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劉大寶這些保安人員的月收人不高,所以他們住的自然是那種低廉的密集的城中村那種出租房,
劉大寶和他妻兒居住的地方,葉晨本以爲會是離青龍集團不遠的地方,沒想到,在他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車,還是在沒有堵車的情況下,如果是按照坐公交車的情況來看,至少要連續坐上三四十個公交站纔到,
“平常你們住的地方,離開青龍集團那麼遠,沒有直接坐地鐵過去嗎,我看坐地鐵的速度要快很多,”葉晨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李安友問道,
“大部分保安人員都不會坐地鐵,都是坐公交,有公交會員卡的情況下更省錢,其實,在這方面,青龍集團每個月有給我們車費的補貼,但是,基本上都是捨不得花,”聽到李安友那樣說的時候,葉晨知道每個行業都是那樣,處在頂端的人才會有錢,處在行業低端的人基本上只能養好自己一家而已,
葉晨沒有再問,其實在聽說他們的平常的收人只有五六千,如果是在小城市裡面,這五六千會過得很好了,
但是,在上海這樣高物價的大城市裡面,單是房租,都佔了他們收人的十分之一,就可想而知,最後剩下多少,
想到這些的時候,實際上,葉晨想到楊靜雅一家,因爲他發現他們,都有很多的共同點,
“葉醫生,往前面那個路口進去,”葉晨已經看到了一個城中村村口牌坊,然後往裡面進去的時候,剛開始,發現路道還行,但是越往裡面進去,路越加難走,他已經看到了那些大概都是幾層高,但是,密密麻麻,和楊靜雅住的那邊小巷一樣,每棟房子之間的間距,沒有超過半米,
葉晨只能把車停在可以停放的路邊,從車上下來後,在路上特意買了幾斤各種不同的水果過去,從這裡,李安友可以看得出,雖然葉晨年輕,但是卻是一個很懂得人情世故的人,
“安友大哥,你在前面帶路,”葉晨說道,
“實際上,我也是第一次過來,因爲我並不是住在這裡,但是,既然那些同事說在她住在這,她應該是住在這裡,”李安友說道,
其實,葉晨對李安友的情況算是瞭解了,李安友同樣是當過兵復員的人員,只是因爲家中父母老了而且生病,他提前復員回家照顧父母,畢竟,只有他一個獨生子的情況下,如果父母都生病有事,其他親戚根本照顧不了,
但是,復員後,除了一個有着半途復員的復員證外,只有高中學歷的他,去做其他工作,收人自然不多,只能混保安這個行業,
他現在的情況,因爲還沒有結婚生子,表面上,收人方面只要省點用肯定有餘,但是,因爲當初父母生病欠下不少錢,現在每個月都在還着,
他之前和劉大寶他們,雖然都是在青龍集團做保安,但是因爲他們並不是在一個隊的,所以除了平常偶爾會遇到外,其他兩人的關係自然還算不上朋友,但是,昨晚發生在青龍集團那件事,同樣是觸痛到他,
兩人往小巷子裡面進去,大概走了十幾分鍾,根據巷口每棟房門前的牌子,李安友說道:“葉醫生,劉大寶的妻兒,應該是住在樓上,”
“這環境也太差了吧,”葉晨說道,他看向周圍的小巷不但窄小,甚至裡面的垃圾一堆堆的,不遠處那條根本就是四池塘,滿是垃圾和污水,根本沒人清理,甚至裡面很多的蚊子蒼蠅在飛來飛去,
這樣地方,肯定比得上普通農村那種環境,說出來,還不一定有人相信這裡,居然是上海本地,但是,劉大寶一家,甚至其他人平常都要住在這裡面,
“這裡應該比較便宜,一個月加上水電費不會超過兩百元,再出到外面,房租就要升到四五百,到了路口那裡離公交站不遠,可能到了八百了,”李安友在上海租房了那麼長時間,早就對這些瞭如指掌,看着葉晨的樣子,猜到他應該很少來這種地方,
葉晨並沒有皺眉頭,站在門口,準備往裡面進去,發現樓下的大門鎖住,在兩人都沒有劉大寶妻子的電話,想要叫人下來開門再上去的時候,發現剛好有一個年輕人從裡面出來,開門的時候,兩人正好上去,
“她住在五樓,”李安友說道,雖然現在已經是夜色來了,但是進到裡面的時候,卻是感覺黑漆漆的,那層樓之間設置的階梯又是非常不合理,每一階梯之間的高度是很高很窄的那種,一般幾歲的小孩這樣走路,很容易摔倒,
這裡房東安裝有點燈,否則,一腳踩過去,大人不容易的時候,都很容易給踩空,
李安友卻是覺得習慣,他知道那些房東爲了出租,建造的房子用做租房很多都是這樣,爲了儘可能間出更多的房間和空餘地方,所以各方面自然比不上農村那些房間,
兩人來到五樓的一間房門口,李安友正想敲門的時候,聽到從裡面傳出一聲婦女的咒罵聲:“哭,就知道會哭,你老爹都成神經病白癡了,以後不能賺錢養我們了,哭有什麼用,”
“媽,我就要爹,我要爹,”裡面哭着的那個孩子,年紀大概只有六七十,按照劉大寶的年紀,現在還不到三十歲,同樣很符合農村早結婚早生兒的那種習俗,
“你哭你爹就好了,沒用的,可能他一輩子都是那樣了,幸好他公司有賠償,等我拿到賠償金後,我再帶你去找一個好爹,好來養活我們,”那個年輕婦女還是在裡面說道,
因爲那扇門的隔音,並不是很好,所以站在門口外的葉晨和李安友,都聽得很清楚,葉晨的神色還沒有變化,李安友的神色卻是不同了,他沒想到,這個女子那麼絕情,自己丈夫剛剛出事,就準備拿丈夫的賠償金走人,甚至想要帶着兒子出去找新的丈夫,
這樣的女人,見到他都想打一頓,但是,很多時候,這種事,別是在農村,在大城市裡面,同樣會是經常看到,
葉晨同樣沒想到劉大寶的妻子,居然會是那樣的人,看來劉大寶找的妻子,只是一般般,能共富貴,卻是不能共患難,
但是,如果劉大寶的妻子,沒有一技之長,又是帶着一個兒子的情況下,葉晨是有些理解,畢竟,對方又要照顧孩子,又要賺錢肯定很麻煩,一般來說,都會再找一家嫁了,
現在劉大寶只是患上癲狂症,沒有死了,甚至纔剛剛過了一天時間,他的妻子也就那樣做了,葉晨還是很替劉大寶不值,
李安友站在外面,越是聽到劉大寶妻子對他兒子的責罵,越是覺得生氣,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裡,但是,他知道,現在還不能走,至少不能讓劉大寶沒有了親生兒子,
兩人大概在門口站了兩分鐘,葉晨敲門的時候,裡面傳出劉大寶妻子的聲音:“誰啊,都大晚上了,不會是賊吧,”
平常在密集的城中村裡面,因爲房屋太密集,很容易招惹到那些小偷盜賊,劉大寶妻兒平常,如果劉大寶在家的時候,兩人還不怕,但是如果丈夫不在家,大晚上,兩人同樣是有些害怕,
“劉嫂子,我們是劉大寶的同事,”葉晨站在門口說道,
“大晚上的,你們過來幹什麼,”隔着門,劉大寶妻子看了一眼門口外的兩人,看到一個十**的年輕人,一個和丈夫差不多年紀的中青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