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宇答應了,然後就出去真的進城去了。他本就是傳皇上的旨意去了,皇上的旨意是叫領兵的人回來一個,詳細稟報前方的情況。因此程宇回來了,自然應該回去給皇上覆命。
至於因爲回來的人是郡王爺,而在這個時候偏偏又有了一道親王、郡王不能進城的旨意,因此郡王爺不能進城回稟,那就是皇上和郡王爺的事情。
程宇的使命是完成了的。
只要不觸及大皇子,程宇是不會有什麼危險的,但是肯定這一進城,就絕對出不來了。
因此周瑾寒儘管看出來了,程宇是願意給自己做這個細作,進城之後打聽一些事情傳出來話,但是他並沒有這樣要求。
因爲程宇進城,必定會成爲大皇子重點盯着的目標。
周瑾寒有別的辦法。
程宇一走,便叫來了自己的侍衛統領,低聲吩咐了一些事情,侍衛統領答應了道:“臣晚上就吩咐下去。”
周瑾寒點頭,就是不用現在就去吩咐做。他起身披上大氅:“走,去恭親王府。”
侍衛統領頓了頓忙跟上,小聲道:“郡王爺,恭親王府,還有咱們郡王府,現在必定是重點盯梢的地方,咱們現在去和恭親王碰頭……好不好?”
“這有什麼?他偷偷摸摸的盯着我,我就不敢動了?我本身的立場很明確,就算是真的在家裡哪裡都不去,他照樣也不會覺着我什麼都沒做。”
侍衛統領明白了,忙點頭跟上了周瑾寒。
周瑾寒去恭親王府,見到了恭親王,先說了說在西南戰場上的事情,周秉時帶領的一隊人算是最順利的一隊,既沒有遇上太大的抵抗,也沒有被蛇包圍,周秉時一點事情都沒有。
恭親王爺聽了,自然是放了心。忙對他說了京城的情況。
和周瑾寒知道的差不多,傳出來皇上病了的消息一段時間之後,就有了親王和郡王不得進京,否則視同謀反的口諭。
周瑾寒在恭親王這邊並沒有得知更多的事情,反倒是恭親王還在問他,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先跟他這邊打個招呼,大家好互相的有個呼應。
周瑾寒笑着道:“如今全都是適合暗地裡做了,明面上,咱們各自老老實實在府裡呆着就行了。”
恭親王聽了,點頭。
周瑾寒回來了,真的就沒有再出門,只在府裡呆着。
他忙國家大事,後宅的人居然也都沒有閒着。尤其是那個薛月清,發現郡王爺竟然是自己回來的,把王妃放在了戰場上。
薛月清自從來了府裡,王爺和王妃就沒有分開過,王妃又是個聰明的,她連一點想要擠進去的門道都沒有。現在王爺和王妃分開了,這無疑是自己最好的機會。
這段時間,宮裡選妃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了,當然是個什麼結果,依然是不會告知衆人,大家都還在等消息。
不過薛月清很清楚,自己被二皇子牽扯上,只是因爲二皇子要幫郡王妃而已。
想到了這裡,薛月清又是更加的氣憤。
如今機會來了,聰明如薛月清,自然知道,這是自己唯一的機會,這一次機會若是失去了,今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如果抓住了,得到了表哥的喜愛,和表哥的好事成了……那麼即便是開始是側妃,也沒什麼,側妃也是妃,也能和郡王妃較量較量。
而且自己若是能得到表哥的寵愛,必定會有一陣子的專寵,只要把握好這段時間,搶在郡王妃之前懷上,那麼,自己真真的就把郡王妃踩在腳下了!
想到這裡,前一陣子一直不順,沮喪的薛玉清,終於看到了希望。
……
周瑾寒回來的第二天,丫鬟春杏就來稟報:“薛姨媽病了,昨晚上突然嚴重了,半夜說胡話,燒得滾燙滾燙的。”
周瑾寒微微蹙眉:“什麼病?”
“大夫也說不清楚,早上好了點,知道您回來了,想請您過去一趟,有話想要和您說呢。”
周瑾寒皺眉,雖然知道這些個後宅的婦人又不知道琢磨什麼呢,但是人家都這樣說了,一副交代遺言的樣子,他還真的不好就這樣撂着不管。
“什麼時候?”
“剛剛纔醒了,那邊來了人請您。”
周瑾寒只能起身,去那邊看看。
從自己的房院出來,一直來到了薛月清母女倆住的這個院子,到了門口丫鬟忙進去稟報,周瑾寒在外面稍微等了一會兒,薛月清已經忙不迭的出來了。
福身行禮,嬌聲道:“表哥。”
薛月清穿着見金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交領長擺鳳尾裙,胸前開口略微的大了點,露出些白皙的肌膚,甚至還能看到鎖骨。
腰身處繫着一條很寬的軟緞子腰帶,將整個小蠻腰表露無疑,頭上豎着墜馬髻,戴着銀嵌寶蜻蜓簪,一福身行禮,那簪子上的蜻蜓翅膀就顫巍巍的在周瑾寒的面前抖。
周瑾寒看了看面前的薛月清,真真的濃妝豔抹,紅脣豔麗的幾乎叫人無法直視。這樣的豔妝……守護着她生病的母親?
“姨媽病了?要見我?”周瑾寒問道。
薛月清忙點頭,眼圈一下子就紅了,親自掀起簾子將周瑾寒請到了屋裡,到了堂屋卻又低聲道:“母親睡着了……這幾天就是這樣,病的嚴重的很……”說着聲音中已經帶着哭音:“表哥,母親病的如此嚴重,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周瑾寒皺眉,卻只聽見了前面一句話:“又睡着了?”說着轉頭看門口的丫鬟,春杏請自己過來的時候,可是說早上好了點,這會兒清醒着。
春杏卻並不在門口。
薛月清似乎知道周瑾寒爲什麼皺眉,並且似乎知道,他起了馬上走的念頭,很快的帶着無助悲涼的語調道:“母親這幾天都是這樣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睡着的,表哥,您要是沒事稍微的等一會兒行嗎?母親生病這段時間常唸叨你,說有話和你說,說你沒回來,母親就急的……不行。”
最後兩個字,尾音悲涼的拖長了。
周瑾寒便道:“到底什麼病?”說着過去坐在了椅子上,顯然,是同意等一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