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歸遠和江晚照不禁張大嘴巴,幾乎可以塞進一個鴨蛋,難以置信地看着這一幕。
一招秒殺?
徐冰露則是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彷彿不值得大驚小怪的。
高維嶽卻上有些驚訝,他沒想到這一道離體劍芒的效果會這麼好,直接一串四,把他們全部給秒了。
怪只怪這玉皇宮的弟子隊形太好了,排成一條直線,排着隊來送死一樣。
這原本是萬嶽歸宗裡面威力最大的一招,凝聚四人的力量向前攻擊,結果反倒是陰差陽錯地團滅了。
原本這四名玉皇宮弟子合力,可以與一流高手鬥一鬥了,即使是高維嶽要收拾他們,也要費一番手腳。
這下倒是省事許多,一道離體劍芒搞定。
地上死去的玉皇宮弟子,臉上還帶着駭然的神色。特別是後排的那幾個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直接就一命嗚呼了。
“高兄弟,莫非你是宗師不成?”陳歸遠有些惴惴地看着他。
“不是。”
“那爲何能夠發出離體劍芒來?”
“這是我的獨門秘術,不足與外人道也。”
“未曾想高兄的實力竟然強大到這種地步,可笑的是我之前還輕視於你,着實不該!”陳歸遠苦笑一聲。
“閒話不必多說了,你手臂斷掉一條,若是不抓緊時間醫治,可能要失血過多而死。”高維嶽道。
江晚照立即幫忙止血,處理一下傷口,道:“這裡距離東離劍派並不算太遠,我們趕緊回去吧。”
陳歸遠道:“高兄弟前來泰山遊玩,若是暫時沒有好的去處,可以前往東離劍派做客,如何?”
高維嶽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反正他也沒有特別的目的地,隨緣而行,到東離劍派做客也無妨。
陳歸遠道:“先把這些屍體扔下懸崖去,毀屍滅跡,以免被玉皇宮的人發現。”
這次爭端本來是玉皇宮弟子挑起的,被高維嶽反殺。
道理站在他們這一邊,但是東離劍派非但不能去討個說法,反而還要小心翼翼,以免被玉皇宮發現。
不得不說這就是小門派的悲哀。
若是被玉皇宮發現他們的弟子死在這裡,甭管是誰挑起的爭端,都一定會前來報仇的。
拳頭大就是硬道理,誰管你是對是錯?
在這泰山上,毀屍滅跡倒也方便得緊,將屍體扔下山崖去,基本上就不可能被人發現的了。
..........
大半個時辰之後,他們來到東離峰上。一眼望去,破破爛爛的七八棟建築,佔地面積很小,完全沒有一個門派的威嚴。
山門處矗立着一座石碑,寫着東離劍派四個大字。
後面是一個巨大的演武場,平時供弟子練習武藝時所用。
高維嶽的神識掃過,發現整個東離劍派就只有二三十個人而已,其中包括掌門、長老、弟子、雜役等等,不禁感嘆這門派混得還真是夠慘的啊。
說實話,這樣的一個沒落門派,也難怪別人覺得他們配不上泰山七宗八派的名頭了。
江晚照急急忙忙衝進門派裡面,大喊一聲:“師傅,大師兄受傷了!師傅,大師兄受傷了......”
聲音很快傳遍整個門派,畢竟也就這麼小的一片地方,想聽不到都難。
沒過多長時間,東離劍派裡面走出一羣人來,爲首的一位中年人,看到陳歸遠的情況,頓時臉色一變。
“怎麼會搞成這樣?”
“半山腰上遇到玉皇宮弟子的截殺......”陳歸遠將事情大概地講述了一遍。
“多謝嶽公子仗義援手!”東離劍派的掌門拱手道。
這東離劍派的掌門名叫郭旗風,跟陳歸遠的氣質很是相像,面容線條剛直,棱角分明,雙目迥迥有神。
讓高維嶽驚訝的是,這位郭旗風的實力竟然不弱,已經達到一流巔峰的水平,這幾乎可以去爭一爭地榜位置了。
地榜強者的修爲通常就是一流巔峰,功力深厚,再加上修煉有某種絕學或者是厲害招式之類的,戰鬥力遠超同階。
郭旗風的修爲是足夠深厚了,但戰鬥力究竟有多強,卻是一時半會看不出來。
“閒話別多說了,趕緊帶着陳兄回去療傷吧。”高維嶽道。
“晚照,你馬上安排兩間房間,給兩位貴客休息。”郭旗風吩咐了一句,立即帶着陳歸遠回去療傷。
“你們跟我來吧,寒舍簡陋,還請不要見怪。”江晚照說道。
她這話並非是自謙,這地方的屋子確實簡陋,古老而又破舊,帶着歲月的氣息,似乎已經幾十年沒有修繕過了。
好在勉強還算是乾淨,也足夠地安靜,山頂之上的風景也不錯,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差。
“這東離峰最高的地方是哪裡?我想去看看。”高維嶽道。
“在後山燕子崖,我帶你去吧?”
“後山嗎?我自己就可以去,不需要勞煩你了。”
江晚照也沒有勉強,畢竟高維嶽的實力這麼強,不用擔心會遇到什麼危險。
高維嶽慢悠悠地朝着後山走去,很快便看到燕子崖,其勢險峻,下方是無底深淵。
他對徐冰露道:“你自己去遊玩吧,我要在這裡感悟一番,不要讓別人來打擾我。”
徐冰露點頭:“沒問題,別人若想打擾你,先得從我屍體上踏過去!”
高維嶽:“......你別說得這麼嚇人。自個兒玩去吧,不必守着我。”
打發了徐冰露,他登上燕子崖。
一眼望去,只見遠方雲海升騰,迷霧籠罩,天生一派大氣象。
身臨其中,感覺心胸開闊,彷彿要將這天地宇宙盡數納於胸膛。
“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高維嶽豪氣頓生,油然而生出一種我很牛逼的錯覺。
這種錯覺經常會發生,特別是在登高望遠的時候。
高維嶽不禁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着泰山的大勢,隱約間可以辨析出天地的脈絡,這是自然造化衍化出來的細線,編織着這個世間獨一無二的奇觀。
“造化鍾神秀,陰陽割昏曉......”高維嶽不自然地將手中的七星龍淵緩緩舉起,開始演練起劍法來。
他所演練的劍法隨心所欲,看起來似乎沒有章法,但若是仔細看的話,卻隱隱暗合這泰山的大勢。
劍鋒在移動着,彷彿沿着泰山的脈絡,剖析着天地之理。
藉助這種勢的力量,一舉一動皆有莫大威能。
每一劍斬出,表面看似平平無奇,實際卻彷彿挾帶着一整座泰山的力量鎮壓下來。
這一練就是一整個下午,高維嶽沉浸於泰山大勢的感悟之中。
遠處的江晚照走過來,看到高維嶽站在燕子崖上練劍,竟然讓她有一種看不懂的感覺,不由地奇怪:“高兄是在練什麼劍法?爲何看起來如此古怪?完全沒有章法啊。”
徐冰露站在遠處,眼中閃過一絲神采,道:“看不懂就對了!若是你能夠看得懂,劍術就不會是這個水平!”
江晚照不禁眉頭一皺,有些不以爲然。
她承認高維嶽的實力很強,但終究只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難道劍法還能達到宗師的水平不成?
既然不可能達到宗師的水平,那還是要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學習前輩的劍術纔對,而不是異想天開,亂搞一通。
小孩子亂塗亂畫,別人一樣看不懂,難道你能說小孩子的水平很高嗎?
在江晚照的眼中,高維嶽所演練的劍法,實在高明不到哪裡去,跟小孩子亂塗亂畫差不多。
當然,她有自知之明,也不會多嘴去規勸高維嶽,至少她現在是沒有這個資格的。
“晚宴已經準備好了,家師正打算要請你們過去呢。”江晚照說道。
“先等着吧,大哥練劍,誰也不得打擾。”徐冰露道。
“也罷,那我就多看一會兒吧。”江晚照倒也不着急,饒有興趣地看着。
高維嶽的劍勢隱藏於泰山脈絡之中,引動天地大勢,一般人還真不容易發現,也難怪江晚照看不出來。
咔嚓!
他的劍撞擊在一塊巨石之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高維嶽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天色,喃喃道:“已經到夜晚了嗎?我練了這麼長時間,過得真快啊。”
他看向那一塊巨石,回想着練劍時的感悟,搖了搖頭:“還是不夠,總感覺差一些,到時差在哪裡?”
“高少俠,家師已設好宴席,還請過去一聚。”江晚照走過來道。
“宴席?不必搞得這麼麻煩吧。”高維嶽道。
“救命之恩,豈容兒戲?還請少俠不要拒絕!”江晚照道。
“那好吧,我這便隨你過去。”高維嶽將劍收起,走下燕子崖。
江晚照不由地看向那塊巨石,只見上面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隨即轟然一聲巨響,化爲無數的沙粒,瞬間解體。
她被這情景嚇了一跳,臉上露出一絲駭然的神色:“他那一劍明明沒有什麼威力,爲何會將這巨石擊碎?而且還碎成了細小的沙粒,這需要多麼強大的力量才能做到?”
想到此處,她心中一凜,暗道自己似乎又看走眼了,高維嶽剛纔演練的劍法還真的有些門道啊。
“江姑娘還不走吧?”高維嶽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哦,我馬上就來。”江晚照回過神,快步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