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雲曦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跟着一起來的小嘍囉已經壯着膽子走到了墨千城身後。
“大人，這樣明目張膽地得罪太守怕是不妥，畢竟是朝廷大員，手中握着重兵，若是他們派軍隊攻山，我們怕是抵擋不住。”
墨帝陛下冷冷地擡手打斷他的話，半點不把那位太守大人放在眼裡。
他丟給上官雲曦一把匕首，用下頜指指被自己踩在腳下的老闆：“你自己來。”
上官雲曦怔了一瞬，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某土匪頭子一個眼神過來，將她後面的話都堵了回去。
她默默地撿起了掉落在腳下的匕首，走到老鴇面前蹲下身來，鋒利的刀刃緩慢地劃過她的臉頰，帶出一串豔紅色的血珠。
“我不關心你的後臺是誰，有多高的地位和權勢，只是你傷了我的親人，就得付出代價，莫說一個太守，就算是國君親自來了，也救不了你。”
她冷冷一笑，倏地手起刀落，切下了老鴇左手的一根手指。
殺豬般的慘叫響徹整個迎春樓，墨千城瞧了眼滾落在地的半截手指，視線一轉，落在面露殺意的上官雲曦，神色莫名地複雜。
他總覺得，這女人真正想剁的，應該是他的手。
這老鴇抽了上官雲豫一頓鞭子，她便要了人家一根手指來償還，他這個枕邊人卻是實實在在的屠了她全族，還當着她的面，親手殺了她的父母，讓她看着最疼愛的弟弟死在他懷裡……
墨帝陛下想着，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落在她手裡，這女人應該會將他一刀刀活剮了的。
他心頭室了下，像是壓了塊大石般呼吸不暢，忽地彎身奪下上官雲曦手裡的匕首，將她拉到身邊，不允許她再做這種血腥的事。
上官雲曦擡眸，莫名其妙地瞧着他，正想問他發什麼瘋，墨千城卻已經握住了染了血的爪子。
他輕輕用指腹擦去她手背上被濺到的幾滴鮮血，握着她的手緩緩摩挲着，眸光中帶着憐惜：“是我的的錯，這雙手白皙細嫩，本該被好好呵護，這般殘忍的事不適合你。”
上官雲曦瞧見他眼中淡淡的悔意和一種描述不出的心疼，有一瞬間回不過神來，又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剛剛不是他非要讓她親自動手剁的嗎？現在又做出這副後悔的樣子是幾個意思？
“你到底是……”想要鬧哪般？
她後面半句話沒有來得及出口，墨帝陛下已經先她一步把想說的表達出來：“這種血腥的事不適合你做，下次想教訓誰，跟我說一聲，我幫你讓那些不識趣的傢伙死無葬身之地。”
上官雲曦再次怔住，訝然挑眉：“千城？”
這兩個字一出，握着她手的某人不明顯地僵了下。
上官雲曦自己也愣住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喊出這兩個字，只是剛剛那一瞬，他說要幫她出頭的時候，她有種錯覺……
但是這念頭才冒了一半，便被她狠狠地掐滅了。
她覺得自己很不爭氣，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會對某些人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