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爲了蘭玉芳不能回顧府的事情愁得緊,看到天天以淚以面的蘭玉芳她是各種勸說的話都說盡了,卻也依舊止不住蘭玉芳的眼淚。
蘭玉芳輕泣道:“母親,你怎麼能讓染墨把我一個人拋在蘭府離開!”
這句話蘭玉芳這兩天已經問了無數回了,最初的時候李氏還會好好勸上幾句,再細細解釋一番,到後面李氏也煩了,直接不理,此時她聽到蘭玉芳又這樣問,當即便惱了:“我早前就對你說過,對付男人是要些手段的,你自己得不到顧染墨的心,此時又豈能來怨我?”
蘭玉芳一聽到她這句話心裡倒先惱了,當即怒道:“是你嫁給他會前途無量的,此時又豈能埋怨於我?也是你說他知書達理,是個謙謙君子,可是他此時做的事情哪一件和君子有關?你說我得不到顧染墨的心,是沒有手段,你若是真的有手段的話這麼多年怎麼都沒有得到父親的心?我覺得,根本就是你蠢!我怎麼會有你這麼一個蠢到極致的母親!”
她此時在氣頭上,說的話也有些口不擇言,她說完這句話之後見李氏的那張臉已經氣得發青,她自知說錯了話,只是她此時心裡也極度不好過,又豈會再去寬慰李氏?
李氏氣得喘不過氣,如果蘭玉芳此時不在小產的話,她只怕已經一巴掌扇過去了。
李氏冷冷地道:“是,我的確是蠢,所以纔會生下你這麼一個蠢貨。眼下你就好生呆在這裡吧,你這副樣子不要說顧府的人不喜歡,就連我都想把你一腳踢出去。”
她說完這句話扭頭就走,蘭玉芳的心情不好,說什麼李氏都是能理解的,但是絕計不能拿她和蘭明德的事情說事,只是她和蘭明德之間,這麼多年了,也的確是未見蘭明德對她有一分感情。
李氏自認聰明過人,近來卻接二連三的受挫,再接二連三的被人算計,這種感覺極度不好。
她突然就想起了還在顧府的蘭玉春,蘭玉芳這樣呆在蘭府,蘭玉春又不是個消停的,在顧府還不知道會生出什麼事情來。
她此時就算是再生蘭玉芳的事情,也得爲蘭玉芳想想,畢竟蘭玉芳是她的女兒,她不能不管。
李氏只覺得頭都是疼的,身體有些支撐不住,身形一晃,險些便要摔倒在地,恰在此時,呂媽媽進來道:“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呂媽媽說的大少爺指的是蘭府的嫡長子蘭若軒,也是李氏的心頭寶,只是蘭若軒的性子卻並不是個消停的,不喜歡讀書,喜歡結朋交友,還時不時的闖禍,所以年初的時候李氏將蘭若軒送到了外地出名的一個學堂裡唸書去了。
她算了一下眼下還沒有到蘭若軒放假的時候,他此時怎麼回來呢?
李氏皺眉道:“大少爺現在人在哪裡?”
“已經回房了。”呂媽媽輕聲道。
李氏聞言頓時火大,在這個朝代最重視孝道,兒子外出歸來,都是先需要向長輩請安才能回房的,這個蘭若軒倒好,竟直接就回了房。
也是呂媽媽在這裡,李氏不太好發作,卻已經冷着臉道:“把大少爺給我請過來。”
呂媽媽跟在她身邊多年,知她此時已經動了怒,忙
輕輕應了一聲,然後過了好一會纔將蘭若軒請了過來,他一進來便道:“母親,你的事情也太多了,我剛回來累得要死,你非讓呂媽媽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氏聽到他這句話火氣更旺了,她怒道:“你回來了有給你祖母請安了嗎?有給你父親請安了嗎?”
“等我休息夠了就去給他們請安。”蘭若軒不以爲然地道:“也不知道哪裡來的那麼多的規矩,聽得我頭都是痛的,天天就知道變着法子折騰人,還不如讓我好好睡上一覺。”
李氏的太陽穴直跳,她咬着脣道:“你個逆子,沒有半點正形,我現在正在爲你妹妹的事情煩心,你一回來又給我添堵,你這是存心想要氣死我嗎?”
她說完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欲墜,蘭若軒看到她的那副樣子這纔有些怕了,忙扶她坐下,又連說了好幾句軟話,她的氣才覺得又順了過來。
蘭若軒問道:“妹妹不是已經嫁進顧府了嗎?母親還有什麼好爲她憂心的?我在書院裡也常聽夫子拿顧染墨說事,說他是少年奇才,才高八斗,妹妹嫁給他以後前途無量。”
兩人都極有默契,一說妹妹,都知道說的是蘭玉芳。
李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道:“你妹妹小產了。”
“她不是才嫁過去嗎?怎麼那麼快就有了身孕?”蘭若軒有些好奇地道。
李氏瞪了他一眼,他人雖然渾,這事一想心裡卻明白,他皺了一下眉道:“眼下妹妹小產了,顧府好生伺候着就好,她年紀還小,以後還能再生,這事也沒有什麼好愁的。”
李氏看了他一眼道:“你回來說了那麼多句話,也就這一句是人話,只是家裡近來有些變故,你剛回來並不知曉,以後我再慢慢說給你聽。”
蘭若軒知道原本和顧染墨有婚約的是蘭晴萱,此時嫁過去的卻是蘭若芳,他就算是再蠢也知道這中間必定還有其他的事情,當下淡淡一笑。
李氏卻又道:“這中間的苦我也沒有辦法對你父親和你祖母說,你此時回來了也好,剛好幫我一回,幫我處理你妹妹的事情,然後再順便把蘭晴萱那個小賤人一併處理了。”
蘭若軒輕輕點了點頭,卻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
李氏見他的眼下有些烏青,那模樣看起來似睡得極度不好,也有些心疼,剛欲讓他回房休息的時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回來呢?”
蘭若軒的眸光閃了閃後道:“夫人近來家中有事,代課的夫子又還沒有來,我又聽說妹妹大婚,總覺得我這個做兄長的不回來實在是不像話,所以就向夫子告了一個月的假,卻沒有料到我緊趕慢趕還是沒有趕上妹妹的大婚。”
“原來如此。”李氏輕吁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爲你又調皮生事了,你妹妹這一次大婚有些急,實來不及通知你,你此時能趕回來我也很開心。”
蘭若軒聽到她這句話只覺得眉心跳了跳,再說下去他所會穿幫,忙道:“那我先去給祖母和父親請安了,咦,父親不在母親的房裡嗎?”
李氏的眼睛微微合了合後道:“在你蘇姨娘的房裡,近來你蘇姨娘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
”
她原本想要報怨幾句,卻又覺得長輩的那些事情在蘭若軒的面前說終究有些不妥,於是她又將話頭給掐了,輕聲對蘭若軒道:“快去吧!不要惹你祖母和父親不高興。”
蘭若軒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他出去之後伸手撫了撫胸口,又過了一關,他這一次從學堂回到蘭府並不像他在李氏面前說的那簡單,這事能瞞一時算一時。
蘭若軒回府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蘭晴萱那裡,她這具身體對於蘭若軒的記憶那就是個惡魔,無惡不作的惡魔,他和蘭玉芳一樣在人前總會裝裝樣子,在人後可以說是壞事做盡。
他此時回來,蘭晴萱倒覺得是剛剛好,若是他不來招惹她便罷了,若來招惹她的話,她必會給他留下一個一生難忘的記憶,再順便將她之前在他那裡吃的虧一併討要回來。
蘭晴萱讓傾畫近來密切注意李氏房裡的動向,自蘭若軒回來之後,第二天李氏就打發蘭若軒去趟顧府,她聽到這個消息就有些想笑,李氏讓蘭若軒去顧府原本打的是蘭若軒是讀書人,而顧府又是書香門第,他們更好溝通的目的,她還能預料在蘭若軒去顧府之前,李氏必定還好好的教導了他一番。
只是在蘭晴萱看來,李氏不讓蘭若軒去顧府還好,一讓蘭若軒去顧府必定會將事情弄得更加不可收拾。
果然,當天傍晚在蘭若軒鼻青臉腫的回來了,傾畫打聽到消息後回來告訴蘭晴萱,原來蘭大少爺到顧府之後,最初還好好的和人說話,顧夫人的話原本就有些尖銳,隱射蘭玉芳不貞,蘭大少爺平素沒有什麼好處,唯一的好處就是護短,一聽到顧夫人的話當即就和顧夫人急,他一急顧染墨也急了,然後顧染墨說的話就更加露骨了,蘭大少爺又如何受得住,直接就一拳頭把顧染墨的鼻染骨打斷了。
顧夫人一見蘭大少爺又了手,又打的是她最寶貝的兒子,當即便上去拉架。
蘭若軒又是副吃不得半點虧的性子,性子一上來誰也不認,早把來顧府的初衷忘得一乾二淨,管他是顧染墨還是顧夫人,對着來拉他的人就是一頓打。
他平日裡書讀得不怎麼樣,這些年來打架的事情卻沒不幹,而顧府又自恃是書香門第,幾個人都柔柔弱弱,他輕鬆就將顧府的人全打趴下。
雖然後面顧府的家丁也加入了戰團,但是蘭大少爺卻並沒有吃什麼虧,雖然他是鼻青臉腫的回來,但是顧府的那些人傷得卻比他重得多,他臨走的時候還向顧府的人扔了句狠話:“我限你們三日之內將我妹妹給接回顧府,否則的話,我必將你們顧府給掀了!”
蘭晴萱聽到傾畫繪聲繪色的講到這裡的時候,嘴角不禁微微上揚,有了蘭若軒這一鬧,顧府那邊只怕還得再掂量掂量了,這件事情只怕後續還會有些故事。
傾畫笑道:“我之前一直覺得大少爺很是討厭,這一次的行事怎麼就那麼可愛呢?”
傾詩接話道:“顧府那邊的人也沒有一個是好東西,今日裡吃了這個虧,十之八九會想辦法討要回來,只怕大小姐再也回不了顧府了。”
“那倒不一定。”蘭晴萱淡淡地道:“我瞧着這事也許還有其他的轉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