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小洛連忙伸出左手,只見左手中指指肚處有一處輕微的劃痕,些許鮮血從傷口處冒出。不一會整間屋子便香氣瀰漫。
白殤指了指她的手“香味是從你的血裡散發出來。所謂花香血,顧名思義便是血中有花的香味。古書上記載,千百萬人中能有一個那便是上天恩惠。可以說這花香血已是個傳說。傳說用此血做藥引什麼樣的病都可以醫治,甚至還有可以讓死人起死回生的說法。”
駱小洛看看自己那已經乾涸的血液“你的意思是,你想要我的血。”駱小洛沒有用問句,她很肯定,她面前的男人就是衝着她的血來的。駱小洛也不知道爲什麼,當自己知道了這個真相之後心卻涼了半截。
“我並非想要你的血,我只是不想錯過花香血罷了。不過如果日後要是需要姑娘的血做藥引,還請姑娘可以大方相送。”
“呵呵。”駱小洛滿臉嘲笑,他這個神醫也不過如此。
白殤皺眉,他雖對駱小洛沒有什麼感覺,但是他很不喜歡看到駱小洛這個樣子的笑。非常的不喜歡。
“既然姑娘知道了真相,可否跟我回去了?”
現在這樣的生活說不定這個冬天自己都過不去。但是如果跟他回去,起碼溫飽可以保住。看他這個樣子在這座城裡應該有些地位,不管怎麼說自己往後的生活會過的很好。或許跟他回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
駱小洛又看了看她出血的手指。
“跟你回去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白殤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如果日後你需要取我的血,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保證,你不能因爲取血傷及到我的性命。”
“好。”
白殤起身,在桌上放了一盒藥膏。
“我給姑娘兩週的時間。兩週後,我希望在白府看到姑娘。這是一盒我調製的凍瘡膏,對姑娘手上的凍瘡有好處。”
駱小洛一怔,看着手上的凍瘡,他......居然記得。
擡腳剛要出門的白殤將腳收了回來:“還沒問姑娘叫什麼。”
“姓駱,名小洛。我叫駱小洛。”
駱小洛收拾好包裹,跟孃親和隔壁的王氏道了別。回頭又看了眼這個她住了有一段時間的房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是福是禍,但是她只知道,如果不去選擇,她活下去的希望會很小。既然選擇了,她駱小洛便不後悔,她便要和這命運賭一賭。
秦伯再次看到駱小洛的時候臉上沒有太大驚訝。
“駱小姐,請跟我來,少爺說要是你來了就帶你先去房間看看。”
駱小洛被秦伯帶到了一個小屋子。
“以後你就住在此處。我叫秦伯,是這裡的管家。以後有什麼事情可以隨時找我,我會盡量給你安排的。”
駱小洛謝過秦伯便開始審視屋子。屋子不算太大但和她原來的就家相比那真是好的太多了。
晚上,駱小洛特意穿了一件還算體面的衣服來到白殤的房間。
從今天開始他便是自己的師傅了,駱小洛還是覺得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有些不太真實。
駱小洛整理了下衣服,敲門。
“進。”
“額...師傅。”駱小洛推門而入。
白殤一愣,隨即看到駱小洛纔想起來,兩週的時間到了。
白殤起身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地給她說道:“識字嗎?”
駱小洛翻了翻全是一堆自己不認識的字符,駱小洛搖頭。
“以後晚飯後拿着書來我這裡,我教你。”
“是。”
“等等。”駱小洛剛要出門卻被白殤叫住了。
“叫秦伯找人給你做幾套衣服。”
駱小洛心想,我已經將我最好的衣服穿來了。
晚上駱小洛怎麼也睡不着。這一個多月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可是自己又不得不一時間全部都消化掉。未來的道路自己還不知道要怎麼走。不過走一步算一步吧。
夜晚冷風呼嘯,白殤看着手中的聖旨。
原來他叫自己提前一個月回來就是爲了讓自己參加這除夕宴。他明明知道自己爲了避開這個宴會每年都會準時在除夕夜回來,只因爲這宴會上一定會見到她。
“少爺,我們這是去還是不去?”影問道。
“去!當然去!”白殤只是淡淡一笑“聖旨都下來了,還有不去的道理?”人家都把坑挖好了等着你跳,哪裡還有不跳的道理。
第二日的清晨,陽光明媚,雖然已經入冬,可是這寒冷的天氣還是擋不住陽光的照射。
駱小洛早早的就起來了。秦伯送來了兩套衣服,說是翠喜的讓她先穿着。看着衣料,駱小洛不禁咂舌,怪不得師傅嫌棄她,就這衣料怎麼能比。
駱小洛無聊的在院子裡閒逛,前世學水墨畫的她想着自己也沒什麼可以做的便叫秦伯給自己弄了點筆墨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隨便畫着。
“你會畫畫?”
認真畫畫的駱小洛,全然不知中午下診回來吃飯的白殤正站在她的身後。駱小洛一驚,轉頭看白殤。
“師傅......”
白殤看着紙上的梅花若有所思。
駱小洛見他不說話也不好說什麼。但是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身份是一個鄉下的丫頭,溫飽都成問題怎麼可能有錢去學畫畫,並且用得起筆墨呢,自己用筆的姿勢一看就知道是經常用。
“我家附近有個書生,是他教我的。”駱小洛隨便瞎扯着,希望白殤不會問出什麼自己答不上來的問題。
然而白殤只是看了駱小洛一眼,並沒有多問什麼。
“既然會用筆,下午就把我昨夜給你的書抄抄。”白殤轉身要走卻又補了一句:“下午就乖乖在屋子裡抄,我白殤的徒弟得了風寒說出去丟不丟人。”
駱小洛懸着的一顆心也落了地,乖乖的拿着工具回了自己的房間。剛纔真是有驚無險,要是真被問了什麼問題自己可怎麼辦好。不過白殤最後一句話聽得駱小洛心暖暖的,師傅有一絲小小的傲嬌。
雖說駱小洛身上流的是花香血,是法倪大師默認的他的妻。但是白殤不知道他自己是怎麼看待駱小洛的,說是妻子?白殤不愛她。說是徒弟?關心的好像有些太多了。原本看到駱小洛會用毛筆他有好多的問題要問,什麼書生教的他根本就不信,可是看到駱小洛擔心的眼神他卻硬生生的將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看到她凍得通紅的小臉蛋還不忘關心她一下,她手上的凍瘡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不想太關注她,可是自己的雙眼卻不自覺的總是能看到她。
那紙上的梅花和院中梅樹上的並無太大的區別。白殤第一次見到商函的時候那梅樹上的梅花也是這個樣子。
那天白殤站在院子裡欣賞着雪後的梅花。
“撲通.......................”
一陣巨響白殤聞聲走過去,看到了□□摔下來的商函。
雖有驚訝,但是白殤還是禮貌的問道:“敢問這位小姐是何人,我不記得你是我們府裡的人。”
商函還沉浸在自己摔下來的疼痛中。聞聲擡頭。
“不好意思。”商函笑“我叫陸商函,我看這府中的梅花開的甚好,我就想着爬過來看看,沒想到......”商函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陸商函?白殤隱約記得這是朝中宰相陸世光的女兒。白殤有些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女子,陸世光一直支持着二皇子白殘,他的女兒怎麼會到自己的府上,還是這般模樣。但是仔細再看眼前的女子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韻味。
白殤笑,伸出手說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帶你參觀這梅花可好?”
商函笑着點頭。
就這樣,四年過去了,白殤從一開始的警惕,感興趣到最後的深愛。本以爲會和她地老天荒,可是當商函把僞裝的面具摘下來的那一刻,雖故作鎮定,可白殤不得不承認,他的心痛了。
白殤痛苦的皺眉。
三年了,她就像罌粟一樣深深紮在自己的心頭,哪怕自己隱居在深山裡也無法忘記她。白殤握緊拳頭,恨自己的不爭氣。
三年之久。終究我還是沒有把你徹底忘記。
晚上駱小洛拿着抄好的書來找白殤。
白殤手拿宣紙皺眉:“這就是你抄了一個下午的結果?”
那張紙簡直是慘不忍睹,歪歪扭扭的字體像是無數只蟲子‘爬’滿紙面,在最下面還有一些字體被水暈了開來,不用想那定是駱小洛的口水。
駱小洛訕笑,自己根本就不是塊讀書的料,在前世自己的學習成績雖然還算可以但也僅限於小學和初中。而且一看書就犯瞌睡,簡體字都睡,何況是這筆畫多的字了。
白殤看她這個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當初讓她來做自己的徒弟本就是個藉口要留住她,根本就沒指望她能有多大的出息,現在再看看她,更加不用抱有任何期望了。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會。不過有一樣會的總比什麼都不會的要強。
“算了,既然你會畫畫那以後你就用畫的吧。明天開始和我一起出診,把所看到的一一記在心裡,什麼樣的病,用什麼樣的藥都自己記下來。”
駱小洛心想,自己又不是不會寫字,只是你不認識而已。反正白殤說的話她也沒有反駁的權利,既然自己的師傅這般寬宏大量,自己總不能給自己找麻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