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和墨容湛已經在帝都住下來,並且發現帝都每天幾乎都有官兵定時巡邏,甚至挨家挨戶去檢查人口,這種現象實在太奇怪了。
“阿湛,那些官兵好像是在找什麼人。”葉蓁將來檢查的官兵送走,關上門之後纔對墨容湛說道。
“都問了什麼?”墨容湛低聲問。
葉蓁說,“從哪裡來的,要做什麼,家裡有多少人,詢問得很詳細,總覺得很怪異。”
墨容湛握着葉蓁的手往屋裡走去,拇指輕輕摩挲着她的手背,“薛林他們打聽不到趙寧的消息,照京都如今的局勢,趙寧應該不在程錚的手裡了。”
“那趙寧會在哪裡?”葉蓁驚訝地問,她其實也有這個懷疑的,可趙寧帶着孩子,而且還有身孕了,要從程錚手中逃出來肯定不容易的。“會不會有人在幫趙寧?”
“或許有。”墨容湛淡淡地說,“趙寧是趙雍的女兒,趙雍以前的臣子或許會看着血緣的份上幫她。”
葉蓁仔細想趙雍當時身邊的人,她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宋弘敖了。
“我聽說宋弘敖在趙嬈成爲女皇之後,就辭去官職,如今只是一個閒賦在家的侯爺,會不會是他幫了趙寧。”葉蓁低聲說。
“明日我出去打聽。”墨容湛道。
葉蓁說,“還是我去打聽吧,你要知道,有些小道消息女人去打聽比較容易。”
“你確定?”墨容湛挑眉,雖然他的眼睛視物仍然不清晰,但還是低頭看着葉蓁。
“很確定啊。”葉蓁笑着說,踮起腳尖親了他一下。
墨容湛輕輕頷首,“好。”
葉蓁挽着他的手回了屋裡,他們剛到齊國才兩天,爲了讓那些官兵相信,她還帶着墨容湛去看過大夫,雖然她覺得沒有大夫能夠治好墨容湛的眼睛,但心裡還是有一點僥倖,萬一呢?
所以她還是熬藥給墨容湛喝了,不管墨容湛的臉有多臭,她都又哄又威脅讓他喝了。
翌日,葉蓁早早就出門了,一大早在東街有集市,有很多來買菜趕集的人會在那裡聊天說話,來這裡趕集的人有各大府邸的下人,那些婆子最喜歡在外面碎嘴幾句,想要知道帝都有什麼秘密,只要在集市半天,絕對能夠知道不少東西。
葉蓁打扮成農婦的樣子,往人多的地方走去,正好聽到幾個婦人在說着如今城裡最不是秘密的秘密。
“聽說了嗎?原來安寧侯在很久以前就跟……那位曖昧不清了。”
“以前是舅舅,相處的機會自然多。”
“你們聽說了嗎?以前先帝是想要將另外一個公主嫁給安寧侯的。”
“這話可不要亂說,要砍頭的……”
葉蓁默默地聽了一會兒,覺得沒什麼可聽性的,轉身就要離開。
“我有個侄子的鄰居就是在程家當下人的,你們知道最近爲什麼官兵一直在城裡巡視嗎?”
已經走了幾步的葉蓁又停下了,一臉好奇地湊了上去。
“是安寧侯家中有人不見了。”那人壓低了聲音,好像怕被誰聽到似的。
葉蓁微微眯眼,程錚家裡有誰不見了要在京都大肆查找的?
“聽說是安寧侯養在家裡的侍妾,不敢讓女皇知道,只能找了藉口,挨家挨戶地找着。”
“哎呀,你這話可不能說出來,要死啊。”
那婦人自知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急忙捂着嘴巴,“我什麼都沒說。”
本來還圍在一起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的婦人因爲這話嚇得散開了。
安寧侯是什麼人?是傳說中齊國的第二個皇帝,要是她們說的話不小心傳到他耳中,那她們肯定要被誅九族的。
葉蓁若有所思地走進人羣中。
看來和她猜測的一樣,趙寧可能已經離開程家了,程錚讓人在城門守着,其實是爲了不讓趙寧出城。
如今的齊國幾乎都在程錚的掌控之中,還有誰會冒着這麼大的危險救趙寧呢?
葉蓁左思右想,幾個懷疑的對象在她腦海裡浮現,但總覺得不太可能。
她還想打聽更多,不過集市已經到了尾聲,她只好先回去。
葉蓁滿腦子都在想着剛剛那婦人的話,不知她說的究竟有幾分真假,如果程錚真的是在找人,那找到肯定就是趙寧了,她如今要想辦法確定這件事的真假。
砰——
忽然,她撞上一堵肉牆,葉蓁即刻回過神,低着頭道歉,“對不起。”
那人被她撞得掉下手中的東西,葉蓁急忙替他撿起來,是幾包藥材,有一包已經散開了,“我……我賠您藥。”
“不用了。”那人淡淡地說,將另外兩包藥拿了起來,連看都不看葉蓁一眼就上了旁邊的馬車。
葉蓁微微挑眉看着已經駕車離開的人,居然是宋弘敖,他怎麼會親自來買安胎藥的?
她將散落在地上的藥拿在手裡,聞了一下,果然是安胎藥。
回到四合院,葉蓁將這件事告訴墨容湛。
“是不是宋弘敖將趙寧藏起來了?不然他怎麼去買安胎藥了?”葉蓁拉着墨容湛的手,“阿湛,要不我們去宋家看看。”
“宋弘敖去買安胎藥不一定就藏了趙寧,就算趙寧是他藏起來,他也不會將她留在宋家。”墨容湛沉聲說,“讓薛林他們去查看。”
葉蓁又將打聽來的小道消息告訴墨容湛,“……不知道趙嬈是不是已經知曉這件事,當初我看她對趙寧是有幾分姐妹情的,如果她如今連姐妹情都不顧,那就太讓人寒心了。”
墨容湛面色淡淡,男人和女人不一樣,趙嬈如果身後沒有程錚,或許根本不會想過要成爲如今的女皇,如今齊國的政策嚴苛,堅持要實施的都是程錚,一柔一剛,這對齊國或許是一件好事,但對於其他國家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趙嬈和程錚……會因爲什麼事而互相猜忌?”墨容湛低聲問。
“女人和男人之間的信任,更多的是因爲情,他們之間的感情如果一直深厚,我想趙嬈很難會懷疑程錚。”葉蓁低聲說。
墨容湛手指輕輕敲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麼。