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子站了起來,雙手掐印,同時,一道道黑色的陰影從他身上擴散出來,直接向小男孩所在位置撲了過去。
這些陰影裡,有人拿着刀,有着揮舞的鉗子,宛若一隻只遊走在陰暗中的厲鬼被釋放了出來。
小男孩目光一凝,不過沒什麼其他動作。
其脖子上的花狐貂當即蹦躂出去,
一道黃色的閃電稍縱即逝,
轉而又回到了小男孩的肩膀位置,
似乎是爲了配合小男孩所營造出來的效果,
不是很困的它,還特意打了個呵欠:
emmm……
緊接着,
還沒靠近小男孩的這些黑影當即凝滯住了,
因爲那個釋放黑影的男人,
脖子上出現了一條血路,
而後,
開始飆血……
男子跪在了地上,
雙手下意識地去捂住自己噴血的傷口,
但似乎是因爲手上力道的作用,
只聽得:
“咕嘟”
男子的頭,
從自己的脖子上滾落了下來。
頭顱落在地上後,還眨了眨眼,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情。
而後,
一縷黑霧從無頭身體上飄散了出來,
小男孩掌心探出,煞氣釋放,將這道靈魂直接攪碎。
沒有絲毫的留情,也沒必要留情。
只是,苦了剛剛死去的這個傢伙,應該不是很弱,然而,真正的對決往往不是和回合制遊戲一樣:
你上來砍我一刀,我再上去給你一劍,
然後大家頭頂標出紅字“-66”,掉多少血,下一回合該不該打藥。
對方沒能知曉花狐貂的存在,也沒有絲毫的防備,又在距離這般近的前提下,被直接秒殺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現在,
只剩下唯一一個還坐在沙發上的男子了。
男子把菸頭放在了面前的菸灰缸裡,按了按。
臉上,
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言自語道:
“我沒想到會這樣。”
小男孩點點頭,道:“是你們運氣不好。”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
運道不好,也是原罪。
男子聞言,微微一笑,站起身,看着小男孩,道:
“你以爲,你們就能好得了?”
還有瓜?
小男孩也是遲疑了一下,他原以爲自己已經把來通城的這羣都順蔓抓出來了。
現在看起來,
不盡然?
還有瓜娃子?
“你們,還有人?”
小男孩問道。
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道:
“多的是。”
“也在通城麼?”
“快來了。”
小男孩點點頭,快來了,也就是還沒來,那就等他們來了再說吧。
不過,
小男孩還是問道:
“都和你們一樣麼?”
都和你們一樣,不中用麼?
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尷尬之色,
很無奈的是,
他知道對方說的是實話。
第一個同伴,死得不明不白,但想來也是應該死在了眼前這個小男孩的手上了。
而且,那個同伴也直接說出了他們這些人的藏身位置。
然後,
自開門的那一刻起,
短短几個照面之間,
自己的兩個手下也被解決了。
對方以這種態度說他們,也確實有理有據,因爲就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這邊敗得有些太快了。
有種前戲都沒做,卻已經結束了的空虛遺憾。
只是,出於一種信念,他還是堅持道:
“你們這麼張狂,是笑不了多久的。”
小男孩撓撓頭,
看來這幫一起叛逃出來的官差,關係都挺好?
死了一批其他人還會特意過來給他們報仇?
這麼鐵的麼。
男子掌心推向了小男孩,其掌心位置,出現了兩道雷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衝向了小男孩。
小男孩身子本能一顫,他是殭屍,最怕的其實就是雷屬性的存在了。
不過,
依舊是如法炮製,
花狐貂再度起飛!
只是,
有了自己手下的前車之鑑,
男子這一次明顯沒敢怠慢,
直接收回了射出去的雷電,雙手交叉之下,一道道雷電在自己身前聚攏成一個牢籠一樣的存在,將自己完全護住。
花狐貂沒敢去嘗試進行突破,它怕痛,這種被電擊的感覺,它可不想去體驗。
不過,它也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圍繞着雷電周圍開始不停地轉圈圈。
男子有好幾次忍不住想要釋放出雷電去攻擊花狐貂,但猶豫之下還是沒這麼選擇,他擔心一擊不中的話自己的防禦會出現破綻。
接下來,
就是很尷尬的階段了,
這也是花狐貂存在的最大價值,
要知道,
當初在它的地洞裡,鶯鶯、小男孩和安律師三個人可都是被它一個人靠速度給吃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最後摸準了這貨怕痛的命門,可以靠着付出一定代價獲得近身機會,就能因爲它怕痛而直接掐住它的話,可能至今,它還是一個無解的難題。
只是,
下一刻,
男子的眉頭忽然一皺,
因爲他驚愕地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剛剛那個站在自己房間裡的小男孩,忽然消失不見了。
男子心中警兆頓生,
然而,
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咔嚓咔嚓咔嚓!”
地板龜裂,
緊接着就是直接坍圮,
小男孩從下方破開了地板直接上來,雙手攥住了男子的腳踝,猛地向下一拉!
男子周身的雷電屬性牢籠之前一直覆蓋在其四周,卻唯獨漏掉了腳下,這一次,則是被直接抓住了破綻!
幾乎是下意識地,男子掌心的雷電之力開始瘋狂地向下竄去。
而就在這時,
花狐貂也抓住了機會,
在對方那道牢籠被撤去之際,直接一個加速!
嘰!
男子的一條胳膊直接被切割了下來,
小男孩順勢上去,另一隻手抓住了對方的另一條胳膊,
“咔嚓!”
“砰!”
男子被丟到了地毯上,
一隻胳膊落在遠處,另一隻胳膊則是呈非人的姿態扭曲到了背後。
小男孩沒殺了他,而是走到他身邊,蹲了下來。
男子面色很是痛苦,卻沒再叫和喊,沒有求饒。
這一點倒是讓小男孩很是意外,
這麼有骨氣的麼?
不過,這不是小男孩需要去思考的問題,他不是一個很喜歡去思考其他事情的人,他只喜歡思考自己的感情生活,其餘的事兒,都不怎麼在意。
小男孩拿出了手機,撥通了周澤的電話。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
“你在哪裡?”
周澤問道。
他已經來到了小蘿莉的家,但哪怕是小蘿莉也說不上來小男孩到底去哪兒了。
小男孩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人在哪兒啊?
都死了,添包吧。
這種感覺,真的是很不錯。
“老闆,都已經被我解決了,還剩下一個活口,你有什麼需要問的麼?”
手機那邊的周澤明顯愣了一下,
小男孩更開心了。
不過,他還是把自己的笑容給抑制住了,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了聲:她不喜歡幼稚的男人。
“可以對話麼?”
“可以的,肉身我還保留着。”
“那就把手機給他。”
“好。”
小男孩把手機遞送到了男子臉龐,男子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掙扎能力,只能任憑擺佈。
“你們不會有好結局的!”
男子沉聲道。
死到臨頭了,居然還這麼嘴硬。
電話那頭的周老闆則是有些意外,這他孃的,不像是反派說的話啊。
但想想隨即也就釋然了,以陰司的那種尿性,敢反叛出來的官差,到底是好是壞,你還真不好去定義。
說不定,在這幫人眼裡,是那種“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信念也說不定。
在周澤思索的時候,
那個男子忽然問道:
“你們是哪個堂的?”
堂的?堂口?
周老闆有些難以理解這個問題,可惜安律師不在他身邊,也沒法問問這是不是陰司的切口,只能回答道:
“我是通城的捕頭。”
“你們動作挺快啊,這就已經拿到證件了?捕頭?捕頭的令牌怎麼幫你隱藏氣息,不應該是鬼差麼?”
“什麼意思?”
“我說你們要隱藏身份氣息,不該是用鬼差證麼,捕頭令牌怎麼可能…………”
說着說着,
男子停頓住了,
他似乎猛地想到了什麼,
目光直直地盯着蹲在他身邊的小男孩,
而後,
用一種很不敢置信地語氣,繼續對着電話問道:
“你說,你是土生土長的通城捕頭?”
“是的,其實我們無冤無仇,但誰叫你們跑我地盤兒上來了呢,只能說,這或許就是命吧。”
“你是通城捕頭,那你爲什麼要對我們下手!
該死,爲什麼,爲什麼!”
“嗯?”
“放肆,本座是宋帝王座下刑堂提刑官宋七,奉陰司之令來陽間追查叛逃者的蹤跡!
你們居然,你們居然敢,居然…………“
“…………”小男孩。
“…………”周老闆。
“嘟嘟嘟嘟嘟嘟…………”
宋七木住了,
通話中斷了?
宋七看着小男孩,臉上神情終於恢復了,那股子怒意,幾乎毫不遮掩,他馬上對着小男孩吼道:
“電話斷了,給我重新打給你的捕頭,我有話要和他說,這件事,我要他給我一個交代,給陰司一個交代!”
小男孩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完球了,
自己好像沒抓住賊,卻把欽差一行給當賊人給全殺了。
不過,
在面對地上宋七的要求時,
小男孩搖搖頭,開口道:
“我們老闆已經給了交代了。”
“什麼?”
“老闆把電話掛了,
意思是,
你也該掛了。”
“…………”宋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