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慶國,議事殿。
隨着二皇子的中毒事情發生,終於有人發現除了大皇子,還有一個二皇子是能夠成爲太子的,柳黨知道大皇子已經不可能再有機會,便又將注意力放在二皇子身上,反正陳賢妃身世不足爲懼,將來同樣能夠拿捏在手裡。
葉亦清還沒得到女兒的消息,只能將皇后有孕的消息忍着不說,“皇上,臣仍然覺得無需在這個時候冊立太子。”
李珩最近本來就看重二皇子,如果實在沒有更好的人選,他已經決定要立二皇子爲太子了。
“皇上,二皇子的生母出身卑微,請皇上三思。”
“陳賢妃出身卑微,難道二皇子也卑微嗎?朕封陳賢妃爲貴妃,你們還覺得她卑微嗎?”李珩沉聲地問道。
葉亦清心中一驚,皇上這是有意要立二皇子了?如果二皇子成爲太子,以陳賢妃的孃家勢力,遲早是要被柳黨一系控制的。
“皇上,二皇子的確是個極佳的人選,只是,臣以爲太子應該由皇后所出。”葉亦清低聲地說道。
有人冷笑出聲,“葉大人這話說的啊,皇后若是有皇子,我們何須在這裡爭辯?”
葉亦清雙手一聾,淡淡地說道,“皇上和皇后都還年輕,再過一兩年,說不定就有皇子了。”
李珩比誰都希望皇后能夠生下嫡子,如果他沒有病了一場,他願意再等兩年,可他怕沒有時間了。
“葉愛卿,朕心意已決。”李珩看向葉亦清,“朕希望你能成爲太子太傅……”
“皇上!”葉亦清打斷李珩的話,“再等兩天。”
有人站了出來呵斥葉亦清,“葉大人,你是越來越過分了,皇上的決定是你能干預的嗎?你是不是要效仿令兄?”
如果不是他們父子已經深陷東慶國的朝堂,又跟柳黨結下仇怨,葉亦清纔不想管這事兒,反正他也沒打算一輩子在東慶國當丞相,他如今做的一切,也是爲了將來能夠爲一對子女鋪一條平坦道路。
“皇上在決定立太子之前,臣希望皇上能等一等坤寧宮的消息。”葉亦清低聲說道。
李珩皺眉看着葉亦清,他了解葉亦清,知道他這麼堅持肯定是有原因的。
柳黨一系的人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葉亦清在拖延時間是爲了什麼。
這邊議事殿氣氛緊張,後宮同樣有人提心吊膽。
“娘娘,柳大人說了一定會讓二皇子成爲太子的,您別擔心。”陳賢妃身邊的宮女小聲地安撫着。
陳賢妃怎麼可能不擔心!如今是緊要關頭了,最受寵的大皇子被禁足在皇子所,三皇子又因爲萬貴人的原因不可能成爲太子,她的兒子是最有可能的人選,如果這個時候不能讓皇上立二皇子爲太子,那……那將來大皇子從皇子所出來,說不定就更加難了。
“皇上這些天都親自教導二皇子,看得出是極喜歡二皇子的。”
陳賢妃雙手捂着胸口,她爲了讓羣臣注意到二皇子,差點就害死了她的兒子,如今是能夠讓柳家人轉而支持二皇子了,可是,不知道爲何,今天她總覺得莫名心慌,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坤寧宮那邊有沒有什麼消息傳出來?”陳賢妃問道。
宮女笑道,“那邊能有什麼消息呢,她若是有皇子的,肯定是坐不住了,娘娘,您別擔心。”
陳賢妃蹙眉沒說話,沒有確切的消息傳來,她還是不能夠安心的。
“娘娘……”一個小太監急急地從外面跑了進來,直接跪在陳賢妃的面前。
“可有消息了?”陳賢妃聲音微抖地問。
小太監壓低聲音說道,“皇上本來已經要開進口立二皇子爲太子了,可是被葉大人攔住了,如今還在爭辯不下。”
陳賢妃臉色一沉,葉亦清!“葉大人爲何要反對?”
“葉大人覺得太子應該……應該是嫡出的纔是正統。”小太監說道。
嫡出?陳賢妃柔婉的臉龐閃過一抹猙獰的怒意,“繼續去打探,有消息立刻來告知本宮。”
“娘娘!”那宮女有些害怕地看着陳賢妃。
陳賢妃怒聲哼道,“正統?什麼纔是正統?皇后她自己生不出兒子,還不讓別人的兒子當太子了。”
“葉亦清再怎麼阻攔都沒用,皇后生不出就是生不出,娘娘,二皇子肯定能成爲太子的。”宮女小聲地安撫着。
過了沒多久,方纔的小太監又踉踉蹌蹌地跑來,這下他的臉色已經全白了,“賢妃娘娘,不好了!”
陳賢妃心頭一跳,“什麼事?”
“皇后……坤寧宮剛剛有消息送去給皇上,皇后有孕了!”
陳賢妃眼前一暗,差點倒了下去,“你說什麼?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皇后怎麼可能會忽然有孕,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定是她爲了不讓她兒子成爲太子才捏造出來的,她不相信皇后會有孩子!
“快,去坤寧宮打聽清楚!”陳賢妃用力抓住宮女的手,她死都不相信皇后現在還能有身孕。
同樣激動的人還有李珩,他在得知消息的時候,已經丟下所有的大臣,飛快地奔赴坤寧宮了。
議事殿裡,除了葉亦清,所有人都被震驚得說不出話。
皇后有孕……
這說明什麼?說明立太子一事,至少五年之內都不可能完成了。
“老師,您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了?”站在葉亦清身邊的曹瑜低聲地問道。
“不敢確定。”葉亦清嘴角微微翹起。
曹瑜含笑看了對面柳黨一派,“老師神機妙算。”
“皇上估計是不會再過來了,我們也走吧。”葉亦清笑着說。
在坤寧宮裡,李珩激動得不知道要怎麼做,他兩隻手無措地握住方皇后的手,“梓潼,是不是真的?”
方皇后臉頰煩着兩團紅暈,她剛剛得知消息的時候,也是激動得不能平靜,“夭夭確認的,她不說,臣妾都還不知道。”
“那……之前王醫正怎麼沒發現?”李珩奇怪地問。
“臣妾已經半個月沒讓王醫正來請脈了。”方皇后說道,這還是夭夭的意見,看來在半個月前,夭夭就已經察覺出她的喜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