在街道之上,蕭傲竟是再也找不到當年那種熟悉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態轉變麼?”蕭傲暗自在心中想道。
目光投注在街道兩側熙熙攘攘的人羣,熱絡叫賣的小販身上,他那深沉的面色,終於一點點的舒展開來,眸子中顯露出一絲愉悅之色。
長街中央,一個衣衫襤褸,明顯是叫飯花子的孩童,正手握着一枚白色的圓盤,目光焦急的四下張望。
蕭傲的視線停留在孩童手中的圓盤之上,面色陡的一變,眼中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快走數步,蕭傲來到孩童近前,拿出一枚銀幣,放置在少年的手心。
“告訴我,你是在哪得到這個圓盤的?”蕭傲柔聲問道。
聽聞蕭傲問話,孩童的眼中閃過奇異色彩。他將髒兮兮的小手插入懷中,自衣衫內裡拿出一封用火漆密封的信箋。
“這是圓盤的主人讓我交給你的。”孩童將圓盤與信箋,同時塞入蕭傲手中,轉身飛快的向遠處奔行而去。
“給自己的?”握着圓盤,蕭傲眼中倏地射出道道寒芒。
麻利的撕開信箋,登時一行龍飛鳳舞的字跡,映入他的眼簾。
“一日後,青焱城白雀樓,我在那裡等着你的到來。”字跡的落款,是“吳鳳桐”三個大字。
看着這個熟悉的文字,蕭傲心神微微一動,眼中爆射出道道森冷寒芒。
“吳鳳桐怎麼不親自前來送信?”腦海中浮現出諸天星宮年青一代第一強者容顏的同時,蕭傲暗自在心中琢磨道。
陡的,他雙目一亮,已然明白,那吳鳳桐之所以不敢進入焚天城,只怕正是因爲孫蒹葭昨日晉級鴻蒙境的緣故。
“原來這諸天星宮的第一強者,也不過是一個膽小鬼罷了。”蕭傲手掌輕輕一搓,那信箋與標註着諸天星辰圖譜的圓盤,同時化爲斎粉,紛紛揚揚的向地面落下。
吳鳳桐相邀,自然不會是一場賓主盡歡的宴席,只能是一場鴻門宴。
不過就算蕭傲明知道宴無好宴,但是他卻仍舊打算獨自一人前往。
蕭傲心知,吳鳳桐這一招,已經準確的抓住了他的內心。他若不去,勢必會因爲內心的退縮,在心底留
下陰影,從而影響日後的修煉。
可如若他去了,卻是正中吳鳳桐的圈套,只怕吳鳳桐會不惜一切代價,將他留下來。
“宗師兄,吳鳳桐的拿手絕技是什麼?”在城內行走的同時,蕭傲用意念與宗守交流道。
發覺自從昨晚用靈氣切斷自己的感知,直至現在纔想起自己的蕭傲找上門,宗守心底一陣懊惱。
“蕭傲,昨晚你和孫蒹葭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還封閉了我與你的感知,甚至不讓我窺探五河圖之外的景象,不會是你把孫蒹葭給睡了吧。”宗守沒有回答蕭傲的話語,而是出言挖苦道。
“滾!”蕭傲怒罵一聲,表情一片平靜,心神卻是一陣巨顫。
看來以後爲了方便行事,他也要經常將宗守封閉在五河圖內了。而且蕭傲知道,即便他不迴應宗守,只怕以宗守的心智,也已經瞧出一些端倪。
“哼,有了鴻蒙境的相好,就連我這個朋友也忘記了。”宗守仍舊是不滿的嘟囔着。
聽得宗守不依不饒的仍舊講述此事,做賊心虛的蕭傲面色一寒。
他的意念大部分融入五河圖內裡,頓時自五河圖的空間表面,憑空出現掌控一切的巨手,將宗守抓在掌心。
“宗師兄,你若是再胡亂講話,我並不介意將你餵給地心之梭。”蕭傲沉聲喝道。
他的話音落下,本來藏身地下的地心之梭,猛的飛了出來,飛舞盤旋着,升入半空中,竟是配合着蕭傲做好了吞噬宗守的準備。
“我錯了,我錯了,快放我下來。”眼見着地心之梭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宗守嚇得肝膽皆裂。
他不相信蕭傲會將他餵給地心之梭,可是他不相信地心之梭不會那樣做。
雖然地心之梭似乎孕生出了一絲意識,但是其智商卻不是很高。宗守相信,地心之梭絕對不會將蕭傲的話語當成玩笑,正巴不得蕭傲撒手,立即將他吞噬。
“該死的,總有一天,我的修爲有所突破,我要親手毀了這個大傢伙。”宗守暗自在心中咒罵道,表情已然從打趣蕭傲,變成可憐巴巴的模樣。
揮手再次將地心之梭打入地下,蕭傲將宗守放入陽水之河內裡。
注視着宗守,蕭傲詢問道:“宗師兄,我想知道吳鳳桐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除去他的修爲之外,我還想知道,這個人是否陰險?”
“怎麼,你又遇到吳鳳桐了?”宗守狐疑問道。
蕭傲搖了搖頭,將先前接到吳鳳桐邀請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聽聞蕭傲講述,吳鳳桐邀請他去青焱城的白雀樓,宗守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他告訴蕭傲,雖然在他風光的時候,與吳鳳桐打交道的次數不多,但是單從吳鳳桐能在默默無聞之際,隱忍數年,直至一次奪取寶物的過程中,一人擊斃十五名宇士境強者的手段上,就能看出吳鳳桐爲人,只怕是陰險到了極點。
吳鳳桐除去那成名的一戰,擊斃了十五名宇士境強者,之後大大小小,還經歷了至少三十幾次慘烈的搏殺。
每一次搏殺,吳鳳桐都可謂是掌心沾滿鮮血。而且最爲令人感到驚異的是吳鳳桐的實力似乎是沒有底限。
每次出現,他的實力都比很多人低上不少,可是等到戰局結束之後,吳鳳桐的修爲卻突然變成了凌駕於所有人之上。
有人猜測,這吳鳳桐可能掌握着某種強大的術法,能夠藉着殺戮,提升自身修爲。可是,大多數人更願意相信,這吳鳳桐實際上一直在隱藏着真正實力,就等着在背地裡,無情的陰一下自己的敵人。
無論吳鳳桐是掌握着詭異功法也罷,還是善於隱藏自己也好,其一身實力,絕對是毋庸置疑的。
宗守判斷,吳鳳桐上一次敢當着孫蒹葭的面,搶走羅興漢的頭顱,只怕是有着十足的把握,能在孫蒹葭手中逃生,纔會那樣做。
若是沒有一萬分的把握,以吳鳳桐的謹小慎微,只怕根本不會去平白招惹孫蒹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