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玉芳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卻回了顧染墨一記笑容道:“我自然知道相公對我最好了。”
這幾個月來她經歷的事情,比她前面十七年經歷的事情還要多,人也就成熟多了。
到此時,她已經知道蘭晴萱上次給顧染墨的那一刀傷了顧染墨的根本,現在的顧染墨已經連個男人都算不上了,卻還有那些噁心的心思。
顧染墨緩緩地道:“那是自然,只是在初月公主的事情上怕是還得委屈你一下,你也知道她是公主,若是下嫁於我,自然是不能做妾的,這件事情到時候你還得主動一回。”
蘭玉芳的身體抖了一下,問道:“你這是要休了我嗎?”
顧染墨淡聲道:“也不算休你啊,你還可以做的妾室的,你要相信我,在我的心裡,你是最重要的。”
蘭玉芳此時又如何會信他的話,當下咬着脣道:“我不做妾的!”
顧染墨瞪了她一眼道:“我知你一向心性高,但是你要拿什麼跟初月公主爭,說到底你不過是個商女,且還是個父母雙亡的商女!”
蘭玉芳眼裡的淚險些就要落了下來,她雖然對顧染墨已經無比失望,但是此時聽到他說要休了她,那又是另一種感覺。
最重要的原因是蘭府已經不再是以前的蘭府,顧染墨這般休了她,她回去怕是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她心裡的恨意濃郁,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顧染墨。
顧染墨又想動手打人,只是轉念一想這件事情還是和她好好說通了,這樣面子上才比較好看,當下只得又放緩語氣道:“玉芳,你不要哭嘛,在我的心裡,就算是你只是我的妾,我也會如以前一樣待你的。”
蘭玉芳抹了一把淚後道:“我知道了,你給我休書吧!”
顧染墨的面上露出喜色,卻將喜色強自壓下一些後道:“你看我們才成親幾個月,我若是在此時休妻的話,面子上也過不去,然後只怕對仕途也會有些影響,你也不想我一輩子都做個七品的小官吧?”
蘭玉芳的頭微微擡了起來,顧染墨看着她道:“你是我的娘子,所以諸多事情你需多爲我思量,我尋思了良久,我覺得還是你自請下堂會比較合適。”
蘭玉芳聞言險些站不穩,她瞪大了一雙眼睛看着顧染墨,自請下堂?真虧顧染墨想得出來!
蘭玉芳這幾個月把顧染墨的渣都嚐了個遍,但是很明顯,她還是低估了顧染墨渣的程度。
她覺得她之前的眼睛真的是瞎了,否則的話怎麼會看上顧染墨這個人渣?
蘭玉芳此時心裡無比後悔,她當初怎麼就想到要從蘭晴萱的手裡把顧染墨給搶過來?如今這樣的苦果根本就是她自找的,根本就怨不得別人。
她冷冷一笑道:“自請下堂!很好,自請下堂!”
她說完這句話一把將顧染墨的手甩開,直接回了房間。
顧染墨看到她這副樣子眉頭也皺了起來,覺得她實在是不懂事,她難道不知道,如果她不自請下堂
的話,他將會有多麼難做。
顧染墨之前因爲在蘭晴萱的身上吃了虧,所以如今做起事情來就分外小心,否則的話,依他的性子今日也不會如此和顏悅色的對蘭玉芳說話了。
顧染墨一想到日後真的有機會能娶到初月公主,心裡頓時開心到極致,只是他心裡還有些擔憂,畢竟他受了傷,有些事情已經不能做了。
而將他害到這個地步的是蘭晴萱,他一想起蘭晴萱心裡的恨意又加重了些,他磨了磨牙道:“蘭晴萱,我一定會讓你一無所有!”
顧染墨說完這句話之後眼裡俱是濃郁的恨意,卻又夾雜着一抹得意在裡面。
跟着顧染墨的黑影回到萬戶侯府,夜瀾站在夜色裡看了一眼,眼裡滿是寒意。
那黑影進到萬戶侯府之後就直接進了崔氏的房間,今日裡鳳無咎被蘭晴萱燙傷了,皇后雖然說要留鳳無咎在宮裡養病,但是崔氏還是不放心,到皇后那裡道了謝之後就將鳳無咎接了回來。
崔氏看到鳳無咎那副樣子心裡難受至極,鳳無咎身上的傷疤原本就還沒有好,此時又被燙成這副樣子,若是再留下傷疤,只怕真的就要徹底毀容了。
鳳無咎自從宮裡回來之後,就一直在生悶氣,不管崔氏怎麼問,她都一言不發。
崔氏不知究竟,心裡難免又要擔心幾回,直到大夫給鳳無咎診完脈,開完藥之後,鳳無咎突然問大夫:“我這一次會不會留下傷疤?”
大夫想了想後才道:“燙得如此厲害,傷疤只怕是會留下的,只是五小姐若是仔細一些的話,這幾日不要沾水,也有很大的機率不會留疤。”
他這句話說了等於沒說,今日在皇宮的時候,太醫們其實也是這樣說的。
鳳無咎氣得不輕,咬了咬牙後道:“那我臉上的傷疤還能祛得掉嗎?”
大夫端祥了一遍之後輕咳道:“這傷疤已經極成,想要祛掉只怕不易。”
鳳無咎勃然大怒,伸後一把抓起牀頭櫃上的茶盞,直接兜頭就朝大夫的身上砸去,那茶盞裡新沏了一盞茶,好在放的時間有些長了,冬日天寒,水倒也不太燙了。
只是那一個茶盞直接砸在大夫的額頭上,頓時砸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流了大夫一臉。
鳳無咎大聲罵道:“你這個庸醫!你給我滾!”
鳳無咎在京中素有才女之名,平日極爲注意自己的名聲,也極能裝,像這樣失控的樣子還是第一回,那大夫惹不起她,也不敢多說什麼,當即捂着頭一溜煙的跑了。
崔氏急道:“你這是怎麼呢?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火?”
鳳無咎哭道:“我被蘭晴萱害成這副樣子,母親竟真的不管了嗎?”
她這句話怎麼聽都有些蠻不講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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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皺着眉道:“你是我的女兒,我又豈會不管你?眼下你身上有傷,還是要好好養傷,莫要再在臉上留下疤了。”
鳳無咎睜大眼睛道:“疤?母親難道沒有發現,我之前臉上
的疤不但沒有變小,反而變大了嗎?”
鳳無咎不這樣說崔氏還沒有發現,此時細細一看確實發現那道疤痕比起之前來要大了不少,她愣了一下後道:“怎麼好端端的會這樣?”
“今日在皇宮裡的時候,蘭晴萱明着告訴我了,她給我的解藥有問題!”鳳無咎咬牙切齒地道。
崔氏當即愣在了那裡,忙道:“這不可能啊!那解藥我請陸院正親自看過,他說那藥沒有問題的!”
“只有兩個可能。”鳳無咎咬着牙道:“一個是陸院正是洛王的人,他來之前洛王曾有吩咐,所以他騙了我們。另一個則是蘭晴萱下毒的手法太高明,就連陸院正也看不出來。”
崔氏呆了一下道:“若是前面那個可能還好,若是後面的那個可能的話,那麼蘭晴萱的醫術得高明到哪個地步?陸院正可是太醫院之首,他的醫術是京城公認最好的,如果連他都看不出端倪來的話,那麼這個蘭晴萱也太可怕了些!”
鳳無咎哭道:“她如此狠毒,這樣在我的身上做手腳,我……”
她的胸口劇烈的起伏着,又接着道:“難不成我就要這樣一直被她害着?”
崔氏一聽到這裡,心裡也有些沒了主意,她恨恨地道:“蘭晴萱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從哪裡學來了這些個陰毒的手段?她的身後必定還有高人。”
鳳無咎拉着崔氏的手道:“母親,只要蘭晴萱還活着的一天,必定會想辦法折磨我,我不要再被她折磨!她再過十幾日就要嫁進洛王府了,她要是去了洛王府的話,往後只怕我們就更沒有機會對付她了!所以一定要趁她在侯府的時侯下手!”
崔氏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裡有了一抹無可奈何,她幽幽地道:“洛王把戰殺給了她,戰殺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府裡的暗衛雖然有不少是我能調動得了的,但是卻未必能鬥得過戰殺,再則真要在府裡打將起來的話,你父親也在府裡,必定會察覺。”
鳳無咎看着崔氏道:“之前母親在崔府的時候能將他調走一次,一定就還有辦法調走她一次,只要將戰殺調走片刻,就能將蘭晴萱殺了,只要蘭晴萱一死,那麼就算是父親動了怒,也就沒有法子了。”
“這件事情你容我再仔細想想。”崔氏輕聲道:“我倒覺得讓蘭晴萱就這樣死了,那也太便宜她了,總歸得讓她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我還有其他的計劃,先試試我的那個計劃,如果她這一次還能再次逃脫的話,我們再來硬的。”
鳳無咎剛想再問下去,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鳳無咎微愕,那黑衣人對着崔氏行了一個禮,崔氏問道:“讓你去做的事情你做得怎麼樣呢?”
黑衣人答道:“已經做好了,顧染墨今日去找洛王了。”
崔氏的嘴角微勾,問道:“洛王怎麼說?”
“將信將疑。”黑衣人答道。
“將信將疑就夠了。”崔氏冷冷一笑道:“只要洛王一有動作,我們便有了機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