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推開門進來時,恰好聽到了老道的話語,這貨喝了點兒酒,感慨時嗓門兒還賊大。
“今兒個元宵。”
周澤說道。
“元宵快樂,老闆!”
老道馬上揮手喊道。
“嗯,我纔想起來,怪不得今天外面放炮仗的這麼多。”周澤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了鶯鶯掛起來,然後繼續道:
“這樣吧,老道,你現在先去外面打掃一下那些炮仗紙屑灰燼,省得明天環衛工人上班時來不及打掃影響了市容。”
“…………”老道。
酒,馬上醒了!
很快,
老道拿着掃帚和簸箕、肩膀上掛着小猴子就出去爲維護市容做貢獻去了,背影,那叫一個蕭索。
不是周澤狠心,實在是因爲老道有時候實在是太喜歡去危險邊緣瘋狂試探了。
不隔陣子就敲打幾下,他得上房揭瓦了,人家都是年輕時朝陽老年是黃昏,但老道是反着來的,年紀越大玩兒得越跳脫。
周老闆目光環視四周,
拍拍手,
道:
“聚一下,商量個事兒。”
………………
一張大圓桌,圍坐着一羣人。
除了去掃馬路的一人一猴,從左到右依次是鄭強、劉楚宇、月牙、老張、小蘿莉、小男孩、白狐、安律師、許清朗、黑小妞、死侍、鶯鶯,
周老闆坐主位。
許清朗從廚房裡端出的湯圓,都是他親手做的,光看這湯圓的賣相就跟他主人一樣,精緻!
“都是什麼口味的?”月牙問道。
許清朗笑了笑,道:
“餡兒有幾種,但都是甜的,鹹的,我一個都沒做。”
大家各自拿了一碗,坐在桌邊,慢慢地吃着。
“你要不要來點?”
安律師把一個碗送到嬰兒面前,同時還送上了一小瓶彼岸花口服液。
“你們居然還在陽間種植彼岸花,你們這是…………”
“算了,不吃拉倒,瞧把你閒的。”
安律師沒好氣地把碗筷又拿回來自己吃了起來。
鶯鶯坐在周澤身邊,她先幫老闆盛了一碗後,自己也盛了一碗湯坐下來,小口小口地慢慢喝着。
許清朗見到這一幕時,明顯詫異了一下,但也沒問什麼。
等大家都吃了後,
安律師從椅子上站起來,敲了敲桌子,先看向了周澤,見周澤對自己點頭,當即開口道:
“這次呢,把你們都喊來,一開始,沒打算要你們去做什麼,而是想要給你們提供一個庇護所。
近期,有一夥原本守護地獄極西之地的官差,反叛了陰司,殺出了黃泉路,還陽了。
爲了躲避這階段陰司的探查,他們肯定會先去選擇獵殺陽間的鬼差掠奪鬼差證的。
老闆爲大家的安全着想,才把你們都聚集到這裡,避免你們被殃及到成爲獵殺目標。”
月牙、鄭強等鬼差馬上起身,對周澤鞠躬表示感謝。
周澤伸手壓了壓,示意繼續聽安律師說。
人都死了,就不計較這點點的虛禮了,活人在世時都嫌這個麻煩,死了後還得遭這個罪,得多難受啊。
“但現在,事情出現了一些其他的變化。
我們原本只是想在這次叛逃事件的餘波中自掃門前雪的,只要我們自己安然無恙就好。這是我一開始對老闆的建議。
但老闆剛剛把我喊過去教育了一頓,
說現在地獄動盪,陰司飄搖,我輩既然身爲陰司官差,當爲陰司永固,爲陰陽和諧而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不能只顧着自己個人的利益安危,而置整個大局於不顧!
沒有陰司,哪有我們吶!
老闆的話語,還在我的耳邊,老闆的教誨,依舊在我心底迴響!
我也因此深刻認識到了自己之前的思想錯誤,同………”
安律師馬上吸氣,把那個詞兒嚥了下去。
圓桌上,
月牙、鄭強、劉楚宇、黑小妞、死侍他們都在認認真真地聽着,彷彿這是在接受金玉良言的洗禮,在爲他們點亮內心深處的明燈!
如果他們此時手中有紙和筆,估計都會煞有其事地記錄下來,回去繼續反覆溫習。
一個裝作很認真地在拍馬屁,下面一羣人裝得很認真地在聽馬屁,這場景,跟耍猴一樣,很滑稽。
而被耍的那個人,就坐在主位上。
周澤打了個呵欠,直接道:
“老安。”
“老闆?”安律師扭頭看向了周澤,“老闆,你還需要做什麼補充麼?”
“我是覺得老道一個人掃馬路好像有點力有不逮。”
“咳…………言歸正傳!”
安律師面色一變,繼續道:
“現在,事情出現了新的變化,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
安律師指了指身邊的嬰兒,
“他叫庚辰,以前也是巡檢,但曾因罪被貶謫去了極西封印之地。這個人,人品好,是我親自認證過的!
而極西封印之地,是當初第一代泰山府君在整合陰司之前,鎮壓當時禍亂地獄巨擘魔神的地方。
那裡鎮壓的存在,隨便提溜出一個來,都是可以呼風喚雨的恐怖存在。
我不曉得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多少已經被歲月磨滅了,有多少已經只剩下半口氣了。
但這一次,
事情的起因在於,
原本看守封印之地的一隊鬼差人馬,他們和被鎮壓的一尊巨擘達成了協議。
別問我那個巨擘是啥,我只知道那玩意兒體毛挺豐盛的。
那個巨擘將自己的一部分本源分離了出來,但就是這樣,他們一個人也不夠去承受,只能把這部分本源再切割下來,一人封印一部分在體內。
然後,衝殺出了黃泉路,還陽了。
打個比方吧,這就相當於一夥K怖份子,一人攜帶了一個生化武器跑出來了。
我們接下來要做的是,就是靠着我身邊這位的指引,把那羣傢伙一個一個地找到,可以活捉,也可以直接殺死。
至於那個生化武器,則是交給我們老闆去解決。
這一次的行動,只靠老闆一個人不行,老闆他會累,會疲憊,而這次的目標又多,除了一支人是聚集在一起的以外,其餘還有好幾個則是還陽後就分離開了,但大概的位置,還是在長三角地區。
事情呢,大概就是這麼個事兒,至於具體的作戰方針,我們等確立好第一個目標後再具體地聊。”
說完這些話,
安律師一陣口乾舌燥,
拿起桌上的超霸杯咖啡“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其實,還是有不少細節沒具體地去說,這裡面涉及到贏勾的存在,這個秘密,哪怕書店裡有不少人清楚,但還是有一些外圍人員是不知道的。
知道的人,都是自己人,不會亂說話,不知道的人,也就沒必要讓他們去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這個庚辰,
安律師是信得過他人品,他也表現出了他的誠意,但就是因爲他太恪盡職守了,安律師還真怕他知道了贏勾的存在後,本着爲地獄安寧,直接去對陰司打小報告!
“對付,巡檢?”鄭強眯了眯眼,繼續道:“還是一羣?”
旁邊幾個鬼差都露出了相似的神色。
要知道,平時如果有機會見到巡檢時,這幫鬼差可都得跪下來磕頭請安的。
現在,
要他們去對這幫巡檢開刀,
嘖嘖,
這衝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安律師撇了撇嘴,他倒是不覺得這算什麼,書屋現在的力量,不說老闆本人坐鎮了。
兩頭大殭屍,對上任何一個剛從地獄上來肉身肯定沒完全合適的巡檢都能不落下風。
更別說,鶯鶯體內還有旱魃的遺澤在,小殭屍脖子上現在還掛着那隻加菲貓。
外加老張體內的獬豸,還有五條尾巴的妖狐,融合了部分符文的死侍,老道的妖猴,
呵,
打團戰都夠了。
一念至此,安律師自己心裡都有點驚訝的感覺,不知不覺間,咱獨立團居然這麼多人了?
“每個人有不同的分工,但我們得相信自己的實力,最重要的,我們要相信自己正在做着一件很偉大的事情,我們的身後,站着無數渴望繼續平靜生活的生靈。
而且,說句心裡話吧,不過是一個巡檢而已,對吧。”
安律師這是在自嘲了。
“事不宜遲,陰司那邊肯定也會派出力量去搜捕他們,我們在獵殺我們自己的目標時,還得和陰司的人賽跑。
所以,大家動作快一點,我們今晚就出發,去追蹤我們的第一個目標。”
周澤開口確立了一個基調,加速了進程,沒辦法,他能夠感受到鐵憨憨面對外賣時的急切心情。
最關鍵的是,給鐵憨憨餵食,加速他的恢復,也是保證周老闆自己可以繼續悠哉悠哉鹹魚生活下去的最重要的一點!
爲了這個,周老闆當真是有足夠的理由去激發出自己的主觀能動性了。
安律師伸手,在嬰兒的腦袋上戳了戳,道:
“最近的且還是落單的,在哪個方位?”
“你的廢話真多,以前沒覺得你安不起是一個喜歡說廢話的人。”嬰兒直接說道。
“你現在說得不是廢話?”
“我之前是想說話來着,但你剛剛一直說個不停,沒給我說話的機會。”
“行行行,現在給你說話的機會,最近的且還是落單的,在哪個方位,你說啊!”
嬰兒歪了歪腦袋,
然後伸出自己的手指,
指向了前方。
“西邊兒?”安律師問道,“我艹,你能具體點麼?”
“可以。”
“那快點說啊,廢話什麼啊,時間緊迫!”
“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